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顾倾城》苏*六

6、第五章 韶光短

　　这顿庆功宴拖了很长时间才兑现。
　　程清那天上午没看错，苏路根本没有进考场，他考前突发阑尾炎住了院，这件事，直到顾宇考完最后一门回到家才知道真相。
　　自然是引起一阵轩然大波。顾宇原本计划跟苏路程清狂欢过后出去旅游一圈，结果现在却每天跑到医院陪苏路，程清也会趁着没事的时候过去转转，顺便将他们毕业以后全校女生伤心落泪的事迹将给他们听，惹来顾宇得意洋洋的大笑。
　　苏路错过了高考，倒是没表现出什么负面情绪，一天天的也挺高兴，还说正好再复习一年好收收心考个更好的大学云云，让程清觉得安心不少。
　　顾宇的录取通知书是在一个炎热的午后拿到的，他挺高兴地拿来给苏程清显摆，程清打开一看，不由“啧啧”两声：“警校？你竟然真有这么高尚的追求？”
　　顾宇笑得连眼睛也看不见：“当然，哥哥的理想可是除暴安良，看看我的一身正气就知道了！”
　　程清又看了一眼：“你还一身正气？你这满肚子坏水儿的不怕被人家直接关进去！”
　　顾宇摸摸她的头：“等哥哥毕业当了警察，一定好好罩着你。”
　　程清突然想到苏路，原本的喜悦冲淡了不少：“跟苏路说了吗？”
　　顾宇挠挠头，有些为难：“还没。”
　　下午苏路上完补习班，三个人一起吃饭，苏路挺斯文地放下筷子，慢慢悠悠地问道：“什么时候报到？”
　　“那个，说是得提起去参加训练，下周一就得走了。”顾宇有点不好意思。
　　“Y市挺远的，你路上小心点，”苏路擦擦手，“这周六咱们一块儿聚聚，算是给你送行。”
　　顾宇见他也没什么不高兴的表情，才喜笑颜开地说道：“好嘞。”
　　程清悬着的一颗心，也渐渐落回肚子里。
　　周六一大早，程清就听见楼下有人扯着嗓子喊：“程清，快下来。”
　　程清哼哼唧唧地从被窝钻出来，打着哈欠从窗户往下看，果然是顾宇那张欠扁的脸。
　　“给我闭嘴！”程清起床气无人能敌，即便此刻蓬头垢面依然气场十足，“在那儿悄悄呆着，我一会儿下去。”
　　麻利地收拾好，随便套了件运动衫就要下楼，程程从房间出来，上下打量着她：“惹了谁家的小公子，这么大清早的就在楼下发春，果然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程清敷衍道：“是个神经病，你不用理他。”风似的跑下楼去了。
　　只留下程程一个人倚在门上，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笑得意味不明。
　　程清冲下楼，就看见顾宇挺高调地靠在辆白牌车上：“丫头，你可真慢。”
　　程清冲着车吹口哨：“你开？”
　　顾宇一挑眉毛：“当然，哥哥我十项全能，是不是觉得我形象高大了不少？”
　　程清点头，忍着笑：“是啊，高大，特高大。”
　　苏路坐在副驾驶，冲她挥挥手：“上车吧，顾宇开的还不赖，你放心。”
　　顾宇得到好哥们儿的肯定，尾巴简直要翘到天上了，给她打开后车门：“快上车。”
　　三个人往郊外的方向去了，程清没忍住问道：“这是去哪儿？”
　　顾宇指指苏路：“苏路他们家在郊区有个没人住的房子，咱们去那儿嗨皮一下。”
　　苏路从后视镜看看程清：“不会玩太久，晚上肯定能回来。”
　　程清点点头。
　　顾宇车速挺快，没多久就在一幢房子前面停下，是个挺漂亮的小别墅，不大，但是小花园特别漂亮，像是经常有人整理，顾宇熟门熟路地进去，从冰箱里翻出啤酒灌了一口：“今天真是热啊。”说着给苏路丢过去一罐，正要给程清扔，她忙摆摆手：“我喝水，你也少喝，下午还得回市里呢。”
　　顾宇翻出果汁给她：“没事，我有分寸。苏路这儿呢，每天打扫，不过早上打扫完就没人了，你随意，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
　　苏路附和：“嗯，程清，你就当自己家一样。”
　　程清也不跟他们客气，目标明确地跑到小花园去，坐在秋千架下，慢悠悠喝着果汁，看着头顶花藤间细碎的阳光，心情平静安宁。
　　此刻，顾宇靠着沙发，双脚搭在茶几上，懒洋洋地说道：“苏路，其实阿姨说的挺对，你补习一年挺可惜，不如听他们的出国吧，你不是挺想当医生的吗，去学学资本主义国家先进的技术，好回来报效祖国啊。”
