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良木而欺之》薛缘

5、第 五 章

　　“如果你肯答应我两个条件，我不仅能治好尊夫人的病，而且……能保林府全家长命百岁！”
　　“神医请说。”
　　“第一，将你女儿语璃许配给我徒儿，你女儿野蛮，我徒儿却喜欢。”
　　“这个当然好。”林老爷简直求之不得，妙手神医的徒儿当他女婿，多有面子！
　　“第二，将你次女林语琉交给我。”
　　林老爷犹豫了，“为什么要语琉？她只是个痴儿呀。”
　　“我自有我的道理。”
　　“神医是因为语琉天生会飞的体质吧？”主要是这一点才让林老爷视小女儿为怪物。
　　“对，我怀疑她身怀传说中的‘麻雀骨’，所以体态才能如此轻盈。”凡是医者，都有这种怪癖，碰到奇异的体质，非要弄个清楚不可。
　　林老爷听不懂，也不在意，他心目中只有那个学什么会什么的大女儿，对于这个学什么忘什么的小女儿向来不关心。
　　总之，最后，不太在意小女儿的林老爷为了全局考虑，同意了妙手神医提的条件。
　　三日后，林夫人病愈，妙手神医将带着语琉回去，而且言明，待语璃一满十六岁，将嫁于他徒弟成莫言为妻。
　　怕小丫头不愿意闹别扭，所以林老爷决定亲自送她一程。
　　那天，林老爷头一次和蔼地面对自己的小女儿，“琉儿，跟爹爹走，爹爹送你去好玩的地方。”
　　语琉乖巧地点点头，语璃却跑过来，“爹爹想带小琉儿去哪里？”
　　林老爷目光闪了闪，“带她去做客！”
　　语璃丝毫没怀疑，只是责怪地说：“去做客？那小琉儿穿这么旧的衣服多不礼貌呀？走，姐姐有漂亮的衣服，给你换一件，爹爹你等等哦。”
　　林老爷赞许地点点头，语琉也乖乖地跟着姐姐走。
　　这一走，林老爷就整整五年没见着自己的两个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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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家客厅里，气氛万分凝重。
　　“你们当年顾自做着交易，却没发现这一切都让我给偷听去了。”林语璃冷冷地看着妙手神医。
　　“所以你就逃了，如果你真不喜欢我你为什么不说？”成莫言愤怒莫名。
　　语璃耻笑地看着他，“就因为你？别自作清高了，我是因为琉儿，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神医要的是语琉，我只是附带品，他要的是语琉异于常人的体格，他想研究为什么一个十一岁的女孩被普通人两根手指就能拎得起，为什么她只要一跺脚就飞得起来。”
　　玉家众人面面相觑，琉丫头有那么轻吗？大家都知道她走路轻盈，却从没发现她会飞呀……不，今天已经发现了，在她飞身挡在璃丫头身前时。
　　“你想研究琉儿的骨头，怎么研究？岂非要解剖了她的身体？我会让琉儿冒这个险吗？”
　　众人皆用“你好恶毒”的眼神看着妙手神医。
　　语琉紧紧抓着玉湛的手，怯怯地看着众人，“琉儿不是怪物。”
　　“不要害怕。”玉湛安慰地拍拍她的手。
　　妙手神医冷哼一声，“总之，今天任何人都不能阻止我带走小丫头。”
　　“可是你绝对不能带走她。”玉枫微笑，目光却寒意十足地逼视着妙手神医。
　　“她父亲可是亲口答应将她给我带走，你凭什么留下她？”妙手神医一点也不在乎，他们不放人他就抢，凭他的盖世武功，抢一个人还不容易？
　　眼里的寒意渐渐退却，他的笑点点温暖起来，“因为她是玉家的人。”
　　众人皆愕然，玉夫人首先回神，“枫儿，你是什么意思？”
　　玉枫浅笑着，“娘，琉儿那么可爱，你会反对她做你媳妇吗？”
　　什么意思？玉枫想娶语琉？脑筋开始打结，语璃差点晕倒。
　　“你喜欢琉丫头？可、可是你不是跟咏双很好吗？”玉夫人舌头打结，搞不清儿子在想什么。
　　直愣愣地瞪着玉枫，语璃感觉心里有把刀在刮。
　　情绪最不受波动的是成莫言，“我不管你们跟林语琉有什么纠葛，反正我一定要将语璃带走。”
　　玉珞尖叫着冲上去，抓着他就拳打脚踢：“坏蛋，你找老婆就找好了，惹我干嘛……”
　　“我又不是他老婆！”语璃急着反驳。
　　“如果你一早就知道璃儿在玉庄，那早可以来找了，如果你不知道璃儿在玉庄，那是不是只想将就我算了？坏蛋！”可恶，手短脚短，踢不到他。
