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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陌路 ...

  •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卧房的,但之后的那几天我一直躺在床上,支走了所有的人,睡了又醒,醒了又睡,那些离奇怪异的梦一次又一次的出现。每一次都有胤禩和我,可都不是我们。

      凉凉的月色笼罩在黄金的殿门上,丹顶鹤的嘴里袅袅的喷出一缕缕的香烟模糊了玉雕的门户和一朵朵精美的纹样。
      “夫何一佳人兮,步逍遥以自虞。魂逾佚而不反兮,形枯槁而独居。”
      衣袂飘飘,没有结点的女声和月光一样围绕着这座冰冷的宫殿。
      “阿娇姐姐,将来我要造一座金屋子给你住!”

      “陈皇后恃宠而骄,蛊乱后宫,即日起长居长门。”

      头顶上是遥远的有了回音的声音,一会儿是童稚的快乐的声音,一会儿是冷酷的成熟的命令,我抬头却看不见天空的颜色,一缕缕一片片的烟雾遮住了天空,只有不间断的清冷的女声轻声的吟唱,“忽寝寐而梦想兮,魄若君之在旁。惕寤觉而无见兮,魂诳若有亡。。。”

      漫天的风沙渐渐盖过了浅吟低诉的女声,深谷逶迤,一片无涯大漠。

      “穆桂英,你服不服?”
      “雕虫小技算什么真英雄,杨宗保,把我的东西还来。”
      “有本事就自己来拿。”

      “眼睛闭起来。”
      “什么?”
      “叫你闭起来。”
      “这是,哈,一只竹子编的蝴蝶?杨宗保,你把我的玉蝴蝶弄丢了换个竹子的来?我,我饶不了你!”
      “喂,这可是我头一次送东西给女孩子啊。喂,诶哟。。。”

      “穆桂英,杨宗保都已经死了,你还不趁早投降?”
      “辽狗,今天我要为宗保报仇!”
      尘土飞扬,遮天蔽日,一只竹子做的蝴蝶翩然飘飞在血泪和沙尘中,安然落到山谷中,在杀气腾腾的人潮中永远镶嵌进了那块亘古未变,见证过一切的土地中。