　　苏路拿着啤酒降温，慢慢地说道：“我不想出去，补习就补习，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顾宇其实今天是从苏路母亲那儿领了任务的，要帮她说服自家执拗的儿子，看来是没什么戏了，既然如此，他也不再说什么，溜达到窗前，正好看见程清在秋千上晃荡的背影，难得的纤瘦美好少女模样，不由笑了：“这么看着，觉得丫头还挺那个什么的，不像平时，一惹就炸毛。”
　　苏路看着他：“还喜欢？”
　　“嗯，”顾宇毫不掩饰，“越看越喜欢。”
　　苏路嘴角弯起：“喜欢怎么不去追？”
　　顾宇挠挠头：“我倒是想，这丫头太难追了，攻不下来啊。”
　　“程清还小，你耐心等等吧。”苏路扭过头，摩挲着啤酒瓶光滑冰凉的外壁，低声说道。
　　顾宇苏路都不会做饭，程清倒是在家学过几天，虽然切菜什么的有点惨不忍睹，可做出的饭菜倒不难下咽。
　　苏路胃口一直不太好，这顿饭滋味又不怎么样，他挑了几口就放下筷子，倒是顾宇，一点也没挑，就着菜吃了两碗米饭，才心满意足地摸着肚子感慨：“丫头，你连做饭都会，我要是娶到你啊，真是太赚了。”
　　程清笑：“这么夸我可是会骄傲的，厨艺就一天不如一天，到时候你还敢娶我？”
　　顾宇挺高兴：“当然，我又不会嫌弃你。”
　　“可是你这么能吃，我嫌弃你才是。”
　　顾宇眨巴着眼睛，可怜巴巴地说道：“真是冷血无情，找到我这么个捧场的，这叫知音吧，不是应该感动得眼泪汪汪恨不得以身相许吗，还嫌弃我……”
　　程清站起来收拾碗筷：“好啊，既然是知音，那快去洗碗。”
　　顾宇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丫头你真是不解风情，枉费了这么好看的一张脸。”
　　苏路接过碗筷：“不用洗了，明天早上有人收拾，我去放到厨房。”
　　程清恨铁不成钢似的叹口气：“你们俩，真是公子哥儿，一点人间烟火也沾不得。”
　　顾宇笑嘻嘻地岔开话题：“这附近有挺多好玩的地方，下午出去遛遛？”
　　苏路从厨房出来，说道：“中午太热了，等下午凉快一点再过去吧，先去睡会儿午觉。”
　　顾宇伸个懒腰：“你这么说我还真的感觉累了，我得补一觉。”说着就开始打哈欠。
　　苏路看看程清：“走吧，我带你去房间。”
　　程清也有点迷糊了，便跟着苏路一同上楼午睡去了。
　　下午醒来，程清洗了把脸整整衣服下了楼，苏路正在厨房翻腾什么，她便过去帮忙。
　　“睡醒了？”苏路问道。
　　“嗯，这是要干嘛？”程清有点奇怪。
　　“顾宇说想晚上自己烧烤，我记得有烧烤架的，不过不知道放哪儿了。”苏路蹙起眉头在那儿仔细回忆。
　　“找不到就不要找了，想吃的话咱们回市内吃去。”程清不想苏路为难。
　　“我再找找，你上去叫顾宇起床吧，他还睡着呢。”一提起顾宇，苏路的心情好了不少。
　　“好。”程清乖乖走出厨房，上楼叫顾宇起床。
　　最后也没吃到烧烤，程清凭想象力给大家做了一锅水煮鱼，辣椒不够辣，鱼片过于厚，不过顾宇很给面子，吃得跟中午一样香。
　　结果，实在看不惯厨房那么乱的程清去收拾，一出来就看见顾宇醉倒在沙发上，她恶狠狠地叫了他几声，只换来对方含糊的回应，她不禁捂着额头，她是发神经才会相信他的鬼话好吗！怎么会觉得他真的不会喝多？自己才是那个最傻的吧！
　　“呃，”苏路扶不起顾宇来，只得试图安抚濒临崩溃的程清，“顾宇没事，就是喝多了点，要不咱们仨今天在这儿住一晚？”
　　程清只想找块豆腐把自己撞死：“我晚上不回家，跟你们俩住这儿，估计我妈的追杀令今夜就到了。”
　　苏路也觉得不合适，忙说道：“那好，我给家里打电话，让司机来接咱们。”
　　程清忙点头。
　　结果折腾到家已经后半夜了，程清轻手轻脚地开门进屋，原本黑乎乎的客厅灯却突然亮了：“知道回来了？”
　　程清心虚地笑：“那个，我知道晚了，以后一定注意，注意。”
　　“没有以后了，”程程笑，看不出一丝生气的神色，“我刚才想过了，咱们家也该定个规矩，门禁十点，过时不候。”说罢就扭着纤细的腰肢进了自己房间，“嘭”地把门摔上。
　　程清吐吐舌头，知道这次真的惹到女王了，也不敢再解释什么，乖乖去洗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