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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这是个晴朗的夜晚,顾月白、杜春光、张伟等一行人一起到附近的酒吧去玩。顾月白想起了回国不久的聂风,便拨了他的号码。“喂?”“聂风吗?”“是。”“现在我们去酒吧玩,你要不要一起来?”聂风本想要拒绝的,但想了想,反正也是闲着,跟朋友们聚一聚叙叙旧也不错,或许他心里还抱着出现一种可能性的希望,今晚会看见夏雪。他问顾月白:“你们?就是你们公司的人吗?”“是啊,很多你都认识的,来吧,就是我们公司附近那家。”“好,我等一下就过去。” 聂风在美国的课程结束了,他也顺利拿到了MBA硕士研究生学位,后来还得到导师的帮忙,被推荐到中国一家大型企业里当部门经理。他本可以留在美国工作,也可以到加拿大找他父亲,但最后他还是决定回国,他对这片土地有着很深的眷恋,他还是想回到这里。在美国这几年,他一直过着轻松自在的校园生活,他认识了新的朋友,学习了许多新的知识。他觉得他几乎都不再想起夏雪了,即使想起,那种感觉也只是淡淡的。其实,他和夏雪相处的时间不长,相互间的关系也从没有越过朋友的界线,他们之间的感情从未开始,也从来没有过任何爱的承诺。所以,要忘掉她,把自己的心收回来,也并不是一件有多困难的事情,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然而,当他回国了,当他又得到了一个可能与夏雪相见的机会时,他心中竟又忍不住偷偷欢喜着。
      聂风开车来到了目的地,他一踏进酒吧,就看见顾月白站在那等着他了。其实,聂风离职后,甚至后来到了美国,顾月白一直都有联系他。是的,她喜欢他,像聂风这样一个有车有房有学历有能力,而且还长得帅的单身男子,她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她觉得以自己美丽的外表、婀娜的身材以及善解人意的性格,她有十足的把握十足的自信可以吸引住聂风,她坚信聂风会爱上她,又或许,他早爱上她了。她看见聂风,便开心地走到他面前,说:“终于来了,好久不见咯。”聂风笑了笑,说:“是啊,最近还好吧?”顾月白点点头,说:“嗯。哇,你看你,越长越年轻了。”聂风笑着回应:“你也越来越漂亮了。”“真的吗?呵呵,谢谢夸奖。走,我们过去吧。”顾月白领着聂风去找张伟他们。大家见了聂风,都一脸惊讶。杜春光说:“聂风也来了,好几年没见你了。”有人起哄了:“原来你们两个这几年还一直在联系啊,看来关系不寻常啊。”“就是就是。”顾月白听到大家这样说,心里觉得很高兴,她顾作害羞地在一边笑着,不肯定也不否认。聂风笑了笑说:“没见这么久了,大家还是这么爱开完笑。”说着,他走到了张伟身边坐了下来,顾月白连忙也跟着坐在聂风身边。大家边喝酒边谈起了近况。聂风表面上看似轻松自在,但由于没有找到预期的惊喜,他此刻是非常失望的。是的,夏雪不在,他看了在座的人,的确有不少熟悉的面孔,但是,夏雪却不在。聂风问张伟:“对了,跟你一起进公司的那批人,现在全都还在那做吗?”张伟回答道:“不是,走好几个了。”聂风说:“哦,是吗?都谁走了,我见你啊、月白啊她们都还在。”张伟说:“啊我想想,李由、夏雪、惠仪,还有谁,我都忘了,反正好几个都走了,而且都走好久了。”夏雪也离职了?不过离职了也好,她早说过她不喜欢当销售的,她应该去做她喜欢做的事情。可是,以后却不知道还能在哪里可以打听到有关她的信息了。不过也许这样更好些,既然与她已不可能在一起,那最好就是不闻不问不见不念了。
      “有很多家长都抱怨说自己的小孩不好好吃饭,一边吃一边走来走去,要喂很长时间,还有一边看电视一边吃的,一边玩玩具一边吃的,还有偏食的,不肯吃饭的,什么的都有。那我们应该怎样去改变宝宝这些不良的饮食行为呢?第一,要在固定的位置用餐”儿科专家张主任正在富丽堂皇的酒店会议厅给台下的爸爸妈妈们讲着一堂名为“如何科学应对宝宝的不良饮食行为”的育儿课。夏雪也在台下坐着,她身前还抱着一个1岁左右的长得胖嘟嘟的可爱的小宝宝。夏雪身边坐着一个男人,他叫汪磊,模样和夏雪有几分相似。众人都在认真听讲,夏雪在听课的同时,偶尔也逗逗怀里的宝宝,宝宝开心地给夏雪送上几个飞吻。
      课程结束了,夏雪他们等人潮散去得差不多了才动身回去。快到电梯口时,夏雪急急忙忙地先跑过去按电梯。汪磊则推着婴儿车,慢慢地向电梯走去。电梯门打开了,夏雪按着电梯,转头向汪磊喊:“快点,电梯来了。”夏雪朝电梯里看了看,里头只有一个。这个人有点脸熟,她又看了他一眼,是聂风!两个人在对视着,都为这突如其来的相遇呆住了。汪磊推着婴儿车过来了,他们一起走进了电梯。她不敢再看聂风了,只觉得脸和耳朵像突然挨近了火炉边一样热热的。怎么办呢?要跟聂风打招呼吗?可他也没有叫她呀?他现在在想些什么?对了,他会误会她已经结婚生孩子了吗?夏雪想着想着,1楼已经到了,她马上和汪磊推着婴儿车走了出来。聂风还留在电梯里,他要到负一层停车场拿车。走出电梯后的夏雪这才松了口气,但一想到她这下要被聂风误会时,心中便觉得不安。她向汪磊喊道:“哎,下次可别再找我陪你去听课了,人家还以为我是宝宝妈妈呢。”汪磊嬉皮笑脸的说:“你表嫂和姨妈都没空嘛,陪陪我又怎么了,你不是一向都很喜欢和宝宝一起玩的吗?”夏雪说:“你知道重点吗?重点是被误会啊大哥!”“误会就代表不是真的咯,而且那些人你又不认识,有什么关系啊。”夏雪抢过婴儿床,说:“不理你了。”接着便推着婴儿车大步大步地向前走。汪磊摸摸头,说:“干嘛啊今天,莫名其妙的。”
      夜里,夏雪坐在床上,看着聂风以前发表过的微信感言和图片,最后的一次发言依然是几年前的那一条。几年前,夏雪为了斩断对聂风疯狂的思念,狠下心来不再与他联系。刚开始时,内心依然时时牵挂着他,但时间的确是灵药,日子久了,热情便慢慢退却。偶尔想起他,打开微信看到他的头像时也只是一笑置之了。夏雪觉得她已经把他放下,她又像往常一样内心无所牵挂,活得自由自在了。但今日再见聂风,却让她的心再起了波澜,残存的记忆,让人怀念的吉光片羽,顿时像播电影一样在脑海中重现。夏雪突然想到了席慕容的一首诗:我可以锁住我的笔,为什么却锁不住爱和忧伤;在长长的一生里,为什么欢乐总是咋现又凋落,走得最急的都是最美的时光。聂风,几年不见了,不知道你过得好不好。夏雪曾幻想过某日他们相遇的情景,她要对他说些什么,而他会对她说些什么。然事实却是,两人像不曾相识一样一句话也没说,连个招呼也没打。她心里觉得难受,又有些懊恼,是不是至少该问候一句啊,几年后再见面,大家能像老朋友一样说上几句话该多好啊。可是,之前她突然删了他的□□,他发现了吗?不知道他有没有生气,难道他生气了,所以在电梯里看见她也装作没看见吗?在这个有着淡淡星光的夜里,夏雪失眠了。
      而这一晚,还有另一个人躺着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睡,他就是聂风。他终于看见夏雪了,当她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的心又开始变得不能平静了。她为什么要出现?这是他们之间的缘吗?他承认,那一刻,当她站在他眼前的那一刻,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他们之间是有缘的。所以,无论分开多久,分隔多远,在兜兜转转间,他们还是能够再相遇的,他激动得有点不知该说什么了。几年没见,夏雪外表上的变化倒不大,除了发尾的小卷没有了,变成一头的直发,发色由原来的咖啡色变成了黑色,齐刘海换成了斜刘海外,她还是像当年的她一样甜美、可爱,讨人喜欢。或许,他们的重逢将是一个新的开始。但是,这个想法很快便被残酷的现实改变了。夏雪已经结婚,还有一个非常可爱的孩子了。他没对她说什么,他不知道自己可以说些什么。当时,他只觉得心有些刺痛,重重的失落感包围着他,让他无法打起精神来轻松自然地跟她打招呼,对她开心地笑。再说,当年,自己因为想念她,约她吃饭,结果不仅被拒绝,而且没几天的时间,连□□都被删除了。几年之后的今天,她还记得当年事情吗?都忘掉吧,她已是人妻,对她就不要再抱有朋友外的想法了。为何,为何今夜失眠了?
