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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 5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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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能量组构成的刀刃险险地划过后仰的别西兽的面甲。威力巨大的子弹从他抬起的枪口中迸裂而出，却被慢慢褪去曾经的天使模样的“恶魔”轻松避过。
“你根本不适合这个形态。”“炎天使兽”再一次轻松地以镰刀挡开了别西卜兽的子弹，声音宛如飘忽的幽灵一般空洞缥缈，“虽然是与罪人相符的模样，但是……你根本就不会用它不是吗？”
“……”
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有的只是持续不断的攻击，以及……
从面甲中滑下的汗珠。
同样听见了对方冷淡的嘲讽的纪攥紧手中灰白色机器，却只能束手无措地更加后退到已经损毁的琴键边，看着而今教堂内的一片惨剧。同样无措地看着这一切的炎女巫兽似乎仍未接受这“一半村民变鬼了，一半村民被杀了，村长特么是大boss”的现状，一直在喃喃一些谁都听不清的话。
然而下一瞬被甩到俩人面前遍体鳞伤的残体让旁观的两人同时尖叫出声，震得音管一阵嗡鸣。
“这个……？！”纪讶异地转头看向身后键盘破碎的管风琴。
“骗人的吧……！！”女巫兽则拉下自己的帽檐，试图将一切惨剧隔绝在外。
正与别西卜□□战的“炎天使兽”亦听见了这惨叫。在稍事逼退了穷追猛打的枪手后，他抽空向炎女巫兽所在的方向投去一瞥——
然而比起他本该在意的人，他发现了更令他困扰的事。
那名不知来历的棕发女孩，此时正背对着一切，面朝金色的琴管朗诵着什么。
不，那不是朗诵，那是……！
“呃啊……！！这个扰乱一切的家伙……！！！”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声音沙哑飘忽，不顾冲他扑来的别西卜兽，“炎天使兽”转向了毫无防备的女孩，让异样的尖啸从体内逐渐生成的“核”里爆发而出。
无法用任何词句准确描述、带着极暗能量的咆哮震开企图阻拦的别西卜兽，在教堂里扩散着、席卷着，甚至让一些身负重伤或是较为弱小的数码兽直接粉碎成数据。
然而在这暗色的波动即将触到“祈祷”的女孩后背之际，一直模糊不清的朗诵蓦然停止，取而代之的是没有丝毫迟疑的高歌。从人类女孩口中发出的音符精准无误的与相应金黄的琴管发生了共鸣，带动产生的乐声所蕴含的神圣之力与暗色尖啸相抵，保护了在演奏台上的二人。
“啧！”虽然发觉了那人类女孩的企图——那时的“朗诵”实为在测试如何引发音管的共振——但还是晚了一步的“炎天使兽”瞪着已经开始歌唱圣乐的第一节的纪，握紧了手中的镰刀。
如果远程能量攻击不行的话，近身暗杀应该是能成功。虽说是在演唱圣乐，但毕竟人声不是乐器，无法将乐章的每个辅音全部模仿出来，只能舍弃一些音符。由此一来，它的威力就会大大降低。近身应该是没问题的……
但如果让她唱完全曲……
不知是否会有圣乐原来那“净化”一切“邪恶”的力量，不敢冒险的“炎天使兽”咬牙紧了紧手中的武器，正欲前去将演唱者斩杀之际，一道带着些许难以置信的颤音的声音让他顿住脚步。
“刚才那是……‘墓穴悲鸣’……？！炎天使兽，你……？！”
“炎天使兽”以为听到这话的自己会感到一丝凄凉亦或悲伤，可他什么都感觉不到，嘴角甚至不受控制地挑了一下。
