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鬟同人云在青天》殷彼若

9、第九章、小开程貌青

　　既然决定趁着学长的东风狠捞一笔跑路费，沈流云干脆请了一天假，让他俩的老师帮着代几天课。反正小学课程也不是很忙，让韩致远和陵慧一人多代一节课，他们也忙得过来。张耀祖这次来青城，主要是为了拉沈流云入股，厂房选址在省城，他不可能在青城呆太长时间。沈流云请了假之后，就带上所有积蓄，去青城旅馆找张耀祖。

　　在美国的时候，两个人没少一起喝咖啡，如今身在青城，咖啡馆是没有了，不过还可以喝茶。青城本地就产茶，只不是名气不大，产量也小，因此本地的茶并不热销的商品。沈流云请张耀祖喝的就是青城的本地茶，这茶入口带苦味较重，但也有一股独特的清香，到也别有一番滋味。新沏的茶入口，张耀祖的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显然他只喝到了苦涩，却没品到清香。

　　微泯一口茶水，抬头正看到张耀祖的苦瓜脸，忍俊不禁，放下茶杯：“这是青城本地产的茶，苦涩味有些重，喝的时候不要太大口，泯一小口就好，喝到嘴里不要急着咽下去，在口腔里慢慢的品，就会发现微微的苦涩里带着一股青涩的茶香。”说完，沈流云轻轻端起茶杯，示范的泯了一小口茶水。微微的苦涩刺激着味蕾，满口的茶香余韵未消，很多人都不喜欢这种茶的苦味，可是真正爱喝的人，只一口，便会爱上这种近似乎自虐般的味道。

　　张耀祖试探的学着沈流云的样子慢慢品这茶香，但喝嘴里，却一点也没有体会到沈流云所说的茶香，满嘴都是又苦又涩的味道。硬着眉头咽茶水：“大概我这舌头和你的不一样，只喝到苦了，一点香味都没喝出来！”

　　“行了行了，喝不惯就不要喝了。我那还有一套从美国带来的咖啡壶和一包咖啡豆，等哪天闲了，煮咖啡给你喝！”在美国多年，沈流云学会了煮咖啡，而且煮得相当不错。最开始是学业烦重，为了提神开始喝咖啡，后来喝着喝着，竟也习惯了那种带着焦香的苦味。在纽约认识的同学、朋友都知道沈流云煮得一手好咖啡，没事就喜欢到她那里蹭咖啡喝，张耀祖也没少跟着沾光。

　　“学长，这是我所有目前能调用的现金，我算了一下，投这些钱，我不知道够不够。这点钱对一个若大的纺织厂来说，只怕是杯水车薪。我还有一些珠宝可以做抵押，不过珠宝套现需要时间，太急出手，只会让买家压低价钱。此外，我在青城整天足不出户的，也不认识可靠的买家，所以想请学长你帮忙介绍买家。”将一个盒子推到张耀祖面前，里面有一张支票，还有一根金条。

　　沈流云的那些首饰中，有一套老坑玻璃种的翡翠首饰，价值不菲，这套翡翠也是所有首饰中最值钱的，沈流云是打算做传家宝，不能买，但其他金的银的有不少，还有一些成色不错的玉器、宝石、珍珠、琥珀之类的，虽然成色好，但也不是什么难得一见的东西，更不是老坑玻璃种翡翠那么可遇不可求，卖了也不会可惜。这些都可以用来做抵押，沈流云粗略算了一下，大能也能值个几千大洋。

　　木盒里有多少钱，张耀祖大概能估计得到，毕竟沈流云在美国买股票赚的那点钱，还是通过他才办到的。收起木盒：“放心，咱们这个纺织厂，除了你我，还有一个大股东呢，也是咱们朋友，你猜猜是谁？”

　　“还有大股东？”沈流云的茶刚喝一半，听这句话一愣，把手中的茶杯放到桌面上，青茶瓷的茶杯和红木的桌面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还是咱们朋友，谁啊？”她和张耀祖都认识的朋友就那么几个，还都在美国呆着呢，突然之间还真是想不到是谁。

　　张耀祖笑得一脸神秘，就连茶的苦涩味也尝不出了。沈流云就受不了他这个样子，这个学长什么都好，就是喜欢故弄玄虚。

　　“我说学长，能不能别卖关子了！我猜不到，你告诉我吧！”

　　沈流云故意赌气的嘟起嘴，神情似嗔似怪，说不尽的娇俏可爱，看得张耀祖心神一怔。连忙收敛心绪，也不再故意逗她：“是貌青！”

