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紫藤》因风飞过蔷薇

83、往事只能成追忆

　　腾清渊听到慕容言亦的话，明显吃了一惊：
　　“孟飞耀到底在这个世界上活了多少年？”
　　“比你料想的要久得多，师傅命不该绝，我在这里就是为了为他报仇！”慕容言亦的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旁边的方一贞平静许多。
　　“哭有什么用，再哭你的师傅也回不来。”
　　“三妹真的是你？”方梅刚看着慕容言亦，声音发颤，慕容言亦看向他，默默擦干眼泪：
　　“二哥是我，对不起，我一直没有认你。这些年你都去了哪里？我和孩子真的好想你。”慕容言亦转头对着艾风说道：“艾风，他就是二叔，他没有死，没有死。”
　　“二叔？”艾风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看着下面满脸疤的方梅刚，他与记忆中的二叔一点也不像，这个时候，艾浅突然从紫藤洞里冲了出来。
　　“二叔！”她跃下石台扑进方梅刚怀里，大哭起来，方梅刚抱着艾浅有些恍惚。
　　“二叔，我是艾浅，凌艾浅呀！”
　　“艾浅？”方梅刚看着满脸泪水的艾浅，她长得非常像浅昏，他慌张地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艾浅长成大姑娘了，二叔真高兴。”方梅刚的眼泪溢满了眼眶，他抬起头来仰天大笑，艾浅又将脸埋进方梅刚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了他。
　　“二叔，艾浅好想你，你不要再离开艾浅了好吗？”
　　“好好好，二叔答应艾浅，绝不会再丢下你不管，二叔要看你成亲生子，幸福的生活，二叔绝不会再让艾浅受一点的的委屈。”
　　“嗯，二叔，谢谢你，谢谢你！”艾浅在方梅刚怀里又哭了起来，她所有的思念，所有的孤单，所有的忧愁，所有的烦恼都随着眼泪流尽。二叔回来了，他回到了自己的身边，艾浅空落的心终于慢慢满了起来。
　　“二叔。”艾风也来到了方梅刚面前，他要冷静许多，方梅刚看着酷似大哥的艾风，眼睛一酸，泪水留了下来。
　　“艾风也长大了，二叔看到你们都安然无恙就放心了。”
　　艾风的眼里也蓄满了泪水，他还是像五年前的那个孩子，嘴唇紧抿，不说一句话，但是他眼睛里的光芒却是骗不了人的，他和艾浅一样，非常的高兴，只不过五年的时间里，他已经忘记了如何去表达自己的激动与兴奋。
　　慕容言亦看着下面的场景，泪水止也止不住，林漠凄递给她一块手帕，握住了她的手。
　　林漠凄的鼓励让慕容言亦暂时止住了泪水，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她慢慢的将自己的泪水擦干。
　　“言亦，真的是你。”夏亦年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看着慕容言亦熟悉的面庞，难以相信也不敢相信，昔日的那个纯真善良美玉无瑕的女子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慕容言亦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了黑煞雨的身上，她苦笑一声，慢慢说道：
　　“是啊，亦年，没想到我们竟然在这里见面。五年来，这真是漫长的五年啊。”
　　她不出意外的看到了黑煞雨沉下去的脸色。
　　“言亦，五年前你就进去了哪里？现在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五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亦年，这些都很重要吗？”慕容言亦反问道，目光依然在黑煞雨身上，黑煞雨当然知道慕容言亦为什么一直看着她，她充满怨恨的看着慕容言亦。
