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傲慢之罪》璧忘兮

5、寂寂夜未央 第五章

　　——因为爱与幸福都停留在那个瞬间，所以，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幸福。
　　恍然如梦，岳擎空常常觉得自己应该是他，曾经在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捧着一本书靠在生命树下发呆。他喜欢草和风的味道，生命、阳光、流水还有成型的希望。
　　有时候会有一个很熟悉的人无声无息的走到他身旁不远的地方，静静的坐下，有时候他们会聊聊天，有时候就干脆什么也不做。
　　然后，时间和幸福都停留在那个瞬间，不因悲伤和遗憾改变。
　　——什么是幸福？
　　——幸福就是抓住能抓住的，记住该记住的，放下放不下的，然后会从胸中涌出一股微涩的记忆，如此淡然，如此纯真。
　　“我想离开。”二十九岁生日那天，岳擎空突如其来的如此宣布道，然后不顾所有人的反对，不管她会引起多么大的波涛。
　　她利用名下的产业安排了曾经跟她出生入死的兄弟姐妹，然后将财富、名誉、地位随手抛开，将家人安顿好之后，潇潇洒洒的离去，连一片云彩都没有带走。
　　她是如此的自私，抓住能抓住的，记住该记住的，放下放不下的，然后却将那股微微涩然的记忆留给了所有人。
　　白霏鹰曾经问过她，要去哪里。
　　而她的回答却是，大概是要去死的。
　　让别人听到会认为她疯了的回答，在场的人却不由得想要微笑。
　　是的，人所能拥有的一切她都拥有了，能够奋斗和争取的她都做到了，既然生的旅程结束了。那么死的冒险，也应该开始了。
　　不需要人陪伴，不需要人支持，她一直都是一个人，不孤独，因为她懂得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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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烟缭绕，庭台水榭，地球上的发展的日新月异，可另一个空间的神仙天境却依旧琅环玉树，洁净逍遥。
　　“岳擎空，女，二十九岁三月自然死亡，成绩：优秀。”东方仙术高等学院校长太上老君教授依旧一副长眉毛长胡子仙风道骨的招牌模样，而他面前这位红发碧眼，容貌端正美丽到无视极限，存在本身就可以成为奇迹的美男子，正是他负责指导的西方留学生——坐在耶和华神的右侧的天国副君，天界第一战神，炽天使军统米迦勒。
　　原本，各个神族都生活在自己的空间，绝无交流，但是自从发现了一个孕育着奇妙能量，并且发展迅速混杂的星球之后，诸神们也觉得自己的（手下的）日子过得太过悠闲了，所以慢慢的兴起了一股互相交流学习的热潮，不止是天界、奥林匹斯山、仙界等等神仙，连魔界、妖界、冥界也都刮起了留学风。只不过陷于不同次元空间的通道无法轻易打开，所以人数少得可怜罢了。
　　为什么耶和华派出了日理万机的天国副君、炽天使军统米迦勒殿下，那是因为玉皇大帝派他的外甥——清源妙道真君、英烈昭惠显圣仁佑王、显圣二朗真君、司法天神杨戬作为交流使者，而耶和华上帝为了礼貌也只好把身份和对方相当，天天忙的团团转的超好被压榨的米迦勒殿下派出来了。
　　至于为什么两个不做事的派了两个做实事出来，这是个迷题。
　　“二十九岁就能自然死亡，米迦勒殿下又提前了半年左右。”米迦勒的确是个好学生，成绩一流，品格高尚，但是他也是个令人头痛的留学生，因为他厉劫的时间总是比别人短三分之一——还都是自然死亡。
　　“只能说灵魂的意志超越一切，用贵方的语言来讲，应该叫做人定胜天。”米迦勒优雅端庄的笑笑，其实岳擎空的容貌和他很相似，唯一不同的是红发和蓝眼。
　　那是一副令人看见了，就不会再追究其主人性别的美丽容颜。
　　“你的地级课题完成了，天级课题就是自拟的。”太上老君感慨啊，他终于能把他打发走了，明明和他年纪差不多却偏偏喜欢装年轻人，这种颜面犯罪的天使应该送回耶和华上帝那里去——学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什么是中庸。“你有三天时间自拟课题，请在下个月之前交给我课题，完成时间不限。”太上老君拈着胡子微笑，“还有什么问题吗？”
　　东方仙术学院有天地玄黄四个级别，也就是大学、考研、考博之类的递进关系。
　　“我的自拟题目已经决定好了。”米迦勒也笑了，微微有些狡猾，“题目是《神与人》。”
　　“哦？倒是很有意思的题目，说来听听。”太上老君微微起了兴趣，很少有神将自己天级自拟题目订得如此深奥，多半是简单做个试验炼个丹就解决了的。
　　“我以前在原动天的时候，就常常在想，究竟是因为人需要信仰和寄托，所以有了我们；还是因为有了我们，所以人也有了信仰和寄托？”
　　“你这个问题，让老道想起了一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题目。”对于太上老君而言，神仙是由人类修炼而来，可对于米迦勒而言，人类是由神所创造的，不似地球上各种宗教相处已久，才刚刚互相认识的多方宇宙，正处在接触的阶段，而这些观点上的碰撞就成了这篇论文的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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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几何时，米迦勒会在阳光灿烂的午后，捧着一本书靠在生命树下发呆。他喜欢草和风的味道，生命、阳光、流水还有成型的希望。
　　然后，那个人就无声无息的走到他身旁不远的地方，静静的坐下，他们偶尔会聊聊天，甚至就这么坐着享受静静的默契，什么也不做。
　　所以，时间和幸福都停留在那个瞬间，不因悲伤和遗憾改变。
　　即使兵戎相见，哪怕天各一方。
　　当永恒的生命成为惩罚，但涩然微酸的回忆不会磨灭。
　　追求过，努力过，爱过。
　　所以也，幸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