      两个星期后的一天晚上,几家知名媒体联合举办的第十届十大最具影响力品牌颁奖典礼在国际大酒店举行。聂风所在的公司也在十大品牌之列,总裁让聂风跟着一起过去,好让聂风跟其他企业的管理层人员有一个沟通交流的机会。颁奖典礼开始了,获奖品牌的公司老总一个接一个上台去领奖,然后发表讲话。聂风在台下专心地看着,这时,主持人宣布一家日本企业获奖了,上台的有两个人,一个是五十多岁留着一字胡须,表情一本正经的木村先生,另一个是木村先生的翻译,二十来岁,斜刘海,长发盘起在脑后,笑容甜美可人的——夏雪!聂风怔住了,他如何想得到会在这里遇到夏雪。夏雪今晚太迷人了,化着清新的淡妆,穿着得体的银灰色及膝连身裙,表情淡定举止大方,谁会想得到这个年轻漂亮的女子竟然已经生了小孩子了。聂风突然有一股冲动,他待会儿一定要找机会跟夏雪说说话。两个人能相遇相识便是缘,无缘当恋人,当普通朋友总可以吧。几年前,当夏雪没再跟聂风联系后,随着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她的内心也慢慢恢复了平静。但她偶尔还是会想起聂风,她觉得她不可能不想起他,只要她还要回到那间公司里。她从前曾私下跟聂风聊过梦想,聂风说他想做的工作是能让自己有成就感的,而成就感就是他所做的这一样东西是能让大家的生活产生变化的,是有影响力的,是能让普罗大众的生活更便利的。聂风问她想做什么样的工作,她说她自己也不知道。他鼓励她在摸索中去寻找,直到找到那一份工作是自己觉得有兴趣的,是自己所喜欢的,或者是觉得做这个事情很有意义的。夏雪最后还是决定辞职,虽然杜春光不断挽留她,但只要是她决定的事,别人一般很难改变她的想法。在跌跌撞撞中,夏雪最后进了一家日企做日语翻译。工作是挺忙碌的,偶尔还得出差,但日子却很充实。她有时觉得,这样充实忙碌的日子其实也不错,那她就没有太多闲暇时间去思考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这一晚,她作为公司老总木村先生的翻译去参加一个颁奖典礼,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颁奖礼结束后,木村先生穿梭在人群中,边品红酒边和其他公司的人聊天,夏雪一直跟在他身边替他做翻译。突然,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过来跟木村先生握手说话。夏雪认出来其中一个是聂风,她很惊讶,脑子里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是空白的,她没有说出话来。聂风见了她,居然非常自然亲切地对她笑了。等到聂风把脸转向木村先生后,她才回过神来,继续做她的翻译工作,但她的心依然一直都不能平静。后来,趁着木村先生跟本公司一个懂日语的同事在谈事情的时候,她才抽空到洗手间去让自己再清醒清醒。她今晚一直只顾着给木村先生翻译,都没有留意过其他人,连聂风在现场她居然也不知道。他早看到她上台了,所以刚刚才会一点惊讶的神情都没有吧。他居然还对她笑,还笑得那么——好看!夏雪看看镜中的自己,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裙,心想,今晚这造型还可以吧?会不会太成熟呢?不知道聂风觉得怎么样?早知道应该好好打扮一番。不对,我干嘛要打扮?聂风又不是来看我的,我打扮给谁看?夏雪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走出了洗手间。刚一出来,她又被吓了一跳,因为聂风正站在洗手间外的走廊上,她不由得停住了脚步。聂风看见了夏雪,他微笑着慢慢地走到她身边,说:“夏雪,好久不见咯。”夏雪害羞地笑了笑,说:“是啊是啊,真的很久了。”但她转念一想,又马上叫道:“哎,不对,不久前才见过你一次啊,在电梯里。”聂风忍不住哈哈笑了几声,夏雪还是一点都没变,他说:“嗯,是。上次时间太紧,都没来得及跟你打声招呼呢。”夏雪说:“哦,没关系,上次”夏雪正想着要不要告诉聂风当时自己只是陪表哥表侄一起去听课而已,但又觉得自己突然这样说是不是有点太特意了。那还是不要说的好,如果他想知道的话,他会问我的。又或许,他根本就没觉得我是孩子的母亲呢,看我也不像啊。夏雪接住说:“上次我也挺赶时间的,也真没想到会在那里遇见你,觉得很突然。”聂风想问她当天的事,他多希望她可以亲口告诉他,那天跟她在一起的只是她的朋友,那个只是她朋友的小孩。但最终还是没有问,单从夏雪与那小孩亲密的举动以及小孩的长相来看,夏雪是他的母亲,这不会有错。聂风很明白什么该做什么是不该做的,他只是想作为朋友呆在她身边,大家还是可以互相保持联系,偶尔聊聊天,偶尔见见面,作为朋友,仅此而已。聂风说:“今天也是啊,更没想到的是,你居然做日语翻译了。”夏雪笑了笑,说:“哈哈,你说的嘛,要做自己觉得有点意义的事情。”聂风说:“哦?是这样啊,那看来我还是有点影响力的。”夏雪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呵呵,你还真不害臊哦。”聂风又说:“对了,你的手机号码有没有改?”夏雪摇摇头,说:“没有啊。”“真的?”“真的啊。”“那我要验证一下。”说着,聂风便拿出手机来拨出了他储存在通讯录的夏雪的号码。夏雪的手机铃声响了,她把手机拿了出来,聂风朝那看了看,说:“这是我的新号码,要保存好啊。”夏雪说:“你以前那个号不用了吗?”“不用了。”不知不觉间,两人已走到了会场,夏雪看见了不远处的木村先生,便对聂风说道:“我先去工作了,下次再聊。”“好。”两个人各自走进了人群里,但心里却不约而同地想着先前的谈话。夏雪终于忍不住装作无意地朝聂风看去,他正优雅地站在那里,跟身边的人在聊天。她呆呆地看着他,没想到,聂风突然把头转了过来,两双眼睛互相对视着。聂风的眼睛深邃得像大海,眼神却如此温柔,像轻抚海浪的微风,但却让夏雪的脸感到无比灼热。夏雪赶紧把头转回去,她不敢再看他了,心跳加速犹如小鹿乱撞。她觉得自己像变成了个小女生似的,陷入了偷看喜欢的师兄却不慎被发现的窘境。夏雪摸了摸滚烫的脸,想着聂风的出现可又要把她弄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不是都忘了吗?为何感觉自己比以前更喜欢他了!
