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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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第五次拍开尖锐的闹铃，睡眼惺忪地瞥一眼床头，“七时一刻”，她惊呼一声，猛地从床上蹿了起来。
玫瑰来来回回地奔跑在房间客厅与洗手间之间，换衣，梳洗，等换好鞋子站落在客厅，回头一看，玉兰正悠闲地坐在餐桌边喝着牛奶，一边看着一份什么文件。
玫瑰走了过去，从餐盘上捏起几片面包：“姐，今天你不上班么，不紧不慢的，这会还看什么文件。”
“今天和苏氏谈合作案，一早先去他们的一个工厂看看，二少会顺道来接我。”
玫瑰闻言点点头，面包大口地塞进嘴里，咀嚼着笑道：“齐花猪身上唯一可取之处——对女士的殷勤和体贴。”
玉兰目光飞扫着，看完页面的最后一行，凝神思考了一会，将文件收进了公文包。
她抬头，玫瑰正拍拍自己的胸脯，连喝三口牛奶，将面包送下肚。
“玫瑰啊。”玫瑰望向玉兰，玉兰问：“在你眼里，二少真有那么不堪么？”
玫瑰憋紧嘴唇，忙将口中的牛奶吞下：“大清早的，问这个干吗？”
她侧着头，想了想，斩钉截铁道：“齐花猪，在我的判断标准中，是绝对的不合格。”
玉兰皱眉点点头道：“真的很不堪啊，那我就没有说错了……原来二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真有那么糟糕……”
玉兰收拾完毕，笑道：“时间差不多，我下去了。”
她跟玫瑰挥挥手，拎起包便出了门。
玫瑰目送着玉兰，在她的身后摇摇头，自言自语道：“糟糕嘛，其实也没那么糟糕，不过你老是护着他，经常嘲讽和贬低他就变得十分必须和必要了。”
她撅起嘴看着半敞的家门，又看了看表，突然惊叫一声：“三十五分了！哦我的天！”
* * *
后面的面包车不住地鸣喇叭，一边司机探出了脑袋，不耐道：“拜托，这是单行小道！走是不走啊你们？！”
前面大卡车的司机伸头做了抱歉的表情，无奈地耸耸肩，拍了拍卡车庞大的车体，又指了指更前面的一辆红色的拉风跑车。
玫瑰盯着玉兰满脸的无辜，而齐翱天的眼神很真诚，再看了一眼手表，咬咬牙，飞快地钻入了早已为她敞开着的后门，一脸视死如归的模样，道：“那多谢了，天使小学，如果你能在一刻钟内赶到，我将会十分感谢！”
说完她低头死盯住自己的鞋尖，不去想前排的玉兰和齐翱天会有什么表情，一边暗暗诅咒刚才那个可恶的士司机，明明是自己先拦的车，却完全忽略她，把车子停到前面那位风姿绰约的女士面前。
但可是，虽然这边的确很难叫到的士……
虽然的确是这样没错……
自己刚骂完这个齐花猪，就又立刻坐上了他的车，却也实实在在太没骨气了唉。
玫瑰捏紧了拳头，伴随着后面车子“嘟嘟”催促的喇叭声，捶胸顿足，摇头晃脑。心中那个郁闷，用“郁闷”二字无法概括。
玉兰忍不住直笑，用手牢牢捂住了嘴。
齐翱天顺着玉兰的目光，瞥了一眼观后镜中玫瑰的模样，不由得一时哑然，道：“咳，两位女士，既然是赶时间，那就坐稳了。”
火红色的法拉利跑车飞速奔跑起来，一个弯拐上了高速公路，打到最高限速，齐翱天操作按钮，车顶敞开，风从三人的脸颊边擦过，呼呼作响。
玫瑰闭紧了眼睛，她一个人坐在车子的后排，座位又是这样的柔软舒适，只好用手握住前座背后的扶手，依仗这唯一可攀附的着力点。
车子疾速飞驰，齐翱天方向盘转去转回，车子灵巧穿梭，又将几辆小车远远甩在身后。
玫瑰身体随着惯性微微晃动，不由得有些晕旋。她小心地睁开一只眼，高架两侧建筑纷纷退后，刷得眼睛应接不暇。
这个速度……可真的是！车技表演吗？！
喂，喂，虽然是赶时间，但也不用这么卖命吧！
玫瑰瞄向坐在前排的两人，心中一阵懊丧。玉兰是毫无疑问的享受，轻哼着不成曲的小调。齐翱天嘴角上扬的侧面，也很难掩饰他的轻松。
唉，为什么偏偏需要赶时间的人是自己——
唉唉唉，那好吧。
玫瑰低声哀号，只能在脑海中调档出教导主任凶狠的面孔以支撑信念，咬咬牙，又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已没有了疾风擦过的声音，突听玉兰笑道：“玫瑰，你到了。”
玫瑰睁眼抬头，齐翱天绅士地站在车外，替她开好了车门。
玫瑰跳出车子，迎面见到学校的大钟分针对向五十分，顿时心情大好。
“哈，齐花猪，你这车还真不赖！”
她哈哈一笑，拍了拍齐翱天的肩膀道：“虽然我有点头晕，但就冲你这速度。我欠你一个人情，改日赴汤蹈火！”
玫瑰说完，和玉兰摆摆手，向校园飞奔而去。玉兰抿着嘴笑。齐翱天目送着玫瑰的背影，微微挑起眉头，深邃的黑瞳中光芒隐现。
