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章 新任刀主 ...
-
潇潇有种被暖流包裹的感觉，很舒服很惬意。
她熟悉这种感觉，这是靖妟又有了新刀主。
未曾显出身形，她已经可以感觉到刀外的一些事物……
等等，这刀主怎么灵力……就快被她抽干了？
知道这靖妟只会被心思纯正的烈山部人所特有的神农一脉灵力唤醒，潇潇一点都不想害死族人。
她控制着灵力流动，慢慢停止从刀主身上汲取灵力，然后才去“打量”这位新任刀主。
然而这一打量，潇潇就愣住了。
——这，分明还是个孩子啊！
这孩子看上去瘦瘦高高的，但也就是十一二岁的样子。
“靖妟……”那孩子喃喃着拂过刀身，踉跄了两步，摔倒在了地上。
潇潇听那两字不由一愣，方才想起沧海桑田，如今字音早已不似往日，这孩子是在唤这刀名。只是现下这孩子应该是耗尽灵力才会如此不济，她却无法显出身形来帮他——她若化形而出，耗
费的却还是这孩子的灵力，只怕是雪上加霜。
……她不过一介刀灵罢了，纵然靖妟之力凡铁望尘莫及，她能做的也太少、太少。
潇潇苦笑。
说什么护得烈山部安康……她已一睡这许多年过去，烈山部仍在这流月城中。
她有过几任刀主，却从未做过什么。
不过一城之中……有什么可让她这刀灵做呢。
潇潇漫无目的地思考着，打量着四周。
这里是一座宫殿，应该是哪个祭司的住所。
只是这宫殿虽然华美，却没什么人气。这让潇潇实在担心，地上趴着的这孩子得过多久才能被人发现。
然后她就“看”到，那摔在地上的孩子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让自己坐了起来，然后开始修炼——这是恢复灵力最好的法子。
潇潇本能地就去吞噬他新产生的灵力——毕竟一个孩子的灵力太少了，不足以支持她的生存。
然而她很清楚，这么下去这孩子一定会受不了。
她努力地控制本能，决不能就这么把这孩子的灵力吸干。否则……也太愧对这刀身上古朴的“靖妟”二字。
因着不肯多吸取灵力，潇潇的意识便一直有些昏沉，那孩子却很快就缓了过来。
毕竟只是忽然消耗了过多的灵力，并未有什么伤害。
那孩子似是初学法术，重又拾起长刀，颇为茫然地抚过刀身，小心翼翼地向其中灌入一些灵力。
潇潇觉得如果她还有身体，现在额角青筋一定在跳。
她好不容易把吞噬灵力的本能压了下去，这孩子还在勾、引、她！
没好气地把那股灵气挡了回去，潇潇觉得她的意识并没有被气得清醒，反而是更昏沉了。
小小的孩子被反弹回来的灵力吓了一跳，赶紧松开了手，把刀放在了地上。
“靖妟……你为什么不要我的灵力？”小小的孩子盘膝坐在地上，看着长刀自言自语，“是不是因为我的灵力不够呀。”
潇潇心想，这孩子倒是不笨。
也是，这柄刀在族中地位还是不低的，若当真是个笨小孩，莫说做刀主，只怕穷其一生都不会知道族中还有这样一柄长刀。
“师尊说，刀剑都是凶器……可你为什么要叫做靖妟呢？”小孩子虽是在发问，却托着下巴，一副有所得的样子，“因为想要保护谁平安吗？”
潇潇心头一颤。
历任刀主只当这是一柄刀，却从未想过探寻刀背后的事情。
这个孩子却想到了。
“我也想呀，想保护流月城的大家，还想……等我变得厉害了，就要回护师尊。嗯，还有小曦！”孩子说到这里，眸子闪闪发亮，“靖妟，你想保护谁呢？师尊说，做刀的主人，要对刀负责
呢。我也不知道怎样才算对你负责呀……”
“谢衣？”门外传来一声呼唤，打断了孩子与靖妟交流感情的行为。
他跳起来去开门，“师尊！”
潇潇却稍稍松了一口气。
这孩子……太过温柔。
“吾主谢衣……”她在心中轻轻重复这个名字，“汝之所愿，便是吾之所愿啊……”
却说谢衣小朋友跑去开门的时候还是有些忐忑的。
他才拜在紫微祭司沈夜门下没多久，对于这个几乎无时无刻不板着个棺材脸的师尊还是稍微有点惧怕的。
前一日沈夜说要为他寻一件兵器，他便相中了这柄靖妟。
彼时沈夜的表情有一点复杂，犹豫了一会还是将刀取下来交予他，却对他说，“没有为师的允许，万万不可向其中注入灵力。”
结果好奇心爆棚的谢衣小朋友熬了一晚上，今儿个一早还是忍不住拿起靖妟，试探着往里灌了一丝灵力。