然后他回身，打算向至今仍保有一线不切实际的天真幻想的家伙说些什么，嘲讽一下那无用的坚持。却在回身之际发现抱着不切实际的的天真幻想的是自己。
几乎贴着对方的黑洞枪口在“炎天使兽”回身的一刹直接抵住了黯金色调的面甲，零距离地开了一枪。
子弹击碎了半边的面甲，混合着血肉向后飞溅，但在女巫兽的惊呼中，本该倒地身亡的炎天使兽却慢慢直起了后仰的身子。
“呀，”他说，“看来我高估了罪人的道德底限啊。一边口口声声地说着曾经的天使堕落是多么难以置信，一边却毫不犹豫地开枪……”
“哼，”别西卜兽说，“我的话，则是低估了你堕落速度和程度的样子啊。真不知道……该叫现在的你什么好了。”
看着天使已经化为白骨的半脸，别西卜兽咂了咂舌：“炎天使兽，你到底堕落成什么东西了。”
“炎天使兽”扶了扶有些歪斜的残余面具，用露出白骨的半脸上那眼眶里闪烁的红光检视着当前的情况。
虽然一开始觉得那个法师进化成的别西卜兽没什么可担忧的，但从目前的交手看来，想要短时间里突破他抵达那个人类女孩那里是比较麻烦的。而且那女孩歌出的圣乐……比预计得更加强势。这就是真正的圣乐全谱的力量吗？
真是在那晚记住了了不得的东西呢，巫师兽。
咬咬牙，裸露在外的牙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让“炎天使兽”更为烦心。他的视线扫过别西卜兽身后覆盖着金属的尾巴，敏锐地捕捉到了其上飘出的些许黑色粒子。
低沉嘶哑的笑声从他喉咙里传出。在别西卜兽的皱眉中，“炎天使兽”不管不顾地向圣坛直冲而去。下意识地挡住其去路的别西卜兽被撞入怀中的堕落者死死抓住了手腕，无法掉转枪口攻击近在眼前的敌人。
被“炎天使兽”撞倒在圣坛前的别西卜兽反应迅速地用曾为小妖兽的经验甩尾缠住了对方的腰，不允许其对背对着他们的女孩下手。
“咯……咯咯哈哈哈哈！果然，距离越近净化的力量就越强啊！”
炎天使兽的发言让被压制的别西卜兽难以理解，但他还是强笑着说：“真没想到你那么虔诚，但是要净化的话，直接被我杀了再由纪的数码机净化也行啊。”
炎天使兽再次发出了沙哑的笑声：“是啊。反正如果被净化，都是会死的。圣乐可以净化一切蕴藏在数码兽体内的黑暗，但是同时也会破坏数码兽本身的资料序列……净化的效果，大概要变成蛋的下一次转生才能看见了吧？”
“你很……清楚嘛。”
“是啊是啊，毕竟演奏了那么多年的圣乐嘛。”说到这，“炎天使兽”下意识地瞥了站在棕发女孩身边至今都不知该如何行动的女巫兽一眼，“那么，现在有一个问题——”
“在圣乐的作用下，现在是黑暗邪恶的魔王同族的你，难道不会一同被净化吗？”
“……”
别西卜兽的沉默没能给这个问题的悬念续上几秒，狂笑的“炎天使兽”很快便给出了答案：“不可能没事吧？小女孩啊，你看啊，这家伙已经开始被净化消失了哦？”
“纪！别听他的！我没事的！不要管他，也不要回头，我会保护好你的，你就继续……”
“哈哈哈哈哈哈！！‘保护好’？从你被净化的程度来看，你马上要消失的尾巴大概也不能困住我多久了吧？到那个时候……”
“闭嘴！！”
而“炎天使兽”也确实沉默下来。有些意外的别西卜兽在注意到让他沉默的现实时候，也哑然地沉默了。
至始至终，背对着他们的纪都没有对他们的话产生一点反应，歌唱的声音和节奏也没有分毫改变，仿佛他们的争执对她而言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这出乎了“炎天使兽”的预料，他本想以别西卜兽为要挟打断对方的演奏的，毕竟圣乐对他的效果也是不容乐观的：“……喂，小女孩，你可真是绝情啊，连回头看一眼都不愿吗？这可能是你最后一次见到你的搭档了哦？”
歌声依旧在继续着，棕发女孩的身姿一动也不动。