　　成莫言想将玉珞推开，她却抓得死紧，想甩开她，可是千金小姐不会功夫，若是受伤了怎么办？只好将她推离一臂距离，任她吵闹，直到她尖尖的牙齿咬住他的手臂。
　　皱起眉，“你怎么跟璃儿一样野蛮？”
　　“我可没咬过你！”语璃瞪他。
　　玉枫有意娶语琉，玉湛却只是目光闪了闪，没有发表意见，只是冷冷地看着妙手神医说：“你死心吧，她们两姐妹都不会跟你走的。”
　　“若我非要带琉丫头走呢？”
　　“琉丫头要逃，你绝对抓不住她。”玉湛一点都没将他放在心上。
　　这是实话，语琉会飞，不似武林人士的轻功，她是真的会飞。
　　妙手神医浮起恶意的笑，“只要我抓住璃丫头，她绝对不会放着姐姐不管。”
　　玉珞瞪着成莫言，“如果你敢抓语璃，我就……”
　　“你就怎样？”成莫言被她烦透了。
　　“我就死给你看！哇……”玉珞忽然嚎啕大哭。
　　成莫言看着眼前这张哭得红通通的俏脸，头疼莫名。
　　没人理会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玉珞和连连皱眉的成莫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妙手神医身上。
　　“你们别逼我动手。”妙手神医伸出右掌，指与指之间各含一枚银针。
　　玉老爷得婿不成，见妙手神医那么嚣张，更是火冒三丈，“你想在玉庄撒野？你以为我怕你不成？”玉枫玉湛的武功都出自名师，就不信一点都派不上用场。
　　“成莫言，你为虎作伥，不嫁你我也不稀罕！”玉珞停止哭泣，恨恨地瞪着成莫言。
　　成莫言咬牙，俊雅的脸庞差点扭曲，“我还没动手好不好？”
　　玉珞飞快地一指指着他的鼻梁，“你的意思是说就算你师父动手，你也不会动手喽？”
　　玉珞设下圈套，成莫言哪会傻得往下跳？他冷哼一声，“就算我不动手，师父一个人也足够了。”
　　“玉枫自认和三弟并非成兄对手，神医武功自是更上层楼。”玉枫负手微笑，“可是神医可曾想，即使你带了语琉回去，十五岁的女子，身体已经定型，即使你从头研究到脚，哪及看着骨骼渐渐成长来得好？”
　　妙手神医眯起眼睛，他哪会不懂这些？所以这些年来才一直不停地寻找着琉丫头，若不是看徒弟年纪渐长，若不是有这一场比武招亲，他根本仍是没机会遇到琉丫头。
　　“你这番话，是想说明什么？若要劝我放弃，休想！”
　　“语琉嫁人之后，若是生下男孩，孩子体质必将似母，这点想必神医最为清楚。”玉枫暗示着。
　　妙手神医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是要我从琉丫头的孩子着手研究？”
　　“对，我想神医会得到更好的效果。”玉枫的眼中闪着睿智。
　　语璃咬着唇，忍着不让自己插话，她相信玉枫是在帮语琉，可是想到这个，心下更是隐隐作痛。
　　“好！好！好！”妙手神医一击掌，“那我让莫言娶琉丫头。”
　　成莫言的脸绿了，“师父，你胡说什么？”要他娶那个白痴？那他还不如将就这个又要咬他手臂的野丫头。
　　玉枫淡淡笑着，表情从容不迫，“神医，不需要逼令徒娶琉丫头，日后琉丫头自会嫁入玉家，如果不嫌弃，请神医在玉庄长住，琉丫头生的孩子自会交于你，只要不伤及孩子性命，我想没人会反对。”
　　将孩子从小研究起，当然用不着伤及性命，想到可以弄清楚琉丫头到底是不是具有“麻雀骨”，妙手神医就欣喜不已。
　　“好好好，住多久都可以，琉丫头赶快给我成亲。”他高兴得直抚双掌，神情就像个孩子，这种江湖怪人，其实脑筋单纯得很。
　　成莫言直翻白眼，这种师父，他当初怎么会拜他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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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的花园，不许你站在边上！”
　　“这是我的房门口，不许你走过！”
　　“这是我要看的书，不许你看！”
　　这个不许、那个不许，成莫言终于发怒了，“你以为我喜欢呆在你家啊？要不是师父不准我离开，我巴不得走得远远的。”
　　“也不许你走！”玉珞昂起脖子，凶巴巴的。
　　“算了，我去找璃儿！”成莫言愤愤地绕过她。
