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二少爷》笙子

7、第七章

　　叶梵醒过来的时候又发现躺在自己的床上，睁开眼睛时，他看到贾榭那张眉头微锁的脸。
　　叶梵望了望他，又看看四周，他不是应该在车里被那群黑衣人围堵吗，为什么他会出现在眼前。
　　“沈崇飞呢？！”叶梵忽然大叫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从床上腾起来，这让贾榭一时怔住。
　　他拍了拍叶梵的肩膀，安抚他慌乱的情绪，“没事了没事了，都已经过去了，你现在在家里平安无事，不要担心。”
　　叶梵停顿了短暂的一秒，既而盯着贾榭的眼睛，呆呆地问，“你告诉我……沈崇飞呢？沈崇飞去哪了？他中枪了！他中枪了啊！流了好多血，他现在怎么样……会不会死啊，他人呢，他去哪了？”
　　“小希！你冷静点！”贾榭似乎意料到会是这么一个结局，只不过当他亲眼目睹之后，心里仍是一股不甘，和悲伤。他慢慢地松开双手，叶梵的举动莫名地让他心凉，“他没事，我赶到的时候你没有意识，医生说你这几天体虚又犯了胃病，受过太多刺激，暂时昏迷。还有沈崇飞，幸好子弹没有打中要害，医生及时抢救，已经度过危险期了。”
　　叶梵终于冷静下来，大脑也随之找回了思路。他想起来那帮黑衣人听到自己喊的一声沈崇飞之后，竟然莫名其妙地全都走了，想来沈崇飞这个名字连他们□□也要忌惮三分，只不过后来自己胃病突然又犯，慌乱之中找出沈崇飞的手机求救，原来刚巧打给了贾榭。
　　也幸好是贾榭，他为人谨慎，说话果断，办事能力也不会比自己差，甚至比自己更决断。
　　叶梵沉默又加思考的时候，贾榭也正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他，似乎另有所想。
　　叶梵注意到了，他只是装着没在意。他视线投向窗外，忽然问，“现在什么时候。”
　　贾榭从思绪中抽身出来，回答说，“你睡了一天，现在是第二天下午。”
　　“什么？”叶梵顿时惊道，再次确定似的问，“我昨天晕的？”
　　贾榭点头，又似乎不解，“有什么问题？”
　　“没。”叶梵一想，说，“只是想起来要去个地方。”
　　贾榭见他下床穿衣服，好奇道，“你要去哪？”想了想，遂问，“要去看你哥吗？现在？”
　　谁知叶梵匆匆套上外套推门就走，连个背影也没留下。
　　贾榭站在原地，心中不知所想。