“看啊！！”“炎天使兽”加大了音量，转而对别西卜兽嚷嚷，“看啊！！这就是你选的搭档！你把她当伙伴吗？你把她当伴侣吗？你把她当救世主吗？可是看啊！！她甚至连回头看你一眼的勇气也没有！！你居然要为这种人奉献出自己的性命吗？？”
“……”
虽然看不见对方此时的表情，但别西卜兽大概能猜到此时纪脸上大概是自己曾数次看到过的、毫无感情的冷漠。在现在隔绝了感情，全神贯注于演算的她，怎么可能在意这些事，他之前的劝阻真是多余。
可即便如此，她之后也应该会记得在这段时间里听到的话吧。
“……纪，”别西卜兽缓缓开口，“没关系的，你做得很好。这就好了，这就够了。我从一开始成为你的搭档时就下定决心了，为了保护你……哪怕是付出我这条性命也……”
别西卜兽的话在纪太的转身中蓦然截止。那张小小的脸上，此时的表情并非他所认为的那般平静无澜，而是糊满了泪水。
也就在这时，一直仅用最纯粹的元音引起音管共振的演唱也开始改变。
“有型之物无形之物
你我走过的道路；
欢乐之事 悲伤之事
已然铸就的历史；
无法忘记无法放弃
只能铭记；
求求你了我只剩下你了啊；
只有你唯有你
我所爱之人只剩下了你；
所以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到底是谁呢，创造了这支圣乐。
“它”到底是出于怎样的目的创造出这支圣乐的呢？
从未察觉到这圣乐是那么悲伤，也从未察觉到这支圣乐是那么坚强。
讶异地看着即便满脸糊泪还是不断歌唱的人类女孩，女巫兽想着。
“你我曾经走过的道路”……吗……？
不可思议，曾被她忽视遗落在记忆的角落中的小事，此时却如此历历在目。
她想起了第一次和炎天使兽见面，作为管理数码世界秩序的天使军团排遣至威彻尼尔的大使，和作为刚从学院走出、被分配到帮这位大使打下手的她。
本以为只是帮忙端茶倒水的无聊工作，却没想到会被这位认真的天使正儿八经地当成助手搭档，不仅对她倾囊相授另一个世界的知识，还反过来帮这位毛毛躁躁的女巫打理她的一些杂事。
所以在他任期结束之后，女巫兽毅然拎着俩大包行李哼嗤哼嗤地跟了过来，
她还记得，这位不懂变通的天使那么多次那么多次地让她走门别走窗。
她还记得，这位正义至上的天使哪怕是对曾经自己最期待却被黑暗力量侵蚀的弟子是如何处置的。
她还记得，这位公私分明的天使，在那之后的每天都让她喝下据说是非常稀有的、受到女神祝福的泉水。
那难道就是……令她从黑暗力量中幸免的原因吗……？
女巫兽阖上了眼，手心里早已形成的法阵终于下决心对准了前方的女孩。
“哦哦……！”“！！住手！！女巫兽！！！”
不知身后发生了什么，现在朦胧的泪眼中只能也只想看到自己的搭档的纪继续歌唱着：“还能听到吗曾经的你的声音
给我指出正确的道路；
就算是为了它就算是为了你
我也要继续走下去；
所以求求你了不要离开我；
我会像你教我的那样继续在这条道路上走下去；
所以求求你了不要离开我”
女巫兽的动作蓦然一顿。就在这一瞬间，别西卜兽的尾巴化作了虚体，失去了最大的桎梏的“炎天使兽”向棕发女孩直扑而去，天顶上彩色的花窗被冲入的入侵者撞得粉碎——
然后从窗口闯入的数码兽在“炎天使兽”离纪不到半尺的距离里险险地压住了他。
“邪龙兽……？！为什么会在这……！”发觉此时阻碍自己的居然是之前被赶出村子的罪人，“炎天使兽”低声怒道。
“对不起！因为进化成这个模样之后……我好像有了一种特别的能力，能把一对眼睛拿出来放在想看的地方，就能持续接收到那里的影像……我实在是太担心村子了，所以就悄悄在晚上把一对眼睛放在了教堂的角落里……您看就是原来在这一对空着的眼眶里的眼睛。现在才赶来真的是、真的是非常抱歉！没能完全挡住那时的黑暗力量，让您变成这幅模样，真的是……真的是非常抱歉！”
根本不想知道邪龙兽脸上多出来的两个洞是鼻孔还是眼眶，毕竟他的身体情况已经无暇理会邪龙兽的解释，“炎天使兽”愤怒地挣扎着尝试摆脱对方的压制。
