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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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上二皇子隼桦正悠闲地坐在凳子上品着侍女端上来的上好香茶，头上依旧用银色的发带束着头发，不过换了身青蓝色的长衣，衣襟上极精巧地绣着两条在云中飞舞的金龙，龙身修长。内里的衣服是用上好厚软的材料制成，穿在身上可以抵御冬日的寒气。手指正端着茶盖波动着清黄淡绿的茶叶，眼睛则看茶叶上下翻动。忽然抬眼看到七皇子隼语从内室走了出来，便笑着站起身来。
“二哥还真是好兴致啊，这么冷的天跑到我这里来，就是为了赏雪。真是让我佩服。”隼语换了身正式的衣裳，来到大厅看二哥那悠闲的神情，心里冷冷一笑。几句问候不温不火，显然对来者没多好的态度。
“听人说今夜天空将有异象，雪落如此之大还是生平第一次遇见。这自然是要与吾弟一同欣赏才是啊。”隼桦眯着细长的眼睛，看着面前的隼语。
隼语着一席黑色衣袍，腰上系着银色锻带，显得纤细俊美。头顶带着翅金头冠一颗猫眼似的明珠着在正中间，耀眼无比。袖口和衣摆处描金绣着金色的火焰，稚气的脸配上这种打扮，很是英气勃勃。
“不知道二哥提到的那个说今晚有异象的人是谁啊？有时间我也会会他，看看是真的还是招摇撞骗。”隼语懒的听隼桦绕着弯子编些可笑的理由。
“哈哈”隼桦笑着不答，眼睛在四下里看着，看有没什么与众不同的事物。见隼桦没开口，隼语也陪他坐着，手指玩弄着桌上新摘下插在白玉瓷瓶里的红色腊梅花。
雪还是大片大片的下着，丝毫没有要停止的意思，风呼呼吹动着树枝哗啦哗啦作响。寒气更浓，侍女端上了几盆火炉让大厅里更暖和些了。
望着寒的透骨的屋外，隼语心里开始渐渐凉了起来。外面一定很冷吧！
隼桦用手指敲了下桌面抬头一副乐滋滋的表情说道：“我这都来了有会了，怎么不请我看看你那个好玩的东西呢？不知道还要我等多久才可以呢？”
手指掐下一朵梅花，隼语知道他还是忍不住了。“哦，你不是来赏雪的么，我这不也陪着你么？怎么，还想看什么呀？”隼语稚声稚气的说。
“呵呵，我来赏雪是其一，其二当然是来看看你那个宝贝的玩具的啊。”隼桦托起自己的下颚，“明明说好了一定会让为兄瞧瞧的，怎么你不会是想反悔吧？七弟。”
隼语白了他一眼，脸皮真是有够厚的，我有那么说过吗。“你指的是昨晚带来的那个人么？一个普通的人，看他做何？而且也很麻烦。”最后一句隼语说的狠狠的。
“是吗，我可是最不怕麻烦了的。不如我帮你训训怎么样，保证几天后他乖的不得了。还不知他是男是女？”隼桦好象看到有趣玩具的孩子，眼睛里闪着光芒。
“男的，”隼语抬手喝了口茶：“我正在惩罚他呢，不便现在给你看。”
隼桦更有兴趣的问道：“哦？他就这么难训吗？看来七弟好象正为这事而烦恼哦，皇兄是否该为亲爱的弟弟分忧呢？能让七弟如此在意的人一定不是什么普通而已吧？不是怀有绝技就定是绝色的人物吧？把这么好的东西藏在自己宫中，七弟你也太无情了。”
隼语被他一大篇话吵的头都疼了，而且自己确实有些担心永月了，不知道他那傲气有没减灭些呢？外面确实冻的很，不会把他冻坏了吧。想到这里，隼语站起来：“二哥想看的话就请随我来吧，不过他现在正接受我的惩罚望二哥请不要插手我的私事。”
说完转身向西院走去。隼桦笑着跟在他身后，心里确实有些急切地想看到那个不明的人，昨夜藏在微黎宫的探子回报说七皇子打猎途中找到了个很奇特的人，不但没有追问底细还被送进最好的客房，对他像半个主子似的。这一些让隼桦感觉很奇怪，一向对旁人冷漠无比的隼语为何会对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这般好。如果是女人，一定是倾城绝色，美得无与伦比，这样才能让从为沾惹过女色的七皇子如此对待。可是却说是个男子，那又是为何？难道他有惊人的智慧？那可对自己是极大的障碍。为了弄清出未来敌人的底细，隼桦只能想方设法见到那个人，如果是天才般的人，如不能为己所用，就要让他消失，以免危害自己的未来道路。
转过一个院落，就来到了西院。那是平时隼语练武的地方，中间是很大的空地。一些柱子在之间插着，是隼语练习剑术的样耙。永月就被拴在其中一个柱子上。
