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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中下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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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这就是男人的占有欲吧。
诸葛亮蹲在屋子里想了两天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太容易到手的不想要,到了手的也不会太珍惜。她原本还想,李白既然来找她,大概是对自己的感情后知后觉,那就算她赌赢了,结果原来还是一厢情愿,他心里还惦记着他那初恋呢。
一边睡她,一边念叨着别人的名字,睡完就跑,还说要让她好好待在家里别胡思乱想,自己又没了踪影。害,真是气死人了。
不过,在下定决心要真的移情别恋之前,诸葛亮更担心的是对李信那边该如何交代。无端把他牵扯进来,总归是有些过意不去。
她还没想好对策,就传来李信一行人出城的消息。再一打听,好像是他至亲在府中遇刺,女帝也答应遣他回封地主持大局。
质子一旦离开长安,三两年内是不会再召回来的,除非女方远嫁。既然如此,原定的婚事自然也就耽搁下来了。
诸葛亮本该松一口气,又觉得这事破有些古怪。那位老王爷鲜少与人结怨,镇守的西南也不是什么险要的兵家之地、富饶的鱼米之乡,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让她不禁怀疑到了李白身上。
……不会吧?
但如果没出人命,也说不准这人还真能干得出来呢?
一想到这,她又气愤起来,自己不想娶她,还不准别人娶,哪来的无耻流氓。那她偏要去找李信。
侯府已经在准备笄礼的事项,小郡主雷厉风行,隔天便以去城外的寺庙祈福为由出了城。除车夫外,她身边只带了两人。仗着那两个小姑娘年轻没见过世面,走到一半就篡改了行程,坐船南下,美名其曰为,散心。
唉,快到手的男人突然跑了,这换谁都要郁闷的嘛。俩丫鬟体贴地想着,留她一人在船舱内思考人生,跑外面看渔翁垂钓去了。
南方的河面还尚未结冰,吹过的冷风都是湿润的。对于从小在长安长大的孩子来说,都是稀罕的景色。诸葛亮却提不起精神,捧着暖手炉来回踱步。
她已经写了信,通过驿站送回家中,让父母安心。至于到时候是否要真的去见李信,见了之后又该如何……她其实还没想好。
大概,也没有机会去想了。
远处传来孩童们欢呼下雪了的声音,诸葛亮刚支开窗子,就被顺着缝隙席卷而来的寒风吹得睁不开眼睛,门口也吱呀吱呀地响了起来。她便松了手,风声立刻被关在窗外,舱外的声音也不知何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冷天的,你非得跑这么远吗?”
她扭头一看,李白正拍肩抖落自己衣袖上的碎冰和雪花。他手里还提着一把未出鞘的剑,既然未出鞘见血,料想外边那些突然没了声的人应该不会有事。
诸葛亮本来自认为理直气壮的,见到李白气势汹汹而来的样子,又不免心里打鼓,后退两步:“我想看风景,什么时候不可以?”
李白看了她一眼:“看你这一路的行踪,难道不是去找李信?”
“哦,是又如何?”她微微扬起下巴。
李白又气又好笑:“你们不过就见了那一面,他到底有什么好?”
“他好看啊。”诸葛亮不假思索答道。这还用想吗?看那俊逸的面容、高大的背影,健硕的肌肉……多可靠啊!
李白:“……”
“而且年轻,还未及弱冠,只比我大了几岁。”她继续掰扯,假装没看到对方的脸色越来越古怪,“和我才比较相配……唔!”
话还未说完,诸葛亮便被他两步冲上来揽着腰扛了起来,惊呼一声。她倒是想挣扎,可哪里抵得过李白的力气,被一掌拍在后臀上,凉飕飕道:“上了我的床,还想惦记着别的男人?”
还好意思大言不惭?