结果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靖妟像无底洞一样吞噬着他的灵力，让他有一种会被吸干的错觉。
好在最后关头，靖妟忽然停了下来。
否则……他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沈夜看了看自家小徒弟的神色，一看便知做了什么错事。
他的目光扫过屋子，一眼便看见了靖妟。
与前日的死气沉沉不同，此时的靖妟散发着一层浅淡的绿色光芒。虽然很淡，但是确实有。
“你可知错？”沈夜也不看谢衣，就盯着长刀，冒了这么一句出来。
谢衣赶忙跪下，“弟子知错。”
沈夜很满意地点了点头——当然谢衣是看不到的，他只听到一如既往的冷硬声音问，“错在何处？”
“错在不该私自动用靖妟。”谢衣很清楚他师尊问的就是这个罪，“弟子日后绝不再犯。”
嗯，绝不再私自往靖妟里注入灵力了……其他的么……嗯。
刚刚收了徒弟心情良好的沈夜此时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家徒弟的熊孩子属性，只是很满意地点了点头，“起来吧。可有不适？”
谢衣应声站了起来，答道，“最开始的时候的时候这刀疯狂地汲取弟子的灵力，却又忽然停下了，弟子再向其中注入灵力却被挡了回来。”
沈夜无奈摇头，“生灭厅中典籍有载，这刀中寄居有刀灵。你的灵力不足以唤醒它才会如此。”他拍了拍自家小徒弟的肩膀，“努力修炼吧，为师亦很期待这刀灵究竟是何模样。”
“是。”谢衣低头应下，没有提他觉得刀灵其实已经醒了的事……该说幸好他的灵力虽然不多但是好歹足够唤醒刀灵的意识么。
师徒俩说着话，一只木质小鸟扑棱棱地飞了进来，沈夜伸手接住，那鸟儿便在他掌心跳了两跳，里面传来了一个沉稳的男声，“大祭司，你要的偃甲做好了。”
“瞳。”沈夜扶额，“罢了，我这便过去。”
谢衣见沈夜说完了正事，小心翼翼地拽了拽他的袖子，“师尊，那个是什么？”
“是传音偃甲。”小小的偃甲鸟扑棱了两下，落在了谢衣的手上，“怎么，你喜欢？”
沈夜站在一边看着，并没有阻止瞳与谢衣的对话。
谢衣点了点头，“偃甲还可以这样……自己动？”
偃甲鸟中传来了一声轻笑，“你同你师父一起过来吧。”
沈夜接口道，“你若是喜欢，尽管与瞳讨教便是，但法术修行不可落下。”
谢衣满心欢喜地应了声是，恋恋不舍地看着偃甲鸟扑棱棱地飞走。
沈夜微微摇头，心道我这才收了没多久的徒弟倒是好拐，却对谢衣道，“收好靖妟，我们去七杀祭司殿。”
“是。”谢衣应了一声，结了法术罩在长刀上。
靖妟散发出一阵强烈的光芒，潇潇昏沉的意识终于还是没能阻止灵力的涌动，谢衣的灵力再次倾泻而出。
沈夜见状大惊。
谢衣说的太过轻描淡写，以至于他就忽视了——这是一柄在生灭厅中都有所记载的古刀，岂是谢衣现在的灵力所能负担得起的？
他一手揽住谢衣，将自己的灵力渡过去，另一手朝靖妟砸了一道法诀过去。
令他惊讶的是，那道法诀碰到靖妟的光芒竟毫无声息地消融了。
有了沈夜的灵力支持，潇潇总算是清醒了。
“吾主谢衣。”她的声音从刀中传出，“汝年纪尚幼，且勿妄动此刀，待汝灵力有所成之时吾自会现身。”
“等等！”谢衣诧异，却只见绿色的光芒一闪，靖妟又恢复了前日死气沉沉的模样，只偶尔闪过一抹微弱的光华。
是潇潇收敛了意识
他皱起眉，若有所失。
沈夜轻哼了一声，“昨日也是如此？”
“啊……？”谢衣缓过神来，“嗯。”
沈夜拾起靖妟，“看样子昨日刀灵便已被你唤醒。”
“她……不愿伤我。”谢衣有些犹豫地看着沈夜手中的长刀。
沈夜冷笑一声，“你是她的主人，她自然是伤你不得。”
谢衣觉得有哪里不对，想要反驳，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罢，先往瞳那里去罢。”沈夜却不再多说，反手将靖妟递给谢衣，“你小心些。”
“弟子明白。”谢衣应了声。
沈夜看了他一眼，发动了传送法术，带着他到七杀祭司寝殿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一章 新任刀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