      梦醒时分,汗水浸湿了两鬓,我翻身坐起来,拾起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地上的荷包。看着那上面的禩字发呆,我叹了口气,倒出里面的玉葡萄,还有两颗桫椤果。“可愈心痛。”把玩着那两颗有淡淡木头香气的果子,岫云寺尼姑的话又在耳边清晰的响起来。看着点点微光印在桫椤果上,我的心里好像知道了点什么,但却一团乱麻理不出头绪。
      “格格,怎么大半夜的坐在这儿?”
      伊尔哈点亮了灯,静谧的夜里只有偶尔蝉虫的鸣叫,歌声和喊杀声所带来的震撼依然清晰,却早已随着灯光迅速的退进了无边的黑暗里。
      “做噩梦而已,没什么。”我勉强笑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看看格格有什么。。。”
      “我明白你的心思,你放心,我没事。来了就陪我说说话吧。”我拍了拍床沿,笑道。
      她走过来,坐在床前的脚踏上。
      “伊尔哈,你说人怎么会做梦?”
      “这我倒没想过。我一沾枕头就睡的死沉的,做梦的时候可少了。不过,听老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有说人做梦能梦到前世的,还有说能梦到下辈子的。”
      从我的角度看出去,窗户外面有点蒙蒙的亮光,灰色的,看得眼睛很容易疲惫,我打了个哈欠抹了掉出来的眼泪, “天都要亮了。”
      “是啊,格格。明儿还得去四贝勒家里给新添的小阿哥过周岁,您也该早些歇着。”
      “哦,都周岁了。时间真是过的快,弘晖才没了这么几天,当初四福晋抱着他不肯撒手的样子我还记得呢,就又要彩灯高挂了。这世上啊,什么都变的快,都忘的快啊。我前段日子听揆叙给我说了凤求凰。。。”
      说到揆叙,那天之后我再也没有见到过他,我很想谢谢他,可是又怕再见到他,我不知道原来他还有这么多我承受不了的感情,我更不知道在这样的状态下我该怎么面对他。
      叹了口气收回思绪,我笑道,“那文章写的真好啊。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故事你知道么?遨游四海求其凰,双翼俱起翻高飞。人都道是才子佳人千古佳话。后来我才知道,卓文君还有一首白头吟。朱弦断,明镜缺,朝露晞,芳时歇。山无棱江水为竭到最后还是白头吟伤离别啊。他们家阿哥叫弘时吧? ”我转头问道。
      “是。”
      “是啊,这样想着,这府里,我也呆了好多年了。你啊,伊尔哈,也好多年了吧?一直这么呆着也不是个事儿啊。你有没有想过将来会怎么样?”
      “我想过啊,我帮格格把小格格带大,然后一直伺候着格格和小格格。。。”
      “这个想法真是,”我笑着摇摇头,“你自己呢?我问你自己的打算,你不能总是围着我们转啊。我是没办法了,要是没有她,我肯定走啦,浪迹天涯去。可是,有了她,我就得留在这宅子里面,我要看着她好好长大。其他的都没有了,我只有她。你不一样啊,你的人生还没开始呢,跟着我在这里面耗着,我岂不是要罪孽深重?”
      “格格。。。”
      “你听我说完,”我摆摆手道,“从前我是想着把你配给揆叙。可是。。。你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天大地大,我才不相信你没有喜欢的。你别红着脸拉,跟我这么多年我什么事情你不知道?你也得跟我说说,要不我太亏。”我笑道。