隼语和隼桦刚刚转过长廊就都被这样的画面深深地吸引住了。宽大的院子里，地上是雪厚厚地盖了一层又一层，而半空中的雪花也还在肆无忌惮的飘落着，风卷着雪花四下乱窜。就在那白到天边的颜色里蓦然一团炽焰如火的红色，扎眼的映如眼帘。年少的少年就那样站在雪地里，火红的长衣在皓白的夜里，更像似烈炽的火焰般。以为那人也如其衣裳般热烈，可是一头白发及膝，比雪花更白更银亮的银发，在寒风中一丝丝一缕缕，千丝万缕，被吹散。白发下却是童稚的脸，可是却比女子还美丽。寒星点点的双眸，似血的红；惨白无色的双唇，似雪的白。
站在那里，永月一动不动，双手上的黑色锁链在那样的夜里更显阴气重重，才发现他是赤脚踩在雪里，白皙如雪的脚踝被锁链磕出了一道道红色的血痕，映在那白色的肌肤上煞人眼眸。
整个院子就在这样红色与白色的世界里。
看到永月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掉的样子，隼语的心咯噔一下被揪的惨痛。双手在衣袖里攥的紧紧，这是谁的错呢？如果他能退一步让着自己，自己又怎么忍心将他至于如此残忍的地步呢。
隼桦看到永月时的惊谔差点让他喊出声来：怎么天地下会有如此绝色的人啊！如不是隼语事先告诉他说是个男子，隼桦是怎么也不可能相信这个站在自己面前如出尘仙子的人竟然不是女儿身，可是世间那有一个男子能长得像他一样啊。自己也曾拥有过无数美女，她们每个也都是如花似玉般的可人儿，可是比起这个少年，他美的令人窒息，美的几欲倾国倾城。心里的野兽开始低低的呐喊了，我要他成为我一个人的。
“永月，”隼语站在离少年只几步的位子，声音带些颤抖温和地说。
听到声音，永月将头转了过来，看着和自己说话的隼语，淡淡一笑。顿时，雪花中的倾国笑魇将两个皇子的三魂七魄勾走了大半。
“你……”隼语脸色有些红晕，背对着隼桦，怕他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永月，你冷不？还想站在这里吹冷风吗？”
倒吸了口冷气，永月眉头有些皱起，嘴唇微张吐出几个字：“我是很怕冷的，站在这里我快冻死了，不想再呆在这里了。”边说边向手心里哈了口气。隼语伸出手握起冻的冰凉的手，想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它。隼桦站在旁边，心底里不知什么滋味一股脑儿全拥了上来，赶都赶不走，平时冷静的自己好象有点失常了。
永月将手从隼语温暖的手心里抽出来。这让隼语有些恼怒了：“怎么了吹了半天的风，你的脑子是不是还不清醒啊。我是你的主子，你到现在明白了没有？”
看出了他们之间的关系，隼桦也走到他们身边微笑着说：“七弟啊，你这个下人好象不太听话吧？”
“不要你管，这是我的私事，与你何干？”隼语瞪着隼桦，满脸的怒气腾腾。眼前永月极不为人所动，而隼桦在一旁也没安什么好心，左右为难让隼语非常生气。只要永月乖乖听话，就不怕隼桦有什么作为，自己对他又爱又恨，不知道该怎么对他才好。
两兄弟有些剑拔弩张的气势，火焰似乎一点就着，站在一旁的永月咯咯一声轻笑，将两个人的注意都牵了过去。
“外面好冷啊，看样子你也是不会让我进屋取暖去了吧？”永月低头长呼一口气，浓密的睫毛遮住了水晶般的眼睛：“你们也不要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了，我呢，什么也没有，什么也给不了，也什么都不会给。”
看着隼语两兄弟眼睛里那一阵失落，永月接着说，小孩子般甜腻的嗓音轻轻吐着：“算了，我看我还是冻死在这里好了，这样你们也安心了。”说完宛然一笑，双袖一挥震落一身落下的雪花瓣，赤着的脚在雪里踩出扑哧扑哧的声响。走向院子的角落。
隼语咬着牙狠狠地说：“你的意思就是宁可玉碎，不为瓦全了？就算死，也不会向我屈服是不？”隼桦扬起手挡在隼语面前制止了他接下去说的话，并对着永月说：“你叫永月，如果你不愿意呆在隼语的微黎宫，可以和我一起到我的长沁宫去住几天，那里很暖和一点也不冷。而且我也逼着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的。你愿意和我同去吗？”
隼桦用他温和的声音和平和的表情对永月轻说着，他觉得永月是个特殊的人，不能对他很苛刻，只能以尊敬的态度来对他。而且自己似乎也很在意这个人了，冷漠淡薄，不卑不亢。让人心动不已。
站在墙边的永月仿佛没听到他说的话一样，抬起头瞻望着夜空那不知名的方向。隼语推开拦在面前的手臂，想大声斥责隼桦的过分要求。却被另个事打断了。