　　“很重要。”夏亦年坚定的说，“言亦，你知道这五年来，我一直在想你。你既然没事情，为什么不来找我？”
　　夏可年立即看向黑煞雨，黑煞雨的脸色刷的便觉得苍白，她看向夏亦年，脸上现出一阵难以置信的神色。
　　方一贞也看到了黑煞雨的脸色，不禁觉得好笑：“夏亦年，你都是有家室的人了，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另一个女子说想她呢，哦，我倒忘了，你还是当着你老婆的面呢。”
　　“羽徽？她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怎么不可能，”方一贞看着黑煞雨说道：“黑煞雨，你打算瞒他到什么时候，难道你想听他对别人的深情告白？”
　　黑煞雨的脸色已经难看的不成样子了，何知似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她慢慢的解开了自己的面纱。
　　“羽徽，竟然是你，你竟然就是黑煞雨！”夏亦年的脑子顿时变成一片空白，只感觉嗡嗡作响。他难以置信的看着黑煞雨，连连后退，不住的摇头，“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羽徽，你怎么可能是黑幕的人。”
　　慕容言亦看到这一幕，心里酸涩到了极点，转过脸去不看他，眼泪却又要流了下来，她拼命止住自己的泪水，她不要流泪，她不要在为了这个人流泪，她不要！
　　林漠凄看着狼狈的夏亦年，摇摇头，相当年，他刚来就锦绣川的时候，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志气满满，可是现在呢，林漠凄从心底里瞧不起他。
　　黑煞雨从屋顶上跃下来，想要去扶住夏亦年，夏亦年却像被火烫了一般迅速甩开她的手，黑煞雨的脸上立即出现悲伤的神情。
　　“羽徽，这一切，果真都是你在骗我么？”
　　“对不起，相公。”黑煞雨低着头说道，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嚣张与自信，夏亦年看着她，自嘲的笑了起来：“没想到我终究还是被你骗了。”
　　“夏亦年，别这样，人家毕竟为你生了个孩子，别太伤人家的心了。”方一贞嘲讽道，慕容言亦也已经恢复了冷静，她看着夏亦年，感到深深的绝望，五年前的那个人果然再也不会回来了。
　　“言亦，你就是这样才不来找我的吗？”隔了好久，夏亦年呆呆的问道，黑煞雨猛地抬起头来看着他，咬紧嘴唇，竟然溢出了血丝。夏亦年却浑然不觉，只是看着慕容言亦，慕容言亦冷笑一声，说道：
　　“我去找你时，你正在娶妻，你说我该怎么去见你！”
　　“你果然去过。”夏亦年怔怔的说道，想起了文庆死的时候，满是血的手紧紧的握着一枚玉环，果然是她留下的。
　　“都闭嘴！”腾清渊面色铁青的说道，“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们也不用去解决了，反正很快就会有人死在这里，死了就一了百了，现在有什么好纠结的。”
　　“还是二师兄爽快啊，”方一贞毫无意义的拍了几下巴掌，“既然你迫不及待了，那我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我们这么多人，你真的觉得你会全身而退吗？”
　　“二师兄，你以为一个桑儿就可以破解掉所有的机关吗？你我都是师傅的徒弟，对于机关术的精通程度可是无人能及，难道你没学过连环机关？”
　　腾清渊猛地看真相方一贞，阴冷的目光似乎要将方一贞冻结，可是方一贞毫不在乎，一边的桑儿脸色也变了，同时又很疑惑，她对自己的机关术还是很了解的，她在紫藤峡潜伏的这几个月里，几乎每天夜里都会去破解机关，如果还有别的机关，她不可能不知道。