　　叶梵缓缓地推开眼前这扇大门，浓烈的熟悉感顿时扑面而来。这里的一桌一椅，一个摆设，一份文件，就连水壶的朝向，都和原来一模一样，丝毫不曾有动过的痕迹。
　　“谁？”
　　门口蓦然传来一道质问声，叶梵的手停在办公桌上，他没有转身，也没有说话。张振快步走进来，一把抓起他的手。
　　“什么人？董事长办公室也是你可以随便闯进来的？！”
　　张振动作一时过猛，桌上的相框被叶梵错手碰到，哗啦一声，全碎了一地。
　　纸落镜碎，就像曾经的回忆，不再完整。
　　“是你！”张振终于看清了这张脸，他不正是昨天自称沈崇飞的弟弟要进来远中的吗？张振停顿片刻后，顾不得这个叫沈明希的小毛孩，俯身去捡相框。
　　叶梵站在一边，问，“你干嘛？”
　　“干嘛？还用的着问吗，你不都看到了！”
　　他态度明显不太高兴，叶梵知道是自己失手在先，他怪自己也情有可原。
　　叶梵看了看四周，“我是说，这些你可以让清扫工来收拾好了啊，再说这里灰尘这么多，你刚不说是董事长办公室吗？难道那个方董事，喜欢这么脏不啦几的地方？”
　　张振把照片捡起来，又放在手心上拍掉灰尘，看了一眼叶梵，似乎又不想和他废话太多，但是看到手中那张合影，心中悲伤顿起，无奈唉声叹道，“这间办公室是前任大董事叶董的，这张照片就是叶董去年在方董过生日的时候他俩一起拍的，也是……这么多年，他俩唯一一张正脸照。”
　　叶梵被勾起了回忆，心中忽然有些气息难平，他开始转移话题，“我听说那个姓叶什么的已经死了，还摆着这么张照片，不觉得瘆的慌吗？”
　　张振忽得盯着叶梵看，叶梵一时愣了神，辩道，“难道说错了吗？放个死人照，还是和自己的合照，那个方董他没事儿吧？！”
　　意料之中当头一记爆栗，叶梵险些甩他一耳瓜子，被忍住了。张振丝毫没有察觉，只当他年纪小没经验想教育一番，“小屁孩不懂别什么都问！”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欲言又止，转身把手中照片放进抽屉里，眼神示意门口，“告诉你，以后不许进这个办公室一步！方董办公室在对面。还有别人的事儿别多管，也别问，那个叶董是我们公司的禁忌，谁都不许提起半个字，不然你就等着被开除吧！”
　　叶梵微微一顿，没有太多悲伤，似乎死了又活，然后遇到沈崇飞，又再次见到方青宇之后，以前那种压抑又痛苦的的感觉，渐渐地也淡了。
　　因为爱，才会有恨，如今想到方青宇，叶梵忽然觉得没有那么恨他了。他因父亲的死记恨自己记恨叶家，也是情理之中，天地之意。如今一切往事如浮云，他要的，只是想夺回他所失去的，叶家的全部。
　　“你回去吧，方董不在。”
　　张振的一句话，让叶梵顿住脚步。
　　“他去哪儿了？”叶梵不禁着急了，本来说好今天面试的，虽然迟到大半天，但计划不会因此变故吧。
　　张振看出他的担忧，打算戳戳他的锐气，仰着脖子笑道，“你一个毛头小屁孩，凭什么本事让我们老总等你大半天啊？要不是看在你沈崇飞沈家的面子上，你今天就连跨进远中大门的机会都没有呢！”
　　叶梵不怒反笑了起来，弄得张振一脸尴尬，“笑什么笑！走走走，老总不在，你哪儿来回哪儿去！”
　　叶梵调侃道，“你是怕我抢了你饭碗吧？”
　　“谁抢你饭碗？”
　　背后冷不丁一道声音响起，张振登时一呆，转头道，“方董，您怎么提早回来了？”
　　方青宇似乎刚谈完应酬回来，身上还飘着一股淡淡的酒味。
　　他向来不喜欢喝酒，现在显然是逼不得已。叶梵忽然很满意他这幅被生活，被工作双重压迫的凡人姿态。以前什么事儿叶梵都不让他操心，无论家里还是公司，自己累了心里烦了只要待在方青宇在身边，也从来不把苦水倒他身上。他曾经一颗心掏出来爱的人，如今正一步步走向他走过的每一条路。
　　“对不起方董事长，本来约好早上过来面试的，但临时家里出了些事情，才弄到现在。”叶梵诚心道歉，希望方青宇不会改变注意。现在的他已经掌握不了方青宇一丝情绪，哪怕一个简单的想法，也不敢轻易去猜测。
　　方青宇似乎沉默很久，才看着叶梵说，“远中虽然不是高门槛，但也不是靠关系走后门想就能进的，除非你有实力让我相信，你对远中，对我，有利可图。”
　　叶梵微微一笑，信心满眸，“只要方董愿意给我机会，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方青宇眉宇微舒，从包里抽出一份文件，递过去说，“这是远中近期一个棘手项目，如果你办成了，我就答应你。”
　　叶梵伸手接过，随手翻了两页，再抬头时，唇角扬起一抹笑意，“不过我有个要求。”
　　张振着实一愣，迟疑地去看方青宇，他依然遇事冷静，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问，“你想要什么？”
　　“总经理。”叶梵的笑意如深海的漩涡，越是浓烈，越是幽远，“如果我办成了，我要你一个总经理的位置。我想能让方董都愁眉不展的项目，我一个新手肯定要花不少心血，区区一个经理，孰轻孰重，方董心中早有定夺，您说是不是？”
　　“你！”张振终于忍受不住他那副胜券在握又恣意妄为的行为，对方青宇道，“方董你不要……”
　　“行。我答应你。”方青宇打断张振，看着叶梵的眼睛，此刻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曾经有个人，总是在自己面前表现的信心百倍，什么事都纳入怀中，什么苦都憋在心里，然后用那双明亮的眼睛对着自己微笑，他永远把痛苦悲伤独自承受，只留给自己快乐和舒心。
　　时空穿梭，一念而已，这一刻那人的影子仿佛回到了此时，就站在眼前，如此熟悉，如此清晰。
　　“你是谁？”突兀的一个问句，让叶梵顿时惊怔。
　　“他叫沈明希，沈崇飞的弟弟。”身边的张振替叶梵回了应，这才让叶梵暗自吁了口气。心道原来是忘了昨天自己报的姓名，还以为他从这双眼睛看出什么来了呢。
　　“我有事先走一步，希望方董不要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叶梵拿好文件，一步不回头地离开。
　　身后的方青宇，始终都一步未动，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两人擦身而过，彼此陌路。

　　叶梵手中这个案子，是关于远中实业和一家机械供应商之间合作中断的问题，那家供应商曾是叶氏几十年的合作老伙伴，拥有最新的技术，一流的设备，叶氏之所以能在商业界经久不衰，还能屡创新绩，与这家供应商必不可分。如今叶氏没了，公司也被更名，这家供应商突然提出终止合同，宁愿舍掉那巨额违约金，也不愿再与远中合作。
　　苍天有眼，叶梵之所以向方青宇提出那个条件，也绝非想在他面前当什么英雄邀什么大功，而是天上白掉下馅儿饼给他，他为什么不好好利用？
　　远中的这个案子，叶梵势在必得。
　　总经理的位子，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唾手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