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 提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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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过后，凉爽扑面。
静吾躺在小院里的藤椅上，悠闲地在树下小憩。
这样的好天气，她本该去逸湖逛逛。可惜，昨晚寿宴，丞相被拂了面子，忍耐多日的怒气终于爆发，当晚便禁了自己的足。
想到爹发怒的模样，静吾偷笑起来。
“小姐，你怎么还笑得那么开心，老爷连院门都不让你出去了呢……”琴心在一旁嘟着嘴。她向来与小姐形影不离，这禁足令也是对她的惩罚啊。
“急什么，昨晚舅舅不是答应了嘛。”
“可是征西将军他……”
“好啦，你放心，舅舅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做到。”
静吾无奈地看了一眼琴心，这丫头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这么多年，根本没有得到自己半点真传。
琴心还想说什么，却见门外有人跑来。
是个丞相身边的小厮，很快跑到了跟前，朝静吾行了个大礼：“小姐，老爷请您去正厅会客。”
琴心的嘴里足足能塞下个鹅蛋。
静吾冲她挤了挤眼，瞧，我说什么呢？
“你去回禀爹爹，我马上就来。”静吾面不改色，转身时轻快的脚步却出卖了她。
舅舅果然说到做到。
丞相府正厅。
正向而坐着两个身影，彼此间疏离的气氛，简直让整间屋子为之尴尬。
“将军要见小女，不知是为何？”丞相端着茶，将喝未喝。
“姐夫，你还是叫我元厉吧，不用这么见外，”那人一身武将装扮，说着指了指身后，“再说，这屋里也不只我一人是将军，对吧，宣华？”
容华恭敬地附和了句。面前这人便是赫赫有名的征西将军，皇后的胞弟。他也是容华父亲生前的同僚，对她颇为照顾，是位值得敬重的长辈。
丞相未搭腔，兀自低头喝茶。
“姐夫，元厉今日来，当然还是为了实现姐姐当日所托。”
“小女早就说过不愿了，老夫更是不会同意。”
“这话说得有些早吧？”
“她一会儿就到，你自己问就是。”
容华立在一旁，听两位长辈说话夹枪带棒，面露窘色。今日会来这丞相府，实属巧合，本来受不了家中压抑的气氛，她便跑去军营散心，谁曾想遇到这位征西将军，还拜托自己帮忙提携想入军营历练的外甥女。
她想这或许是转移注意力的好法子，便同意了。加之是丞相府，她最近……
正出着神，一个小厮跑进来，说小姐这就来了。
容华不由地伸了伸脖子，有些好奇：这位想入军营的丞相千金，究竟是谁呢？
“小姐，小姐你慢一点……”
一个熟悉的声音，叫容华心头一颤，难，难道是她？
下一瞬，一张娇俏的小脸闯进了视线。容华觉得自己真是傻，那日河边，太子说得多清楚。不过，莫非这丞相府的女儿只有她一个？
“舅舅！”静吾小跑着进屋。
见状，丞相板起脸，训斥道：“姑娘家的规矩全丢了是不是？好好走路。”
“哎呀，讲究这些做什么，咱们元家的女郎从不屑这些，”征西将军抢白道，迎上前，“静吾，最近可好？”
“多谢舅舅关心，静吾很好。”说着，静吾有些得意地看了一眼丞相。
丞相冷哼一声。
静吾这一眼也瞧见了容华，心没来由地乱了一拍。
那日河边相遇，她穿着便装已是英姿飒爽，今日一身将服，更是叫人移不开眼。
容华也看着静吾，她换了一身浅绿色的裙子，却还是一如那日红叶中的灿烂阳光，洒在她被藤蔓困塞已久的心间。
意识到对方也在看自己，静吾又一次害羞地低下头。
“见过宣华将军。”
“静吾姑娘。”
另外两人惊讶地看着她们，难得默契地异口同声：“你们认识啊？”
“是啊，舅舅，之前在护城河边，宣华将军还……”
“之前偶遇过。”容华淡淡一笑，几个字便算解释了。
静吾向来最讨厌别人打断，不知为何，此刻心间却有种被保护的温暖。她不由地抬起头，只见那位宣华将军脸上带着笑，目光好似落在她身上，又好似没有。
“那真是太好了！静吾，你早年学过骑射，但毕竟从未上过战场，要向容华好好学学。”元厉大喜道。
“真的吗？真的可以吗？”静吾兴奋着，两步走到容华身旁。
原本说要离家，只是为了躲开父亲安排的联姻，想着去军营里受一些苦，先捱过这一阵，总能有办法，没想到居然能遇到她。
“恩，我来教你。”容华不是主动的人，这次却忍不住开口。
静吾朝她粲然一笑。
“宣华将军身怀绝技，哪怕大漠里也能独来独往。来教小女，也太委屈了吧？”丞相作为文官之首，可没有忘记宫宴上的那一幕。他觉得荒唐——姑娘家上什么战场，他的静吾可不能变成那样满手血腥的人。
容华闻言，脸色微僵。
“爹，你说什么呢？”静吾紧张地喊了一声，下意识地抓住了她的手臂。
容华一颤，那双手好似猫爪，拍在了她的心头。
“静吾，你过来，爹不同意你去，说什么也没用！”
“舅舅——”
征西将军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了一份圣旨。
“姐夫，别怪元厉这次不帮你，你自己瞧瞧吧。”
丞相一看，愣住了。
“姐姐当年便替静吾打算好了，元家的女郎，总是要去战场试一试身手的，”征西将军语重心长地劝道，“姐夫，我的琼冉也上过战场，没什么大不了的。”
“静吾，爹再问一遍，你真的要去军营？”
“当然要。”
“如果爹答应不逼你嫁给三皇子，你也要去？”
容华看了一眼静吾。
原来，她是为了……那她会不会？
“我要去！”
静吾大声回答。
她改了主意——她想去军营，发自内心地想。
因为她突然觉得，传说中炼狱般的地方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怕。毕竟那里还有像容华这样的姑娘。没错，那次在河边，她说过“叫我容华就好”。
容华，容华。
多好听的名字。
“哼，我还能说什么？爱去就去！我只当没有你这个女儿！”丞相双手握拳，气得浑身发抖，拂袖离去。
容华看着丞相远去的背影，猛然想起了昨夜安六的话。
“大将军……大将军是被丞相害死的……”
她不由地握紧了拳。
不过，身边的两人并未察觉。
静吾小心翼翼地将那圣旨收好。征西将军则上前拍了拍容华的肩：“静吾来了军营，你可不许欺负她啊。”
“我哪里敢。”容华回神，笑着应道。
静吾也笑着，眼角的那粒红痣如一束跳动的火苗。
一瞬间，容华不孝地想：哪怕父亲的死真的与丞相府有关，或许也能放下吧？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四章 提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