　　“你竟然用了连环机关，果然是师傅的的好徒弟。”腾清渊恶狠狠的说道，方一贞不禁失笑：
　　“二师兄别这么说，我与你相比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你的手下确实很聪明，可是她却无法探查到紫藤峡核心的秘密，如果你派黑煞雨而不是她的徒弟，或许我们就真的毫无办法。”
　　“你现在废话倒是挺多的。”腾清渊冷冷的说道：“就算你有连环机关那又如何，难道我就会怕你？”
　　“你当然天不怕地不怕，我们也没有信心杀了你，可是你的手下就不一定了。”方一贞的瞳孔骤然缩紧，一掌击在了旁边的石壁上。
　　瞬间万箭齐发，艾浅和艾风立即带着方梅刚躲到了一边，其他人也跟着躲了起来，黑幕的人也纷纷用自己的兵器躲避，奇怪的是这箭能射到的范围非常有限，似乎并不是为了杀人而只是为了将人逼退。
　　腾清渊所在的屋顶没有一支箭射过去，他的眉头紧皱，回头看向黑衣人，他们都已经退到了林子里面，江边的仙灵花和玫瑰花几乎都被毁了，花瓣飘落了一地，腾清渊看着一地惨败，脸色阴沉起来。
　　“艾风，将双瑶琴取来。”
　　叶初鸿一直都将双瑶琴背在身上，准备一遇见听雨便将这把琴交给她，听到方一贞的话，他立即后退了一步，佟阑川也警觉起来，随时准备艾风会过来硬抢，可是叶初鸿犹豫了片刻就利索的解开身上的绳子，小心的取下双瑶琴，郑重的交给了艾风。
　　艾风有些吃惊叶初鸿的反应，但是他什么也没说，抱着琴一个纵身跃上石台。
　　“慕容言亦，这次你终于不用再隐藏自己的实力了。”
　　慕容言亦接过双瑶琴，爱怜的抚摸着琴弦，脸上现出一种悠远的表情。她盘腿坐下，将琴安放在膝上，轻轻一拨，指下就飘出清脆的琴声。
　　旁边的苏因风将自己的玉箫也取了出来，林漠凄知道最后的时刻已经来临了，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竟然没有一丝的波澜。如果在以前，她可能会为这些人感到不值，可是现在自从她知道自己以前的幸福快乐都是腾清渊所致后，她对和腾清渊有关的人，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怜悯，她很恨他们，如果没有腾清渊，她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她的父亲母亲也不会受到这么多的苦难。
　　林漠凄很少会恨什么人，即使恨了，也不会去牵涉到无辜的人，她以前就已经看的很开了，现在也是一样，但是站在石台上，想起自己父亲母亲时，却有一种抑制不住的仇恨从心里喷薄而出，她不知道为什么还会这样，似乎后面的紫藤洞里有一股魔力在加重她内心的恨，但是这个时候她已经没有心思去深究这件事情了。
　　等到以后一切都真相大白的时候，她才了然，原来这就是心有灵犀，这就是旁人永远也无法超越的心有灵犀。
　　腾清渊定睛看着石台上的一切，方一贞缓缓的抽出了自己的剑——娴贞剑。
　　云间笑在世的时候为他们四个人都打造了一把兵器，夏流歌的是流逸剑，腾清渊的是淸渊剑，孟飞耀的是润音剑，最爱的小弟子方一贞的是娴贞剑。
　　云间笑在铸造四把剑的时候充分考虑到了每个人的性格特点：夏流歌最害怕麻烦的事情，与人战斗的时候往往喜欢一招制敌，即使一击不成，也最好在三招之内就解决战斗，一旦超过三招他便会变得心烦气躁，因为这个弱点，他一旦三招不能击败对手，他往往就会停手不打，采用三十六计走为上的策略，不过江湖上能敌过他三招的人几乎没有，即使有那也是非常厉害的人物，断不会无缘无故的去找夏流歌的麻烦，因此他从来没有逃跑过。云间笑当然知道他大徒弟的缺点，所以为他铸造的流逸剑非常的强大，其锋利无比，削铁如泥，最主要的是这把剑与夏流歌所学的功夫完全匹配，瞬间就提升了夏流歌的攻击水平。