“那是我的床!”她怒。
李白置若罔闻,径直出了房门,大步走出船舱。
“流氓!无耻!你放开我——”
诸葛亮叫了两声,被冷风吹得一哆嗦,收住声再定睛一看,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靠在岸边。李白抱着她直接上了马车,将帘子放下来,将她随手扔在坐垫上。
车厢里点了暖炉,又铺了厚厚的毯子,诸葛亮刚觉得暖和起来,支起身子还没坐稳,便看到李白在自己身旁坐下,伸手就要解她的衣领。
“做什么!”她惊慌失措,被抓住手腕按倒在坐垫上,一抬眼,就看到李白露出一个很淡的笑容。
“我左思右想,”他手上动作不停,利落地脱了她的衣服,显然是要坐实了流氓的身份,“大概是阿亮觉得我满足不了你,那我只能再多努力一下了。”
诸葛亮紧紧环抱住手臂,浑身凉飕飕的,眼看着躲是躲不过了,被李白压在柔软的垫子上吻得晕头转向,又觉得他的怀抱十分温暖,轻易地失了神。
“唔嗯、不要……”
“噓,”他在她耳侧哑声道,“你也不想被旁人听去了吧?”
她顿时红了脸,眼睛也红通通的,只能咬住嘴唇,压抑这声音,任由热浪席卷全身,将她吞没。
醒来时天还未黑,约莫也就过了几个时辰,车外马蹄声稍缓,隐约听到人声,似乎在城镇里穿行。
诸葛亮揉了揉眼睛,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枕在李白的腿上,浑身软绵绵的,分明只盖着一件毛绒披风。虽然足够暖和,但这也太、太……
“我衣服呢?”她猛地坐起,慌慌张张地将披风裹住身体,朝李白瞪去。
后者好整以暇地一摊手,心平气和道:“怕你跑了。”
“那、那也不能……”她结结巴巴,脸又红了起来,瑟缩在车厢一角,不知所措。
这时马车已经停下了,李白不再多言,便这样裹着披风将她抱下了马车。她僵着身体动都不敢动,小心翼翼地掀开条缝往外看,只见四周模样都是陌生的。
这大约是李白的某处别院,至于究竟在何处,诸葛亮也无法分辨,从她乘船的时间来算,只知道与长安离了很远。她不免有些后悔,留在长安或许还能找天后帮忙,到了这里,那才是插翅难飞了。就算她想逃……也没有衣服呀!
这府邸空荡荡的,李白抱着她从前院到了后屋,也没撞见什么人。除了门口那个老管事和几个仆役,就剩两三个小丫鬟。
“大人,已经整理好了。”
李白随意地应了一声,脚步声便远去了。她被放在床上,心如死灰地蜷缩起来,顺势用床上的被褥将自己裹得紧紧的。
“这是哪里?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过一阵你就知道了。”
过一阵,是多久?
诸葛亮无法从李白的表情中获取更多的信息,看着他坐在床边,抬手抚过她的头发,这时他的眼神倒是温柔无比,像是对待珍宝般。可她已经不会再盲目相信他了,偏头躲开了他的手。
李白怔了怔,无奈问道:“所以,到底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误会?”
她更觉得委屈:“误会什么?反正你本来就没喜欢……”
“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
“难道不是吗?又不说要娶我,也不说爱我……你分明只是想搞我,还不认账!”
李白时语塞,微微惊愕地看着她。
诸葛亮仰起脸望着他,下定决心揭穿真相:“其实你只是看我长得很像你以前的女人,才会……对吧?”
惊讶之后,他反而沉默了,脸上仿佛蒙上了一层阴影,变得晦涩黯淡,嘴唇微微动了下似乎想点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她见状,更加失望,索性埋头钻进被子里装尸体,心想,有本事你就关我一辈子。
这时,李白才动了。他翻身上了床,非常强硬、坚决地把诸葛亮从厚重的被褥里捞出来,怜爱地吻了吻她的额头、脸颊,再到脖颈。
“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他缓缓道,“我除了你,没有别人了。”
何为美色误人,诸葛亮总算沉痛、深刻地明白了,女官当时的谆谆教诲究竟是什么意思。明明一肚子怨气,可是每次对上李白那双温柔的绿眼睛时,她就感觉自己快融化了,晕晕乎乎地任由他摆布,意识模糊之际,头顶才传来一声叹息。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是……”
“再等一下,好吗?”
*
他究竟等了多久呢?
