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鬟同人云在青天》殷彼若

37、第三十七章、撕破脸皮

　　第二天一早，看着桑采青穿着那一身粉红的嫁衣，出现在书房门口。不，不应该说是出现，应该说她是专门在这里等她的。书房的门开里，里面对着门的位置摆着一张罗汉床，此时方少陵正衣衫不整的睡死在罗汉床上。沈流云只往书房里瞄了一眼，就什么都明白了。她和方少陵的新婚之夜，却被桑采青半路劫胡，她的新郎在新婚之夜和她同父异母的妹妹鬼混。很好，沈流云的脸色铁青，冷笑着看桑采青还能耍出什么花招来。

　　“大小姐，我穿了你不要的嫁衣，如今你只能用我不要的男人了。”桑采青的语气带着一种难言的兴奋，一种报复后的快意。她的命掌握在沈流云手中，她反抗不得。沈流云要她做陪嫁丫鬟她就得做陪嫁丫鬟，要她做妾她就得做妾，可那又如何？沈流云不过是强在比她出身好而已，如今还是被她抢了新婚之夜。一想到以后沈流云只能用她用过的男人，桑采青就忍不住全身兴奋的颤栗。凭什么她的命就要由着她沈流云玩弄，她也要让沈流云尝尝痛苦的滋味。

　　沈流云冷笑一声，不过是个男人而已，让她睡了就睡了，桑采青以为这样就能打击到她吗？说起来她还要感激桑采青呢，这到是给了她一个好借口，一个摆脱方少陵，摆脱方沈两家连姻的好借口。还有就是这个桑采青，既然她有胆子挑战她的底限，那么就该做好承受她的怒火的准备。

　　“巧玉！”

　　“少夫人！”巧玉是沈流云的陪家丫头之一，这丫头精明得很，又不像春喜那么市侩，很得沈流云心意。听见沈流云叫她，连忙答应一声。

　　“叫沈贵家的来，桑采青身为丫鬟，不守妇道，与人通奸，背主爬床，□□内宅，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沈家的私生女，叫人绑了，直接送到沈家宗祠去，让沈氏宗族的族长，给我一个交待！”巧玉答应一声，这种事自然不用她这个大丫头亲自跑一趟，连忙叫了个早起的小丫头，去叫沈贵家的。

　　沈贵一家是梁玉茹给沈流云的陪房，虽然姓沈，却是梁玉茹的心腹。如今他们的主子是沈流云，沈流云的吩咐自然不敢不听。书房本就在外院，没一会，沈贵的媳妇就带了两个长相壮实的粗使婆子，拿着麻绳来，见沈流云旁边的巧玉冲她们使了个眼色，立即将桑采青五花大绑。

　　“沈流云，你要干什么？你不能把我送到宗祠去，你、你想要我死？”桑采青惊恐的看着那两个粗壮的婆子，想要挣扎，可沈渊把她养得太好了，力气也就比小猫小狗大了那么一点点，哪里是这些成天做粗活的婆子的对手，没两下就被两个婆子按倒在地，给捆了个结结实实。

　　“不能把你送到宗祠去？我凭什么不能？既然你的记性不好，那我就提醒提醒你，你是我的陪嫁丫鬟，就凭着你背主爬了方少陵的床这一条，我就是把你杖毙了，旁人也说不出个什么来。”桑采青跪在地上，仰着头怒瞪着沈流云。沈流云居高临下，垂着眼睛看着她，那满脸的不服气全落在她眼里。

　　“凭什么？难道就因为我是你家的丫鬟，所以就要任你玩弄吗？当年要不是你娘从中做梗，我怎么会是个丫鬟？爹心里只爱我娘一个人，就算你娘有着正牌夫人的名头又如何，还不是得不到爹的心！”桑采青愤怒的嘶喊着，当初她娘怀了身孕，若不是梁玉茹将她娘嫁给桑老三，她怎么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她本该和沈流云一样的，一样是沈家正正经经的小姐，是主子，而不是奴不奴主不主的在沈家生活了十多年。

　　看来桑采青心中的委屈还真不少好啊，既然她觉得自己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沈流云心情好，就不介意给她解解惑。

　　“做梗又如何？难道你以为，就凭你娘的所做所为，还真的能做了沈家的妾不成？难为当年爹让你跟着我和流年读书，还夸你聪明来着，竟然连这点事都看不透。也罢，既然你不懂，我就教教你，谁让你娘死的早，没人教呢。沈家是什么人家，是青城首富，就算是娶妾，那也要是正正经经出身清白的人家的女子才成，即便是家生的奴才，想要做妾，那也得是主母抬举，正经摆了酒席，开了脸，昭告族里，上了族谱，才是名正言顺的妾。就凭你娘，一个奴才不说，还是个趁着主母怀孕与男主子通奸的奴才，若不是我娘心慈面软，只是将她嫁了出去，就凭她的所做所为，不管是杖毙还是沉塘，都不冤了她，别说是她，就连你都活不下来，一碗打胎药少不了你的。”沈流云向前走了两步，“你能活到这么大已经是幸运，可偏偏不知惜福，非要闹出这么多妖蛾子来。啧啧，你说你这么上赶着找死，我若是不成全你，那岂不是很对不起你！”