自从夏流歌有了这把剑，很快就达到了人剑合一的地步，剑术完美的连云间笑都没有想到，自此就连在他剑下过两招的人都不见了，夏流歌喜上眉梢自是对这把剑视若珍宝，但是五年前这把剑就没了去向，腾清渊暗地里查访了很多年都没有结果，似乎这把剑随着他的主人一起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腾清渊的武功非常的霸道，他非常的傲慢但又非常的小心谨慎，云间笑为他打造的淸渊剑整好符合他的性格特点：该霸道时霸道，该收敛时收敛，最重要的是保存实力，才能最终发挥全部的力量。这把剑冷若寒霜，剑气袭人。只是出鞘便足以震惊四方，腾清渊用起此剑来如行云流水，不见一丝的阻滞，它总是能将腾清渊的实力发挥到极致的同时却又让他能够保存实力立即发出下一击，淸渊剑的连环招天下无人能敌，他平时根本就不会用这把剑，他都是用一些普通飞兵器，当然对其他人来说亦是难得的珍品来杀敌。通常的情况是，他不用动手，黑幕已经替他解决好了一切。
　　方一贞的武功招式不怎么样，但是她强大的内力无人能及，特别是那次落水被人救到船上之后，内力增长的连她自己都吃惊。以前的时候她一直很纳闷师傅为什么会给自己铸一把用起来一点也不顺手的剑，可是后来当她再次拿起娴贞剑的时候，她就明白了。师傅早就替自己想好了一切，这把娴贞剑果然是为她量身打造的，除了她，天下再无一人能够驾驭这把剑。
　　就连腾清渊也不行。娴贞剑的妙处就在于对于内力一般的人来说，它就是一把普通的剑，或许还不如普通的剑用起来顺手，因为它很重，重到拿在手里觉得很吃力。可是当内力修为达到一定境界之后，就会发现它轻盈如雪，飘若浮云，非常的得心应手。而且内力越高的人对这把剑的驾驭能力就会越强。但是对其他人来说，这把剑会反吸持剑者的内力，这也是云间笑一直到方一贞十五岁那年才剑交给她的原因。
　　孟飞耀润音剑被誉为天下第一剑，但是孟飞耀从来没有用过这把剑。一是因为他醉心于医术，研究的是济世救人的绝学，而剑是用来杀害人的兵器，这与他的理念不符。虽然他的武功也很高强，但是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去险要之地采药草的时候，而且他很少出洛水清波，认识的人很少，就更加没有机会用剑。第二也是最关键的一点，虽然云间笑为他铸了润音剑，但是他从没见过这把剑，因为云间笑只是告诉他会给他铸造这样一把剑，却从来没有让他见过，而腾清渊和夏流歌根本就不知道这把剑是为了孟飞耀而铸的，这件事情也就只有云间笑、孟飞耀和方一贞三个人知道。虽然这很奇怪，但是因为他不用剑，就一直没有问过。方一贞曾经在私下里问过云间笑，而云间笑只是高深莫测的说了句：润音之剑不可见。便再也没有了下文。
　　虽然腾清渊不知此剑是为了孟飞耀而铸，但是润音剑出世的时候，洛水清波罕见的下了一场大雪，有一只五彩的鸟儿从东方飞来在雪地上空盘旋，不住的鸣叫，直到云间笑带着润音剑从铸剑室里出来，这只鸟才挥舞翅膀发出悠远的叫声，消失在天边，而它不住盘旋的地方，后来发现了一块玉佩。
　　这块玉佩正是云间笑交给叶初鸿的那一块。
　　这一天的时候整好只有方一贞在这里，所以这块玉佩的存在，只有云间笑和方一贞知道。自此，天下第一剑润音剑的消息便流传出去了，很多人慕名来瞻仰此剑的真容，却没有一个人如愿，即便是当时的武林盟主也不得其门而入，故见过润音剑的人，天下也只有云间笑一人而已。
　　自从腾清渊建立黑幕组织之后，他一直没有放弃找润音剑。可是和流逸剑一样，润音剑似乎也随着它的主人一起消失了。其实润音剑一直挂在孟飞耀药房的墙上，直到方一贞和慕容言亦再次回到洛水清波的时候，她们才发现。
　　方一贞看到这把剑的时候凝视了它好久才将它取了下来，抚摸着它光滑冰凉的剑身，慢慢说出一句话：
　　“师傅，我不懂。”
　　后来当她见到夏流歌，知道师傅最后的心愿后才了然，可是更多的是愤怒，为什么最后死去的只有飞耀一个人，为什么罪魁祸首腾清渊活得好好的，为什么大师兄要袖手旁观？她不懂，所以她开始了反击。
