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妇的奋斗史》馨菲韵影

15、家庭聚餐

　　家庭聚餐
　　正月十七里，按照习俗这天最好是不出门、不干活的，林老爹看着昨天两哥儿上来了，就跟林石商量说是要老大和老二家的都过来吃顿饭，这样也全伙了省得老二家里的不舒服，那可是个会来事的。正月十七在普通老百姓眼里算是年已经过完，接下来该接着为一家人生计忙活了，到时候一家人也难聚在一块了。
　　二丫听林石传过来的话也没有什么话说，毕竟一家人没事多聚聚也好联络感情嘛，而且老人不就盼的是家和万事兴。家里就有点肉和细面，林石就到山下亲近的柱子哥家里买了八个鸡蛋，顺便到豆腐坊买了一块豆腐。林石一下山就拐到大哥二哥家里通知了下中午到家里吃饭，分家后大年初一弟兄几个会在家里聚聚，像这样的还是不多，老大和老二很意外的就答应了，老大媳妇撇撇嘴，老二媳妇翻翻眼，众人什么反应林石不在意的回头忙自己的事情。
　　二丫盘算着把猪肉大半剁了做饺子馅，剩下的炒个木耳肥肉片儿，配着一酸辣白菜、葱花煎鸡蛋、油煎豆腐四个菜成一桌。十五那天算下来花了差不多百十文钱，尽管有那一百两保着底，可是这一下子也没办法让家里生活跃进小康不是。那一百两还有其他用处，细水长流，各家的经还得自家念。家里的钱没有刻意瞒着林老爹，但是他老人家什么意见谁也没有办法猜测，一下子多了这么多钱林石和二丫还没有具体的计划，林老爹那暂时也就没有提起。
　　想来四个菜也算是有荤有素，再煮上香喷喷的饺子，席面很是不错，就算是两个妯娌如何挑剔那也难当面给难堪。二丫在这些小事上不想计较太多，无论是林石的面子还是自己的为人都不适合像乡村野妇一样为了点鸡毛蒜皮的事斤斤计较，再说日子还就不是斤斤计较就可以过得上来的。
　　老大和老二各家到来的时候临近午时，老大林山背了一篓萝卜上来，大嫂周氏脸色倒没什么异样，文哥儿和武哥儿在自家爹娘面前很是老实的紧贴父母站着；老二林海两口子空白着手来了，不过那王氏扯着大嗓门的“爹，爹”的叫唤倒是平添了很多热情，山上林家院子里很是热闹了起来。
　　周氏和王氏见过林老爹就说着到厨房帮忙了。周氏看到二丫准备的东西也没需要自己插手的地方，就坐在灶台前帮着烧火；王氏则进来逐个看看二丫准备的饭菜，站在案板边包饺子的二丫甚至可以听到她狠狠的咽口水的声音，闹的二丫很是担心她的口水会不会掉进菜盆里。
　　“三弟妹这日子看来过的不错啊？”王氏酸酸的说着，看见这厨房里齐整的摆设，尽管比原来不多多少但是心里就是不舒服，尤其是看见这一大陶盆饺子馅和案板上一大团细面团，嘴里的怪话就阴气冒冒的说了出来。
　　“日子就这样过呗，谁家水缸能盛几担水只有自个知道，二嫂这过得不错也就是知道你们要来啊，爹和林石才提前准备好点，怎么着也不能委屈了几个小辈们不是？”二丫慢吞吞的说着，没有多少感情波动，对于这种犯眼红病需要医的人还就得这样不温不火的治。
　　“大嫂，你看三弟妹说的，爹就疼几个小的，儿子们就不疼吗？”王氏对于二丫说的话，自动按照自己的理解抓住自认为的重点拉上周氏做同盟。
　　“呵呵，二弟妹啊你都结婚这么多年了也是该准备要孩子了，你不急啊爹和老二都开始急了。老二呀拼死拼活不就是给以后的孩子攒储吗？”高手，高手在这里啊，这叫什么打蛇七寸啊！周氏这个人熟悉的都知道多多少少有点毛病，但是她有一个优点就是护短，王氏很不幸的就属于不熟悉的行列里，所以就这么硬生生地碰壁了，这小辈不就是周氏的两个孩子吗，拿人家孩子说事这不是找抽吗？
　　“我这不是也……”王氏本想说自己也想要孩子，但是结婚八年多了也没怀上自己也急啊，可是一迸口就赶紧刹住了，自己房里的事怎么能乱扯，要是老二知道了自己这皮又得痒痒了。
　　“老二家的，我听说东林山南相寺的和尚解签很灵，要不抽空你跟老二去走走？常言说长嫂如母，我这可只是顺便说说。”周氏往火里塞了根柴拍拍水，抬起头来脸上一副我这是为你好的表情认真的看着王氏说着。
　　“看大嫂说的，这您还能骗我吗？”王氏心里恼恨极了，可是面对周氏又不能发作，暗地里使劲揪了揪自己的衣襟。
