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鸣佐]变成吸血鬼要怎么谈恋爱》秋风夕

2、动弹不得的小生物

　　在完全没有友人的安抚鼓励的状况之下，鸣人变身了。
　　开始只是觉得手脚发热，渐渐地热度扩散到全身，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皮肤被茶色的绒毛覆盖……
　　鸣人再次变成了一只蝙蝠，从摊在床上的T恤中钻了出来。
　　（看吧。）
　　“吱吱”鸣人叫了两声，炫耀般地绕着佐助飞了一圈，落在佐助面前。
　　眼前出现了常识无法理解的情景，就算像佐助这样冷静的人，也惊讶地陷入了恍惚之中。
　　“看来是真的。”从最初的惊奇中过去后，佐助捉着他的后颈把他拎起来，一大一小两双眼睛对视，“你这家伙，已经不是人类了吧。”
　　“吱。”
　　“已经考上大学了要怎么上啊你？只有晚上才是人类的话大概过不了正常的生活了。”
　　（不知道……）
　　“吱吱……”
　　身为蝙蝠的鸣人，也耷下了耳朵。不是没有想过如果自己以后都会在白天变成蝙蝠的话要怎么生活，但一想到这个问题就觉得脑子要爆炸，只得转移注意力。
　　佐助叹了口气。
　　“虽然很糟糕，我会和你一起想办法的。”也许是看出了蝙蝠鸣人的沮丧，他的语气异常温和。
　　（佐助！好感动！）
　　“吱吱！吱吱吱！”
　　“不客气。”

　　佐助去洗漱的时候，鸣人就站在他肩上。
　　虽然佐助很别扭地驱赶他说“不许靠我太近”，鸣人还是坚持不懈地落在那里，最后佐助也懒得理他了。
　　鸣人的心里充满幸福，他觉得自己已经够喜欢佐助了，结果现在又更喜欢了一点。白天会变成蝙蝠的人生虽然很脱线很悲剧，但至少不是自己一个人去面对了。
　　（佐助我喜欢你！）
　　“吱吱吱吱！”
　　“吵死了闭嘴。”正在用毛巾擦脸的佐助，完全没意识到他在被人告白。
　　（佐助请和我交往！）
　　“吱吱吱吱吱吱！”
　　鸣人看着镜子里的蝙蝠，抖了抖毛上不小心溅上的水珠，心想以后跟佐助告白可以先用蝙蝠的形态练习几遍，这样到时候就不会说不出口了。

　　这种温馨美好的氛围一直持续到早餐的时候。
　　佐助准备好了自己的那份煎蛋三明治和牛奶，在鸣人眼巴巴的注视中，他把昨天鸣人看过的那盒冷冻蚯蚓拿了出来。打开盒盖，送到鸣人面前。
　　“吃吧。”他简单地表示。
　　……这种东西谁要吃啊喂！
　　鸣人看着盒子里那一条条细长的虫子都快哭了。“嗯？蝙蝠不是吃虫子的吗，我记得是这样啊。挑食可不行哦鸣人。”佐助在一旁说，然后把他的脑袋按进了装蚯蚓的塑料盒里。
　　呸呸呸！鸣人挣扎着抬起头来，脱出佐助的手指飞到了天花板上。
　　嘴里还弥漫着古怪的味道……佐助你个混蛋！

　　“难道你是真不吃虫子？”佐助瞟了在天花板上气愤地吱吱乱叫的鸣人一眼，思索一般说，“那就是吃生肉的？看昨天的样子应该是。”
　　“抱歉，我昨天买的牛肉已经被你全吃掉了。你在人形的时候太能吃，一顿吃掉了我准备给蝙蝠几天的口粮。过会儿出门我会给你带食物的。”
　　鸣人闻言，先是警惕地望了一眼他，随后扑棱着从上面飞了下来。

