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烂了》奈菲尔

50、第十八章：不若离去（一）

　　当夜，萧炎带华清去内阁家，辉煌的灯火，喜庆的画面，华清不得不承认，苏柏要娶妻了，新娘不是她。
　　她觉得很讽刺，沈七负他一次，这次换他负她，如果这叫因果报应，这次彻底扯平了吧。
　　华清有些难过，可她还没哭，觉得为男人哭很没用。当然，她也有想过萧炎带她来目的何在。华清也觉得好笑，身为太子，他不去做正事，把主意打到女人头上，也太没用了。

　　萧炎不知，他在华清心中的位置一落千丈。
　　他道：“别告诉我，你爱的是这样的。”
　　华清无谓地笑了笑：“太子好像很关心我，我劝太子去关心你后宅。比较我只是个替身，也没利用价值，太子说呢。”
　　萧炎看着热闹的远处，不语。
　　华清低声说：“我没你想的那么重要。”
　　“不试一下怎么知道。”
　　“所以试了注定要失望，他若在意我，不会由着你。”
　　萧炎不发表意见，老三太贼了，没人知道他想什么，又会做出什么来。他想，哪怕最后自己输了，身边也还有一张王牌，那样至少还能护着自己。

　　萧炎没带她会山庄，而是派人带她出城往东面去。华清没问去什么地方，她太清楚自己目前地处境，作为一颗棋子的存在。她不确定，当她没利用价值了，还有没有活命的机会。
　　送走华清，萧炎去晋王府‘探望’休养中的苏柏。
　　听说萧炎来了，苏柏一点也不意外。如果萧炎不来才出乎他意料。

　　苏柏见礼，萧炎道：“都是兄弟，没必要见外。”
　　“这么晚还麻烦大哥来，我的罪过。”
　　萧炎笑着拱了拱手，道：“我们兄弟用不着客气。伤好些了吧。”
　　萧楼笑笑：“劳大哥操心，皮肉伤。都传是相府余孽下的手，我想他们还不至于那么没脑子，大哥你认为呢。”
　　萧炎用手抵着唇咳了声，“相府一党死的死，发配的发配，父皇确认了的。”
　　“可不是，所以说谣言比真相还要怕人。”

　　萧炎和苏柏打着马虎眼，直到苏柏做出困倦的神情，萧炎才起身告辞。
　　萧炎一走，轻摇便闪身而进，相告：“爷，姑娘跟丢了。”
　　苏柏不意外，他的人能跟丢，萧炎的人对华清来说，恐怕如同摆设吧。苏柏想，唯一能捆住华清的，也许就只她了。如果她有心走，他也留不住。
　　这么看来，她应该知道圣旨一事。苏柏没百分百确定她是不是因为这事才开溜，但有八分肯定。
　　那么，她心里是有他的吧，因为无法面对，只有悄悄离开。

　　这个时候，苏柏只能揉着眉，有一个太过直接的女人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下达命令，务必找到华清，但不必带她回来。办完京城的事，他要亲自去接她。他要让天下所有人都知道，郑华清是他的女人，唯一的女人，唯一的妻。

　　他揉着眉，思考着眼前要如何过父皇那一关。
　　没等他想清楚，皇后娘娘传话来，说病重的皇上念起他，说他像极了先帝。先帝是开祖皇帝，领兵打仗到治国齐天下无一不精通。而皇上，夸他像极先帝，就是肯定他的才能。可谁又说，三皇子风流薄幸天下？谁又在说，三皇子无能无德？
　　苏柏听了那话，没发表任何看法。
　　传话的人，也拿捏不准晋王的心思，莫不是这马屁拍的不是时候？

　　苏柏让传话的带话回去，只一句‘很好’。
　　之后，苏柏就去了华清常住的房间。那里的摆设，都是按着她喜欢的风格摆放。
　　抚摸着她用过的梳子，脑子却是她那句‘苏柏，无论发生什么变故，我都会陪在你身边’，那话没过多久，就得到她要嫁东宫的消息。他去求过皇后，甚至想带她私奔，当然，也不会真会私奔，他可以不要声誉，沈七不行。即便不是真实想法，她也能不皱一下眉冷静地告诉他说，爱情其实什么都不是，她能爱上他也就能爱上太子。
　　那时候，他有多恨她，只有他自己知道。恨，也抵不过对她的思念。那个时候，他就发誓，一定要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只有权力在手，谁也不会和他抢。

　　下午的时候，他去了一趟宫里。
　　皇上病情有所好转，他问苏柏如何看待将瑟瑟嫁与邻国太子一事地看法。
　　苏柏沉吟，先恭维皇上治国有方，才说瑟瑟的脾气过去恐怕吃苦。皇上宠爱萧瑟瑟，一听此言，也长叹，决定换人选。