　　玉珞蹬蹬蹬跑到他面前，张开双臂，“更加不许你去找语璃。”
　　成莫言怒视她，“为什么要管我那么多？”
　　玉珞得意地扬眉，“谁让你破坏了我的‘比武招亲’？江湖上那么多人知道你是玉家大小姐的未来夫婿，你让我丢脸丢大了。”
　　就是因为这个他才百般容忍，她不要得寸进尺。
　　“别白费心思了，我永远不会喜欢你。”
　　“不稀罕，我只是不想让你好过。”
　　“最毒妇人心！”
　　“彼此彼此，可是我不是妇人，你最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你——”
　　“怎样怎样？”吵架她向来只会输给语璃，他想跟她斗，没门！

　　“唔……不甘心……唔……坏蛋！”假山后面断断续续地传来阵阵哽咽声。
　　“人家已经喜欢上你了……你却喜欢上别人……坏蛋！”越哭越大声。
　　“不知道人家会心好痛吗……坏蛋！”完了，透不过气来了，“呃！”哭到打嗝了。
　　“……我哪里不如琉儿了……坏蛋！”
　　怎么只会骂这一句？听不到新鲜词，一直悄悄蹲在边上的玉枫站了起来，“丫头，再哭下去明天要变兔子眼了！”
　　语璃骇一跳，慌忙抹掉眼泪转身，“你来干嘛？”
　　玉枫微笑着走近她，修长的食指擦掉她脸上残留的泪，“怕某个丫头伤心过度，哭坏了身子呀。”
　　“你关心错人了吧？”语璃的语气酸得掉牙。
　　玉枫怜惜地摸着她的脸，“小丫头变爱哭鬼了，这是我第三次看见你哭了。”
　　语璃脸红了，愤愤地拍掉他的手，“琉儿不爱哭，你去找她啊。”
　　“跟我耍这种别扭？”忽然一把将她搂入怀，“傻丫头，琉儿喜欢谁，谁又是她的良人，你以为只有你知道？”
　　语璃愕然，忘了推开他，“那、那你……”
　　低头看着梨花带泪的小脸，“我什么时候说了要取琉儿？我只说琉儿会嫁入玉家而已，玉家未娶的，不只我一个呀。”
　　语璃恍然，“你是帮三少爷留琉儿的？”
　　“唉，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反应过来呢。”就是因为对像是他，所以她才会变得迟钝吧？玉枫满足地笑了。
　　那她的一钵泪不是白流了？语璃终于发现两人的姿势十分暧昧，抬眼瞪他，“二少爷，你的手在干嘛？”
　　“抱我喜欢的女孩子呀！”玉枫在她头顶悠长地叹了口气。
　　语璃狠狠一脚踩了下去，“那你问过我意见没有？”
　　玉枫苦笑，让璃丫头头脑太早恢复清明，也许不是个好主意，应该让她多担心几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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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琉丫头还不成亲？”
　　“琉儿才十五岁，等些时候不好吗？”
　　“她好我不好，我等不及了，你们该不会是施拖延战术，想骗我吧？”
　　“晚辈自是说话算话。”
　　“那赶快让她成亲啊，十五岁可以当娘了。”
　　“咳……琉儿自己也是一个小孩子呢。”
　　“那丫头五十岁还会像个孩子，你不用期望她长大了。”
　　“晚辈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等她……”
　　“少罗嗦，赶快让她嫁人！”
　　“还没跟琉儿的父母商量亲事呢，这种事，总要禀告过长辈才好。”
　　“我会把那个没情没义的老头抓来的，你只管准备喜事。”
　　“就算是要办喜事，也不是一两天能准备好，玉家亲朋好友全通知到，也非易事。”
　　“我不管，我就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你三天里办不好，我就抓了丫头就走，随便找个男人帮她生孩子。”
　　“咳……是……”
　　“对了，新郎是你吧？看不出来，你这么聪明、长得又一表人材，竟然会喜欢那个痴儿。”
　　“琉儿其实没什么不好，天真、单纯，永远都不用怕她对你耍心机。”
　　“那就是说，新郎是你喽？”
　　“呃……不是！”

　　（‘咚咚咚’，脑袋空空，越写越离谱了，而且越来越交待不清楚了，看了倒胃的别告诉我啊，受不起打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