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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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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纯紧紧拽着剑,再次将剑高高举起,却仍是久久无法挥下。
翼握住她的手,沉着声音:“不要勉强自己,虽然你一路都嚷嚷着要宰了驿风。但是,你办不到的。”
稚纯只是紧握着手中的剑沉默着,她想要亲手杀了驿风,却还是做不到。好一会儿,她才有些惨淡的说道:“我没有杀人的自觉,所以,作为忍者一族第一顺位继承人的我,无法继承族长之位。我爸常说,是他忽视了我的教育,使我无法成为一个优秀的忍者,因为我从不认为杀人是正确的。而我也庆幸自己没有这个自觉,不用被族规约束,不像爸那样,为族里操劳一生。”说到这儿,她停了下来,勾动唇角,笑得悲伤。“更惨的是,作为杀手集团的老大,爸刺杀的最后一个人是我妈……他做了一件我永远也不会原来他的事。”
翼静静的看着她,原来这位乐天派小姐的背后,有一个这么悲伤的故事。看她那神情,再讲下去就会泪水决堤,而他却没有想阻止她说下去的欲望。因为除了那次稚纯在恶梦中哭泣外,他从没见过她流泪。也许他很坏,竟希望她在他面前哭,他想看见她的脸上有笑容以外的表情,可能这样他才会觉得更亲近她一些。
稚纯缓缓松开手中的剑,陷入痛苦的回忆,让她变得软弱。
“姐,你真没用!”一个声音打断了她,身穿夜行衣的男孩从天而降。他的脸看上去很像稚纯,但周身的杀气却与稚纯完全不同,他冷眼看着她。
“阿天?”稚纯有些迟疑的开口,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是她的弟弟,那个天真烂漫的弟弟?!
“是!”男孩沉着声音,邪笑了起来,“姐,随便你出个价,我帮你杀了他。”
“你……”稚纯看着他,“你成了杀手。”
“是的,族长派我来传话。他说,如果你杀了驿风,那么你还是族长之位的继承人。但是,如果你仍然下不了手,那么我的任务就是杀了你,成为下一任族长。”
稚纯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他眼里的杀气令她心寒。他才18岁,这样美丽的年纪,竟在为杀人四处奔波,她激动了,“凌天,你清醒一点呀!你忘了妈妈是怎么死的?你怎么可以……”
“我没忘,怎么可能忘?”凌天打断她的话,“可是,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想要你在我身边。姐,杀了他,我们就可以在一起,杀了他!”
稚纯看着凌天摇摇头,“阿天,就算我杀了驿风,也不会跟你回去做族长。要我过着满手血腥的生活,还不如现在杀了我。”
“姐,为什么你不可以舍弃现在的一切和我一起?”凌天睁大了眼睛。“宁愿过着每天逃亡、受伤的日子,去保护一个你根本不用去保护的人?这四年来,我一直都知道你们的行踪,每一次收到的消息,不是你又受伤,就是你们可能已经死亡。我不想在这样下去了!”
“阿天,”稚纯叫着他的名字,“这四年来,虽然我们的日子过的很苦,但是,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我很开心,就算第二天就会面对死亡,我也在所不辞。忆寒是我要保护的人,她不仅是我的主人,也是我的朋友。虽然我离开了忍者家族,但我仍是一个忍者,要遵守作为一个保镖的原则。你是我的弟弟,我怎么可能不想要和你在一起?但我不愿意做一个杀人的工具。”
凌天沉默着,然后,用几乎哭出来的表情看稚纯,笑得凄凉,“族长说你不可救药,我现在明白了。”凌天收起眼里的情感,冷冷的看着稚纯,“姐,对不起了!”凌天的三支忍者镖直直的飞向稚纯,力道和角度都是毫不留情的准确。
稚纯闭上双眼,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她不能逃,如果凌天没有完成任务,回去也是死路一条。与其如此,不如她死。忆寒已经得救了,她没有任何牵挂,只是有点遗憾自己到死的时候,还是不知道翼的事情。
砰砰砰!兵器碰撞的声音,翼挥剑的速度很快,凌天的忍者镖被他切成两半。
凌天惊讶的看着翼,这个男人竟然可以切开他的忍者镖。
“翼?”稚纯拉住翼的手臂,“走吧,快带忆寒离开这里。”
