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超厌恶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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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四
“喔呀，线性规划吗？”
宗像礼司的鼻子几乎伸到我的习题本上。
有外人坐镇，母亲的态度便会和蔼很多，发现这个诀窍后，我相当热衷于邀请宗像礼司来家里写作业。
“有什么问题吗？”我故作冷淡地拨开他。
“严岛同学并不是特别擅长数学吧。这样热衷大学数学的内容，稍微有些意外呢。”他推着眼镜，唇畔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大概是心情放松的缘故，我转了转笔，悠闲地靠上椅背，“你的话，未来想做什么呢？”
“公务员。”居然毫不犹豫的回答了，意外普通的答案。
可能是我的惊讶过于明显。他淡笑着补充，“想要创造出新的东西，只能从内部着手。”
“真是充满理想的年轻人。”我嗤笑一声，挥了挥手中的习题本，压低了声音，“母亲似乎指望我学习艺术之类，适合淑女的专业。而庸俗的我只想要钱。金融可是对数学要求很高的。”
可以轻松学会的话，谁想要在高中就预习大学内容啊。笨鸟也只有先飞。
“的确，财务的独立性是独立生活的先决条件。”他却自作主张地对我的话进行了发挥。还毫不压低声音！
来不及捂住他的嘴，我下意识回望，客厅一片黑暗，只有母亲房门下透出微弱的光。
“伯母应该听不到。”他笑了起来，“竟然这么怕。”
“要你管。”我闷闷地咬住笔杆。
“喔，为了学金融而锻炼理性思维的话，密码学也是个不错的入手途径，怪不得那么热衷。”
尽管已经习惯了这个人的敏锐，被戳穿时还是免不了受惊，我咬了咬嘴唇，“对啊，我这样的人，做什么都很功利。”
“不。严岛同学的话，这样目标明确相当不错呢。”他悠哉地交叉着双手，“既然作业早就完成了，严岛同学希望继续拖延一段时间的话，来做密码练习吧。下周的比赛，我并不想输呢。”
“没人喜欢输。”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线性规划的习题本，老实地同他做起了练习。
或许是父亲的项链修好了的缘故，这一阵子的运气都很好。学习也好，密码练习也好都很顺利。连倒霉的异能都没有再度骚扰我的生活。
这样的生活，简直像个普通的高中生了。
“所以说，题点是双子啊，这些人名的共同点是有着双胞胎。”
社团活动室里，我自信满满地敲着桌子，“这些都是动漫里的人物，你不认得也很正常。”
宗像礼司点点头，安然地接下我的话，“那么应当参考双子座的星图来解题。”
“噗。”在一旁专心备战现代密码组比赛的筑紫突然笑了起来。
我和宗像礼司几乎同时转过头去，“怎么了？”
“啊，没什么。”筑紫摆着手，“你们现在很合拍嘛，完全不吵架了呢。”
“我从来不是爱好无谓争执的人。”宗像礼司撇清的飞快。
“嗯，对于习惯性冒犯的人，时间久了，也就懒得生气了。”我也配合地装出宽宏大量的样子。
“啊啦，原来如此。”筑紫笑嘻嘻地抓抓头，“总之明天就是比赛了，一起去散散心吧！接下来的几天，可都是‘战斗时间’呢。”
宗像礼司这种狂热怪人似乎对休息一事相当不以为然。但我和筑紫可是普通人，三人投票的话，他是绝对不占优势的。
于是，不管他高不高兴，我们三人还是去了学校附近的咖啡馆。
不算特别高级但整洁又有点浪漫的西式装修，加上安静的环境，相当的舒适。这种平价咖啡馆里，学生一向很多，坐满了附近高校三三两两的男生女生。
今天却似乎有些例外。
吧台那里有个红色头发的凶恶家伙，一脸不高兴地倚着，就是那种随时会跳起来把周围的一切都砸掉的样子。看起来和我们差不多的年纪，却没有穿着校服，好像不在读书了。
以他为圆心的附近，座位几乎都是空的。在这家生意超好的咖啡厅，这种情况可是相当少见。
“啊，有空座位！”我正暗自揣测的时候，筑紫却毫无知觉地向那边跑了过去，“不用等位呢，lucky！”
拜托！不要接近那种可疑人物好吗！
我推着宗像礼司，想让他去把那个白目的筑紫揪回来。他却悠哉悠哉地跟了过去，还淡然地招呼我，“严岛同学，过来坐啊。”
救命！你也是瞎的吗？
我崩溃地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宗像礼司却持续地微笑着，好像丝毫感觉不到异常。
