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烂了》奈菲尔

4、第二章：撞破‘奸情’（二）

　　这边院子动静怎么大早就惊动苏柏，他悄无声息站在屋外听着大夫的诊断，也忍不住皱着眉。
　　没等大夫往下细说，大步踏进去。
　　轻摇见他来了，脸色不好，也猜到他听到大夫的话，便识趣退一旁。
　　大夫鞠躬行礼，还没出声就被苏柏挥手打断，他冷笑着问：“大夫莫不是喝了酒？”
　　若是这个时候，大夫还没看出名堂来真白活了大半辈子，他欲跪下，苏柏又说：“辛苦了，赏。”
　　大夫也被苏柏搞糊涂了，他这是闹哪出戏啊哪出戏。
　　得了赏赐的大夫，提着袍子遛烟儿出了院才拍着胸喘气，好险，险些丢了老命。

　　轻摇也战战兢兢，摸不准公子什么态度，要说这华清是公子的人，但有了身孕……她已经不敢往下想。
　　苏柏垂眸凝视还在睡梦中的华清，头也不回道：“你跑一趟济世堂。”
　　轻摇不敢耽搁，立马就去。

　　坐在床头，低头凝视她。
　　怀孕？
　　与谁有染？
　　这女人，奔放狂野，胆儿肥到处处令他震惊。

　　没多过久，济世堂的大夫来了，诊断后，抚着白花花的胡须道：“这位姑娘只是精虚，心也重，吃的又极少才导致气体不畅晕过去。我开几幅方子，按着这方子调养……”
　　大夫诊断，轻摇早早避开。屋子里就只大夫和苏柏两人，苏柏问：“就这些？没别的？”
　　大夫想，你还想要听什么？这位尊主，他可不敢开罪，规规矩矩道：“姑娘并无大碍，静养几日即可恢复。”
　　苏柏皱眉，挥手让大夫退下，又吩咐轻摇再去请大夫回来。
　　轻摇不明，又不敢问，只好再跑一趟，请来城里另一位名望也颇高的大夫。

　　折腾大半宿，第三位大夫诊断结果和第二位无异，开的都是方子温和调养什么的。
　　庸医，竟敢给他一场惊吓？苏柏砸了茶杯，倒把睡着的华清惊醒。醒来看到这遵大佛，华清尚不明白他怎么出现在这里，还没出声，他气冲冲走了。
　　华清懵了，难道她在做梦？竟思念到把他请入梦中？
　　她重重掐了自己腿上的肉，疼得她直咧嘴。蠢货，她骂自己。瘟神，出现就没好事，她骂苏柏。
　　声音很低，还是让轻摇听见，她倒抽冷气，这位姑奶奶她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胆敢骂他们的爷，不要命了。
　　轻摇自不会去多这个嘴，目前情势不明，这华清来路不清不楚，还没出阁就和男人苟合，做出这等下作之事，肯定不是什么正经货。这路出来的，公子也只图个新鲜，时日一久自然就腻了。她根本就不知道，大夫也有误诊。正因为他的误诊，导致她判断失误，致使站错队伍。

　　华清这个污水就这样背得不明不白，但她浑然不知，更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上跑了个来回。
　　看着轻摇冷漠又鄙夷的眼神，华清莫名其妙，心想，她睡了一觉就把人给得罪了？

　　没过片刻，就有人送来吃食，色香可口。她饿得很了，也不想去顾忌丫头打量她的眼神，大口吃起来。
　　吃好了，看那丫头还在，华清多了个心眼，问道：“谁让你送来的？”
　　“回姑娘，是三爷吩咐的。”
　　三爷？谁啊，哪个旮旯冒出来的菩萨？华清问：“谁？”
　　丫头说：“三爷。”
　　华清想翻白眼，她当然知道是三爷，问题是三爷是谁？她又问：“你们静园有几位爷？”
　　丫头说：“就我们三爷。”
　　华清点头，了然，三爷应该就是苏柏那个变态了。
　　挥退丫头方才想起没问人名，好歹要拉拢一下打探园中情况，她在遗憾中沉沉睡去。

　　她睡到第二天中午方才醒来，昨天那个丫头规规矩矩立在门外，她开门时被这尊门神吓了个正着。华清捂着胸，心想，这些都是鬼吧，悄无声息，还守在门口，特么故意来吓她的吧。
　　那丫头见吓到她了，就要跪下请罪。
　　华清哪敢让人跪她，眼快的把人扶住了。宁可让人看起来好欺负，也不能随便拉仇结恨。她算是看明白了，这院子中不管是主人还是下人，每一个人都不简单，她万万得罪不起。
　　她扶着那丫头问：“你叫什么？”
　　“紫玉。”
　　华清不禁想起苏柏，这名儿不会是他给取的吧，不过也还好，不是什么瓜果蔬菜。
　　紫玉抬头见华清若有所思盯着她，面上一红，心下却低估，这不会是个不正经的吧，这样瞧着自己好不害臊。
　　华清哪知道自己晃神间就被人误会，又见紫玉憋红了脸，急吼吼逃开，她还莫名其妙。