“我不会把你一个人仍在这里的。”翼没有回头,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凌天。他承认他错了,而且错的离谱。原来看见稚纯流泪,他根本不会觉得欣慰,而是心痛和愤怒。他要那个让稚纯流泪的家伙,得到应有的惩罚。
凌天惊了一下,奇怪,他可是个杀手,竟然会不自觉的被眼前这个男人的气势镇住。在两人对阵的时候,双方都会不自觉的被对方的气势影响,气势弱的那一方会产生恐惧。而他眼前这个男人周身散发的血腥气息,竟比他这个杀手还要重?不过,他也不会认输。
稚纯看着他们,空气中剑拔弩张的气氛,令她心惊。“翼,你带着忆寒走吧!这里的事情我会处理的。”
“你要怎么处理?让他杀死你吗?”翼看着稚纯,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睛,“我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好呀!那我们来比试比试,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带姐姐走。”凌天很认真的看着翼,他摆出打斗的姿势,手指夹着三支忍着镖,随时准备开始战斗。同时,翼也挥动着手中的剑。
稍顷,两人已过招几十回合。
稚纯看的心惊胆战,她不希望他们任何一个人受伤。而她也知道,翼已经保留了力量,没有对凌天使出全力,这才使得这场战斗打的难分难解。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这里可不是他们比武的场地,而是九二三研究所,他们这样打斗下去,迟早会把警卫吸引过来的。要想个办法阻止他们……
正在他们打的如火如荼的时候,忆寒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吓了轩一跳,也让稚纯吓倒了。
“怎么回事?”稚纯不明白的看着忆寒,她这么痛苦的表情,是不是驿风对她的身体动了什么手脚?
很有默契的,翼和凌天两人同时停手。
“驿风在她身上下了很重的松弛济,如果一个小时之内没有把她放进试验器皿里,她很有可能会死亡。”凌天很平静的叙述着。
“什么?”稚纯惊讶了,没有想到驿风竟然这样对待忆寒,就是为了不让她再次逃跑吗?这个驿风……稚纯瞪着躺在地上,仍陷于昏迷的驿风。
“姐,这下你应该会有勇气杀了他吧?”凌天笑着看稚纯。
“你闭嘴!”稚纯瞪着凌天,终于摆出了姐姐的架势。“不行了,我们要先救忆寒。你们要比武,你要杀我,也得等我们把忆寒安全的送去雷诺兹堡再说。”
凌天看着这样的稚纯,愣住了,他真的好久都没有被姐姐骂了。翼倒是笑了出来,这才像是他所认识的稚纯。
正在这时,警钟突然响了,脚步声疾驰而来。
“怎么办?”稚纯看着翼,她要救忆寒,他们来这里的任务本来就是要营救忆寒的,她不要就这么回去。
“当然是杀出去呀!”凌天叹了口气,这个姐姐什么时候开始依赖身边的人了,或许这个男人对她而言是个特别的人?
“阿天?”稚纯惊讶的看着他。
“你是我姐姐,我不帮你帮谁!”凌天没有再讲话,因为已经有警卫冲进来了,
稚纯转头惊讶的看着翼,她很难想象,刚刚还要杀自己的弟弟,会突然帮助她救忆寒。
翼笑了笑,他早就知道凌天根本不会杀稚纯,就算他真的要杀她,也得要通过他这一关才行。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触动了凌天,但是在这个时候,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况且他也答应过摩夜,一定要安全的救出忆寒。
稚纯迷迷糊糊就这样跟着他们冲了出去,事情就像是事先安排好的一样。他们来救忆寒,摩夜安排计划,老总让他们躲过陷阱,凌天帮助他们离开……就这样他们也算是很顺利的将忆寒救了出来。当他们离开的时候,翼和凌天单独交谈了一次,她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只知道凌天走的时候很放心,还笑着要她好好过新的生活,还说不用担心他的生命安全,他能够应付族规。直到他们的飞机飞越大西洋上空,她仍然没有从猜疑中获得答案。
“翼,你和阿天到底谈了些什么?”稚纯忍不住问他。
翼笑了笑,“你想知道?”
“废话!”稚纯白了他一眼,如果不想知道她为什么要问他呢?
“我们说了一些你的坏话,然后他就想通了,自己回去了。”看稚纯的眉头皱的更深了,翼倒是笑的更加开怀。
“你耍我啊?!”
