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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被嫌弃的庶女的一生13 ...

  •   芳宁和路雨弦,一个死鬼一个生灵,刚刚好打个配合。

      芳宁没修炼过,就算靠着狐丹,要移动一片叶子也要凝视很久,不过靠着狐丹她可以制造幻觉,之前云清感觉到拍肩摸脸其实都是幻觉,并且通过制造幻觉,只要她愿意,就能让人看到她。

      而路雨弦是个灵体,离开榕树精本体太远就无法实体化,只有同为灵体的灵、鬼及修道者才能看见她。但靠着榕树精本体雄厚的灵力,她想移动什么都没问题,开窗堵门不要太容易,就是要把云清举起来跑几圈也是可以的。

      不过路雨弦实际上是来自一个可以算娱乐至死的现代社会,她自觉看过的鬼片不少,对付个“没见识”的古人肯定能手到擒来。

      ——娉婷灯摇曳,缥缈魅魍魉。

      “吓人最可怕的当然就是心理恐怖啦~”

      “什么是心里恐怖?”

      “来,站在这里。不、不、不,不用烂脸,甚至都不用露脸,他都已经见过很多次了。咱这次就留给他自行想象,你就显露个黑影就行。每次灯一灭你就靠进一点,灯一亮你就站着不动就行,然后灯一灭一亮一灭一亮,你就越来越近。简单吧?”

      “嗯,简单!”

      路雨弦想得是挺简单,可是她忘记了,古人、特别是普通的古人,点灯可太不简单了……没有电灯更没有电灯开关,点蜡烛要么靠别的蜡烛,要么就得靠打火石了……

      路雨弦倒是一口气轻轻松松吹灭了案上和折桂手里的蜡烛,可这边折桂打了半天火石也没能把蜡烛点起来……而且就在折桂手忙脚乱打火石的时候,云清已经因为看见灯下黑影就夺门而出了。

      然后路雨弦追着他不遗余力沿途追着吹灯……要是在现代,云清八成能得个“灭灯侠”的称号,可惜在古代,大家只觉得探花郎跑得好快啊,蜡烛都被他带起来的风吹灭啦!

      ——清波荡云帆,篷影罩池鱼。

      “失算了,我的问题,这次咱们还是直接一点。”

      “怎么直接?”

      “这样。”

      ……

      云清走出船舱,今日他之所以答应一起来游船,就是因为听说有几位朝中高官今日也到河上游船踏春。

      前些日子,因为他应酬之事太多又总遇到诡事,搞得疑神疑鬼心力憔悴,所以玉洁那边没太顾得上,结果倒是玉洁等不及漏了口风给三太太,三太太果然不愿把玉洁嫁他,话里话外竟只想将芳容许他,他没应承,三太太当即就冷了下来,连之前说好要帮他疏通关系得个好缺的事也没了下文。现在对他来说,就算最后不能娶玉洁也无所谓了,只要能早些定下任职,立刻离开京城才是最重要的。

      云清这么想着,远远看到不远处一艘船上有几个长髯美须的老大人正在船头眺望。他大喜过望,连忙回忆着自己早就做好的诗词歌赋,一边上下左右看有什么合适的吟诵目标。

      忽而一阵大风来,一树春花落入水中,粉白的花瓣随波而来,又被游船荡起的浪推开。恰有备好的诗词符合这意境,云清眼睛跟随河面上的花,清了清嗓子正要吟诵,忽见一团黑影似潜在花下水中,已至船边,不及警惕阻止,他的眼睛已不由自主的看去。

      只见一女浮在水面之下,花瓣飘开,露出她美艳的容貌来。忽然间,她睁开了眼,一眨不眨,嘴角提起,露出个笑来。

      若是换个地方换个不知情的人,定会觉得这个笑容极美,可现下的云清见,吓得几乎又要叫出声来,但他及时控制住了自己。扭头想走,可这时船舱里的同科们都走了出来。

      “迟瑜兄,你怎么要进去,那不是张首府和郑大人吗?”

      “探花郎莫不是这时候要如厕,又勾那鬼魅狐孙引起大人们的注意?”

