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西风》端木

2、第2章

　　“给我出去！”几个伙计砰地把搁着尸体的床板扔出店外，掌柜嫌恶地在衣服上擦了擦手，“真是晦气。‘
　　“那小子还欠着几两银子呢。”不知谁一喝。
　　“看他那件外衣还值几个钱，把它扒了。”
　　楚辞被推在地上，寒风吹起他的长发，殷红的血顺着嘴角流下，他浑然不觉。
　　“他手上还有银子。”一个伙计欣喜地汇报，伸手去掰楚辞的手指。
　　长长的指间，一锭银子牢牢镶嵌。
　　“别动它。”楚辞一字一字的说，伙计愣了愣，“滚开！”楚辞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一挥，那伙计一个不着摔在了地上。
　　他站起来，苍白的脸上染上了一层病态的红，慢慢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角，沾去了鲜血，冷漠的眼睛里突然带出一种奇异的色彩，看得那掌柜心里一寒：“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声音也不免轻了几分。
　　“这锭银子不是我的。”楚辞道，“你给我两天时间，我一定赚钱还你。”他看着前面浑圆的身子，终于低下了头，“求你了。”
　　掌柜顿时扬起气来：“求我，你拿什么求我？”他两眼一扫，“跪下求怎么样？”众人哄笑。
　　跪下啊跪下，声音在耳边环绕，就像虫子钻入了耳朵怎么也掏不出，楚辞看过周围的一个个人，一张张脸，却无法在眼前汇聚成像。
　　跪下啊跪下他们说。

　　“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少年不觉丢人吗？”一个声音突然响起，软软的声音却清清楚楚地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他抬头，看到一个锦衣男子从对面的福满楼上走下来，单手轻拍扶栏，大拇指手上一只白玉扳指异常引人注目。
　　“张少爷。”掌柜的脸马上就变了。
　　那张少爷慢慢踱到楚辞面前，微微一笑，回转身脸上一寒：“帮他把后事办了，帐记在我头上。”
　　“谢谢张少爷。”那掌柜欢喜地道，看了眼楚辞，忙着讨巧：“还不谢谢张少爷，张少爷是明刀堂的分堂主。你跟着少爷以后就有福了。”
　　“明刀堂。”楚辞喃喃道，“很厉害吗？”
　　那掌柜呸了一口：“当然厉害，张少爷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呢。”
　　楚辞不知想到了什么，微红了脸，热切地看着那张少爷：“你……你能教我武功吗？”
　　那张少爷笑了：“你办了后事，明天我派人来找你。”

　　“少爷。人来了。”
　　“让他进来。”
　　楚辞心中忐忑地进门，略微惊讶地看到眼前宽空的大堂居然设了一个浴池，池中的水正汩汩地冒着热气，那个张少爷倚在池的一侧，一手伸出浴池，握着一杯酒：“过来呀。”
　　楚辞走过去，看到那张少爷光着身子，不自紧地红了红脸。
　　那张少爷又是微微一笑：“下来。”
　　楚辞一愣。
　　那张少爷微眯着眼斜了他眼，“你不是要学武功么？”他饮了口酒，“看看徒弟的骨骼不行吗？”
　　楚辞背过身去脱去了衣服，但终归不好意思像那人一样脱去里裤，慢慢地下了水。
　　带着熏香的热水在耳际漾起暖意，舒适无比，楚辞心里一松，潜入水里，闭了一会气从水中钻出来，水珠顺着黑发渗下，在肩上珍珠般滑过，双唇一抿，黑玉般的眼睛就带了丝笑意。
　　那张少爷饮着酒，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到这时终于放下酒来：“你不过来我怎么看。”
　　楚辞游过去，腿还没着地，腰上一紧，楚辞一惊呛了口水，身子已被反压在池边，他想回身，腰却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扣的紧紧的，只觉得一只手抚上了他的后颈，又沿着脊椎向下：“真是学武的好料子……”暖暖的热气吹在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