　　“貌青！程貌青从美国回来了！”见张耀祖点点头，沈流云只觉得悲喜交加。程貌青也是沈流云在美国认识的朋友，说起来他们两个能认识，还要归功于张耀祖。程貌青和张耀祖是同一个学校的留学生，只不过一个学机械，一个学金融。程貌青是上海人，说起来方家和张家在生意上还有点关系，在没去留学之前两人关系就不错。后来一同去了美国，异国他乡的，反而让两个关系原本不过一般般的人成了知交好友。再后来张耀祖认训了沈流云，程貌青跟着沾光也认识了沈流云。说起来沈流云和程貌青的交情反而后来居上，比跟张耀祖的交情还要好一点。可能是因为张耀祖总是一副深不可测的样子，这种猜不透心理到底在想什么的人，总是让人觉得有点难以接近。程貌青就不一样了，程家和张家这种外地人到上海淘金的暴发户不一样，程家是上海的土著，而且程家老爷子，就是程貌青的爷爷是中国最早的留学欧洲的留学生，到了程貌青的父亲这一辈，还是留学生，如今程貌青还是留学生。一家三代都是喝过洋墨水的人，程老爷子回国后就创办了一家银行，程貌青的父亲子承父业，将程氏银行发扬光大。程貌青没出国的时候，就是上海有名的小开，到了美国，这风流性子也没改。好在这个人风流不下流，玩不起的女人从不招惹，玩得起的女人也都是你情我愿，等某一方玩够了，就好聚好散。

　　初相识，程貌青就对沈流云展开了热烈的追求。不过在沈流云给了他一脚之后，程貌青就彻底对沈美人死了心，不是所有男人都能承受那一脚的，他已经尝过什么叫痛彻心扉，不想再尝第二次。不过在这一脚之后，两个人反而成了好友，颇有点男闺密女哥们的感觉。

　　“过两天就到省城！”张耀祖的味蕾似乎又回来了，被茶味苦得皱起了眉头，“本来他是打算和我一起来青城的，只是他家中有事，耽搁了，这才晚了一步。”

　　“学长，其实我一直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找我合作。以你的家世来说，办一个纺织厂，不是什么难事吧！就算有困难，有貌青帮你，也够了。”为何还要多此一举的算上一个我？沈流云默默的把这句话咽了下去，她总觉得张耀祖似乎知道她需要钱，也是有意的帮她。她不是个矫情的人，不会因为奇怪的自尊心而拒绝别人的帮助，但这种故意的帮助，依然让人有些不好受。

　　在张耀祖的印象中，沈流云很少露出可以称之为严肃的面容。她的神色，永远是平和的，俏皮有之、端庄有之……但无论是哪一种，都不会让她变得严肃，变得压迫感十足，就好像这个人从不会为任何事紧张一样。不过现在，沈流云的表情，几乎已接近严肃了，但也只是接近而已。

　　即使不给出合理的解释，沈流云也不会放弃这个发财的机会。张耀祖对沈流云的了解，远比她所知的，要多得多。在某一方面来讲，沈流云是个极为现实的人，但他也知道，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能让她安心，只要她安心就够了。

　　“我家里给我订了一门亲事，对方是个裹着小脚的女人，我拒绝了，然后老爷子一生气，就把我赶出家门了。至于貌青，他家里毕竟还是他父亲当家，突然之间要出这么一大笔款子，他对家里也不好交待，不如我们两个人凑一凑，还差一点，就来找你了。设备是貌青联系的，他有特殊渠道，能拿到低价，估计不用咱们三个人的钱够用，不用你卖首饰。”

　　听到这个理由，沈流云完全放心了。虽然受西方思想冲击，妇女都开始提畅天足，可以很多地方还保留着给家里的女孩子裹脚的陋习。说起来，沈流云没遭裹脚的罪，长了一双天足，还要感谢方家。当初两家订婚的时候沈流云正好到了裹脚的年纪，梁玉茹本想给女儿裹脚，结果沈流云疼着大哭大闹，当时方家一家人都住在沈府，受沈家的接济，方老爷子一句“不用裹，方家不嫌弃大脚儿媳妇”，救沈流云于水火之中。反正不用担心女儿嫁不出去，梁玉茹也乐得女儿少受罪。

　　把钱交给张耀祖，两人敲定了，沈流云只占纺织厂有股份，不参与管理，详细的拟了份合同，这些细节全部确定后，两人在茶馆里分手。明日一早，张耀祖就要前往省城，二人说定，等程貌青到了省城之后，一定要来青城，三人好好相聚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