正在僵持的当口，一句轻浮的关西腔飘了过来。
“啊呀，尊，你吓到女孩子了。”
金色头发的年轻男人从吧台里侧晃了过来，“我们是来做经营参考的，可不是闹事的，别那么严肃，笑一下嘛。”
红发的男人却丝毫没有笑的打算，不耐烦地横了我一眼，摇摇晃晃地走到一边去了。
“简直像猛兽驯兽师嘛，那个男人。”和筑紫他们回合后，我小声评价。
筑紫小声地笑出了声。
“以猛兽来形容，的确非常贴切。”宗像礼司却对我的玩笑话认真起来，不留情面地评价着，“那种破坏性的眼神，真是令人厌恶啊。”
“很少听宗像你说讨厌谁呢。”筑紫意外地瞪大了眼睛，“明明只是初次见面。”
被这么一说，我也有些意外。
认真地对比了一下，我严肃地冲宗像礼司点头，“确实是非同一般的讨厌，即使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也没有那么强烈的厌恶感呢。”
“哈哈哈，拜托。”筑紫双手捧着腮开心地笑起来，“既然这样，我也顺便讨厌一下吧。”
“讲这么大声可是会被听到的哦。”金发的男人晃过我们的身边，笑嘻嘻地操着那口关西腔，朝吧台的另一侧努了努嘴，“那家伙啊看起来松懈，耳朵可是非常灵敏呢。”
我和筑紫几乎是同时缩起了脖子，宗像礼司却坦然地回视过去，“只是阐述一种观点。”
大概是被这种近乎无耻的坦荡震惊到，金发的男人一时说不出话来，随即开怀大笑，“你说的对，无法反驳。”
竟然这么简单被呛住了，这个金发男人看起来倒是挺无害的。
那个红发的凶恶男人已经不耐烦地朝门口走去了。金发男人朝他看了看，抽出一张名片递过来，“别看这个样子，我可是正经开酒吧的，绝对不是什么可疑人物。欢迎光临HOMRA，未成年人也可以提供非酒精饮料哦。”
明明交谈的对象是宗像礼司，名片却是递向我的。我犹豫了一下，接下了那张名片。
——镇目町，有点偏的地方，似乎治安并非特别良好。
我在心中，默默替这两个人打上了不良少年的标签。
宗像礼司的关注点却不在这里，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名片，“那个人充其量不过十九岁吧，竟然开着自己的酒吧。”他似有深意地看向我，“年轻人想要提前实现财务独立，也不是没有办法的。”那种口气，简直像自己已经是成年人了一样。
“母亲不会允许的。任何抛头露面的服务业都是丢她面子的。”
我当即否定他不切实际的幻想，“别说酒吧了，就算在这种平价咖啡馆里端端盘子的清白打工，也绝对会叫人把我绑回家的。以为我没有尝试过吗？可以自己挣钱养活自己的话，我早就不呆在那个家里了。”
“喔，不是也有别的方式吗。筑紫，你之前提起过新兴的网络贩售之类的事情吧。”宗像礼司却自信满满，“不允许露出脸的服务业，隔着网络贩售商品总没有问题。想来胧月女士那样传统的人，根本搞不懂网络上的这些事情吧。”
说的轻巧，爸爸可没给我留下像样的遗产，启动资金就是大问题吧。我正腹诽着，他却继续畅想下去，“启动资金就由筑紫出吧，算是投资。盈利之后，严岛同学以利润的形式分成给筑紫。”
“我的生活费哪有那么多节余！”筑紫满脸震惊。
这简直是不讲理嘛！
宗像礼司向后靠去，胜券在握地微笑起来，“现代密码组的比赛设置了相当优厚的一笔奖金吧。筑紫，去把它赢回来。”
那一瞬间，筑紫望向宗像礼司仰慕的眼神，让我忍不住脑补了一声。
——“汪！”
“真的要筑紫为我投资？”回去的路上，我忍不住开口询问。
“喔呀。”宗像礼司的镜片莫名地闪了一下，“还没有拿到手，就已经确认会得到那笔钱了吗？”
我楞了一下，自嘲地笑起来，“因为觉得筑紫不可能输吧。你不也是这么想的吗？”
“的确。”他笑得真诚又友善，“所以严岛同学，不如认真筹划一下开业事宜？”
虽然他说的很有道理，我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走上大厦前面台阶的时候，我忍不住开口刺探，“总觉得你对我财务独立这件事情格外热心。”
宗像礼司沉默了一下。
“你母亲。”他微微眯起眼睛，专注地看向我，“胧月女士的谎言，令你很不安，不是吗？”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超厌恶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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