      今晚,聂风是打出租汽车回去的。他坐在车上,看着窗外飞驰的风景,突然想起了那一天,在停住的车上,他望着窗外,而夏雪如何像个小精灵一样走入了他的视线里。他想起了这一晚与她的重遇,想起她对他说的每一句话,想起她的笑容,想起了她看着他时那双清澈的美丽的双眼,还有与她四目相对时,自己内心所迸发的火般的热情和无法抑制的欣喜与激动。汽车突然靠边停了下来,原来已经到达目的地了,聂风从车里走了出来。这时,一阵风吹来,拂过他酒后微热的脸颊,让他感觉清爽舒服。聂风抬头看着天空,今晚的天气真不错,皎洁的月亮悬挂在偌大的天上,还有几颗明星陪伴,云很少,云层也很薄。聂风突然不想回家了,他想在刚才汽车停靠的江边散散步。江边的景色很迷人,沿江矗立的大厦所散发的灯光璀璨夺目、流光溢彩,灯光又倒映在泛着涟漪的江面,波光粼粼,十分好看。路上的行人很多,聂风随着人潮,沿着江边慢慢地向前走,往这边一直走,可以到达夏雪住的地方吗?按照以前夏雪回家时要去的地铁站口来说,应该就是这个方向了,只是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还住在那儿。聂风一直只顾着看风景和想着与夏雪有关的事情,突然迎面来了一个滑滑板的少年,聂风连忙给他让出一条路来,没想到却撞到了另一个行人。聂风对他说了声:“不好意思。”他看了看聂风,回了一声:“没事。”接着便继续赶他的路。聂风猛地觉得这个人似乎在哪里见过,他不禁停住脚步回头看着他。哪里呢,是在哪里呢?哦,他想起来了,是前不久的电梯里,他是夏雪的丈夫!聂风原先高涨的情绪一下子又低落了下来。他怎么能忘了,他该时刻都记着她已经结婚了,她不爱他。聂风叹了口气,漫无目的地继续往前走,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夏雪,但想她的时候心却很难受。也不知走了多久,他决定还是回家去了。当他转身要去打出租车的时候,一辆豪华汽车正慢慢停靠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他下意识地往那边看去,夏雪居然从车里走了出来!在他如此思念她的这一个美丽的夜晚,她竟然就出现在他眼前了,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不顾一切地跑过去抱着她,但是他不能。夏雪也看见了不远处的聂风,她觉得很意外很惊喜同时又很紧张。她见聂风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她,她突然变得有点手足无措了。最后,还是聂风先对她笑了笑,然后慢慢地走向她,夏雪便也笑着对聂风挥了挥手。聂风走到她跟前,说:“怎么这么巧,又看见你了。”夏雪说:“就是啊,真巧。对了,你怎么会在这边?要去哪里吗?”聂风说:“没有,喝了酒,有点醉意,想在江边走走,吹吹风。”“哦。”“你呢?”“我家就在这附近啊,刚刚是老板让他的司机顺道把我载回来。”聂风说道:“哦,那看来你老板对你还不错。”夏雪笑了笑,说:“呵呵,还好啦。”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都不知要说什么,最后,聂风问:“你现在要回家了吗?”夏雪想了想,说道:“其实,我也正想在江边走走,要不要一起呢?”夏雪没想到自己竟有勇气发出这样的邀请,也许,她是太希望眼前这个人此刻能够陪在她身边了。当人的渴望与欲望超过于自卑感与自尊心的时候,便能做出意想不到的事情。聂风也愣了愣,他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当然,他答应了。
      这一晚是天气晴朗的一晚,有洁白明亮的满月,有闪烁的星星,有被清风吹过而摆动叶子的大树,有比银河更动人的光彩夺目的灯景,有轮船缓缓驶过的大江,还有两颗跳动的心互相喜欢着。聂风和夏雪并排走着,似有万语千言却不知从何说起。聂风看着身边的夏雪,他总觉得她今晚带着一点少女般的羞涩,他甚至觉得她此刻的心情跟他是一样的。但是,他又马上告诉自己这都是错觉。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会主观地认为这个人所做的一切所传递出来的讯息都是她同样喜欢着你,然事实却不一定是这样。她若喜欢我,她怎么会跟别人结婚,她既与别人结婚了,那她就不可能是喜欢我的。如果,可以从我的记忆中抽走一部分,那我希望是与身边这个人有关的记忆;如果从未相识,那此刻所需承受的一切都不必承受。然而,若真要舍弃与她的回忆,那我会非常舍不得的。上天让这样一个小精灵来到我的身边,我从来只觉得庆幸、感恩。况且,有痛苦必有快乐,有遗憾才会念念不忘。如果我的记忆只能保留一部分的话,那我也希望是与身边这个人有关的记忆。为何偏偏就喜欢上她了呢?但爱不是从来就是这样不可控制、毫无缘由的吗?