　　又连着三天没见过苏柏，每天只有紫玉偶尔出现，平日院子里静悄悄一个人也没有。院子外倒是有几尊门神，华清对他们咬牙切齿，又拿他们莫可奈何，真真折煞了她。
　　华清想尽法子，也难从紫玉口中套出有用的话。竟是个嘴严的，华清犯贱地想起那个害她的绿湖来，如果是那个人，许还能钻些空子。
　　苏柏这个安排，是不是已经察觉她阴暗的小心思？瞧着院外的门神，华清深感无力。
　　难道就这样被软禁在这里，足不出户？如果这样，她几时才能揭晓自己的身份？
　　算了，如此过着吧，就当躲避仇家。无计可施的华清，如此安慰自己。

　　照顾她的紫玉，每天都要向苏柏汇报华清的情况。
　　第四天，华清没踏出屋子半步都汇报过去，不添油加醋，也绝不姑息，就连华清‘无意’都无一遗漏。如果华清知道紫玉是这样的人，肯定会被活活气死。
　　待紫玉带门出去，轻摇又进来，秉公办事的脸孔，“爷，华清姑娘是不是给她挪个地方？”她是担心那个女人给他们主子戴绿帽子，经她观察几日，不见自家主子有丝毫动作，又派了他贴身丫鬟去照顾，更琢磨不透这位主子的想法。
　　看情形，也不像上心，既然这样，就不该留在院子里。
　　苏柏淡淡地说：“我的事，几时轮到你来插手了。”

　　语气虽然很淡，但轻摇听得出这是要发作的前奏。轻摇悔，骂自己叫你作，不作不会死啊。
　　苏柏轻飘飘说了句：“念你最近操劳，去洗衣房呆上一个月吧。”
　　轻摇脸都变了色，也不敢求饶，谢了罪怏怏地去了。心里却不服气，她观察了几日才得出主子对那个女的不上心，而那个女人‘背着’主人有了身孕，根据推断，那孩子绝不是主人的，主人那么小心的人，绝不会胡来。那天之后，也再无大夫上门。轻摇肯定自己的猜测，才会有方才那番对话。谁知道，她就这样作死了。

　　轻摇因华清受罚，华清毫不知情。傍晚，紫玉来请她：“华清姑娘，我们家爷让你过去一趟。”
　　华清问：“他有说什么事吗。”她可不想不明不白去冲撞他，想起上次的事，就经不住面红耳赤。就算那件事，也只能略分心。她直勾勾看着紫玉，看得紫玉偏头不敢直视，心里却想着，这眼神太火辣了，就算她国色天香，她也消受不起，改日求爷换个人来伺候她。
　　如果华清知道她的心思肯定会呕血，竟把她想得那般龌蹉不堪，不是断她活路吗。她也知道，想要撬开紫玉嘴巴，怕是除了她心中的三爷再无他人。
　　对紫玉，她没指望，靠人不如求己。她问：“我需要准备什么？”
　　“不用，你直接过去就行，爷在书房。”
　　书房？那个人还有这等雅兴？华清撇嘴。

　　她软软地请求紫玉带她过去，如果遇到上次那种事就不是她一个人，要死也要拉个垫背的。紫玉也没推脱，亲自领着她到了书房外，对着书房里道：“爷，华清姑娘来了。”
　　“嗯。”也没说让她进，紫玉规规矩矩站着，华清也不敢乱晃，就怕看到不该看的，也目不斜视站着。
　　过了很久，屋里的人方才说：“进来吧。”
　　声音冷冷清清，也摸不着他是高兴还是生气。华清看了看紫玉，她稳稳妥妥站着，脸上写着旁人勿近四个字。华清指望不上她垫背了，抱着事到临头不差这一脚的‘雄心壮志’踏着小碎步进去。

　　且不论她这小碎步碎得如何，且看这几日她观察得出的结果，紫玉的小碎步走得让她叹为观止。她就琢磨着，难道这就是时下女人要走的步子？也太折煞人了。但刚来的路上，紫玉再三嘱咐，步子不能迈大，要昂首挺胸，胸挺臀翘。
　　华清嘀咕，莫不是让她去勾引变态？
　　踏进书房时，她并不想如此，也没挺胸翘臀，至于小碎步，那是希望慢一点，再慢一点靠近他，绝不因为紫玉的教导。
　　因她知道，随波逐流只会死于洪流，只有出类拔萃才能苟活于世。当然，紫玉教导她，她也会扮作认真倾听被教导的模样，谁没事去拉仇恨啊。

　　苏柏闲闲散散看着她，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笑意。
　　华清宁愿他冷冷冰冰地，这笑反而令她毛骨悚然，总觉不怀好意。
　　以为他开始清算他们之间的账，不料他压根就不提，只问她在院子里过得如何？
　　华清想翻白眼，心里头嘀咕，你也尝尝被人软禁之类的生活看看日子如何过。华清只能规规矩矩，他问一句她答一句，每一句话都是前后斟酌毫无纰漏的。
　　真憋屈啊，华清腹诽。真变态啊，叫她来，就为问这几句话？华清才不相信他会好心，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决计不信他。
　　就在他问完话，以为他会放行时，他递来一根簪子问：“认得这个吗。”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