　　佐助坐在餐桌前，独自吃起了早餐。鸣人站在桌面上盯着他看。
　　就算一直注视着自己吃饭的是一只蝙蝠也会尴尬的吧。佐助吃了几口就像吃不下去了，叹了口气，向鸣人抬起眼。
　　（怎么了？）
　　“吱？”
　　佐助发怔地看了鸣人半晌：“虽然知道这只蝙蝠就是鸣人你，还是有种不真实感。你这家伙是怎么造成这么离谱的现状的啊？真希望我是在做噩梦而已……搞不好真是这样。”
　　（佐助……）
　　鸣人忧郁地“吱吱”着，一只手过来温柔地抚摸他的脑袋。好舒服，鸣人闭上了眼睛。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变回原样，也许以后的白天都要作为蝙蝠活动了。
　　是在做噩梦的话就太好了，如果并非噩梦——总有一天，自己和佐助都会习惯这样的生活吧。只要佐助不嫌弃厌倦这样的自己，鸣人坚信他也能坦然接受现实，做一只快乐的蝙蝠。
　　佐助摸了鸣人后颈上的毛一会儿，接着把早饭吃完。等佐助换好衣服，拿起钱包和钥匙准备出门时，鸣人已经自动站在了他肩上。
　　佐助偏头看了他一眼，一边锁门一边说：“出去的时候有人问起来，我就说你是我饲养的宠物了。”
　　（好。）
　　鸣人乖乖地“吱”了一声，佐助应该也听懂了他合作的态度，看着他轻柔地笑了笑。鸣人忍不住蹭蹭他的脸，被报以“痒死了别乱动”的抱怨。

　　一个人加一只蝙蝠出了公寓楼，电梯和走廊上撞见的同一栋楼的住客，都对鸣人表示了兴趣。当佐助说明这是自己新养的宠物蝙蝠，并且这家伙很乖巧不会咬人后，有胆大的直接伸出手去摸了摸鸣人。
　　被顺毛真是一种享受啊，鸣人想，不过还是被佐助摸最舒服。
　　总算摆脱了看热闹的群众，佐助带着鸣人先去便利店买了一盒鸡肝，然后在附近的公园长椅上坐下，把鸡肝的塑封撕开，喂给鸣人吃。不远处有人在用玉米粒喂鸽子，鸣人依稀觉得鸽子的处境跟自己比较像。
　　变成蝙蝠的时候食量果然也会减小，鸣人吃了半盒就吃不下了，佐助把剩下的半盒重新包好。
　　正要走时，面前出现了一个熟人。
　　俏丽的少女快步走过来，向佐助打招呼。
　　“佐助君早啊。”
　　“早安，樱。”
　　小樱的脸上没有往常甜美的笑意，她在瞥见站在佐助手边的鸣人时“咦”了一声，问了句“这蝙蝠是怎么回事”，佐助回答她“是刚养的宠物”，小樱也就不再关注这个话题，神色沉重地和佐助讨论起了鸣人“被盗挖”的坟墓的事情。
　　小樱是关心自己的，鸣人很感动，但身为蝙蝠的他却无法解释这乌龙的事实。
　　似乎佐助也暂时不打算把真相告诉小樱，在安慰了悲伤愤怒的少女之后，告诉她有了新情况会及时通报她。

　　（佐助打算怎么办呢？）
　　“吱吱，吱吱吱？”
　　小樱走了之后，鸣人飞到佐助面前和他四目相对。
　　“等你变回人形再商量吧。”佐助猜到了他的意思，“我知道你很想恢复和朋友们的联系，但这不是想当然的事。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说，而且知道这件事的人越少越好。如果你的特殊体质暴露，你可能会被人捉走做人体实验，你想过吗？”
　　（我明白了，佐助。）
　　“吱吱。”
　　不管怎样，佐助肯定是为自己好的，或许也是在经历了这么奇怪的事情之后，最相信他的那个人。否则鸣人就不会一爬出坟墓就第一个来找佐助了。