好像也记不太清了。在长城、安静的夜晚里,有时候他会突然从梦中惊醒,依稀看到熟悉的身影从眼角一晃而过。
守卫军里的少年拿着市集上买来的青莲诗册,摇头晃脑地吟诵着长相思。
昔时横波目,今作流泪泉。不信妾肠断,归来……
“先生一定在思念着什么人。”少年说,“您是想家了吗?我也想我的姐姐了,可她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李白过了很久才回道:“或许吧。”
那不是他第一次来到长城。在更早的时候,他已经走过一遍了。从江南,到北方的雪国,再到西北的漠地,跟着苏烈去看边民互市的热闹,也亲眼见证过被魔种侵袭后的王国遗址。
相比之下,南方的水乡可真是和平太多了。
武陵郡的春天,正是桃花盛开之时。李白慕名而去,走着走着,便发现自己把当地的向导给弄丢了。
这桃花林顺着江流绵延不绝,如迷阵般环环相扣,终不得其解。他想寻一株高一点的树,爬上去辨清了方向再走。
便是这样遇到了桃夭。
那道纤细的身影倚在树杈间,薄如轻纱的粉色长裙垂在了花瓣之间,几乎融为了一体,简直是从桃花里走出来的仙子。
可起初,他并没有去留意对方的倾城绝色,习武的本能让他敏感于血腥的气息:“你受伤了。”
桃夭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抬手按在了胸前染红的衣襟上,若有所思道:“是啊……所以你才会进来。
李白心中微动,抬起头来将她打量了个彻底,对上那双潋滟的眼眸,愈发心跳加快。
“严重吗?”
“严重的不是流血的地方。”她答道,声音听上去确实是虚弱飘渺的,食指尖在心口点了点,“是这里。”
内伤吗?李白揣度着,再瞧着她失了血色的苍白面颊,很是担忧,顾不上许多,扶着树干稳住身形,伸出手郑重道:“在下李白,多有得罪了。”
桃夭没有一般少女应有的羞涩矜持,稍一思索便点头接受了。
“无妨,不过……对你来说会是个麻烦吧。”
“救人要紧,麻烦算什么?
李白浑不在意,撕了碎布将外伤暂时止了血,把人从树上抱下来,准备去找郎中。说来也怪,他走出桃花林时才想起自己本来是迷了路的,但当下也没来得及多想,招来马车,直奔城中。
伤势看上去是不太严重,郎中开了药,说是休养阵即可,转头又悄悄将他拉到一边,说:“外伤虽好得快,可那内疾……恕老朽医术不精,无能为力。”
“无药可医?”李白愕然。
“看不出是何病因,自然无从对症下药。”他叹息,“这姑娘小小年纪便伤了心肺,怕是撑不了多少时日……唉。”
他回到床榻前,脸色深沉,欲言又止。
“别怕。”桃天面色已经好了许多,但唇色还是极淡,让人看了便心有不忍。她看出李白的心思,却只是微微笑道:“如果你真想要救我,也不是没有办法。”
“真的有办法?”李白想,郎中说寻常人最多再撑三日……
“因为我也不是寻常人啊。”她说。
“不是寻常人,那还是——”他话说到一半,突然断了。
桃夭突然凑上前来,在他嘴唇上啄了一口。纵然他也接触过不少莺莺燕燕,可这又不是在风流之地,如此胆大、主动的姑娘……他还是第一次见,愣在那里,不知该作出什么反应。
桃夭抬手放在了他的臂弯上,李白顿时觉得手臂发烫,连带着呼吸也急促起来,眼睁睁阿珂看着她搂住了自己的脖子,倾身靠过来,将脸贴得很近,几乎鼻尖都触碰到了一块。
“你想想,是在哪里遇到我的?”
“嗯……桃花源……”他本不觉得自己是贪图美色的俗人,但此时却不得不承认被这个妩媚多姿的脸蛋吸引得要命,脑海中浮现出种种艳情话本图册里的故事。唔,说起话本,等等,难道说……
他诧异,眸光微亮:“所以你是——”
桃夭柔软的嘴唇又与他的碰在了起,轻轻地应了一声,表明身份后,她的脸上才显露出几分赧然的红晕,低声问道:“可以吗?”
李白没说话,翻身将那桃花妖按在了床上。
这还有什么愿不愿意的,被榨干都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