他关上车门，回到驾驶座，重新发动汽车。
法拉利再次弯回高速公路，火红的颜色在日光下绚丽夺目。
道路指引着前行方向，高架向远延伸，红色的跑车融入在车流之间。
齐翱天两手扶住方向盘，目视着前方：“你这个妹妹，玉兰啊，十分有趣呢。”
“玫瑰么，从小到大，可一直都是个宝贝……”
玉兰嘴角含着微笑，语气中流露出对妹妹的宠爱。
“何止是个宝贝……”齐翱天摇摇脑袋，突然咧嘴而笑，“玉兰啊，你妹妹，她上个周末在游乐园，把我骗上了‘弹射椅’，然后自己扬长而去……”
玉兰十分不解：“呃？这个我倒不知道。二少你怎么会遇见玫瑰？”
她微微垂下了头：“周末？玫瑰明明是去和她幼儿园的小朋友们联欢，怎么——会和二少一起，在游乐园？”
“嗯，是在游乐园门口偶遇。”
齐翱天笑道：“其实你们姐妹真的很像，开始我都以为她是你。”
“双生子怎么会不像？”玉兰呵呵而笑，“原来玫瑰那天还去过游乐园，但玫瑰那天回家，着实有些古怪，抱回了硕大一束玫瑰花和一只半人高的玩具猪，我问她怎么回事情，她却拼命狂笑……”
玉兰思索道：“咦，难道是联欢会上带回来的，还是从游乐园出来以后的事情？”
玉兰好奇地问：“你们一起玩弹射椅，好兴致呵？她那时就带着那个花和猪吗？二少，你知道是不是有谁送给她的么？”
“呃……哦……”
齐翱天摸摸鼻子，搔搔头：“呵呵呵，播新闻了……新闻啊……听新闻……”
早新闻播报完毕，无线广播里传来了音乐台DJ甜美的声音，淡雅的旋律开始在车内萦绕。
玉兰眯起眼，鞋尖随节拍轻轻敲击地毯。
齐翱天清了清嗓子：“可是。玉兰啊……”
玉兰侧过头，齐翱天正认真地摆弄着方向盘，目不斜视。
“你这妹妹，那天明明——明明刚才夸了我的车，又终于肯承我的情，但她为什么……你说——不顺便把对我的称呼也改一改呢？”
玉兰回转头，面无表情。少顷，终于憋将不住，噗嗤一声，开怀大笑。
齐翱天依然一本正经地开着车子，目光中却神采漾动，有着无法掩饰的愉悦之意。
* * *
苏明远直将齐翱天与玉兰送到底层大厅，笑着与他们握手言别。
“苏少留步。”
齐翱天微微而笑：“合作事宜还须烦劳您多多费心。”
苏明远满脸好气又好笑的神情：“齐二少，这下你可心满意足了，硬生生借调走我的一员大将。”
“那也没办法——术业有专攻。你也知道珠宝设计方面，越扬哪有苏氏这样的精英——不过是短期借用，苏少你可别小气。”
齐翱天咧嘴，毫不掩饰的得意，着实有些欠揍。
苏明远不由得一声轻哼：“比之二少，却不遑多让。”
“咳，咳，咳，”齐翱天道，“越扬这次承担主体设计，不敢懈怠。虽说配饰与服装是相对独立的，但既然旨在突出整体视觉冲击力，自然少不得苏氏人才的协助。”
齐翱天作势作揖，一边眨了一眨眼：“我一心本只是为了我们的合作更顺利，不便之处，惟望苏少体谅。两方多加交流，也好方便将进度及时反馈给苏少——否则生怕是万一令苏少失望……”
齐翱天语气越发谦卑，与表情成了鲜明反比。苏明远摇摇头莫可奈何，笑捶一记在他肩头。
“你啊你，请打住罢。翱天你这小子……”
他佯怒：“就知道你，得了便宜还卖乖。”
“哪里有，明明是你小人之心。”欠揍的人一边指摘，一边回之以挑眉大笑：“何况，这次的案子由玉兰做了总协调，可不让你同样占了我的便宜。”
玉兰终于皱眉，插嘴道：“两位，其实你们都不便宜。”
……
红色法拉利从地下车库出来，和弦乐声响起，心形的标记在屏幕上闪烁。
齐翱天按了一下手机的车行模式键，笑应道：“筱薇……”
玉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伸手将音响声音关闭。
香车缓行，齐翱天嘴角含笑，柔声细语地说完“Bye-bye”，取下耳机，玉兰笑道：“二少再往停靠点带一程便将我放下吧，我自己叫车即可。”
齐翱天一愣：“你有事？”
“我没有，是你有。二少这几日忙得没空约会，难得今天合作案谈定，岂会放弃来之不易的空闲……嘻嘻，我怎敢耽误你的宝贵时间。”
玉兰展颜一笑，向车窗外张望，指指前方路口的停车标识。
齐翱天皱眉：“我有这么重色轻友么？”
“你向来有。”玉兰抿嘴，“所以才会有我这么知情识趣的下属——喏，停这边就没问题。”
玉兰将拎包捏到了胸前，准备好下车。
齐翱天却并不理睬，看一眼车载音响，重新开启音量。正逢一曲悄然收尾，乐篇翻转至下一章。
“事实证明是你打算弃我而去。”
他摇摇头，不由分说，笑道：“走罢。一道去琉璃居。”
方向盘转动，汽车越过停靠点，向右小拐，沿着林荫大道笔直驶去。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5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