　　苏柏就想，这就是受宠和不受宠的差别待遇。这些年来，萧炎过得也够委屈的。
　　之后，苏柏又向皇上求情：“父皇，有传闻我的受伤是大哥下的黑手，这点我可以向父皇保证，大哥不是那样的人，他对我从来就爱护有加。”
　　受伤了，不管凶手是谁，大家一致认为大儿子最可疑，那他也可以顺水推舟，坐实罪名。可这个三儿子，的确心性淳厚，而且做大事也杀伐果决。皇上想着，若老三登位，这个天下将会风调雨顺，若老大登位，恐怕就不会了，至少老三会首遭冲击。
　　想起这些，又想着最近朝中弹劾老大的折子堆积如山，皇上就感到万分头疼。

　　皇上扶着额头，心想要不是念及大儿子是逝去妻子的唯一血肉，而他也曾答应会好好待他。说句实话，大儿子还真不能如他眼界。
　　他想，为什么老三不是逝去妻子的儿子呢，那样，一切都能顺水顺舟了。
　　皇上长长地叹了口气。都道世间不如愿之事十之八九，他也太多了，要不是皇后贤德，后宫之中还不知道有多少烦心事呢。

　　经过与苏柏交谈，更肯定朝堂之上的进言。
　　他握着苏柏的手，想言又只重重叹气。
　　苏柏装着懵懂状，安慰：“父皇无须太过忧虑，大哥对我总是好的。”
　　皇上想说，你大哥对你不好啊，不然也不会做出伤害兄弟感情的事来。

　　皇上也不大想提，哪怕不受宠，手心手背也都是肉。他转移话题，“内阁张大人家的女儿，是个通情达理贤淑的，你母后也常常夸她。”
　　苏柏想，张家是长公主夫家，哪怕不好，皇后也不会说不好。而且皇后地顾虑，他也是知道的。
　　苏柏不发表意见，因为他清楚，哪怕在受宠，婚姻大事上父辈们也绝不含糊。
　　他也知道，正因为不含糊，当初皇上下旨沈七嫁进东宫。那时的皇上，还是想让太子继位，能稳固朝局，只不曾想沈七出事，太子大受影响。
　　又或者，沈家局势摸得透彻，才会步了那个局？不然，沈其华出事，也无人出来说句话。

　　苏柏挑了挑眉，对沈家还算满意。随机，他低头，垂眉顺眼，“其华出事没多久我们就……”
　　提起沈其华，皇上非常不高兴，当初为哪般给三儿子选了这样一门亲事？难不成还指望着老大登位他们携持吗。
　　皇上万分后悔，所以这一回，他势必要选一门满意的。

　　皇后听说苏柏进宫，也从皇后宫里赶来过了。
　　到了午膳时间，一起用了膳，苏柏起身告辞。

　　皇后也不挽留，待苏柏走了，皇上问：“张家的姑娘，你把把关。”
　　皇后笑：“几时起，皇上也操心这些事儿了。”
　　皇上也不生气，轻轻叹气：“也许是老了，就想着儿孙满堂。哎，看来朕是没那个福气了。”
　　皇后也很感伤，说了很多体面话。

　　苏柏回到王府，就收到一封为署名的书信。
　　信中写道：苏柏，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走了，不要找我，你是知道的我的脾气。听说你要娶张家小姐为妻，或许是对的，夫妻相处并非一定需要爱情。对了，你给我的药丸，我已经不吃了，我想那应该是属于沈七的记忆而不是我的，我只想过着现在的生活。郑华清书。
　　短短几行字，字体潦草，墨汁也晕开了。苏柏推断，她应该是匆匆忙忙写下的。

　　他确定，他被下旨娶张家姑娘一事是萧炎捅出去的。难道他也爱上了华清？苏柏认为不可能，萧炎功利性很强，凡能利用的人和事，他绝不会放过。
　　萧炎费尽心思，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也不知道何感想。

　　苏柏问，信如何得到的。
　　轻摇道：“街上一个卖花的小姑娘给我的。”
　　尽管知道不可能，苏柏还是问：“她没说什么？”
　　轻摇猜，这个她应该是华清姑娘。她摇头：“不曾。”

　　许久，苏柏都不再开口。
　　轻摇摸不定他心思，出声询问：“爷，还要继续吗？”
　　苏柏答非所问：“大爷那边有什么反应？”
　　“大哥回去了。”
　　苏柏轻轻笑了下，想必这个时候萧炎气得跳脚吧。
　　苏柏道：“盯着那边。”
　　轻摇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叶昭进来，喝了一杯茶才悠悠开口：“她应该往西去了。”
　　“哦？”苏柏挑眉，“何以见得？”
　　叶昭道：“我想，她会去寻找沈姑娘留下的足迹。”
　　苏柏抿唇不语，如若可能，他只想守着她共度浮生，现实逼得他不得不如此。
　　叶昭继续：“殿下，你若爱她，何不给彼此一个冷静的时间？让她看得清楚自己的心，也让你扫清一切障碍。你要知道，目前的局势，清儿决计做不了你妻子，你比谁都清楚。”

　　木有捉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