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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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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当怪盗,是继承自家族的那一份血脉,早川家世世代代都生女婴,家族里有种迷信的说法是如果某一代女婴不选择遵从血脉的呼唤去当怪盗的话,那么那一代的女婴便会受到诅咒。
凉子的妈妈因为自少便在城市长大,所以从来不信这个,,在凉子妈妈十八岁的时候,她遇到了那个男人,那个男人不肯为了凉子入赘,不,或者说他答应了入赘,但是在凉子的外婆过世之后,男人拿着早川家所有钱财就离开了早川家。
凉子迄今还记得,那是一个草长莺飞的季节,男人的手按在凉子的头上,“爸爸要走了,凉子要乖乖的。”
“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小时候的凉子对此一无所知。
“不回来了,凉子长大了就来找爸爸吧。”
那之后的第三天,凉子妈妈的好友何曼迪便进了早川宅,带着凉子离开了。
凉子是十岁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何曼迪准备祭祀用品才知道母亲已经死了的。
凉子也是十岁开始当上怪盗风的,何曼迪对此很迷信,她认为是因为凉子的妈妈违背的祖先的意愿所以才会遭遇这一切的,所以她半强迫半引诱的让凉子当上怪盗。
十四岁那一年,凉子在长久跟渡边集团的争锋中,因为一次意外,闯入了董事长办公室,看到了桌子上的那一张合照,原来那个男人整了容,抛弃了过往的身份。
何曼迪并不知道凉子已经知道了那个男人在哪里,但是那个时候的凉子已经不想跟那个男人过不去了。
凉子也才知道,当年的真相比何曼迪告诉她的更为残酷。
男人对凉子妈妈的死感到愧疚,但他不后悔自己做的事情,男人说了一个冗长的故事,故事长到凉子无法听完。
那是一个雨季,男人年轻的时候为了躲避父亲欠下的债而被砍了一刀,倒在血泊里的时候,一个女人救了他,他爱上了那个女人,他承诺会出人头地,然后来迎娶她,但是现实很快敲了他一个闷棍,他没有学历没有经验,而且为了躲债又不敢干别的,他凭什么娶她呢?就在这个时候,他遇到了一个女孩,那个女孩说只要他肯娶她,那便什么都好,并且答应事成之后,会给他一大笔钱,男人想到那一笔启动资金便答应了。
但是女孩的母亲似乎看出了二人的不对劲,百般刁难,罚男人半夜跪庭院,罚男人为他们家做牛做马,毫无尊严,男人为了那一日复一日更多的金钱,忍了下来,心里充满了对女人的思念。
某一日,女孩的母亲查出了男人的欠债,他们终于撕破了脸皮,女孩的母亲为男人还清了欠债,却被女孩气到住了院,当天,女孩便带着男人离开了。
两个月后,女孩查出了有了身孕,那是男人喝醉后唯一一次同房,但女孩怀孕之后并没有高兴的神色,在女婴出生之后,男人感觉到了血脉的延续,对女儿非常地好,也是在那个时候,男人决定要好好地对这个孩子,但是男人的妻子却越发奇怪了,她不喜欢这个女儿,甚至被男人发现在夜里想要掐死女儿,因为这个发现,夫妻之间的关系掉落到了冰点。
当其时,男人已经有了一个小公司,男人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这个女儿长大,却在女儿三岁的时候,听闻了当初承诺会娶的那个女人的死讯,原来女人在男人离开的时候便已经得知自己得了绝症,男人知道女人唯一的遗憾是她的弟弟,而她的弟弟此刻病发已经住院,这需要一大笔的钱财,男人卖了公司也负担不起。
这个时候,女孩的母亲找上了他,要求他与女孩离婚,男人对离婚没有什么关系,可是对于女儿却怎么也放手不了。
当时,女孩的表情很可怕,她说:“你敢离婚,我就去寻死!”
男人知道女孩不爱他,所以他没有把这句话当真,哪想到他一咬牙签了协议,拿了钱去医治女人弟弟的那一天,得知了女人的死讯。
他一直知道早川家水深得很,但从来没有去询问过,他与妻子关系并不好,甚至觉得妻子在家里就跟个没生气的幽灵一般,她不会哭不会笑,对女儿有由衷的厌恶,对他只有冰封的冷漠。
那一天,男人诉说完后,整个人完全放松了下来,那么多年,他一直背负着沉甸甸的包袱,他说:“我从来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唯一觉得对不起的是你……”他还说,“我会辞职,离开日本,他,就拜托你照顾了。”
第二天,就传出了男人前往了非洲的消息,何曼迪看到新闻的时候骂骂咧咧的,哭了一阵,才指着男人的照片跟她说,那个是她的生父,而凉子已经没有最初的那么信任何曼迪了。
她不知道谁说的话才是真实,只是再也不能百分百的信任别人了。
男人走前托付给她的是女人死去弟弟的儿子,这么多年,男人对那孩子视如己出,可是那个孩子还是从小就体弱多病,一直住院。
这两年,早川凉子也曾在医院看过他,只是都是远远的,但这一次,她想……
“你终于来见我了吗?”病床上,高土屋泉在见到推门而入的早川凉子时,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以及理所当然。
“你早就知道我了?”早川凉子语气里有诧异但更多的是平静,她把果篮放在一边,拿起一个苹果就开始削起来。
“是啊,那么大个人,也不躲一躲,次数多了肯定会怀疑的,那么,老爷子这次是有什么话要你传达吗?”高土屋泉打了个哈欠,然而他的手脚却有些绷紧,显然并不如他表现地那么轻松。
早川凉子手里的动作一顿,然后仿佛怒不可遏地伸手拍打高土屋泉的头,手高高举起,可是放下的时候却变成了紧紧抱住了他,泪水浸湿了他的领口,“老头死了,死在非洲了,我,是你的姐姐。”
苹果和刀子从床单上滑落,发出“叮当”一声,高土屋泉的耳畔仿佛响起了一阵轰鸣,死了?谁死了?他显得是那么手足无措,以至于忽视了后面那半截话。
好不容易,等二人终于冷静了下来,高土屋泉才找到了语言,“你说你是我姐姐,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他一直以为老头是因为他的身体原因才对他不闻不问,很少见面,难道这个姐姐也是如此吗?
“我叫早川凉子,随母姓,我们……妈妈不同。”别说妈妈,连父亲也不同,只是她不能对一个刚失去了以为是亲人的人说太多,对早川凉子来说,面前这个孩子是父亲留给她的唯一牵绊了,就算血缘不同,又有什么关系呢,父亲照料了他那么久,已经是相当于父亲养子的存在了。
高土屋泉眼神里有了一丝嘲弄,“我就知道我是私生子。”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老头的姓跟自己的不同,而且也可以解释许多东西了。
“你并不是私生子,老头离开我妈妈以后才……”早川凉子握住了他的手,半真半假地说道,“现在,我们是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我先静一静。”突然之间有个姐姐,突然之间知道老头死了,高土屋泉表示他需要好好地捋一捋思路。
“好,我明天来看你。”早川凉子拍了拍他的头,满怀着希望离开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