　　“那是，这孩子可是大事啊。”周氏坐正了身子语重心长的说着，真的以过来人的姿态向老二家的和老三家的传授起了为人妻为人母的经验来。
　　“谁说不是呢。三弟妹，咱嫂子这可是实心话啊。”王氏面甜心苦的对着正在忙着包饺子的二丫说着。
　　“嗯，啊，哦，二嫂是对我说话吗，看我笨的，都忘了怎么能让自家嫂嫂在灶房忙活呢，至少应该先在堂屋里喝喝茶。”二丫似乎刚刚从忙碌中回过神来，发现让周氏烧火和王氏干站着那羞愧样更加严重了，小媳妇受气样的边干着活边劝着周氏和王氏原谅自己年纪小不懂事。
　　“三弟妹，真外道！”周氏看着一边有条不紊做着饺子，一边和自己客气的林石家的说着，对于这个小媳妇周氏可是很看在眼里，这才几天家里就能吃到肉和细面了，别看数量不多，可是这只是摆在明面上的，谁知道私底下藏着什么呢，尽管老三结婚前这山上的情况没有人比自己清楚，但是直觉上就是知道着老三媳妇不简单。
　　“三弟妹，年纪小有年纪小的好处啊，呵呵，老三是个会疼人的，也不知道怎么忍得住——”王氏话里越来越不对劲，看着就像是想将二丫看穿骨头。
　　“二嫂！三哥在是疼人这也是对于自己媳妇不是吗？难道二哥不疼你吗？或者是你对二哥有什么意见？要不要——”二丫打断王氏的话神情严厉的说着，话语带着威胁的语气，对于惹恼自己的人二丫从来不会放弃直接回击的机会，更何况这王氏实在是过分，这是挑拨自己跟三哥的关系呢还是显示自己成亲早对夫妻生活很有经验很老道，真不知道二哥怎么找到这么不着调的女人。
　　“怎么会呢？三弟妹，嫂子怎么会是那种意思呢？”王氏看着老三家的放下手里正在干的活，转过身来对自己说的话，心里也很是害怕了一眯眯，老二那看着不爱说话可是那整起人来的手段可是叫人有苦说不出，跟他这么多年共睡一个被窝自己就从来没有摸透过他的脾气，想起老二那阴恻恻的笑容自己就先打起了冷颤。
　　“是啊，你二嫂这人嘛就是有口无心，对就是有口无心。”周氏看着老二家的和老三家的对上了，自己在心里是很乐呵的，面上赶紧做着和事佬，怎么着自己也是老大，要是闹出事来林家那几个男人就不会给自己好脸色。
　　“呵呵，我也知道二嫂不是那样的人，可是我年纪小不经事，这脾气啊就是爆仗一点就着，所以啊二嫂就消消气，怎么着这夫妻间的私密话还是回自家里说，要不这不仅丢了自己的脸这林家的脸也不好看，做人家媳妇难啊，这做了林家媳妇咱们都更要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不能说不是啊？哎，我这也是年纪小不会说话，这脾气啊怎么就这么坏呢？二嫂，你不会跟老三说吧，这事？”二丫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问着王氏。
　　“三弟妹，这是得做个好媳妇，我没有那么小气跟你小孩子家家的生什么气啊。”二丫说的话很有深意，听的懂前面那话的怎么也能明白明朝暗讽的意味了，本来一般人能听的懂的话在像王氏这样的二般人那就不一样了，结果二丫忒憋闷的被王氏气到了。
　　二丫无语的转身继续忙活，她算是看出来了这林家妯娌就没一个是会省灯油钱的，而且个个无论真傻假傻都是一顶一的本事人。
　　这边林家妯娌间唇枪舌剑一番下来，以王氏完胜，周氏次之，二丫息鼓结束。那边林家几个男人领着俩个小孩子聊的也算开心。
　　“石头，春上还进山吗？”林山问着自家兄弟，对于这个兄弟自己没有多少感情，可是留着相同的血液，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家人还是要关心的。
　　“进，家里地少就这点营生，进山打点野物维持一家生活。”林石对于自家哥哥的问话中规中矩的说着，以前他对自家兄长很是依赖，自从分家出来跟他们的关系渐渐变淡了，倒还没有与柱子哥家关系近。
　　“老三，过完年多开点荒，家里多站看着，成亲了就是有家有口的人了，老这么进山不安全，再说了家里不还得你多操心。”林海的木讷是对于自己看不进眼的人，对于自家兄弟自己还是会多分出来些关心的。
　　“到时候再看，现在家里也走不开。”林石没有做什么肯定性的回答，对二哥真心的关心心里很熨贴。