      夏雪一边走一边欣赏江边的景色,她很喜欢在江边散步,特别是在夜里,因为美丽的夜色会让她心情轻松愉悦。但她此刻却免不了有些紧张,因为聂风就在她身边,他们离得很近很近。她转头看了看路上的行人,发现大多都是情侣,而她与聂风噢,才变凉的脸颊又开始发烫了。她有些后悔让聂风陪着她。突然,聂风喊她:“夏雪。”夏雪应了声:“嗯?”聂风问:“累不累,要不要在前面那张长椅坐一坐?”夏雪看了看树下的石椅,点头说:“嗯,好啊。”两个人坐在长椅上,看着江边的景色。夏雪发出了一声感叹:“哇,好美哦。”聂风转头看了看夏雪,然后又看着远处的灯景,说:“是啊,很美。”夏雪又说:“聂风,你说奇不奇怪,之前我们几年都没有碰见一次,今天却一下子碰见两次了,有时候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很奇妙。”聂风笑了笑,说:“就是啊,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不知道是不是都注定好了。有些人你碰见一次之后就再也不会相见了,但有些人却能一直保持联系。”夏雪说:“不相见不联系的人,那证明这个人对你并不重要啊。如果是对你很重要的人,那就会一直关注他联系他的。”聂风说:“嗯,也是。不过,说起前几年我们没有碰面,还有一个原因。”夏雪好奇地看着聂风,一副天真的样子,问道:“什么原因?”聂风回答:“因为我去美国了,要这样跨国度的偶遇比较难。”夏雪惊讶地说:“你去美国了?!”“是。”夏雪又问:“去美国做什么?读书?还是工作?还是干嘛?”“是去念书。”夏雪说:“哦!怪不得你说要增值,原来是这样增值。”聂风在一旁笑了笑。夏雪又说:“在美国的生活怎样?”聂风回答道:“也挺好啊,就是普通的校园生活这样子。但我会有一种明明已经出来工作了,却忽然间又回到学校当学生的感觉,很新鲜又觉得很熟悉,生活很悠闲也很自在。”夏雪说:“真好。好怀念,以前那些在学校念书时的无忧无虑。记得读大学的时候,我们一宿舍的人感情特别好,大家一起去上课,一起翘课,一起去图书馆,一起吃饭,一起逛街,那一段时光,是我青春时代中很美好的一段,可惜现在我跟她们都没有联系了。”聂风一直看着夏雪,静静地听着她讲,他在想象夏雪念书时的样子,他说:“有人走,总有人来,过去的可以不去想,珍惜现在拥有的就好了。而且,你说的嘛,如果是重要的人,你会去关注她,跟她联系的。呵呵,我在想啊,如果我们念同一所大学,我俩是同班同学,那我们所经历的事情会有什么变化呢?”夏雪笑了,说:“哈哈,那时候我们班大部分都是女的,就那么几个男生,而且,我好像都没怎么搭理过他们,怎么说呢,反正我上课是上课,一下课就跟室友回去,跟那些男生几乎都没有互动的。所以,如果你是我的同学,我想,你应该也不会留意到我,我们的关系应该会比较疏远。”聂风说:“那可不一定,就像以前我们在公司,关系也不算疏远吧。”聂风顿了顿,又说:“对了,我说你大学四年就一直是读书,还有跟室友一起嘻嘻哈哈吗?”夏雪说:“是啊,不然还有什么?”聂风支吾了一下,最后说:“你都没有谈恋爱吗?”聂风突然问夏雪这样的问题,让她的脸不禁热了起来,她说:“没有啊,我念书都没有谈过恋爱。怎么?很奇怪吗?读大学就必定要谈吗?怎么办呢,我是异类。但是,你这么说的话,那就是说,你谈了?”夏雪突然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段话,聂风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好。夏雪见聂风没有回答,便又说道:“不过啊,如果你在我们班的话,女多男少,那你应该会很抢手哦。”夏雪觉得,如果聂风不想回答她,那就不要回答了。虽然,她很好奇聂风的恋爱经历,她想知道关于他的一切,但另一方面,她又很怕从他的口中听到他与前女友那些缠绵的恋爱史,这会让她心里难受。聂风淡淡地笑了笑,他说:“其实,我也就谈过一次。”夏雪转头看着他,他又继续说道:“她是我的高中师姐,比我高一届。后来高中毕业,我又考了跟她同一所大学。她很爱照顾人,也把我照顾得很好。”夏雪问:“那她现在呢?你们还在一起吗?你们结婚了吗?”聂风摇摇头:“没有。她大学毕业之后,要到国外继续念书,大家分隔两地,维持了一年多的时间就分手了。后来,她一家都移民到了国外,她也没再回国了。”夏雪看到聂风此刻眼睛里的柔情,她觉得聂风对这个人应该有着很深的爱恋,因为抵不过地域的考验,才迫不得已分开的。那他会一直思念她吗?夏雪突然难受了起来,她的心有一种被针扎到的感觉,是痛,因为爱着一个爱着别人的男人,但唯一庆幸的是,这个人如今在另一个国度。夏雪说:“那你大学毕业之后为什么不到国外去找她?也许她在等你,也许你们还有可能在一起啊。哦,你之前去美国念书,就是去找她的吗?”聂风连忙否认:“不不不,不是这样的,都过去那么久的事情了,要找也不会等过了那么久才去找啊,我去美国真的只为念书,而且她也不在美国。”聂风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犯傻,他干嘛要告诉夏雪这些呢,还让她误会了。可惜啊,不能在此刻马上地就告诉她,他喜欢的其实是她。夏雪又问:“那你大学毕业了为啥不去找她呢?”聂风回答道:“我们是在非常平和的气氛下分手的。我们之间那种爱的感觉没有了。其实她出国之前,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已经有些变了,变得更像一对亲密的朋友而不是恋人。在这种情况之下,或许我们还可以通过结婚来进入另一个阶段,可那时我还在念书,而她选择去留学。大家一直见不上面,联系也越来越少,后来就和平分手了,已经不爱了,所以才分开的。”“不觉得可惜吗?相爱那么久,最终却没能在一起。”聂风看着夏雪,他在想,如果这是让我遇见你爱上你所必须经历的,那我便不觉得可惜了。聂风说:“没有什么可惜不可惜的,如果两个人注定了是要在一起的,那么,无论过去多久,分隔多远,他们还会再见面,最终还是在一起的。”聂风在说这番话的时候,他心里想的人是夏雪,他们分开几年,而此刻不是又聚在一起了吗?夏雪也在想着聂风说的话,有缘千里能相会,能用在她和聂风身上吗?可聂风所指的是他与前女友吧。夏雪静静地看着聂风,一时有些感慨,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在这一个有着美丽月色吹着清风的晚上,甜美可人的夏雪此刻就坐在聂风身边,用那双清澈的如孩子般纯净的双眼看着他,他们离得这样近。聂风有些迷醉了,他竟然有一种想要亲她的冲动。他慢慢地把脸凑过去,慢慢地。夏雪看着慢慢靠近自己的聂风,她突然紧张得整个人都僵硬了,一动也不能动。忽然,从远处传来了一声响亮的汽车喇叭声,使聂风猛地就清醒了。她已经结婚了,他怎么可以随意亲她,要是吓到她了怎么办?也许以后连朋友都当不成了。聂风连忙把头缩回来,身子往回靠,然后装作非常自然地问:“对了,那夏雪你呢?你这几年过得好吗?”夏雪也连忙转头看着前方,她回答道:“哦。我啊,我挺好的。就是辞职了,然后去了新的公司。日子过得很充实。”此刻的夏雪心里觉得特别不好意思,她怪自己刚刚竟然在想,聂风是不是要亲她,真是想多了,聂风怎么可能会想亲她,幸好没有傻傻地把脸也凑过去,不然,现在脸都不知道该往哪搁了。那聂风刚才到底想做什么?他醉了,他一定是醉了,连自己在做什么都不知道了。聂风笑了笑,说:“看来夏雪遇到了一个能让你成长的人。”夏雪问:“让我成长的人?什么意思呢?”聂风说:“你以前对生活的态度不都是优哉游哉,得过且过的吗?现在却知道要过充实的日子了。那我想,是不是有人改变了你。”改变我的人?如果真要找出这么一个人的话,那这个人就会是你,聂风。