      “揆叙先生,奴婢一向敬重他。但是,但是。。。”
      “不喜欢是吧?看你这话说的,心里早就有了意中人了?”
      “奴婢,只是喜欢他,也不求其他的。只是在心里喜欢就成了。”
      “你傻啊?这成什么成啊。你把他名字告诉我,我去看看去,要是没有妻室我就找人帮你去说媒,要是有了,恩,这有点麻烦。。。”
      “他是有妻室的。而且,我知道他很喜欢他妻子。”伊尔哈抬起头急道。
      “啊?那你不真是傻了么?换一个换一个。”
      “奴婢真的只喜欢这一个,奴婢也不求他看的到我,只要我能看的到他就好。”
      “你真是。。。诶。。。天下的女人,通通为情所扰。”我仰面躺着叹道。
      “格格,你,你,其实贝勒爷对你还是。。。”
      “别跟我提他。现在有关于他的事情我通通不想知道。没了他我还不活了?”我闭上眼睛,心里的什么地方又开始有隐隐约约的疼痛。
      “诶,天亮了。我出去走走。你快去睡吧,这两天宝宝全靠你照顾着了。”我叹了口气,走出屋子,凉凉的雾气扑面而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起雾了。
      天还没有亮透,所有的一切都像素描一样一片灰白,只有檐角的铃当在风里偶尔敲出一点沉闷的声音,雾越飘越大,居然只能看见面前一米的地方,我突然觉得很好笑——这地方,我生活了这么多年实际上却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一场雾就什么都不认识了。
      远远的一点橘红的光穿过雾气拉着我本能的朝它走过去,当我看清那是什么所在的时候不禁哑然失笑,居然是书房。房间里的灯亮着,胤禩趴在桌上,像是睡着的样子,风透过窗缝灌进去,被压着的书页哗哗的响,可是他一点反应也没有。
      几乎想都没想我就要走进去帮他盖上一件衣服,但是脚步却好像粘住一样,习惯和现实的拉据,让我就那么站在那儿,看着他,看了半天,最后决定离开。转身走了两步又实在没办法就这么走开,只好叹气,走回去。
      我真的是在自己折磨自己,努力想去推门却怎么也伸不出手去。咬唇想了想,总得把他叫醒吧,这样睡,谁知道会是什么后果。梆梆梆,我用劲敲了三下窗户,立刻躲进了墙角的阴影中,凝神细听,屋里却还是没有一点动静,又犹豫着伸出手去,狠狠的敲了好几下,咚咚咚的声音响的都差不多要把窗框拍折了,可还是没有反应,我朝天翻了个白眼,又伸出手去。
      “福晋好兴致啊,一大早就来检查门窗。”
      这年头,怎么就没有体育彩票买,要不然我肯定中头奖。说话的,正是粉面含春的冰倩,说起来我也好久没见她了,她现在比从前丰腴了不少,眼角眉梢都是少妇的妩媚,我缩回手,低头掸了掸衣服道,
      “是啊,我来散散步。听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可风光了?”
      她笑了笑,娇嗔道,“哪里是风光。简直是辛苦,府里上上下下的全要我打点。贝勒爷又夜夜过来,真是辛苦的很。”
      “是么。”我捏着拳头干笑着,眼前却金星乱冒。
      “是啊,福晋回来就好了,也能让我消停着点了。”她凑过来谄媚道。
      “是么。”我看了看她,很想给她一个耳光,但我不打女人。“你能不能不要让我看见你?滚好么?滚。”我淡淡的看着她神色变了变,昂着头带着胜利的笑容告退,腿脚一软,一个趔趄,却被人稳稳的扶住。
      他的眼睛里面有我黯淡的眼神,我看了看他,点了点头转头就走,我们两个完了。

