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第五章 ...
-
第五章
夜风嗖嗖绕了几圈,吕青鸹用酒洗着伤口,一道道清凛地疼痛,眼睑被辣得不自然地抽动,朦胧的眼神像是被水汽蒸的。
“哎,你该不会哭了吧。男儿有泪不轻弹啊。”
“滚蛋,这酒起码能灌倒一匹马,冲得我慌。”
“掐得你够狠,哟,真是入肉三分啊。”老米儿在床上翘着二郎腿说风凉话。
“口上积点德吧。”吕青鸹用纱布包起伤口缠了几缠,又觉得太麻烦,干脆拆了让伤口自生自灭。摸摸腰带硌着一块东西,才想起是那块玉牌。
挑明了灯芯,坐下来好好端详着,玉牌通透晶莹,上面只有两朵同根花,看来是江离宫的排头,那些女人们,最爱拈花捻草。
“那人什么来头,有江离宫的令牌,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看来这女人来头不小啊。”老米儿斜眼过去看。
“好翠的一块玉牌,等到镇江找个当铺当个死当,再犒劳犒劳我受伤的□□。”
“还让我积德,死人在天之灵看到你这样糟蹋东西岂不死也翻身。”
“这可是个烫手的山芋,何况种山芋的还是一群叽叽喳喳的女人们。你要?你要给你!”
“免了!您自个儿留着吧。我看玄真八成找回来。”老米儿道。
吕青鸹眉峰削尖,中心形成一个“锁”,问道:“沈庄大弟子不是应该有几分武功造诣,再不济也有几成内力。怎么从城郊托着人都没力气?看他肌肉也够健壮……”
老米儿眼神一闪,不搭他话。
“哎,江湖百晓生,来给爷解解惑。”
老米儿翻过身,不理他。
“那我跟柳巷的风媚娘说,你去年七夕到伍燕儿那去风花雪月去了?”
老米儿一蹬脚起身,“吕青瓜!”
“你倒是说呀。”
“你在儋州那两年,沈庄发生一件大事。”老米儿一幅神神秘秘的八卦样。
“嗯?”
“沈凝她娘杜冰冰死了。”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
“你惹了什么祸?”
“我好吃好喝,惹什么祸?笑话。”
“你中了什么招?”
“别诅咒老子。”老米儿摸了摸已经被剃干净的胡渣,发现皮肤太光洁不爽地放下手,“还是脏一点有手感。”
“我说玄真那么个好手提不起轻功就罢了,号称‘轻功水上飘’的老米儿怎么背起个大汉就飘不动了?那时你我扛着两百斤大石比过江的时候,你可是脸不红气不喘的。”
“装的。没力也不能输了势,阵没了人就垮了。”老米儿说。
“说吧,摊了什么麻烦,老米儿嘴上肯服软除非人命关天。”吕青鸹迷离的眼睛盯着老米儿,像把玄机都参透一样的稳操胜券。“说吧,一世人两兄弟,怎么也不能不管啊。”
“少来煽情,天塌下来我当被子盖。”
喔,当被子盖?吕青鸹翻开被子,避开伤口躺下睡觉。
“哎,你不管我啦?”老米儿试探地问。
“你不说我还能把你肚子剖了看看里面有什么?”
“青瓜。”
“嗯?”
“我武功快废了。”老米儿泄气地说。
“什么?!”吕青鸹坐起来,扯到伤口龇牙咧嘴。
“沈正淳那老匹夫不知搞得什么邪门歪道,但凡练了沈家的武功,再练其他的武功就会内力渐失。如果想把功力练回来,只能再去练沈家的心法。可……可这同时原来的武功将会丢得一干二净。”
“你怎么着得道?”
“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沈正淳跟我说了沈家心法,我偏不信他这套,跟他打赌我练了照样把我老米儿的好轻功比划得行云流水。”
“结果呢?”
“结果……结果真跟他说的一样。”
“那你安心练沈家心法,娶沈家千金不就得了,武功身外物不要也罢。”吕青鸹转头又要披着被子躺下去。
“沈家那点花拳绣腿,哎呀呀,要是被媚娘知道她耳上的明月珰是燕儿的嫁妆,我还指不定被这两人打死。”老米儿哭丧着脸。
“你可真是十个锅头九个盖,也不怕穿帮?”
“顶得一时是一时嘛。”
“那你找我干什么?”
“你那么厉害,肯定能找出破绽把我内功找回来嘛。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真是承蒙你看得起。”吕青鸹揉揉眼睛。
“青瓜,我就知道你不会见死不救。”老米儿一个巴掌拍到吕青鸹肩上。
“轻点!还有爪子印呢!”不是说武功尽失吗!怎么力气还忒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