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六】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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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Ｋ城，可惜天公不作美，一连好几天下着大雨，仿佛是在预示着什么。
不过，令旖旎惊讶的是，无论多大的雨，夏晨总能让她天天看到他。每次到施宅，夏晨总是能把地毯弄的湿嗒嗒，运气好还能沾上些泥土。当旖旎用怨恨地眼神看着他时，他又笑嘻嘻地说是下车后没打伞。不过，她很困惑，为什么同样没打伞，许谦就不会被淋湿呢？这个问题在她心里搁了好久，直到那天许谦只穿了薄薄的一件白色衬衫，她才发现，自己错了。许谦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不湿呢？只是没有夏晨那么招摇而已。
了解到了这一点，旖旎每天都吩咐下人准备两条干毛巾、热水袋和姜汤——这样感冒的几率就会少一点了吧。
“旖旎，你对我真是太好了！”夏晨抱着热水袋，晃了晃像刚洗过似的头发。一双神似欧洲人的双眸此刻正对她灿烂地笑着。
旖旎没有抬头，认真地翻阅着手中的杂志，“我又不会点名，夏晨小朋友……你不用每天来报道吧。”
夏晨一把抢过了杂志，“你在看什么呢，那么出神？”看了看封面，硕大的两个字“舞魂”印入他的眼帘，他邪邪地一笑，“原来你也有这种喜好？”
被说中了心事，旖旎的脸不由的一红。
“真是的，喜欢看帅哥么，多看看我不就好了？”
旖旎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说什么？”
“难道你不是在看帅哥？”
……
哎，她轻叹一口气。还以为他发现了自己的秘密呢。不过想想也是，夏晨那个大愚弱智的家伙怎么可能会猜到呢？
“旖旎？”
“怎么了？”
“没事，叫叫你。”
……
“旖旎？”
……
“旖旎！”
“又怎么了？”
“没事，叫叫你。”
…………
“旖旎？”
……
“旖旎！”
……
“施旖旎！”
“我知道……你没事。”
“不，这次有事了。”
“什么事？”
“又没事了。”
………………
“旖旎！旖旎！旖旎！旖旎！旖旎！”
……
旖旎只感觉自己的忍耐力快要用完，“夏晨……你再那么无聊……我就赶你回去了……”
夏晨委屈地看了一眼旖旎，好象一个正在受欺负的孩子，“我想洗个澡而已。淋雨以后身上粘忽忽的……”
……
“去吧，去吧。”旖旎特别宽宏大量地叫人把他塞进了浴室。
夏晨一走，她立刻觉得世界原来可以那么美妙。
不过……
她抬眸看了看许谦，
他比较奇怪吧……
口口声声地拒绝她的表白，却时刻让她能看到他。这……是在吊她的胃口？还是说……他故意留给她的机会？
咳……
旖旎清了清嗓子，“你们最近都不上课的么？”
“我和夏晨都退学了。”
“呃？”她愣住。
“夏晨是为了你，而我不是。”他的语气依旧是冷淡的。而刚才的那句话，就像一把斧子，砍在旖旎的心头。
夏晨是为了你，而我不是……
“那你为什么每天都陪夏晨来？”缓和了一下，她尽量使气氛不那么尴尬。
许谦合上手中的报纸，“如果打扰了，我以后可以不再来。”
“不会，不会……”她笑得尴尬极了，心中却有一股莫名的痛。他的话，竟冰到冻伤了她。
许谦，你知道吗？我会为了你的一个温柔眼神高兴好几天，也会为了你一句冰冷的话语难过好几年。每当你不搭理我的时候，我会为你找很多借口，你会烦恼，会忙，会累，会……每当找不到借口了，泪水就会静静地在心上流淌。永远没有人会为它难过，因为永远没有人知道……
夏晨从浴室里英姿飒爽地走了出来，身上混合着沐浴后的清醒香味。
恩……他是什么时候带衣服来的？为什么那么久她都没发现？还是说……他一早就打算好来浪费她家的水资源？
此刻旖旎正用疑惑的眼光看着夏晨，她的眼眸亮亮的，嘴唇因为疑惑而抿地紧紧的。眉头也因为疑问轻轻皱了起来。她看起来，像极了童话里的淘气“王子”，一个美丽的“王子”。是的，她没有公主的高贵气质，却比公主更惹人爱。
无意间，夏晨的脸红了。
“我们别一直呆在家里好不好？”夏晨还是没有按耐住寂寞。他似乎是渴望自由的代表，同一个地方呆久了，就再也坐不住了。他又似乎像一个有多动症的小男孩……