　　腾清渊手里的淸渊剑泠然作响，他看到方一贞手里的娴贞剑上发出了清澈透明的白光，如此的纯粹，如此的迷人。他第一次见方一贞用此剑时它发出的白光非常的强烈，刺得人眼睛睁不开，可是现在的光亮是那么的柔和。他知道方一贞今日的功力已经远远在自己之上了。
　　他看着她年轻的面容感觉非常的别扭，心里不解，但知道这一定和师傅教给她的功夫有关，但是是什么样的功夫会让人返老还童呢？
　　难道是《修为》？
　　腾清渊被自己的想法惊住了，立即停止了这种猜测，这是不可能的，练习《修为》无异于玩火自焚，师傅怎么可能让小师妹练这种功夫？那么她到底是如何做到的，难道是孟飞耀？
　　他的视线转向慕容言亦，慕容言亦直视他的目光，丝毫不惧。手指慢慢动了起来。
　　《春江花月夜》的第一个音符从慕容言亦指下流出的时候，方一贞的瞳孔骤然缩紧，娴贞剑顿时如一只蝴蝶那样飞了起来，腾清渊握紧手中的剑，淸渊剑凛然一响，化作空中的飞龙与那只轻盈的蝴蝶相遇。
　　蝴蝶与飞龙相比当然是渺小的，但是飞龙与蝴蝶比却也是笨重的。方一贞手里的娴贞剑轻盈若飞，离腾清渊忽远忽近，用力忽大忽小，让腾清渊一点也捉摸不出她究竟会怎样出招。当两把剑“砰”的碰到一起的时候，腾清渊几乎能感觉到娴贞剑上流动着的精纯的内力，心里暗暗称奇。如果是旁的人，此时娴贞剑必然会吸走他的内力，但是对方是腾清渊。他与方一贞师出同门，两把剑又是同一人所铸造，所以娴贞剑并不能伤到他，对他的内力是没有影响的。
　　两把剑又快速的分开了，方一贞退回到石台上，稳稳的站住，腾清渊也飞跃回屋顶上，虽然略微后退了一小步，但他的下盘稳固的惊人，竟然没有从屋顶上落下去。
　　《春江花月夜》声音还在不断的从慕容言亦手下流出，苏因风在一旁仔细听着，慢慢的开始吹奏起来。
　　琴箫合奏，举世无双。
　　夏亦年听到箫声加入后，想起了在无影山下的石洞，他和慕容言亦琴箫合奏的场景，那个时候文庆还活得好好的，还可以调侃他；那个时候慕容言亦还纯美如斯，自己还意气风发，可是现在呢？夏亦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厌恶自己的一切。
　　夏亦年的一切黑煞雨都看在眼里，非常的受伤，她一直看着夏亦年，夏亦年却目不转睛的看着慕容言亦，她的目光渐渐冷了起来。
　　这个时候，刚才躲避流矢退到林子里的黑衣人却发现了一些异样，他们听到周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周围的草丛灌木也在不断的晃动，他们没有丝毫的慌乱，特别是何知似带来的那些人，冷静的似乎根本就不在意那些东西。
　　慕容言亦突然用内力弹奏起曲子来，苏因风也用上了自己的内力，曲子突然变得强劲而富有韵律，草丛灌木里突然窜出来一条又一条乌黑的蛇来，与夏可年他们曾经遇到的蛇一样，只不过颜色不同。这些蛇窜出来后一下就咬在几个躲闪不及的黑衣人脖子上，他们大叫一声立即七窍流血而死，其他黑衣人纷纷抽出兵器躲避，很快他们所在的地上，到处都是蛇扭曲的肢体还有那火一样鲜艳的血，一股腥臭味渐渐弥漫开了。他们纷纷皱起眉头。可是这些蛇并没有因为黑衣人的攻击而受挫，数量反而越来越多，他们爬过同伴们的残肢，做出攻击的姿态虎视眈眈的盯着眼前的黑衣人，伺机发起攻击，很快又有几个黑衣人倒下来，他们心知不妙，可是前面蛇的数量太多，竟然连树上都缠满了蛇，轻功无法施展，他们就无法突破，只得步步后退。渐渐的却发现身后也出现了大量的蛇，他们竟然被蛇给团团围了起来。
　　这些蛇将他们围起来后却不再袭击人，只是数量越来越多，不断的缩小自己的包围圈，何知似和黑煞雨都看到了这些，立即提剑去救，桑儿也跟了上去，林漠凄立即过去阻止黑煞雨，艾风与艾浅联手去对付何知似。何知似丝毫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一个晃身就将他们撇到一边，桑儿立即上前与两人纠缠在一起，何知似的剑，直指弹琴的慕容言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