轻启唇瓣，银贝轻喉之间响起那幽幽淡淡的歌声。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虫儿飞花儿睡，一双又一对才美，不怕天黑只怕心碎，不管累不累，也不管东南西北……”
那歌声悠悠地像似小孩子唱着故乡的童谣，温温婉娩，悠悠扬扬，点点滴滴童稚的味道开始在大雪纷飞的夜里渐渐沁人心脾的弥漫开来，让人想小时侯坐在草地上那种心情。隼语和隼桦想起两人还是孩子的时候，并肩坐在宫墙上数星星，并幻想着宫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子的缤纷绚丽，孩子的耳语渐渐溢出心房，点滴温暖了两人的心……
夜更深了，风却开始渐渐停止。空中飞舞的雪花也慢慢消失不见了。空气中一阵甜腻的香气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远处传来，甜甜的有些似桂花的香味。永月咧开嘴笑着：“我要走了，以后见不到了。”他眨巴眨巴着眼睛，一种淘气的表情。
隼语大惊：“永月你要去哪？在皇宫里你能去哪里？”伸手想拉住他的手却被躲过，隼语皱起眉头：“不管你去哪我都不允许，你只能呆在我的身边，一辈子。”
“是啊，永月在这个皇宫里你是不能离开的了的，我会对你很好的，请你不要……不要离开……我……”隼桦第一次这么结巴的说话，说到最后都没了声音。
墙边仙子似的人，黑夜中，被风吹过，撩起的长发和衣袖，仿佛要飞到天上去似的。
“公子”一声低呼传来。
墙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人，因为穿着素白的纱衣，在白雪皑皑的这里，既一时间没被人发现。墨色的黑发高高的挽在脑后，几根精致的玉簪固定在发髻之上，一张妩媚妖艳的脸，狐媚似的眼，嘴角也诱惑的扬着，一个狐媚的少女站在了他们面前。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隼语不相信这个人就这样毫无声息的走到皇宫禁地来了。
隼桦朝向四周大喊：“来人啊，护驾，有刺客。”
四周静悄悄，没半点声息。隼语和隼桦顿时呆在了当场，几百个侍卫居然一个都没来，只有自己的兄弟、永月还有那个鬼魅般的少女。
少女娉婷地半跪在永月面前，柔嫩的声音说着：“公子，真是抱歉，为了找你，我们不知道跑了多少地方，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您会在这种地方。”说着还扬起眉头，一副厌恶的表情：“这里的气味不太好问，我不喜欢。”
永月淡淡说着：“镜花，起来吧。你也出来很久了，我现在就和你一起回去。”被唤作镜花的少女盈盈起身，在永月面前不再多说一句，只是默默站在他身旁。永月望向一脸惊讶的隼语隼桦两兄弟，朝他们笑了笑：“再见了。还有我有名字的，不叫永月。呵呵，我们就后会无期吧。”少年双手一震，粗大的锁链如纸片般裂开。
他同少女向墙边黑暗处走去，头也不回。风吹动衣裳，真的就要飞走了。隼语一阵清醒过来，冲着他的背影大声喊着：“告诉我你的名字，我要到哪里才能找到你。”隼语跑过去想拉住他，伸手却感到距离是如此之大，任他怎么用力可还是无法碰到他的发稍衣角，急的隼语不知道该怎么办。
“永月，永月，不要离开我。我不要你离开我。”喊着喊着，眼泪顺着面颊划了下来。他依旧朝他们奔跑着，可是就好象有面无形的墙一样，明明就在眼前了，可是怎么也摸不到碰不着。眼开着少女一个闪身消失在墙角，永月也已经渐渐消失看不见了。
“永月，为什么能这样来去无踪，为什么能这么冷漠无情，为什么……”隼语站在那里，任泪水洗刷着清秀的面孔，胸口的那颗心就在刚才碎成了好多片，怎么也拼不起来了。说到最后声音被哽咽的泪水代替，再也发不出一丝呼唤了。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少年扭过头来，红色的眸子闪亮着，像夜里的红色宝石，淡淡地笑着：“我们不是人啊。”甜腻的声音夹杂着桂花甜腻的香气，似乎这就是隼语对永月，他心里的永月的最后的一点记忆了。永远淡淡的笑容，甜腻地声音，懒散的神情，迷雾似的双眼，月光流泻似的银发，妖艳如火的衣袖，绝丽媚惑的相貌…………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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