　　桑采青不甘心，从心里她不认同沈流云的说法，凭什么她娘和爹真心相爱，却连做个妾都没资格呢！可她悲哀的发现，沈流云说得全是真的。她与流年有情，只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一点风言风语就足以让族长下令将她沉塘，以娘当年未婚先孕的做法，真是难逃一死。理智上清楚是一回事，感情上接受又是另一回事了。在桑家村，娘是唯一识字的女人，甚至连很多男人都不识字。娘的学问，比村里的秀才还要好；娘能做得一手漂亮的刺绣，没人能比得上；娘勤俭持家，有那样一个嗜赌如命的爹，若不是娘操持着家里家外，这个家只怕早败了。娘是那样美好的一个女人，怎么能配桑老三那个粗俗鄙漏的男人呢？小时候，桑采青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却不止一次想过，要是桑老三不是她爹，娘没有嫁给桑老三就好了。等她知道沈渊才是她的亲生父亲时，桑采青的心里是高兴的，甚至是狂喜。虽然背负着私生女这个不名誉的称呼，可是一想到娘那样美好的女子就应该与儒雅的沈渊相配，他们真心相爱，她是他们的孩子，不是那个赌鬼桑老三的女儿，桑采青就从心里往外的感到高兴。

　　尽管知道爹与娘之间是背德的恋情，可下意识里，她不觉得得娘是错的，或者说，桑采青不想将这份恋情归为错误，所以她把所有的错，都归咎于梁玉茹的从中做梗。直到如今，沈流云不留情面的揭开那张遮羞布，将丑陋的真相亮于人前，桑采青才悲哀的发现，一直以来不过是她的自欺欺人，在她心里爹娘之间真挚美好的感情，在世人眼里竟是那般的不堪。

　　“你还真以为你所仰慕的爹真的有多爱你娘吗？既然你口口声声说爹爱的人是你娘，那他为何不娶你娘为妻，却娶了我娘，要知道你娘可是从小就在爹身边伺候的，不是什么相见恨晚。别跟我说什么门不当户不对，就算门不当户不对，至少做妾是够的吧！你怎么不想想，你敬爱的爹为什么不是正式纳了你娘为妾，而只是与她偷情呢？这说明什么，只能说明爹对你娘根本不是什么真情，不过是个不要脸的丫鬟，仗着有几分姿色，就勾引主子罢了，反正是白送上门的便宜，不占白不占，占了也是白占，白占谁不占呢！”

　　“你住嘴，我娘不是那样的女人！不准你侮辱我娘！”

　　“侮辱？言不由实那叫侮辱，但如果是事实，那叫陈述，我不过是在陈述你娘的所做所为罢了。说起来，你还真是家学渊源，跟你娘没学会别的，就学会怎么勾引男人，怎么爬上男要的床了。桑采青，以前我不觉得你比我强在哪里，现在看在，在爬床和勾引男人这一点上，我当真是甘拜下风。”

　　桑采青还要说什么，沈流云却懒得再听她说话，不耐烦的一摆手，沈贵家的立即会意，从袖子里抽出条帕子，也不管干净不干净，就塞进桑采青的嘴里。嘴里堵了东西，桑采青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呜呜”声。

　　“哦，对了，”沈流云仿佛突然想起什么来，对一旁的沈贵家的说道：“替我给族长代句话，上梁不正下梁歪，正是因为有了秦月香那个不守妇道的女人，桑采青才跟着不学好。相信桑采青族长会处理好的，至于秦月香那个女人，通奸、杀夫，犯下如此恶行的女人，就算死了，也不能脏了青城的风水地，叫人把她的尸骨挖出来，烧成灰，带到青城外，扬了吧！”

　　措骨扬灰，沈流云，你好狠的心，连死人都不放过。一想到娘死了都不能得到安静，桑采青心里恨不得生吃了沈流云的肉。嘴里发不出声音，只能狠狠的瞪着沈流云，谁能想到，那么美的一张脸下，竟会有如此恶毒的心，沈流云，你会遭报应的！

　　对于桑采青的怒火，沈流云完全没有接收到，她连看都懒得再看一眼，挥挥手，叫人把桑采青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