见状更加加大了施加在其身上的力道，全然不顾身上飘散的黑色数据粒子的邪龙兽转头对半个身子已经虚化的别西卜兽道：“大概情况我从影像中已经看到了，你对纪大人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存在吧？请快些离开这个教堂吧。只要离开这里，应该就能慢慢恢复了。炎天使兽大人就由我来阻止，请放心吧。”
“……可以吗？”
“是的，这是我应该做的，也是还纪大人对我的一个人情。”邪龙兽点了点头，然后头也不回地说，“住手，女巫兽，我之前已经说了，我放了一对眼睛在教堂里，你在做什么，我就算背对着你我也能看见。”
“是吗？但我就算用我这仅有的一对眼睛看着你，也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呢。”用另一只手的手心中浮现出的法阵对准邪龙兽，女巫兽咬牙道，“如果再这么下去，炎天使兽大人就要死了啊！！你是来复仇的吗？！啊啊，你果然是来复仇的吧！！！谁让炎天使兽大人当初只是把你放逐出村呢！果然当初就应该把你处刑……！！”
“我不是来复仇的。我是来救炎天使兽大人的。”
“救……？别开玩笑了！！”
“没有在开玩笑！我在救真正的炎天使兽大人！”邪龙兽的声音终于也拔高起来，压过了歇斯底里的女巫兽。
“真正的……炎天使兽大人？”被这怒吼一时震住的女巫兽不自觉地重复了一遍。
邪龙兽点了点头，艰难地压着挣扎的堕落者：“是的。看看他，仔细看看他，仔细想想他做了什么——炎天使兽大人，曾经的炎天使兽大人会做出这些事吗？这是他希望的吗？他……与他在一起最久的女巫兽大人，你觉得这是他给你指明的道路吗？”
“为什么他每天都让你尝试独自演奏圣乐，为什么他会在这里悄悄把本就不多的女神泉水给你？如果现在的这一切是他期望的，他一定会希望你和他在一起吧？”
“那、那是……”
“他希望……至少你，哪怕只有你能不被黑暗侵蚀。甚至……希望你能在最后演奏圣乐阻止他——我想一定是这样的。”已经难以压制完全狂化的“炎天使兽”的邪龙兽向踟蹰不决的女巫兽求助道，“所以请你帮我一下，完成真正的炎天使兽大人的……愿望吧！”
对准邪龙兽的法阵被收拢的掌心遮盖，然后在下一刻随着大张的五指迸发而出，红色的光束牢牢束缚住了几乎是正面撞上法术的“炎天使兽”。
举枪的别西卜兽和被掀翻邪龙兽同时松了口气。以右手的浮现出的法杖再次加强了束缚，女巫兽向还矗在原地的别西卜兽说：“快走吧。这里由我和邪龙兽来负责。之前冰巫师兽被打飞出去，不知道死了没，你赶紧去看看吧。”
“……我知道了。纪……就拜托给你们了。”
在别西卜兽远去的脚步声中，被背叛的“炎天使兽”愤怒地瞪视着面前的绯红女巫，“墓穴悲鸣”在他胸腔里酝酿着，即便圣乐会抵御其威力，但如果是这么近的距离……
尖锐刺耳的尖啸已经从喉咙中发出了第一个音，暗色的能量已然成型，却在出口的一刹那被死死堵住。
“噫~~~~~~”目睹女巫兽正面用嘴唇杠上“炎天使兽”的壮举，心智尚未成熟的邪龙兽下意识用手挡住了脸上的眼睛，却忘了还有一双放在教堂的，只能通红着脸发出不明意义的呼声。
成功打断对面的大招的女巫兽在发现对方已经愣住之后稍稍后退，开口道：“我也会……在你教我的正确道路上继续走下去。因为，我喜欢炎天使兽。我最喜欢你了，从一开始见到你的时候，我就……”
“‘正确的’……‘道路’……？”或许是因为圣乐，也或许是因为那个吻，“炎天使兽”看起来冷静了不少，他用沙哑浑浊的声音说，“那真的是……正确的吗？”
“哎？”
“在赶走巴达兽……邪龙兽之后，我便发现了，自己也被黑暗力量逐渐侵蚀的事实。我本想……在交代完一切之后便自我了断的。但是当我处理那些事，与村民接触的时候，我发现了——已经有一半以上的村民被感染了。”
“在那个时候就已经……？”