      这话一说,云清便不好再回舱去了,只得他与他们一同又立船头。显然,那些人什么都没有看到。

      云清不敢再看先前的水面,可换了个方向,一扫眼,就见芳宁又飘在这边的水面下与船同行,这次她的笑嘴角提得更高,几乎要裂到耳根上,说不出的诡异。

      一口冷风吹进云清耳朵,激得他一个激灵,就听到若有若无的声音:“找、到、你、了~”

      云清强做镇定,努力让自己看向大人们的方向,可是耳边又传来指甲与船板刮擦的刺耳声音,云清额头上冒出汗来,努力强迫自己盯着老大人们的方向,不要回头去看。他以为芳宁纠缠了他那么久,却无法伤到他,是因为阴阳有隔,她并不能真正害他。

      可那刮擦船板的声音一点点爬上来,云清不敢去看,立刻绕到其他进士的另一边,想离那可怕的声音远一些。然而,那刮擦的声音爬到了甲板上来,并且开始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云清控制不住自己,脸色越来越白,额头鬓边汗水都汇聚成了溪流一样,他抓住船栏仿佛抓住什么依靠一样,迫使自己稳住阵脚。然而,眼角余光一瞥,却见芳宁竟仍在水面下看着他,如果芳宁还在水下,那么那个刮擦声是什么?

      云清不敢转头去看,想抬眼去看老大人们,可头却像被什么按住了一样,只能面朝水面。船行荡开的水波扭曲了芳宁的脸和咧得可怕的嘴,看得云清心惊肉跳,但更心惊肉跳的是,那刮擦声仍一步一步越来越近。??

      这时,云清忽然注意到,芳宁粉白的衣袖随波飘荡,竟是没有手的,忽然,什么东西抓住了他的脚踝……

      “!”

      一只冰凉的手抚上了他的小腿……

      “!!!!”

      “迟瑜兄?迟瑜兄你怎么了!”

      “不会是晕船吧?”

      “上船那么久了,他怎么这时候突然晕船?”

      “不好,他口吐白沫了,快!船公!快靠岸!”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云清大病一场,可是担心影响授官,对外只说是偶感风寒,同科与他相熟的进士都来看过他,周老太爷都谴人来探望了一下,三太太又连忙让上次那老嬷嬷出来照看。

      云清顺势推掉许多宴饮出游,可状元、榜眼都请过客了,他不能不请,何况若久不病愈,恐让吏部觉得他体弱不堪为官。

      三太太原先就有准备,云清一去请托,三太太就爽快应下,虽不提玉洁之事,但态度似有缓和。

      这几日云清提心吊胆,但不知为何,倒是再不见有异,仿佛彻底平静了下来。

      但云清不敢掉以轻心,但想着许是最近院中人来人往阳气重,芳宁才不敢现身。

      请客这日,人人喜笑颜开,夸赞之声不绝于耳,云清渐渐也放下心开怀起来。

      待酒过三巡,已有了醉意,时辰却临近宵禁,众人纷纷告辞离去,只余一甲三名留下继续与云清吟诗作对、畅谈理想。夜深,几人搬入房中再饮几大杯,终是抵足而眠。

      夜半,云清内急,唤醒折桂为他提灯,前去厕房。一路无事,厕也无事,事后回还,忽而惊觉,他自己不正是一甲第三,那怎会留下三人与他醉饮房中……云清背心发凉,再忆那第三人容貌十分模糊,竟想不起到底长什么样了。

      云清不敢回房,倒是屋内状元郎也醒转过来,见他站在门口,招呼道:“迟瑜兄何不入内?来,我们三人再饮一杯!”

      “三人?”云清楞了一下,向内看去,果然只见状元和榜眼二人,状元又叫他,他才踌躇入内。

      等他坐下,状元郎问道:“迟瑜兄,适才为何一人站在门外,也不点灯?忽然看见门口漆黑人影,可吓了我一跳,定睛再看,才认出是兄台你。”

      “没有点灯?我那小厮折桂不就提了灯为我……”云清说着,向门口看去,他先前赏了折桂一壶酒,这会儿折桂不正抱着酒壶瘫倒在门边,哪有曾醒过的模样。

      云清只觉毛骨悚然,刚刚是谁为他打着灯、随他走了一路?

      “怎么了,迟瑜兄?”

      “没、没事,”云清不敢让状元郎看出端倪,最近他在外面的风评越发不好了,都说他中了探花后,大喜过望可能致使精神有异,状元郎之父就在吏部为官,若是他再显出什么不对来,怕是授官再无指望了,“我没事。”

      云清强作镇定,心里虽万分确定鬼不敢伤他,可该害怕的还是照样害怕,云清忽然把碗一丢,抱起头大的酒坛,故作风流,实际疯牛般直接牛饮灌下。

      “迟瑜兄?迟瑜兄你慢点儿……”

      云清加快了速度,喝得更快了,终于把剩余的两坛酒全吞了下去,醉得不省人事……

      然而等他翌日下午醒来,还忧心因为醉酒没有好好送一下状元郎他们,就得知昨夜根本没有同科留宿,只有他一人独饮,而且生生一人痛饮了五大坛。

      云清本就宿醉头疼欲裂,这下心中惊惧交加,向后一仰又昏了过去。

      “表少爷!云表少爷!大喜啊!”

      *这句出自李白《月下独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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