“你不会又想去酒吧了吧？”有了上次悲惨的记忆，旖旎对于酒吧有点后怕。
他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这次换咖啡厅。”
咖啡厅……
这三个字将旖旎和许谦的记忆交织在了一起……
那个清晨……
旖旎轻轻扣了扣身边的玻璃，许谦转头看着她。
在玻璃上哈了一口气，她写下：Rain？
许谦微微愣了一下，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学着她的样子他也哈了一口气，修长白皙的手指在玻璃上写下了三个单词：Kiss the rain。
她笑了笑，点头表示感谢；他亦笑了笑，摇头表示不用谢。
……
为什么，为什么当时那个会绽放温柔笑脸的他，如今会冰冷到这个地步。
暖气在咖啡厅里开放着，
可是旖旎的心却比在家里更冷。
许谦明明可以不来的，他可以选择离开！可是，可是为什么，他仍旧是要跟在后面。不接受她，也不从她的眼前消失……
好恐怖，
他就像是一个魔鬼，
吸干你的灵魂，还让你心甘情愿……
但你的泪他不稀罕，他看不见；你的笑他不在意，他不关注。
“你为什么还要来。”
她的眼眶红红的，“你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来？”
许谦定定地看着她，嘴角有一丝嘲弄，“那我先告辞了。”话毕，起身走了出去。
旖旎愣在那里……
不对，
不对啊……
她没有要赶他走……
她没有要赶他走啊……
猛地，旖旎站起身，往外跑去。
“旖旎……”夏晨也连忙站起了身，可是……她跑的那么快，那么坚决，根本没有回头的可能，所以他的声音变得越来越轻，“外面在下雨，拿把伞吧……”
咖啡厅里，夏晨颓废地坐在一旁。他最怕的事情，始终是发生了。
“许谦！”
雨水无情地打在她的身上，眼睛里。旖旎几乎无法睁开眼睛，只知道凭感觉去呼唤：
“许谦！”
……
“许谦！我没有要你走……”
……
“许谦……”
脸颊上，早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谦……”
街角的一边，许谦蹙眉靠在墙上。她是猪吗？前几天刚出院，出来也不知道带把伞？
“许谦……”
旖旎的呼唤声离他越来越近。不行，坚决不能出去……如果他与她之间注定不能有什么交集……
“许……咳……咳咳咳咳……”一口气被雨水呛住了，旖旎拼命地咳嗽起来。
心，痛如绞割。他几乎快要妥协。
她不再往前走了，只要再往前走一步，她就能看到他。可是她却停住了脚步，抱着自己的双腿坐在马路的一边。
只差一步，只有一步了……他和她之间，只有一步之遥。
雨水依旧是无情地拍打在她身上，她是那么的脆弱。
她是那么的无助，就像迷失在仙境里的Alice。
好吧。
许谦向自己妥协。
他转过身朝旖旎走去。
才迈开半步，他却又收回了脚。
……
旖旎隐约觉得身前站了人，她努力睁开眼睛。
“是你……”
“失望了吗？”
……
夏晨将旖旎紧紧搂进怀里，紧紧的。像是要把她溶入自己的体内，这样他便能替她挡去所有的雨。
“阿——嚏……”旖旎迷迷糊糊地打了一个喷嚏，无力地靠在了夏晨的身上。哪怕只有几秒也好。
让她休息一下……
***
“你真的没事？”把旖旎送回家中，夏晨仍然不放心地看着她。淋了那么大的雨，怎么可能不生病？
“喂。”旖旎佯怒，“你很希望我有事？”
“没……”夏晨接过下人递给他的姜汤，放在手中稍稍吹了几下，再递给旖旎，顺便又嘀咕了一句，“怎么会没事呢……”
旖旎斜眼望向夏晨，他这才住了嘴。
“我得先回去了，”他看了看手表，“明天再来看你好不好？”夏晨对她笑了笑，笑容还是很阳光。
她颔首。
夏晨走了，
世界在瞬间跌落低谷。
他应该已经知道自己喜欢许谦了吧……既然如此，为什么他还能笑得那么开怀？
无意识地旖旎喝下一口姜汤，恩……真难喝。她皱眉。
忽然感到胸口闷闷的，一阵难受。随后，她竟吐出了一口血。
愣愣地，她看着床单上的血迹。想起了许谦。
我，究竟应不应该放弃你……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六】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