      四贝勒膝下本来就子嗣稀少,又刚又没了弘晖,现在只有弘时一个儿子,自然格外隆重,据说连洗三用的盆都是金丝楠木做的,这对于四贝勒这个一向节俭低调的人来说更可见他的隆重。
      这次居然几乎所有的阿哥,福晋都请全了,阿哥们和四贝勒在前面闲话,所有的福晋都围在后花园讨论着染指甲,梳头发之类的话题。四福晋让弘时的额娘和新封的一个侧福晋应付着叽叽喳喳的福晋,自己坐在假山后头喝茶。
      我正要走过去冷不防被人拍了肩膀,“八嫂,好久不见你一起玩了。怎么没见小格格?”
      “芸夕啊,原来你还挺稳重,怎么现在跟十四一样毛毛躁躁的。”我回头笑道。
      “说说你的小格格啊,我想看看她呢。”她笑着挽着我的膀子道。
      “好啊,哪天你去我府上。。。”
      “叫什么名字?”
      “宝宝。”
      “啊?这也叫名字?八嫂这名字还真是起的奇。八阿哥也同意?”她歪头笑道。
      “恩?为什么要他同意?”我皱眉道。
      “好了,你们府上你最大,总行了吧?”她笑着挽着我往前走,“我还想要个孩子,弘明要有个伴啊。。。”
      “你也是,弘明才多小一点,就这么心急。”
      “话是这么说,可是罗布藏丹津那儿,苗疆那儿,这会儿就没个安稳的时候,他天天在家念着,我怕他哪天真的去前线打仗,我一个人在家。。。”说着,神情都有些黯然。
      我啐了她一口笑道,“你一个人在家,一个孩子还不够你忙的?还得再来一个。还有你们家那堆滴沥搭拉的福晋,够你忙活的呢。”
      “八嫂,大家都是过来人。你说,那一府的热闹,没了他和我的孩子还剩什么?有的时候,半夜里醒过来,看着那空荡荡的房间,心里就空荡荡的,只有看到他才好像暖过来了。”
      我拍拍她的手,不知道该说什么,“芸夕,我现在觉得你是个有福的,明白事理,也看的通透,不像我,一厢情愿的跌进去总以为能得到点自己想要的。我也不求其它的,只是想和他安安稳稳的过日子,现在,这个也不行了。”
      “谁不想?也就是你能那么说出来。可是,既然已经这样了。也只能这么着了,不是还有我们这些同命相连的妯娌陪着你么?”芸夕苦笑道。
      可是,你们和我不一样啊,我几乎没有办法说服我自己去尝试这样的生活方式,从我的记忆到我的教育,我找不到一点合理的地方。况且,不是说这是我和他的缘分么,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拐点?
      “小格格。。。弘时。。。看。。。”正想着摇摇晃晃的走来个小人,张着膀子吃力的道。
      我蹲下来,正准备说话,远远的却听见十四爽朗的笑语,“弘时啊,你才多大哪,就惦记着你八婶儿家的小格格呢?”
      “怎么,你眼红?”我抬头笑道。
      “嘿,听听,八哥,八嫂现在这嘴是越发的厉害了,被你宠坏了啊。”十四回头笑道,四个人的眼光全集中在后面穿着天青袍子的人身上,他拍了拍十四的肩膀,笑了笑,没有接茬。阳光闪闪烁烁的映在他的眼睛里,映的眼神也闪烁起来。
      “走吧,咱们看看四嫂去。”我站起来,一手牵着弘时,一手拉过芸夕,转身想走。
      “嘿,八嫂,没见你这么不禁玩笑过啊。八哥特地从外面进来有话跟你说呢。芸夕,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说着朝芸夕使了个颜色,任我拼命攥着芸夕的手,她还是拉着弘时走了。
      看着他的影子一点点映到我的面前我突然觉得很尴尬,不知道怎么应对。现在我不想吵架,只想等我的女儿长到足够大了,离开这个地方,从前我完全为了他活着,迷失了自己,从今之后不会了。
      “到前面去吧,要开席了。太医说,你这会儿这么站在风地里不好。”他看着我,半天才清清嗓子道。
      “恩,这么站着不好,我刚生了孩子你就送我个大礼倒是好了啊?”我走到他面前,谄媚的笑着抚上他的前襟,笑的眼睛发酸,“八贝勒果然是体贴入微,臣妾感激不尽了。”说着拍了拍他的衣服,转头往前走过去。
      “我倒是不明白了,这么拉拉扯扯的,难道不有损贝勒的体面么?”没走两步就被他拉住,我转过头笑道。
      “毓敏,你就这么在意?”他皱着眉头道。
      “我不在意,一点都不在意。您尽管娶,十个八个的,反正你带着你的福晋离我远点儿就成。别让她有意无意的在我面前晃荡。我这人性子也不够温良贤淑,哪天心情不好了打人骂狗的,贝勒爷可得多担待着点。”
      “我没想到你。。。我是草率了。”
      “你草率了。你做什么事情不是前思后想的,你还把我当孩子骗呢?这么说起来也是,我这人实在是又笨又蠢,一眼就被人看个通透的,别人说什么我就信什么,也难怪你厌倦。我自己也挺烦自己的,哈,所以,以后的事情,随便你。十个八个在我跟一个是一样的,无非就是数量而已。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吧,别再说了,再说我怕我真做出什么有损贝勒爷府上体面的事情,让你休了我你又不干,往后还得您多担待着点。走吧,站这吹风多无聊。”