　　上了出租车后，鸣人觉得司机似乎一直在反光镜中偷看自己，一副很在意的样子。
　　……我是一只温顺无害的蝙蝠啊真的，不是什么怪物。虽说能理解那位大叔的心情，鸣人还是有点受伤。
　　佐助也发觉了司机的不安，把鸣人从肩上捉下来，托在手心上，另一只手粗暴地捂住他的脑袋。什么都看不见了，脑袋上又受到压迫，鸣人不爽地在佐助手里挣扎起来。
　　“你想从车窗被丢出去吗？”佐助平静地问。
　　鸣人抗议地“吱”了一声不敢动了。不一会儿，为了安抚鸣人一般，佐助的手顺了两下他的毛。
　　“那个啊……”在鸣人享受被佐助抚摸的舒适时，前排的司机大叔犹豫着对佐助开口了，“那是你养的宠物吗？带出来的话，还是关在笼子里比较好吧。”
　　“抱歉，我正要去买笼子。不过它是不会咬人的，请你放心。”
　　什么！
　　“看上去是很温顺，可也难说会不会野性发作啊……”大叔嘀咕着转动方向盘。
　　鸣人气坏了。本来以为佐助说要给他买个笼子是在开玩笑，结果是当真的。他！堂堂漩涡鸣人！竟然被关在笼子里，这让他以后还怎么做人啊！
　　似乎是防备他暴动，佐助攥住他身体的手指收紧了，鸣人连动都动不了。变成蝙蝠之后的力量差距就是这么悬殊，鸣人不甘地仰头望向佐助。
　　“有时候会需要带着笼子出门。除此之外我会尽量让你自由活动的。”
　　佐助在安慰自己，可是他嘴角忍不住绽出的那一抹微笑又是怎么回事！鸣人愤愤地一口咬上佐助的手，在发觉自己真的咬破了佐助的皮肤之后，鸣人顿时心慌起来。他低估了蝙蝠牙齿的锋利程度。
　　甘美的血液流进了口腔，美味，真美味……简直是无法抗拒的诱惑。鸣人的大脑受到了强烈的冲击，完全无法思考地吮吸起来。

　　鸣人被一把拎了起来。被人像一块破布那样使劲甩了几下后，鸣人总算回过神来。虽然脑子还晕乎乎的。
　　“你在干什么啊，鸣人？”佐助皱着眉头。
　　“吱……”鸣人呆了呆。自己刚才在吸佐助的血？还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啊佐助。）
　　“吱吱吱吱。”
　　“回去再说吧。”佐助表情严肃，但并不像在责怪自己的样子。

　　在黄昏之前，他们去宠物店买了笼子，还去了一趟鸣人“生前”的家。
　　“你这副样子一个人生活很困难，所以这段时间还是住在我家吧。我去你家拿点衣服带走。”佐助如此解释道。
　　其实完全不需要解释。鸣人很乐意待在佐助家，虽然在变成蝙蝠的时候会被暴力对待……
　　佐助有鸣人家的钥匙，因此直接开门进来了。鸣人怀念地在散发着熟悉气息的房间里飞了好几圈。家里还维持着原样，一定要说的话，比原来整洁了一点。在他的葬礼之后，似乎有人来替他打扫过了。
　　鸣人是个孤儿，家里也没有能联系得上的亲戚。跟佐助一样。相似的身世，也许就是他们会成为挚友的原因。之前他们也有过住在一起的时间，那是鸣人在上学路上不小心摔断了腿，需要照顾的日子。在鸣人完全恢复之后，佐助就搬了出去。
　　明明两个人住在一起更方便。而且，自己也习惯了佐助的存在，习惯了夜里耳畔轻柔的呼吸。
　　佐助却和自己的想法不一样。他总是若即若离，在鸣人需要的时候出现，如果觉得鸣人不需要帮助了，又会转身走开。好像他的温情只有那么多，唯恐多给了鸣人一点点。
　　……如果对象不是佐助的话，自己早就告白了吧。

　　鸣人落在床上，看着佐助收拾自己的衣服。
　　变成蝙蝠之后至少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佐助没法再甩开自己了。

　　回到佐助家不久，鸣人就在卧室里变身了。
　　佐助在准备晚饭，鸣人赶紧穿上衣服去给他帮忙。刺身、包菜和米饭，这是今天的晚饭。及至两个人一起吃饭时，鸣人才发现佐助只象征性地吃了两片刺身，剩下的都是分给自己的。
　　微妙地受到照顾的感觉。
　　自己已经不是人类了，也许不再需要人类的食物而是以生肉鲜血为食，但佐助还从内心希望他像人类一样生活，保持着人类的习惯。
　　——这就解释了佐助为何还凶巴巴地要求自己把蔬菜吃完。
　　“好啦好啦，我吃。”
　　鸣人把碟子里的包菜都吃掉了，比以前要乖得多。在身为蝙蝠的时候，他可是连“自己是佐助养的宠物”这样的说法都接受了。