因为喜欢你,所以会因为你的一句话而改变自己。夏雪看着远处的灯火,微笑着说:“是有那么一个人。”她是在说他的丈夫吗?聂风心中突然一阵酸楚。聂风看看手表,说:“哦。时间不早了,不如我们回去吧。”夏雪说:“嗯,好,走吧。”说着,两人便站了起来。聂风说:“我送你回去吧。”夏雪摇摇头,说:“唔,不用了,我家离这里很近的。这么晚了,你还是回去吧。”聂风想想也觉得送她好像是有点不太合适,要是刚好被她老公看见了,不知道会不会给她添麻烦,聂风说:“那好吧,我打出租车回去。你自己要小心。这样吧,你安全到家,给我发个短信吧。”“啊?发短信?”“哦,如果你觉得麻烦可以不发的,只是有点担心你自己一个人这么晚回去。”“呵呵,没事的,现在也没有很晚啦,而且我们这个小区治安还不错。”“嗯,那就好。”夏雪有点依依不舍地向聂风摆了摆手,说:“那拜拜。”“拜拜。”聂风在路边叫停了一辆出租车,他上了车,看着窗外,他觉得自己表现出来的对夏雪的关心是不是过了头了,人家老公不是在家里等着她吗,还让她给自己发短信,真是多此一举。他想着想着,裤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他看了看,竟然是夏雪发来的:我已安全到家,你也路上小心,回去早点休息。聂风笑了,也许今晚还是可以睡一个好觉的。
      这一晚之后,聂风和夏雪已经好几天都没有联系了。两个人都在默默地思念着对方,但却找不到相见的理由。周六,聂风在家里休息。他坐在沙发上,手上拿着报纸,心中却想着其他事情。他很想打夏雪的手机,很想约她见面,但基于她是已婚女子的关系,他是不能隔个两三天的就约人家见面的,而且,如果是夏雪的话,你总去找她,她可能还会觉得你很烦。夏雪说,如果是她认为重要的人,她就会关注他、联系他,那我对于她,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存在吗?但她对于我却是重要的人啊,那我是应该去联系她吧。聂风的眼睛在扫视着报纸,突然,他看见了省博物馆要在下个周末开画展的消息。他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联系夏雪的比较合理地借口。聂风连忙动身到离家最近的售票点买了两张画展的入场券。第二天早上,他拨通了夏雪的手机号码。此时夏雪还躺着床上,她醒了,只是还不想起来。手机铃声突然响了,居然是聂风打来的,夏雪很开心,马上坐起身来,清了清嗓子,然后说:“喂。”“喂,夏雪?”“是。聂风吗?有什么事呢?”“哦,想问问你今天中午有没有空。”“今天中午?有啊,做什么呢?”“是这样的,我有点东西要给你,中午出来见个面吧。”“有东西要给我?是什么东西呢?”“呵呵,见了面你自然就知道了。今天中午12点,在江边那间旋转餐厅等,好吗?额,你知道那家餐厅吗?”“哦。我知道的。”“那到时见。”“嗯,到时见。”这算是约会吗?夏雪的心情不禁激动了起来。她高兴得像个孩子一样跳下床,然后刷牙洗脸吃早餐,接着,便开始挑选待会见面穿的衣服。这衣服不能太简单,也不能太隆重,要恰到好处。既要表现她的气质又不能留下精心打扮过的痕迹。哦,好难哦。在另一边的聂风也非常开心,他没想到夏雪完全没有推托就答应了。他提前半个小时便到了旋转餐厅找好了位置坐着等夏雪,想着过一会儿便能看到心中思念的人,他心情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欣喜与期待,期待夏雪出现在他的面前。过了没多久,夏雪来了。她披洒着长发,穿一件白色T恤衫,蓝色铅笔牛仔裤,灰黑色平底帆布鞋,身上斜跨一个黑色的包包。聂风看着夏雪,觉得她就像是还在念大学的女学生一样,青春靓丽、灵气逼人。是的,夏雪穿得非常休闲的就来赴会了,原因是她觉得最舒服的就是最适合的,而且,这样穿的话,聂风是连一点打扮过的痕迹都看不到吧。
      夏雪在聂风对面坐了下来。聂风看着她笑了几声。夏雪问:“你笑什么?轮到你有事没事都要笑吗?”聂风说:“没有,我只是觉得你很厉害。”夏雪好奇地问:“我厉害?我厉害什么了?”聂风说:“你的样子都没有变。几年前是这个样子,几年后还是这个样子,一点都没有变老。”夏雪也笑了,说:“真的吗?好开心。”她想了想,又说:“你不会只是哄我的吧?”聂风说:“没有,其他的不敢说,这个是真的。”夏雪甜甜的笑了,她又问:“对了,你要给我什么东西?我一直都很好奇哦。”“哦,是。”聂风说着,从袋子里拿出来两张画展的门票,放到夏雪跟前,说:“给你的。”夏雪把票拿起来看了看,说:“画展?”聂风说:“是啊,是画展的门票。我朋友送了我两张,我自己对那些画啊什么的又不大懂。我记得你喜欢画画,所以就想着把票给你了。而且又有两张,你可以找人陪你一起去啊。”夏雪笑了笑,说:“那怎么好意思。”聂风说:“没关系,反正也是别人给我的,我只是借花敬佛。”夏雪很开心聂风还记得她说过的话,她说:“那谢谢你,我收下咯。”夏雪把票放好,又说:“为了感谢,这一餐我请客。”聂风说:“不要,这一餐我请,因为是我叫你出来的。”夏雪说:“但是你已经送了我门票了,怎么好意思还让你请?”聂风笑了笑,说:“那这一次我请,下一次你再请我吃一餐吧。”夏雪想了想,说:“也行。”聂风说:“那就这么说定咯。”“嗯。”“那现在先点餐吧。”聂风点了肉眼牛排、水果沙拉和一杯卡布奇诺,而夏雪则点了意大利面和提拉米苏。聂风说:“看来你对甜点真是情有独钟啊。”夏雪笑了笑,说:“你还不是照样点咖啡。”聂风说:“那下次我也试试提拉米苏,看看是不是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会吃出幸福的感觉。”夏雪说:“吃不出来可别赖我哦。幸不幸福这东西可是因人而异的,如果非你所爱,又怎么会觉得幸福呢?如果是你喜爱的,即使是最苦的咖啡也能喝出甜味来吧。”“嗯,也对。”聂风在想,但是,只要是你喜欢的东西,我都愿意去接触和尝试,只要有你在,就觉得幸福。
      又到了一个星期的星期日,这一天,夏雪要到博物馆去看画展,但是,她还没有想好让谁陪她去。她没有常常联系见面的朋友,连读书时特别要好的同学也只是偶尔在□□上说说话而已,与同事们的接触也仅限于工作时,下班后也是从不联系的,找个亲戚陪着去吧,似乎又没有有这方面兴趣的亲戚。其实,夏雪最希望是聂风陪她去,可是,人家不是不想去才把票送她嘛。夏雪再三思量过,最后,就在出门前的那一刻,她给聂风发了一条短信。聂风此时也在想着夏雪,她去看画展了吗?和谁一起呢?应该是老公吧。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聂风看到了一条简直要让他高兴得跳起来的信息,是夏雪发来的:聂风,我实在想不出让谁陪我一起去看画展。门票是你的,如果你有空的话,不如你来看吧,不然,这票可就浪费了。聂风回复:好,我马上来,博物馆门口等。夏雪看到聂风的短信,心中很是高兴,她之前还一直忐忑不安,她怕聂风会拒绝她,让她自己一个人去看。她一想到待会儿要与聂风见面,心跳又开始快了起来。
