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明月刀]来日窗前着花未》林之书

43、第四十三章 待并肩

　　傅红雪三天按兵不动，坐不住的不止周婷，还有向应天。
　　三日已过，傅红雪考察叶开的背书情况，叶开自幼聪慧，背书这点小事不在话下，而且他已有武学基础，不似傅红雪幼时死记硬背。
　　葉開饶有兴致的在一旁围观，看傅红雪怎样为人师。
　　傅红雪首先问道：“你学过刀法吗？”
　　叶开点头：“学过一点，常用的兵器我样样都会一招半式。”
　　傅红雪淡淡道：“忘掉。”
　　叶开凝神一想，爽快地说：“忘干净了。”
　　傅红雪点点头，继续说下去：“灭绝十字刀第一层是内功心法，你知道便好。如今你的武功已经小成，只要想好怎样以自身内力配合刀法，灭绝十字刀谱二、三、四层都可以速成，但更深的刀法，你的武学基础就会成为阻碍。”
　　傅红雪从背后抽出灭绝十字刀，递给叶开：
　　“你挥两下，什么都不要想，随便挥两下。”
　　叶开是见过傅红雪对这把刀的宝贝程度的，一天早晚擦两遍，片刻不离身，沾上血就生气，上一次扔给自己那么半会儿，抢回去时眼神要吃人似的，见傅红雪肯把爱刀借给自己练习，竟有些受宠若惊。
　　不过灭绝十字刀也不是什么易碎品，用不着小心翼翼，叶开握刀挥了两下，刷地甩了个刀花，才递还给傅红雪。
　　傅红雪接过刀，顺手握住他的手，仔细看了看他的手掌，指尖顺着从他的指节一路摸到手腕。
　　叶开有一点点痒，忍着笑意问：“怎么样？”
　　傅红雪放开他的手，说：“你常用飞刀，指力很强，这对你练刀会有一点障碍，”目光向下一瞟，“你腿法也不错，但轻功太好，着重是轻灵，练刀则下盘要稳。”
　　叶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由名师教导，武学知识吃的很透，傅红雪一点就通，各中些微分别，就要叶开练刀时自己体会把握了。
　　葉開心中感慨，他当年学灭绝十字刀，因是偷学，除了入门有娘看着，几乎是照着刀谱自己琢磨的，绕了不少弯路，哪像这样有人指出来。
　　傅红雪不急着让叶开练刀，对叶开道：
　　“我先把灭绝十字刀法演一遍给你看。”
　　傅红雪握着刀时很静，但刀一动，就像飓风平地起，泼面而来，叶开从没有见过完整的灭绝十字刀法，他不知道这之中是不是有傅红雪在瀑布下练刀的原因，刀锋劈下时就带了一线银河飞流直下的气势，他仿佛看见山碎了，水也碎了，气劲擦着叶开身边而过，把空气都击碎了。
　　十字形的刀气如罡风迸裂，似狂风骤卷，所临之处并无兵刃相交，却竟有金戈玉碎之声。最后一式刀风向天，扶摇直上九万里，一往无回。
　　叶开直看得心旌摇曳。
　　刀风停了，叶开缓缓转头，周围的大树轰然而倒，断口处都是十字刀伤，留下的树桩是尖锐的角，高高低低遍及周身，衬着周围参天大树，如置身巨大的陷阱底部。
　　葉開怔怔地看着傅红雪，他从没见过傅红雪从头到尾将灭绝十字刀使一遍，不知道灭绝十字刀是这样的刀法，生前傅红雪练了大悲赋后，用出的招式间才有这样的气势。
　　不知不觉，傅红雪已经成长到这么出色了。
　　“好！”一声沉稳的劲喝传来。傅红雪静静站在原地。刀法小成后，他是第一次完整使出来，他自己都料不到，他的刀法已经不知不觉向前迈了一大步。
　　葉開和叶开循声看去，向应天走过来，难掩激动之色：
　　“很好。雪儿，没想到你的伤，这么快就好了。”
　　傅红雪并不应声，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刀，沉静又温柔。
　　向应天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道：“你的刀法狠辣灵动，难得的是后劲沉稳，虽然还及不上大哥，但在这个年纪，已经是江湖首屈一指了。”
　　傅红雪理所当然道：“我若有父亲一半功力，对那少林罗汉阵，何须避让。” 心里却自动将父亲的形象替换成了葉開。
　　在他心里，他的刀法是为葉開所授，夸他刀法好，就是夸葉開。
　　葉開看出他在想什么，好笑地捏捏他的脸。
　　叶开在一旁也不开口，只是双臂环胸，微微挑起眉看着向应天，显而易见的不欢迎态度。
　　向应天看了叶开一眼，对傅红雪道：“或许因为你还年轻，对刀谱中奥秘还不能完全了解……”
　　傅红雪十分敏感，立刻警惕起来，却听向应天十分自然地说：“你天赋出众，只要勤加苦练，多多钻研，到大哥扬名的年纪，成就必超过我们。”并不提要指点他。
　　末了，向应天道：“我相信你爹的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
　　傅红雪以为向应天是看他这几天懈怠，特意提醒他，自己却多心相疑，愧然道：“我这几日……”
　　叶开一看就知道傅红雪误会了，插话道：“欲速则不达，你还是把身体养好点儿再说吧。”
　　向应天马上说：“开儿说的也是。”
　　这个称呼一出来，叶开脸色一青，悻悻闭嘴了。
　　向应天又说：“只是雪儿，你既然演练刀法，一气呵成，为何到第八层就戛然而止呢？”
　　傅红雪讶异地看向他：“戛然而止？”叶开教他第九层时告诉过他，灭绝十字刀前八层是一整套，第九层其实独立于这套刀法之外，忽地葉開伸手按在他肩上，傅红雪心一沉，改口道：“灭绝十字刀……只有八层。”
　　向应天断然摇头：“怎么可能，大哥当年刀法虽然凌厉，但真正独步天下，还是练成第九层破掌法后，力抗华山两仪神掌，名扬江湖。”
　　连叶开也不由放下排斥，盯着向应天，这么有名的事情，向应天就不可能撒谎，傅红雪的练的刀法不全？
　　叶开和傅红雪对视一眼，但从傅红雪眼里什么都没看出来。
　　傅红雪本以为向应天和父亲是结义兄弟，自然知道这第九层刀法，但被葉開一阻，才蓦然想起，母亲给他的刀法就只有八层。
　　母亲一心期望他复仇，自然不会扣下武功不教他，如果连母亲都不知道……
　　向应天试探着问：“雪儿，这么说，你这刀法并不周全？”
　　傅红雪看向向应天，慢慢点了点头：“我所读的灭绝十字刀谱没有第九层。”
　　叶开差点想点头，他刚刚背下灭绝十字刀谱，自然知道傅红雪所言不假，但他不想让向应天知道自己也在练灭绝十字刀。
　　向应天忧虑重重地说：“第九层的杀招，可是你父亲的武学精华之处啊。”
　　傅红雪默然无言。
　　这场练武因为向应天的蓦然出现，不欢而散。

　　叶开徒手跟人过招好像就是跟燕南飞那一次，看招式的确腿法很好指力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