　　“老二说的对，石头，过完年就别进山了，看看镇上有什么活可以去帮工，比打猎来钱也快还不怎么受罪。”林老爹做了最后的总结。
　　“嗯，到时候看，我看家里媳妇小也是走不开的。”林石模棱两可的说着，想到家里的小媳妇看来自己得多做打算了。
　　“还有，老二你也老大不小了，难道让爹跟着你屁*股后边催吗？难道就这么过一辈子，将来连个扛幡的没有吗？”林家老爹很是心痛的看着老二说着，今天本不想说可是这老二牛脾气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的了。
　　“爹，这不是说老三的事吗？我的事我有打算。”老二回头看看爹那不过五十就已经花白的头发，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是自己心里就是不甘，这么无滋无味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尽头，这样没盼头的日子还要过多久？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作答不是吗？
　　“爹也不说你了，你也这么大了，这么多年该放下了，王氏是有点不着调但那是你自己选的，现在你一直心里窝着那事怎么对得起王氏，男人就得为自己做的决定负责哪怕是黄连毒药也得吞了。”林老爹突然增大的腔声，使得屋子里跑着玩耍的文哥儿兄弟俩都愣住了站在一边，瞪着林老爹不知道该怎么办。
　　“嗯，我知道了，爹。”很久久的时间似乎凝固了，老二从鼻腔里发出了声音，很低沉，像似隐忍又像似决定。
　　林家男人们接下来都沉默了起来，直到灶房传来脚步声，周氏和王氏各端着满满一陶盆的饺子进来堂屋，接着就是二丫端着两个盘子，屋子里一下子响起了拉桌椅板凳的声音，先前沉闷压抑的气氛一扫而光。筷子交叉碰敲的声音，碗盘与桌子碰撞的声音，人咀嚼吞咽的声音，响成了林家饭桌上的交响乐。
　　二丫和周氏又转回了一次厨房才将饭菜端上来完，饭桌上的饭菜香味很是传了很远。锅里还在煮着饺子，二丫就没有上桌，等着一会盛饺子。四个菜炒的分量比较足，加上饺子怎么也够一桌人吃了，二丫看着一桌狼吞虎咽的人很是吃惊了一把，还就林老爹和林石的样子稍微顺眼点，怎么看就像是吃饭镜头快进，真是玄幻了。一旁观战的二丫更是没有上桌吃饭的食欲了，和一群难民争吃食是不道德的，所以发挥人道主义精神的二丫缩在灶房里吃着饺子喝着饺子汤算是舒服了。
　　吃完饭，各走各道（上山就一条道哈），各回各家。林老爹看着离开的众人，乐呵呵的回房间里休息了。林石帮着收收碗盘，摸摸冰凉的洗碗水，缩了一下手就没有犹豫的帮着洗好了碗，收拾好案板和锅台的二丫回头就看碗盘已经洗好，心里舒坦了，怎么着这也是对自己辛苦的认可和回报不是，女人啊有时候就是这么傻，男人一个简单的动作和一句温柔的话语可以让她上刀山下火海。
　　“三哥，那个二嫂是不是……”二丫想着二嫂那气人样很是有点小八卦的心思。
　　“二嫂跟你说了什么吗？不用在意，她那人就那样，不把她的话听在心里，时间长了就好了。”林石知道自己媳妇受累了，可是爹在自己家里住着，这些人情面上的事就得自家张罗，以前就是两个嫂子上来了动手准备，就是那人走了自己还得收拾大半晌，现在有媳妇了肯定都是媳妇在干，媳妇嫁给自己终归是受委屈了。
　　“没有，就是感觉二嫂这人很——有趣。”二丫不会当着林石的面评论林家人的是非，无论她和林石的夫妻关系多么牢不可破多么夫妻情深，她都不会。因为现时现地说的话不知到什么时候就成了对方攻击的借口，人就是这样总会不分情况的乱加猜测甚至加上以前某种情况下说的话语增加攻击的火力，所以真正的贤妻良母就是做最完美的倾听者和建议者而不是批判者。
　　“傻媳妇也就你这么认为。”林石被自己媳妇神来的“有趣”逗乐了，媳妇还就是年纪小，这眼光看人怎么叫人放心啊。
　　夫妻俩收拾完灶间，稍微休息了会。林石进山砍柴火晾晒在房后好烧，二丫则进屋做林老爹和林石的衣服，林老爹休息起来也不知道下山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