      夏雪来到博物馆时,看见聂风已经在那儿了,她问他:“你怎么比我还快?!”聂风笑笑,说:“我也是刚到。”“那进去吧。”“嗯,走。”展览馆里的人并不多,夏雪和聂风两个人在里面走动也非常轻松。而画展分两个部分,一部分是国画,另一部分是油画。对于每一幅画,夏雪都有认真的看,她感觉一下子就走进了艺术的世界,她想起了以前作画的回忆。聂风一直静静地陪着她身边,见她看得那么入迷,他也很高兴。夏雪突然在一幅荷花面前停了下来,她说:“我记得学画国画的时候,最先就是画荷花。有一次,老师让我交一幅画给他拿去比赛,我就选择了画荷花。可是,我画了几次,他都说没有画出神韵来,让我重画。最后,我非常认真地又画了一次,但还是被他否定了。那天,我一边回家一边就在流眼泪,我已经很努力了,为什么还是画不好,那就干脆不要画了。过了几天,我都没有交画给老师,因为我真的就不画了。后来我进老师办公室时被他看见了,他问我:‘你的画呢?还没画好吗?’我当时不知怎么的非常想哭,老师说:‘怎么?这就放弃了?’他从抽屉里拿出来几张宣纸,递给我,说:‘拿着,回去再画一张交给我。’虽然老师也没说什么,但是我却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一股动力,我真的就接过他的宣纸拿回家又再画了一次。最后,他终于收下了那幅画,而这幅画得奖了。”聂风看着夏雪,说:“真是个很好的老师,你应该很感谢他吧?”夏雪说:“也说不上感谢不感谢的,但他的确是我的美术启蒙老师。当我对美术还没真正产生兴趣的时候,是他把我引领到那个世界的,是他告诉我我是可以画得很好的。”聂风问:“那后来怎么就不画了?既然是喜欢的东西,为什么不坚持下去?”夏雪笑了笑,说:“因为赌气啊。”聂风说:“赌气?”夏雪说道:“是啊。刚升上高三的时候,妈妈很紧张我的学习成绩,所以,她一见我画画,便要说我不务正业,不让我画。我生气了,模拟考的时候故意考得很差,气气她。结果,她开家长会知道了我的成绩之后,非常生气,回到家还把我房间里的画都给扔垃圾桶了。我那时真的气疯了,但爸爸跟我说:‘妈妈都是为你好,紧张你的学习成绩,你是她最疼爱的女儿,她希望你可以考上一间好的大学,你就体谅她一下吧。’从此之后,我再也没有画画了,我当时就想,即使哪一天,他们想让我画,我也不会再画的。”聂风说:“哪有像你这样的人,居然因为这点小事就放弃自己的兴趣。”夏雪马上说:“哎,我那时可不觉得这是小事,不过现在再回想起来,好像又的确不是什么大事。”聂风表情非常认真地问夏雪:“夏雪,你很爱画画,到现在还是很爱画画的,对吗?”夏雪看着聂风,一时不知怎么回答。聂风又说:“你可以继续画,当作是兴趣爱好也好,当作是消遣娱乐也好,你可以再拿起你的画笔画你想画的东西,这曾经是你的梦想,不是吗?追寻梦想永远不会迟。”夏雪鼻子有点酸酸的,她苦笑了一下,说:“太久了,我已经忘记画画是怎么一回事了,我已经不懂怎么画了。”聂风说:“那就更应该继续画了,把感觉都找回来。”他轻轻摸着夏雪的头,说:“夏雪,要加油。”夏雪心中突然有一种感受,可以在茫茫人海中让我遇见眼前这个人,真好。
      两个人看完画展从博物馆里走了出来,夏雪对聂风说:“聂风,中午我请你吃饭,这是上次欠你的。”聂风说:“不用,我请你吃吧。”夏雪说:“不行,这次换我请你。”聂风笑了笑,说:“好啦好啦,你这么想请那就让你请吧。”夏雪说:“这边有什么好吃的呢?”聂风说:“我也不知道,边走边找地方吧。”说着,两人便沿着街道一直往前走。街道上开满了各式的商铺。当他们经过一家卖雪糕的店铺时,夏雪便一直盯着那儿看。聂风见了,问她:“想吃吗?”夏雪嘻嘻笑了笑,说:“有点。”聂风说:“那你等等我。”说着,他便转身走到雪糕店,买了两个雪糕,他把其中一个巧克力味的递给了夏雪。夏雪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味?”聂风说:“只是猜猜看,提拉米苏也有巧克力,那我想你应该会喜欢吧。”夏雪点点头,说:“嗯嗯,你这个猜想太正确了。”聂风说“呵呵,怎么像个小孩一样那么爱吃甜食。”夏雪连忙说:“爱吃甜食是不分大小不分年龄的吧。”聂风说:“是是是,都你对。”后来,他们路过了一间妇婴店,夏雪想起了她的小侄儿快要生日了,正好可以给他挑一份礼物。夏雪拍了拍聂风的手臂,说:“哎,我们进去看看。”说完,便自顾自的走了进去。聂风见她要进妇婴店,心想大概是要给她宝宝买东西吧,但是,由他陪她去买,他总觉得有点怪怪的。他跟着夏雪进了妇婴店,夏雪在很认真地挑着小孩子的玩具,聂风则无所事事的站在一边,东看看,西看看的。他看见不远处有一对男女在看小孩子的衣服,他们的动作很亲密,应该是一对恋人或者夫妻。聂风觉得那个男的有点面熟,仔细一看,居然是夏雪的丈夫。而此时,他正牵着另一个女人。聂风看看夏雪,又看看那对男女,该怎么办呢?该让夏雪知道吗?如果她知道了,那我是不是就有机会了呢?噢不,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如果她发现丈夫出轨,她一定很伤心吧。不管了,先把她带走。聂风走到夏雪跟前,挡住了她的视线,不让夏雪看到她丈夫,然后说:“还没挑好吗?到别家去看吧,可能这边没合适的。”说着便要把夏雪拉出去。夏雪说:“等一下等一下,前面还有很多没看的。”夏雪像个不听话的孩子一样不肯离开,她很快速地走到了聂风的后面。聂风心想,糟了,一定看见了,这局面,真不知该怎么收拾才好了。没想到夏雪却突然把身子转了回来,拉着聂风的衣袖便一个劲地往外走,她一边走一边说:“还是去别的地方看吧。”出了店之后,她还是一直很快地往前走,聂风在想着夏雪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她应该是看到他老公了,所以才会离开那家店,但她为什么要躲,她看见她老公牵着其他女人了吗?那也不该是她躲呀,难道她担心她老公会误会我跟她的关系?他们往前走了一会儿,夏雪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她又往背后看了看,这才松了一口气。聂风问她:“怎么了?突然走这么快。”夏雪伸了伸舌头,说:“不好意思哦,我在刚刚那店里看到我表哥表嫂了,所以只好马上溜了。”聂风愣了愣,说:“表哥表嫂?!”夏雪说:“是啊。”聂风又问:“你说刚刚你表哥表嫂在店里面?”夏雪说:“是啊,可能帮他们小孩买东西吧,他的小孩快生日了,我刚刚也正想给他挑一份礼物。”夏雪顿了顿,又说:“你也见过他们的呀,就是之前在酒店的电梯里,我陪我表哥和小侄子去听课,记得吧,那个胖胖的很可爱的小孩,你当时有看见他吧?”聂风突然觉得很想笑,因为他觉得自己太傻太可笑了,居然误会了这么久,另一方面,他又觉得非常开心,因为,幸好这一切只是他的误会,夏雪根本不是小孩子的母亲,他应该早点问清楚她的,聂风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说:“记得记得,真的很可爱。”聂风想了想,又问:“那你看到他们为什么要躲?”夏雪说:“你不知道,如果他们看见我和你单独在一起的话,肯定会跟我妈妈说的,到时候我妈就会问我很多很多的问题,我可受不了。”聂风又笑了,他故意问:“你妈妈要问你什么问题啊?”夏雪侧眼看着聂风,说:“还有什么问题啊,就问我们的关系啊,然后引申出一连串的快点交个男朋友恋爱结婚什么的啊。”聂风说:“呵呵,伯母是关心你。”夏雪又问:“那你呢?你爸妈都没有催你吗?”聂风愣了愣,然后摇摇头,说:“没有。”夏雪说:“这么好。”聂风反问道:“这样就很好了吗?”夏雪说:“最起码不用烦恼啊。”他俩又往前走了几步,夏雪突然拉住了聂风,她问他:“对了聂风,当时你在电梯看到我之后,你有没有以为我是小孩子的妈妈?”聂风看了看夏雪,故意装傻,说:“没有啊。”说着,便继续往前走。夏雪又把他拉住,问:“真没有?那你以为是什么?”聂风说:“就觉得你在帮别人带小孩啊。”聂风忍不住笑了,然后又继续走。夏雪追上去,问:“真的?”“真的。”夏雪又问:“你就没觉得我已经结婚生小孩了吗?”“没有。”“我不信!”“我干嘛要骗你。”“哎你”“呵呵”
      聂风自从知道了夏雪还没结婚的事实之后,心情大好。现在,他可以毫无顾虑地喜欢她,想念她,发短信给她。但是,对于夏雪,他总有一种无法把握得住的感觉,他不知道她真正的感受,她的想法,她下一刻要作出的行动。她是一个让他无法捉摸透的孩子。如何才能捉住她的心,如何才能和她在一起?
