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集]茜色花》司南Rein

6、６．梦

　　*连视角
　　*终于接受治疗[划掉]

　　梦

　　文/司南

　　阳光为慵懒地靠在椅子上睡觉的他盖了暖和的金色丝绒被子。

　　在溢满宁静的午后，他做了一个梦。

　　*

　　他靠在椅子上休息的时候被自己的恋人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迷蒙地睁开眼睛，视网膜上的景象模糊不清，他只能勉强看到自己的恋人一张一合的嘴，看她向着自己温和地笑。

　　他也跟着他的恋人一起露出了笑容，并直起身用手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习惯性地站起来以后就伸手去搂恋人的肩膀。

　　把恋人搂在怀里以后，他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奇怪地皱了下眉，没有多在意什么，还是朝她温和地笑，询问道:“想去哪里逛街？”

　　“恩……最近有家新开的服装店哦，一起去看看吗？”他的恋人搂着他的胳膊开心地提议，这样使他感觉到的奇怪又增加了几分。

　　奇怪，平时不是不喜欢逛街而喜欢去吃橘子冰吗。

　　思考着这个问题，他被他的恋人拉着袖子往前走。他打量着他的恋人，脑子里一下子闪过了什么。

　　“你……”他呆愣着，不自觉地开了口。

　　“什么事？”他的恋人转过头来，不解地询问。
　　“你……比我高啊。”他将自己观察到的结果说了出来，“头发长得好长，都到小腿了。”

　　“这种事连君不是一早就知道了吗？”听完他的话，她感觉奇怪地歪了歪头，调侃他:“刚才睡糊涂了吗？”

　　“没什么啦……”他觉得好像是他的恋人说的那样没错，含糊着结束了这个话题。

　　他的恋人兴奋地拉着他在商店里走来走去，不时拿起一件衣服对着他比划，说要买件衣服送给他。他站在一边无奈地笑，越发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环顾四周，似乎一切都相安无事，什么都没有发生，然而他却在心理叫嚣着要把不对劲的地方找出来。

　　他觉得这里忘记了什么，冥思苦想无果之后只能选择放弃，这时他的恋人已经将她挑选的衣服拿去付了钱，提着商家送的白色纸袋向他小跑过来，挽住他的胳膊提议到下一家商店去看看。

　　他恍惚间问出一句:“你不去吃橘子冰么？”连他自己都没有及时反应过来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他的恋人满是不解地问出一声“咦？”只当他是想吃橘子冰所以回应他:“连君想吃的话我可以陪你去。”

　　“……”他沉默下来，抿着嘴摇摇头，眉头皱得更加厉害。

　　这不对，一切都不对，可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无法得知。

　　他意识不清地和他的恋人去甜品店点了橘子冰。

　　橘色的冰晶覆盖在冰凌上，细小冰凉的颗粒散射头顶倾泄而下的灯光，他被光点刺痛了眼睛，于是他闭上眼睛，舀起一勺冰塞进嘴里。

　　冰凉酸甜且微微泛苦的味道在味蕾上扩散开，他看到他对面坐着一个同他发色眸色都相同的少女，拿着红色的塑料勺子，高兴地向他说着什么。

　　惊异地睁开眼，发现对面并没有什么少女，只有他的恋人正低头小勺舀着牛奶冰淇淋。她额前的头发遮住她的眼睛，他只看得见他的半张脸。

　　他的恋人抬头的刹那间给他的感觉陌生得令他自己也忍不住害怕。

　　喉间哽着一团火似的灼痛难忍，他扔下勺子把冰一股脑倒进嘴里，想要扑灭那火焰。所有的冰在他的喉间都化成水被蒸发成汽，非但没有扑灭那团火，反而火蔓延至大脑，他被焚烧得失去了理智。

　　“铃！”他大声呼喊他恋人的名字。

　　没有人回答他，即使他看到他的恋人就坐在他的面前。

　　“铃！”他一手痛苦地捂住发烫的头，一手伸出去想要触碰他的恋人，然而眼前的景象都迅雷不及掩耳地向后退去，如同一面镜子被摔在地上，镜子的碎片割断了他的神经。

　　他在陷入黑暗之前明白了什么，歇斯底里无意义地喊叫起来。

　　坐在我对面的你是谁啊？

　　*

　　她把陷入惊惶的失控的他搂住，用面料不柔软的袖子擦掉他额头的汗珠，着急地喊着他的名字，想要把他从梦里唤醒。

　　他靠着她的胸口，在她的心跳声里渐渐恢复平静。

　　疲倦地睁开眼睛，他仰起头怔怔地注视他的恋人。

　　“连做噩梦了吗？”她拂去他额头上最后一滴汗珠，再帮他整理好浸在汗液里紧贴皮肤的头发。

　　“……”他看着她，眼睛里忽然闪现出水光，连回应她的声音也带有浓重的鼻音，他哽咽着低下头搂住她，被揉碎的光从眼里流出顺着他的面颊往下流。

　　“……铃……”

　　她察觉了他此刻的失态，温和地问他:“什么？”

　　“我做了一个梦，”他说。

　　*

　　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了另外一个世界。

　　那是个和这个世界没什么差别的世界。

　　但在那个世界里没有你，有人代替了你的存在，一个和你完全不一样的人代替了你的存在。

　　我觉得这很可怕，却只能无用地呐喊。

　　不过我睁开眼时看到你逆着阳光用担心的目光注视我时，我立刻平静了下来。

　　存在于这个有你的世界，多美好。

　　我还在这里，感谢你也在这里。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