      我转头往里走,耳朵里又开始嗡嗡的响,我原先只是想像朋友或者更多的,亲人一样对待他,可是却总是不自觉的说出些尖酸刻薄的话来,一股血老是就这么往脑门儿上冲,冲的脑袋疼。
      “八弟,弟妹,怎么这会儿才来。”四福晋站在门口,笑道,我笑了笑,走上前去跟她说话。她微微对我摇了摇头,“你呀,这性子太躁。”
      “是啊,我也这么觉着。实在不是个做嫡福晋的料。”我笑道。
      “这是什么混帐话呢,这嫡福晋一府只有一个,不管后头再来多少个,也总是你的权柄最大,再来多少个,能翻的过天去?人活一辈子,有多少事情能随着心愿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何必绝了自己的后路?弘晖没的那会儿,我呀,看那太阳光都灰蒙蒙的,差点就想跟着他一道去了。但到底还得留在这儿,这日子就不过了?我看老八对你也不错,谁的眼睛里不得进两颗沙子,你就不停的要把它揉出来,最后疼的不还是自己么?”她看了看我道,“我也很少跟人说点掏心窝的话,可咱们在一块儿这么久,今儿没看见就算了,看见了少不得要跟你说几句。你前两天在宫里头府里头闹的,这些娘娘福晋们一个个眼耳通天的,谁不得听见点风声?连我这只在内院念经打坐的都知道了,他们其它的不知道怎么传呢。这事儿,怕的就是传。到了别人嘴里少不得添油加醋的,最后倒霉的还不是你?”一边说着,一边示意一边伺候的丫头把我的餐具放到她的旁边,“该说的,我也就说这么多。其它的,你自个儿想。”她拉着我坐下来,对着一桌的福晋朗声道,“姐姐妹妹们都别拘束,今儿弘时周岁,咱们也借他的光图个热闹。”
      话音未落,一桌贵妇就热闹开了,柳琴坐在我的对面,脸色很有些苍白,见我在看她,勉强笑了笑点了点头。老九新近又纳了个侍妾,他们家早就莺莺燕燕一大群了,可他还好像没玩够似的,不停的往家里领,我好像看到自己的未来似的,看着碗里半只鹅掌苦笑。
      “京城新来了个算命的先生,可灵了,上次给我算说我那珍珠串儿得下落不明,这几天果真找不着了。”十福晋笑道。
      那是你听了他的话自我暗示呢,这样的一串手串,一个贵妇人不得好几个,谁会特别上心,这算命的倒是会讨巧。
      我正暗自好笑,福晋们却议论开了,也是在内院无聊惯了,竟然提议哪天合起来请他看看。“那就在四贝勒这儿吧?”十福晋提议道。
      “那可是好啊,我好奇的紧呢,正想见见这个奇人,可是他,”四福晋朝阿哥们那边撇撇嘴,“他呀,一向喜静,保不准不给轰出去了。要我说啊,去毓敏她府上,刚好给小格格算算将来指给谁。”
      一桌人都点头赞同。
      我正要说话,她拍了拍我的手低声道,“你啊,该热闹热闹了,别老那点儿心思转来转去的想。这算命的无非也就是哗众取宠随便说说,听着玩儿呗。”
      我想想她说得也有道理,既然是为我好,那就收下了。
      “我也去,我也去。“正说着,弘时不知道又从哪边钻出来,一时间所有的眼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四贝勒沉声道,”弘时,你该坐哪儿呢?“
      只是一句话把个小孩子吓得撇撇嘴就要哭,我忙拍了拍他的背,笑道,“四哥,刚好我们家的小格格没人作伴,他又想去,就当帮我个忙吧,要不我应付那孩子得累死。”
      “是啊,爷,你就让他去吧。”四福晋也笑着附和道。
      四贝勒看了看弘时,弘时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兮兮的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四哥,你就当给我和毓敏一个面子吧?”老八笑道。
      “既然八弟这么说了,弘时,你让福晋给你收拾好了,规矩记全了再去。”
      “知道了,阿玛。”弘时一下子脸上全松弛下来,蹦蹦跳跳出去了。
      四贝勒苦笑着摇了摇头,又转过脸去和他们说话。
      看他对孩子苛刻严厉,可眼神里却总也掩不住爱护的感情,只是不知道有几个孩子能理解这样的严父,弘晖那么小就走了,否则,以他那样敏感机灵的性格,他该是会明白的。
      “那算命的先生叫什么?”我低声问坐在旁边的柳琴。
      “听说叫什么张明德的。”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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