      这一天中午,聂风约了几个中学同学在离家不远的小餐馆聚餐,餐后,他一个人慢慢地走回去,他想起了夏雪,便给她发了一条短信。而这时夏雪正在图书馆里看书。其实,之前聂风跟夏雪聊起了他在美国的校园生活之后,也勾起了夏雪对校园的怀念。这一个周末,她突然很想在图书馆呆着。在图书馆里闻着书香,自由地翻阅书籍,而身边坐着不认识的人,感觉还真有点像是回到了学生时代一样。今天,她选择的是一本英国侦探小说。她看着看着,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聂风发来的短信:又到周末了,在干嘛?夏雪回复:看书啊,你呢?聂风看着夏雪回复的短信,笑了笑,心想,居然在看书?!他抬头继续往前走,突然看见了不远处的图书馆,想起了自己念初中时,经常和同学们一起到这间图书馆去看书、温习功课,往事涌上脑海,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是啊,那时候,妈妈还在。他又给夏雪发了短信:这么好的闲情逸致啊。我刚和几个旧同学聚了聚,记得以前我有时候也会和他们一起去图书馆看书的。夏雪笑了,回复道:我现在就在图书馆。聂风抬头看着眼前的图书馆,心想,她该不会是在聂风回复:你在哪个图书馆?然后,他加快脚步走向图书馆。夏雪回复:中山图书馆啊,有去过吗?聂风不禁笑了,他问:你在看什么书?在几楼的?夏雪回复:侦探小说,二楼文学区。怎么,你也要来吗?这时聂风已经进入中山图书馆了,他马上乘扶手梯上了二楼,然后便开始寻找夏雪。他沿路一直扫视疏疏落落坐着的人,终于,他看见夏雪了,她正坐在其中一个座位上,低着头,右手撑着脑袋,眼睛看着桌面上的书本。聂风慢慢地走了过去,拉开夏雪身边的椅子坐下,然后说:“找到了。”夏雪猛一抬头,看见聂风就在身边,她愣住了,然后说:“你怎么在这?”聂风说:“你不也在这吗?”夏雪说:“我”只说了一个我字,夏雪便忍不住笑了,她真的很开心,总是在她想念他的时候,聂风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了,这是他们之间的缘分吗?如果真是这样,她希望,在她爱着他的同时,他也同样喜爱着她。后来,聂风也去找来了一本书,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静静地看书。过了好一阵子,公司的同事给聂风打了个手机,聂风怕吵到别人,便走到一边去听了。当他再回去找夏雪的时候,夏雪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聂风轻轻地坐下,也学着夏雪那样趴在桌上,与她面对着面。他看着她睡觉时可爱的模样,心在悸动,嘴角不禁泛起了笑容,他觉得这一刻是幸福的。突然,夏雪把眼睛睁开了,她发现聂风正看着自己,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她不知道做什么好,只是呆呆得看着聂风。聂风一下子也不知所措起来,他就这么继续趴着看着夏雪,也没说话。到最后,他才说了一句:“看书看累了吗?”夏雪说:“嗯,有点,我一大早就过来了。”两个人慢慢坐直了身子。夏雪看了看手机,说:“哦,已经快4点了,是时候回去了。”聂风说:“好,那走吧。”两人把书放好后,便一起走出图书馆。他们走得很慢,其实内心都舍不得对方。夏雪有些后悔那么快就喊着要走,不过再想想,如果是聂风先说要回去,把她自己一个人丢图书馆的话,那她可是会受打击的。他们走着走着,聂风突然说:“对了,我记得环市路那边有一家挺不错的意大利餐厅,要不要去试一下那里的提拉米苏?”聂风突然这么一问,夏雪一时不知如何回答:“额”聂风说:“你不是很喜欢吃那个吗?走,一起去吧!”夏雪笑了笑,点了点头,说:“嗯。”
      他们走到图书馆外,聂风嘴里说着:“唔怎么去好呢?”他原想叫出租车,省事也省时间,但再想想,和夏雪在一起,他还嫌时间过得太快呢,为何还要急着打车过去呢?他又记起自己好久都没有和夏雪一起坐地铁了,而地铁口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那就坐地铁过去吧。他看了看夏雪,说:“坐地铁过去,怎样?”夏雪说:“好啊。”他们走进地铁时,才发现地铁里人山人海的,聂风说:“哇,怎么这么多人!”夏雪接话:“就是啊,平时人都没这么多的,今天是怎么了,大家都挤到这里来了。”夏雪顿了顿,又叫了起来:“哦,记起来了,今天是七夕,怪不得那么多人。”聂风说:“是吗?原来是七夕啊。”两个人都把这个节日给忘了,但却很偶然地聚在一起度过这一天。地铁里人很多,人潮流动得很慢很慢,大家摩肩接踵地走着,让人觉得闷热透不过气来。列车缓缓进站了,等出站的人都出来之后,聂风和夏雪便随着人潮一起走进车里。两人好不容易找了位置站着,可列车外的人还在不断地往车里挤。夏雪被人潮一推,竟与聂风紧紧挨靠在一起了,这让她觉得特别不好意思。聂风见状,说:“你站我这边。”他用手扶着夏雪的手臂,身子往外一挪,使夏雪站在了车厢的一个角落,而聂风用他高大的身躯和强有力的手臂挡住了其他人。夏雪有些感动,聂风似乎总是对她这么好,从很久以前开始,他好像就一直对她这么好,只是,她一直都不能确定,聂风所对她做的一切,到底是把她当做好朋友或者小妹妹来关心,还是他也同样喜欢着她呢?到站了,聂风护着夏雪走出车外,然后,领着她到了餐厅,夏雪点了一份提拉米苏,而聂风叫了一杯摩卡和一份提拉米苏。夏雪叫道:“你也吃这个?”聂风笑了笑,说:“什么都尝试一下嘛。”夏雪说:“那我也要一杯咖啡,和你一样的。”聂风说:“好啊。”说完,他转头对服务员说:“要两杯摩卡。”没过多久,甜点和咖啡都已经上桌了,夏雪看着聂风品尝提拉米苏,她问他:“味道怎样?如果你不喜欢吃甜食的话,那你应该也不觉它好吃。”聂风说:“不会啊,很好吃。”夏雪说:“好吃吗?真的?”聂风说:“入口即化,真的好吃。”夏雪笑了,她试了一口咖啡,说:“呵呵,但是我还是觉得咖啡不怎么样。”聂风说:“你都放两包糖了,还觉得苦吗?”夏雪说:“有点。”聂风说:“那没办法了。”
