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自有恶人磨[快穿]》林夕隐

30、被嫌弃的庶女的一生10

　　事发突然，那像鸡爪子但大了百倍的金爪为了避开芳宁，不得已偏开踩在了旁边的小山包上。金爪的指甲实在过长，长得向内勾起，被小山包这么一磕，指甲断了不说还扎进了肉里。

　　随着那“嗷”地惊声惨叫，一条比树干还粗的金龙从云端摔了下来，虽然它飞快的缩小了身形，但落在地上时，还是震得方圆百里都地动山摇。城内顷刻间此起彼伏地响起百姓们乱哄哄的叫声：“啊啊啊啊啊啊！”“地动啦！”“救命啊！”“快出来！”“爹！娘！”“嘤嘤嘤！”“张大哥！刘大嫂！快起来！”“二狗子他娘！二狗子他爹！醒醒！”“地龙翻身啦！”……各种喊叫声不一而足。

　　而在城外树林里，三个……至少目前没一个算是人的家伙，面面相觑。

　　芳宁已十分虚弱，勉励维持着自己的身形，努力不要被在她看来眼前的这两团金光驱散。她想逃走，却又不太敢动。

　　“咳，”金龙用另一只脚拔掉了肉里的断甲，努力装出一副刚刚惨叫摔倒的不是他的样子，高高地仰着龙首，做出一副睥睨众生的威严相，但看了一眼新来者后又忍不住好奇，“为什么你身上有龙的气息？怎么还有点狐狸味儿……但你的样子看上去像是个草木生灵，还混着人魂？嗯……看来你祖上还挺开放的……”

　　“……”路雨弦先是被金龙说的心头一惊，然后变得很无语，“您好，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路…榕，我是来自青逍山的榕树精。我受到这位，周芳宁小姐的母亲之托，来给周小姐送一件东西，和帮她脱离困境。”

　　“我的母亲？”被光照得受不了缩成一小团的芳宁不可思议地问道，“……哪个母亲？”

　　“啊……不是。我忘了，你还不知道你亲生母亲是谁。”路雨弦说道，“你母亲是一只……嗯……一位狐仙。”

　　“狐仙？”

　　“对，”路雨弦掏出一颗赤红的珠子，“这是你母亲让我带给你的东西，这位龙神大人说我有狐狸味，应该就是因为这颗狐丹。”

　　路雨弦本来在这个世界已经做完了任务正要走，一只狐狸找上门来求她帮忙。

　　原来20年前，狐女本在深山修行，意外救了个赶路滑下山坡的书生，书生对狐女一见钟情，誓要娶她为妻，狐女孤身一狐修行多年，也有些心动，以为书生真挚，就成了好事。
　　等书生伤好病愈，又厮混了些时日，狐女随书生下山又行过几个市政倒了书生家，才知书生不仅早有家室，就连回乡备考也是带了妾室通房来的。狐女得知被骗，扭头就走，书生还想强留，狐女略施小计便脱了身。
　　然而不久之后，狐女却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她诞下一个女儿，生而为人几无狐性。本来生而为人乃是大幸，不必再经数百年修行化人，然没有狐性未生灵根，便不能修行。若她亲自抚养，除了修行她一概不会，还叫女儿一生隐居山中，不得见世间繁华，百年便又离世，岂不可惜了来这世间一遭。那日看书生家应是富贵之人，想来女儿随其父生活，必好过随她。
　　待过了哺乳期，狐女又见了书生一面，将女儿交给了他。
　　此后，狐女在暗地里观察了数月，书生给她女儿取名芳宁，交给了一个妾室抚养，那妾室没有子女，对孩子喜爱异常，竭心尽力、照顾周到，狐女这才安下心来，重回山上修行，得空时便下山跋涉去看一眼女儿，有时甚至化为狐形，陪女儿玩一会儿。
　　然而，不久之后，狐女的修炼出了问题，差点走火入魔，不得不闭关修炼疗伤。她最后去看了一次女儿，见女儿一切都好，和那妾室也如亲母女一般，便彻底放心，回山封洞闭关了。

　　闭关的时间犹如白驹过隙，短则几年，长致数百年皆有可能。然而有一天，狐女感应到了一丝女儿的气息，但那气息却是一缕死气，绝非生灵模样。狐女立刻破关而出，却只见一副女儿的尸骨。
　　那尸骨其实早已下葬两年了，但没有魂魄的尸身与山石土粒无异，只是死物。若非被一小鬼借用惊扰，释放出了深入骨髓的那缕怨气，狐女恐怕还难以察觉。
　　狐女打听得知书生带着女儿一家多年前就去了京，不知在京中发生了何事，她女儿竟然英年早逝，只有尸骨归乡。
　　狐女当即怒气冲冲赶到了京城，然而京城有龙。狐女当年气不过书生欺骗和负心，也曾在看女儿的路上顺手吃了几个城里城外的负心汉的心，这才导致道心出了问题，修炼发生事故。如今仍然身负杀生之孽，才到京城便被龙神发现，差点陨命当场。
　　狐女知道女儿的魂魄还留在了京城，成了怨鬼。就算不造下杀孽，如果吸纳了太多怨气，也可能被龙神发现消灭。狐女对抗不了龙神，忙赶回乡里，求到了路雨弦这里。