“其他都是男人之间的对话,你想知道我也不能告诉你。”翼说的更加神秘了。
“神气什么呀,不说就不说。”稚纯看着白了他一眼,嘟着嘴开口:“那你总应该告诉我,他回去之后怎样逃避族规吧?!”
“很简单呀,只要他当了族长,就可以改变这一切。”
清朗的月光,
清爽的西风。
清凉的海水,
清冷的石阶。
第一次见到水忆寒是在西边的平台……海浪轻轻的爬上她的膝头,西风轻抚着柔亮的黑发,白色的月光像薄纱一般披散在她肩头……一时间,他以为那是坠入凡尘的阿尔忒密斯,月亮女神。只是没料到,下一秒,她就中了塞壬的魔法,像个白痴一样沿着歌声朝西边的暗流走去……想到这里,摩夜好笑的摇摇头。在见面时,是在绿森林,看她不停的按着快门,拍摄稚纯和飞龙嬉戏的场景,让他也有一种,想和她一同玩耍的冲动。……“你从来就没有离开过这里吗?”……依稀还记得她坐在栗子树下,讲述记者生涯的所见所闻。如果可以,他希望时间停止在那甜美的一刻。
“忆寒……”摩夜轻唤着忆寒,巨大的玻璃容器矗立在面前,忆寒在里面静静的漂浮着。从九二三研究所回来,她就没醒过,没想到驿风竟然下了这么重的松弛剂。如果不是翼他们及时将她送回来,要是再晚个十分钟,他不敢想象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也不能想象如果真的发生那样的事情,翼的一拳还能不能起作用。
回来几天,忆寒就一直依靠机器维持正常的生理机能,而他也配置了置换剂,希望将她体内的麻痹因子置换出来,早点清醒。
“忆寒,你让我受了这么多苦,为什么都不醒来安慰我呢?我呀,生理磁场还没有调节清楚就跑出来了,一出来就为你担惊受怕,忙着拟定营救计划,自己又不能出去,只好拜托那个翼,害我欠他一个人情。好不容易盼着把你救回来了,却一直没有醒,我又继续为你担心。”摩夜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然后,他用几乎撒娇的语气说着:“忆寒,起床好不好?早晨罗,小懒猪。”
“摩夜,你不要跟忆寒说些有的没的东西啦!”稚纯觉得很可笑的。“你不是说忆寒身体里的松弛剂就快要全部消退了吗?你就不要心急了,过不了多久她就会醒来了啦。”
“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摩夜看着她,真不知道她的自信哪里来的。
“我对你有信心呀,也对忆寒有信心,她知道我们这么那努力救她回来,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摩夜笑了笑,将手贴在玻璃外壁上,玻璃像水一样破开,里面的培养液却没有漏出来。他的手指触碰到粘粘的液体,穿过缠绕在她身上的感应线,轻轻的触碰到她的面颊,只有这样的动作才能让他有没有失去她的感觉。
这时,一滴圆滚滚的液体落到他的手上,好像是泪……泪水在培养液中变成一颗一颗晶莹的珠子,顺着她的脸颊滚下。一双黑色的大眼睛中溢满了晶莹的液体,滑落的泪水像夜幕里的星星在天空中一闪一闪,飘荡在培养液里。她和摩夜四目相对,视线在空气中相融。
摩夜拉下操纵杆,不等培养液消退,就激动的穿过玻璃外壁跳了进去,一把拥住忆寒单薄的肩,温柔的开口:“你好了,清醒了吗?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你身体里有哪里不舒服要告诉我呀!“
忆寒抓住他的衣服,轻轻的笑了笑,摇摇头。她很累,现在说不出话来,所以用微笑来让摩夜放心。
摩夜的手将忆寒拥得更紧了,他知道忆寒现在肯定非常不舒服,他为她心痛。他们俩在某种程度上很相似,同样的他们都是在培养液里长大。不同的是,他是受到保护才呆在玻璃容器里,而忆寒则是纯粹的实验品,她不害怕吗?那是不可能的。她只是将自己的恐惧隐藏得很好,让人以为她是镇定自若,是一种对周围事务的默然。第一个看透她伪装的是稚纯,所以稚纯把她救出来了。第二个就是他,他有信心让她生活得比以前更好更开心。
稚纯看着他们相拥的身影,笑了。然后,她悄悄的退出房间,将那个空间留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