      两人从餐厅出来已经5点多,他们沿街走着,两人都在想着接下来要去哪里,是不是该各自回去了?这时,离餐厅不远处的广场搭建了一个舞台,舞台周围围了不少人,有传出音乐声,还有人用麦克风说话的声音。好奇的夏雪很想过去凑凑热闹,她说:“哎,不知道那边在干什么?”聂风说:“那过去看看吧。”夏雪连忙说道:“好啊好啊。”她兴致勃勃地和聂风一起走到广场,原来是在开庆祝七夕的活动,而这一会儿正在进行着一个牵绳子的游戏。一个大概一米半长的红色竹筒里,放着十来根粗细不一的红绳子,参加游戏的情侣一人站在竹筒的一头,然后同时拉起红绳子,看看他们是不是心有灵犀的能拉起同一条红绳子。每一对情侣有三次机会去拉绳子,一次便拉中的话便能得到一份大奖,用两次拉中或三次拉中又分别有不同的礼物,如果三次都没拉起同一条绳子的话,也还是有安慰品赠送的。夏雪很有兴致地看着台上的情侣牵绳子,她说:“好像都没有一次就牵住同一条绳子的,有那么难吗?”聂风说:“这个可能还需要点运气,碰巧拉中了就拉中了。”夏雪突然也很想上去拉一次,也没多想便对聂风说:“我们也上去玩一次,好不好?”聂风反问:“我们?”夏雪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冒失,他们可不是情侣,她让聂风陪他去牵红绳子,聂风会不会觉得为难呢?但聂风马上又说:“好啊,去玩啊。”主持问:“还有哪一对情侣要上台来试一试呢?”聂风连忙举起手,说:“这边。”主持人让聂风和夏雪上到台上,他们一人站在红色竹筒的一头。开始了,两人都很随意地拉起了其中一条绳子,但却发现有一股力量在把绳子往回抽,他们互相看了看对方。用手支撑着竹筒的男主持叫道:“拉到同一条绳子了吗?”说着,他把手一放开,竹筒果然被聂风和夏雪拉起的绳子吊在了空中。男主持人说:“恭喜二位,真是心有灵犀啊。好,可以了。”主持人再次把竹筒拿起来,聂风和夏雪便把拉着绳子的手放开。主持人又说:“现在送上我们的奖品。”站在另一边的女主持拿了一个非常巨大的粉红色毛毛玩具兔递给了夏雪,夏雪非常开心地接过玩具兔。聂风和夏雪正要走下台去,男主持人却说:“等等等等,两位先别走,说说获奖感言嘛。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呢?”男主持把麦克风放到聂风嘴边,聂风回答:“聂风。”男主持又问:“那请问女生呢?”夏雪回答说:“夏雪。”主持人说:“你们是今天头一对一次就拉中同一条红绳的情侣喔,有什么感想呢?”夏雪笑了笑,说:“呵呵,就是很意外很惊喜。”主持人说:“那男生呢?”聂风说:“很高兴,真的很高兴。”主持人又问:“今天是一年一度的七夕,算是我们中国的情人节,那在今天,现在,你有什么话想对你的女朋友说呢?”聂风愣了愣,然后转头看着夏雪。夏雪也看着他,心里在想:不会吧,还有这些环节!?待会儿可千万别来问我。聂风突然微笑着,他非常温柔地看着夏雪,说:“夏雪,爱你,很爱你,希望永远和你在一起。”夏雪惊呆了,她简直不能相信此刻发生的一切是真实的。聂风为何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即使是玩游戏装情侣,也大可不必这样说啊,你这样子,我要信以为真了怎么办?即使夏雪心里是这样想着,但她还是非常开心,非常享受这一刻的。主持人叫道:“你看,把我们女生感动得!好,我们祝福两位。”聂风和夏雪走下了台,聂风问:“现在要回去了吗?”夏雪红着脸说:“嗯,好,回去吧。”聂风说:“那我们叫出租车吧,地铁人这么多,这只兔子又这么大,坐地铁可能不大方便。”夏雪说:“也是,那打车吧。”聂风指了指对面马路,说:“那过对面去吧,那边打车应该会比较容易些。”两个人慢慢地走在路上,一时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过了好一会儿,夏雪打破了沉默,说:“对了,这兔子放你那,还是放我那?”聂风说:“放你那儿吧,它是属于你的了。”夏雪紧抱着兔子,笑了笑,说:“呵呵,那谢谢了。”她顿了顿又说:“不过它真的好大只。”聂风说:“是啊,应该有一米高。重吗?我帮你拿吧。”夏雪说:“不用,体积大,但是不重,我想抱着它。”聂风微笑,说:“那好。”接着,又是一阵沉默。其实,两人心中想着的都是同一件事,就是刚刚聂风在台上的告白。其实,聂风在台上说的话都是真心的,他当时就是有一股冲动想要告诉夏雪,他喜欢她,也顾不得思考他说了这样的话之后,会有什么的后果。他只想知道此刻的夏雪心里在想些什么,她有把他的话当真吗?她会接受或是拒绝?夏雪也一直在想着这个事情,直到回到家,夜里躺着床上准备睡觉时,她还是在想着这个事情,聂风到底是不是喜欢她?她回想起这一段时间所发生的与聂风有关的事情,难道这一切都不能证明聂风是喜欢她的吗?其实在很久以前,聂风就曾经在□□上跟她说过,他想她,要约她见面的,只是当时,她主观地觉得这一句是一句客套话、玩笑话,所以,她没有回应,而今天,他居然当着众人的面,对着麦克风,说他爱她。虽然本身,他们这一对情侣就是假的,但聂风的表情这样真切诚恳,那他说的话都是真的吗?她能把它当真吗?如果是真的,她却还是一点回应都不给他的话,那她将会像几年前一样与他失去联系,渐成陌路吗?夏雪想,如果自己拿出一点勇气的话,聂风是不是就能一直留在她身边呢?好想他,好想每天都可以看见他。夏雪抱着玩具兔子,不知不觉地睡觉了。
      这几天,聂风渐渐有些坐立不安了,因为他想到之前在广场对夏雪的那场一时冲动的告白,不知道将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虽然当时夏雪反应并不大,也看不出来她有生气,有排斥他的趋向,但以他认识的夏雪,她的喜怒总是在几天之后才能够慢慢地显现出来的。他有点担忧,自己会不会走得太急了,让她产生抗拒感了。虽然这一段时间,他们一直都相处得很好。可以前在公司不也相处得很好吗?后来在□□上不也聊得很开心吗?但结果呢?如果,我的爱让她觉得太炙热,觉得受不了的话,那希望她把我当时的话都当作是玩笑话好了,至少,不会突然地就失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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