1、楔子 ...
-
【他死了→他重生了→他重生的25年后又回到了记忆中同样的场景里】
弗朗西斯科·科科始终觉得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就像是一个拙劣的写手为了完成某个甜蜜却难以实现的梦想所编织出来的、无比荒谬的故事，尽管他在这重生的25年里无数次为这个故事而感谢上帝。
“不过不管怎么说……”科科百无聊赖地环视着熟悉而又陌生的会场，暗暗吐槽：“经常会遇到和记忆中一模一样的事情，多少还是会让人觉得很奇怪的吧？”
时间：2002/5/11
地点：西班牙，萨拉戈萨(Zaragoza)
背景：01-02赛季西甲联赛最后一轮：萨拉戈萨VS巴塞罗那，赛后发布会
“这是一场艰难的比赛，但是我们的小伙子做得很不错，他们完美地执行了我布置下去的战术，我对这样的结果很满意……”
“进球来之不易，对于我来说这是个惊喜……”
“嗯，没错，巴塞罗那是一只伟大的队伍，从他们手下拿到分数并不容易。如果在之前的比赛中我的队员们都能表现得像这场比赛一样，我相信萨拉戈萨会更富有竞争力。”
“萨拉戈萨非常顽强，说实话，他们令我刮目相看了。”
“……”
萨拉戈萨的主教练饶有兴致地在记者们面前侃侃而谈，尽管这场比赛无论胜负都无法改变球队降级的命运，不过能够在联赛的最后一轮逼平西甲霸主之一的巴塞罗那也足够令人满意。最重要的是，这场比赛结束后俱乐部主席打电话给他，希望他能够带领萨拉戈萨重返西甲——
无论如何，他的工作和脸面都保住了。
相对而言，巴塞罗那的主教练雷克萨奇神色却有些淡淡，除了偶尔回应两句对方的恭维，一直心不在焉地不停摆弄桌上的矿泉水瓶。他也着实没有什么好说的，同积63分的死敌皇家马德里队打败了联赛第二名的拉科鲁尼亚，而巴塞罗那却被副班长逼平，最终位居联赛第四。
（副班长：联赛最后一名。在军队的一个班队中，班长通常站在排头的位置，而副班长则站在队列的最后，后来这一规定被借用，用“副班长”称呼足球比赛倒数第一名。）
第三与第四的区别在于，下赛季对方可以直接获得欧洲冠军杯的入场券，而巴塞罗那却不得不分出一部分精力打好欧冠预选赛。
不过考虑到本赛季巴塞罗那经历了帅位三易其主（范加尔-费雷尔-雷克萨奇）的动荡，将现在的情况归咎于只带队打了一个月比赛，并且曾经是球队功勋的雷克萨奇显然是不能令人信服的。台下的记者们自然也明白这一点，因此他们之所以一直默默地听萨拉戈萨主教练的夸夸其谈，也是为了在心中打好腹稿：这次比赛应该怎样报道才能更有爆点。
萨拉戈萨主教练终于结束了自己的发言，萨拉戈萨本地媒体也获得了足够书写的内容，这场发布会对于这一只在西甲赛场上名不见经传的队伍的全部意义也就实现了。媒体报道和足球竞技向来提倡弱肉强食的法则，会场出现了一瞬间安静，仿佛是一个信号，告诉在座的所有人：重头戏来了。
雷克萨奇说话的风格和他的为人一样低调，换言之就是不会说得太长。对此早有了解的记者们，开始觉得身下的椅子变得不那么舒服；众人眼眸中属于捕食者特有的光芒，也渐渐亮了起来。
等到雷克萨奇短暂地总结发言结束，一只只示意发问的手便迫不及待地举了起来。巴塞罗那的新闻官迅速地环视一圈，最终选择了一家平日里和巴萨有着良好关系的媒体。
得到发问权利的是一个其貌不扬地中年男子，而他提出的问题也如他的外貌一般平淡无害：“雷克萨奇先生，您觉得您的球队在这场比赛中表现如何，谁是您心目中的全场最佳？”
“……”
如果有弹幕的话，在场所有记者的脑海里大概都已经被六个圆润的小黑点刷屏了：
毫无撸点可言……
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传说中的猪队友啊，墙裂要求换人！
卧槽，作为一个无冕之王要不要这么不给力啊？
虽然说大家都知道【不闹内讧不当内奸=和球队搞好关系=获得更多的新闻】，但是这么狗腿你真的挖得到新闻么？！
记者们的脑电波雷克萨奇显然且必须是接收不到的，他笑眯眯地表扬了一干后防，批评+鼓励了不给力的锋线诸将，并将全场最佳评给了老而弥坚的巴萨队长——坐在他身边的路易斯·恩里克，轻而易举地结束了这个问题。
看着神色更加神色不善的记者们，新闻官也不再心存侥幸，随意点了一家看起来比较眼熟的大报，果不其然，第一发炮火如期而至了——
“教练先生，根据赛前统计：巴塞罗那和皇家马德里同积63分，净胜球分别是27和22，巴萨甚至不需要比皇马做得更多，尽管双方对手的实力差距悬殊。许多人都没有猜中最后的结果，您认为谁应该为比赛的结果负责呢？”
“我相信大家都听过一句名言——足球是圆的。球场上的不确定性正是竞技体育的魅力所在；如果光按照球队实力的强弱判断，那么将所有球员摆在各自的位置上对比排名就能够直接决定联赛的名次，而现实显然并非如此。
萨拉戈萨今天向所有人证明了它配得上西甲联赛的身份。
而巴塞罗那经历了一个艰难的赛季，我们在赛季中遭遇了许多的麻烦，正是由于队员们的努力拼搏才使红蓝军团抱住了参加欧冠的希望。我们在这场比赛中欠缺一点运气，也没有100%发挥实力，但是一场平局并不能成为苛责将士们的理由。