“是的，那个时候就已经是那种情况了。那么，按照我曾认为的正义来说，这些村民统统都要处以极刑。可是……”炎天使兽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转而看向歌唱的女孩，“那么，你觉得呢？我曾经认为正确的道路，真的正确吗？”
在唱毕这一个小结的最后一个长音后，纪在音管的余音中深吸了口气：
“正确之事 错误之事；
光明之事 黑暗之事；
互相争斗互相滋生；
悲伤的眼泪不断落下 此时的我是何等的无知；”
“呵，你也不知道啊……”
“然而我仍会继续努力在今后的日子里；
我会找出让二者结伴而行的道路；
为了你们为了在我祈祷奇迹时将之创造出来的你们；
为了你们就算那条道路并不存在；
我也会将之创造；
是的就是现在让我也来创造新的道路——”
神圣铿锵的曲调在这一句话后蓦然改变，变得宁静又温和。自即将消亡的数码兽身上飘散出的黑色碎片造成的空洞开始被空气中浮现的金色填充。被这突然浮现的数据粒子包裹住全身的邪龙兽发出了惊异的叹声，然后在光中转化成了截然相异的模样。
纯白的羽翼震开了发光的粒子，出现在难以置信的女巫兽眼前的是天使型数码兽——石像鬼兽。
“什、什么……这怎么可能……？”盯着同样惊愕万分地打量着自己现在模样的石像鬼兽，女巫兽喃喃自语道。
“看来，您这次确实创造出了新的道路呢。”
和记忆中无二的温柔干净的嗓音在女巫兽耳边响起。急忙从石像鬼兽身上收回视线，女巫兽注视着被光芒包围已经恢复曾经模样的天使，在意识到之前便已经狠狠抱了上去。
“抱歉，女巫兽，我这回已经不是添麻烦的程度了。”被解除了束缚的炎天使兽轻拍着怀里哭得说不上话的女巫后背，向努力唱奏着新的音符的纪略一颔首，“已经够了，纪大人。您新创造出的乐章是用这个教堂中存在的光明数据来填充感染数码兽被净化分解的数据吧？但是我在之前的乐章中已经被……我能感觉到，这个教堂里所余有的光明数据现在只是勉强维持着我的形体罢了，对吗？”
“……”停止了勉强的歌唱，稍事平复了一下呼吸的纪向愕然回首的女巫兽低下了头，嗫嚅着道，“对不起……他之前离得……太近了……”
“没关系。”代替说不出话的女巫兽，炎天使兽冲纪摇摇头，“能在最后让我用这幅身姿和女巫兽道别，我已经很感激了。更何况，就算勉强幸存，我所铸就的错误，也让我无法苟活。”
“才不是……”
“才不是这样！！！”大声说完了女巫兽的话，大滴大滴的眼泪再次女孩那双蜜色的棕眸中涌出，“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那些被感染黑暗之力的数码兽的错，这一切……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为什么这么说呢？”
“……我……我……那个……”
看着嗫嚅不清的人类女孩，炎天使兽叹了口气：“您……并非寻常人等吧。”
“……大概……”
“您有着我所不能理解也难以想象的力量。虽然不知道您为何如此自责，又如此难以言说其中原委，但我想……那一定很让您痛苦。您比我要有着更多的可能性和实力，请您在今后……尽全力去弥补您认为自己所造成的过错，开创崭新的道路，然后……让自己，从这重压中解脱吧。”
“是……我知道了。”
微笑着从女孩身上收回视线，不断消散为金色碎片的炎天使兽看向已经没法抱住自己——因为他的脖颈以下都化作了虚无——的女巫兽：“抱歉，看来我的时间已经所剩不多了。想和你说的话还有很多很多，可现在看来，或许只能说一句最重要的了。”
“是……什么呢？”女巫兽抽噎地问。
金铜色的面具覆盖了天使的眼睛，却挡不住那扬起腼腆弧度的嘴角：
“我也喜欢你，女巫兽，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