　　路雨弦这次的任务附身在一个德高望重的大榕树精身上，狐女原本求的也是这榕树精。不过狐女的女儿——也就是芳宁的尸身被毁，和路雨弦也多少有点关系，狐女来求，系统就发布了支线任务。看了支线任务的详细记述，路雨弦气得不行，立刻就接下了任务，匆匆赶到京城来，还好，赶上了。

　　路雨弦把狐女的事大略给芳宁说了一下，当然轻描淡写地一笔略过了她其实杀了不少人，才会一到京城就差点被龙神二话不说给打杀了。当年她没杀周徏，完全是因为芳宁，想着只要他能好好将女儿养大，那从前的事就当一笔勾销了。谁知女儿竟英年早逝，还变成了怨鬼，狐女那个生气，差点没忍住在回去的路上再吃两个负心汉。

　　就算是现下，没了狐丹，狐女连人形都维持不了，也不敢靠京城太近，但她此时就埋伏在城外百二十里外的山头上，结交了山头的土霸王妖，谋划着只要周徏敢走出京城她要从什么角度一口咬死他。她还不知道周徏曾还打算对芳宁做什么，否则怕是要不管不顾地杀将过来，把他心肝肺等五脏六腑全挖出来，做个满汉全席什么的招待山头上的新朋友们。

　　先不管狐女，芳宁一个怨鬼，靠就是怨气支持，现在这怨气差不多都快被金龙打散了，没有了怨气她就会魂飞魄散，但若怨气太多，她又会失去心智，变成吃人的恶鬼。不过因为狐女拿出了她毕生修炼的狐丹，可以暂时稳住芳宁的魂魄。

　　就是不知能不能说服龙神，让芳宁继续留在京城。路雨弦先给本就怨气不足、还从眼睛里不停流出来的芳宁喂下狐丹，又想到刚刚金龙说她身上有龙的气息……路雨弦用意识在榕树精的空间里看了看，果然那个放着五颜六色不知名羽毛的小盘子真是一片龙鳞，鳞片上闪着的金光和眼前的金龙如出一辙。

　　只可惜榕树精活得太久了，又心宽随性，路雨弦和系统搜索了半天，也没找到榕树精对这片龙鳞的记忆。不过，本着榕树精温和又不擅打斗的性格，路雨弦相信她不会也不可能亲自拔过眼前这条龙的鳞。所以，试探着把龙鳞拿了出来。

　　果然金龙一看龙鳞就惊讶了，它抓过鳞片上下翻看起来，一边叫道：“这不是我的鳞片吗……噢！我想起来了！五百多年前有个好心的榕树婆婆帮我磨过了指甲。怪不得我觉得青逍山这个名字这么耳熟！榕树婆婆你不记得我了吗？”

　　“呃……我……记性不太好。”

　　“也是，您这么大年纪了，我还小的时候您就是棵老榕树了。婆婆，你还有玄铁冥石吗？以前你给我那块被我弄丢了，”金龙伸出它的爪子，指甲全都又尖又利而且长几乎要卷起来了，“我试过好多东西都没有用，随便一抓就碎了。我倒是也想自己去天河边上找找，可是天河遥远，我答应了那个凡人护他王朝八百年，他这些子孙太不省心，我怕我一去一回，他们就把自己给玩没了。这不，我只不过是眯眼打了个盹，就被噩梦惊醒，醒来一看，好嘛，短短几十载，不仅盛世没了，太子还是个亡国之君的命数。约定还有三百来年，怎么我都得给他撑住了。”

　　这么一说，路雨弦就在榕树精的记忆里找到了，曾经有条小龙想在榕树干上磨指甲，榕树精当时在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找了块坚硬的石头给它……不过路雨弦现在在榕树精的空间里翻了半天，也没有见到什么看上去像“玄铁冥石”的东西，大概榕树精也是机缘巧合才得了一块。不过据系统说，青逍山上新来那个天师的宝剑就是玄铁冥石打造的。可是总不能要人家天师的宝贝来给金龙磨指甲吧……

　　路雨弦想了想，倒是有了个一石二鸟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