红蓝战士骨子里都流淌着骄傲的血液，他们会在下个赛季、会在联赛和欧洲冠军杯的赛场上重新证明自己。”雷克萨奇清楚自己这个救火教练不可能下赛季继续干下去，因此不惮于全力维护队员们。
尼玛，别以为你装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我就认不出你是《马卡报》（西班牙著名媒体，皇马喉舌之一）出来的，挑拨狗滚粗！
“这是狡辩！明明是因为这场比赛的失利为下赛季造成了更大的麻烦。”记者心里明明觉得自己很有道理，却莫名地气短心虚起来。
雷克萨奇面对指责仍然很有风度：“大多英雄般的成就都会经历重重磨难，在我看来巴萨正是如此。”
这就叫做“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
少年嘛，毕竟toonaive
雷克萨奇在这一次和媒体的交锋中小小地占据了上风，不过除了极少数情况，记者会是不可能以记者们的空手而归告终的。面对老狐狸吃了亏，贸然挑战德高望重的巴萨队长也不大现实，那么自然要有无辜群众被波及到了。
更何况，在记者眼里，99.99%的人都不是无辜的：“刚刚听到教练先生说道希望【红蓝】战士在下个赛季证明自己，但是据我所知，科科你的租借协议在这个赛季末就结束了……”
那么流淌着红黑色血液的你，还是不是红蓝色的战士呢？
对方微微停顿了一下，缓缓道：“那么你是不是要回米兰（Milan）呢？”
腿上轻微的疼痛让科科从自己和自己下五子棋的低级趣味中解脱出来。
虽然在他原本的记忆中没有这一节，但是在身边恩里克“小心点”的眼神中，科科也迅速地回过神来：“回米兰（Milano）？当然了，我过去二十多年的亲人朋友大多都在那儿。加泰罗尼亚很美，但是思念故土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在意大利语中，Milan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是AC米兰俱乐部的代称。而米兰这座城市应该叫做Milano，用Milan称呼米兰城是英语的叫法。）
这样的回答显然是插科打诨的办法，但是科科向来是一副意大利风流浪子的形象，问问题的记者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他认了，但是显然有其他人将这件事情当做了一个不错的挥发点，而这个人将这个问题抛给了巴塞罗那的队长恩里克：“众所周知巴塞罗那在这个换了三位主教练，但是无论在那个主教练手下，租借而来的科科都能获得一席之地。这里面是不是有这巴萨更衣室的力量，或者换句话说，更衣室是否会尝试着在赛季末劝说高层将科科买断下来呢？”
这个问题就有点诛心了，但是未必是没有道理的。
恩里克沉稳地回答道：“科科是一名优秀的球员，他在巴萨这个赛季的表现取决于他自身的能力和谦逊的态度。事实上他和队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朋友，每个人都希望能和自己的朋友多呆在一起。但是球员的去留并不是由更衣室或者某个球员的意志决定的，俱乐部有自己的考量，让我们来看看接下来的发展吧。”
恩里克在皇马成名却叛逃到巴萨，又在巴萨成为队长并获得相当的威望。这样的人，在情商上显然已经完爆一众文科屌高材生了。
媒体们在这个问题上同样没有占到便宜，却终究在其他的某些地方满载而归。关于科科的片段如同浪潮中一朵洁白的浪花，或许是美丽的，却不是必须的。
发布会结束后科科专门缓了缓，谢谢恩里克的提醒：“要不是你，我说不定真中了那帮家伙的计了。”
“其实我本来想给你这个漫不经心的家伙一个小教训的，”恩里面光明正大地说：“但是我怕你顺着记者的话就这么说下去，真的回米兰去了。”
科科一愣，旋即尴尬一笑，不知道怎么回答队长过于直白的“阴谋”。
恩里克看了看科科的神色，继续劝到：“你看，你能够适应巴塞罗那的风格，并且在这里你能够得到更多的表现机会。而在AC米兰，主力左后卫永远是保罗·马尔蒂尼，说句实话，或许你将来有这个能力，但是以你现在的体质和经验，依旧难以使那条著名的“马尔蒂尼走廊”变成“科科走廊”。特拉马乔尼愿意带一个巴塞罗那的半主力打预选赛，可不一定愿意带AC米兰一个不经常上场的替补参加世界杯……”
“队长、队长……”科科打断了恩里克的劝说：“你快要成功的诱惑到我了。”
恩里克看着科科的眼睛，发现这个在巴塞罗那各夜店混的风生水起的年轻人，眼神却如同一个无知的幼童一般无措。他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满腹的劝说终究没有说出口。恩里克温和地抱了抱这个和他穿着同样颜色球衣的青年，转头走入了略显漆黑的特殊通道。
而他身后的人捏了捏衣角，提步跟了过去。
我能够拒绝一切，除了你。
米兰。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楔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