　　吃完饭后，鸣人去洗碗，佐助坐在沙发上看书。
　　忽然，门铃响了起来。鸣人转过头去，看到佐助去开了门，然后站在门口发呆。
　　“怎么了？”鸣人问。
　　“没有人，”佐助回答，随后弯下腰似乎捡起了什么东西，“地上有一封信。”
　　鸣人慌忙冲了手，甩了甩水就跑过去看。
　　信封上没有署名，也没有封口，佐助从中抽出一张纸条。
　　“你会变成蝙蝠是我干的，想知道是怎么回事的话，明天下午一点，和你的朋友一起到我说的地点来。”
　　下面还画了一张地图，最后的终点似乎是很偏僻的地方。

　　佐助看看鸣人，鸣人目瞪口呆。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坐到沙发上，看着纸条思考起来。
　　“警察说你是被人背后偷袭，当时有人依稀看到了这一幕。但是很奇怪，据说你全身上下都没有伤痕，折磨你……致死的原因，也没有找到。你记得当时的情况吗？”佐助垂着眼皮，声调平静地问。
　　“我只记得脖子上突然一阵刺痛，好像被针扎了一样，然后就眼前一黑了。”
　　“像在吸血吗？”
　　“……吸、吸血？”鸣人一怔，目光瞥见茶几上摊开的那本书，是本讲述西方神怪的书，原来佐助刚才就是在查看资料吗？“这么说的话，好像就是……难道真有吸血鬼？”
　　话一出口，鸣人就醒悟过来。自己都能变成蝙蝠了，这个世界上有吸血鬼又有什么奇怪？
　　“很可能写这封信的人就是个吸血鬼。”佐助看了一眼鸣人，“你是他所制造的下一代吸血鬼。”
　　哎？我是吸血鬼？鸣人的脑中顿时浮现那个脸色苍白优雅高贵，还敏捷过人战力爆表的物种，似乎佐助也想到了同样的东西，因为他甩甩头，自言自语道：“……根本就是只呆蝙蝠啊。”
　　喂！

　　“就按这纸条上说的，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找‘那个人’吧。”
　　“等等……佐助！”鸣人心里隐隐的不安爆发出来，“太危险了！对方可是吸血鬼，还袭击过我，如果你去了也被他袭击怎么办？”
　　“还有别的办法吗？你的事只有他可以告诉我们，明天不去也许就没机会了。”佐助毫不退让。
　　“那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反正已经是这样了……”
　　“闭嘴。”
　　“不行！太危险了！”
　　“闭嘴，大不了就是变成你那样，有什么可怕的。”
　　“可是……”
　　鸣人知道自己说服不了佐助，可这种事怎么能妥协。他怎么能放任佐助遭遇危险啊，还是为了自己！
　　“至少等我变成人形再去吧！两个人去比较安全，二对一总……”
　　蝙蝠什么都做不到，等变成人形的时候我就可以保护你了啊！
　　“不行。对方不是说了吗，下午一点去。过了时间也许就不在了。”
　　不管鸣人好说歹说，就是无法令佐助改变主意。最后还挨了听得心烦的佐助一个爆栗。

　　结果事情还是变成了这样。
　　鸣人几乎失眠了半宿，倒是佐助在一旁睡得很沉。到了后半夜，鸣人才迷迷糊糊睡去。
　　凌晨的时候鸣人又被尿憋醒了。他摸黑下了床，走到洗手间。
　　哎？哎哎？
　　鸣人的脚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双臂伸开，呈“大”字形扑倒在地。
　　扑通。

　　痛痛痛痛痛……
　　鸣人浑身都疼，眼泪都出来了，一时半会儿爬不起来，就保持这个姿势在地上趴了一会儿。
　　手脚逐渐发热，身体渐渐缩小……太阳出来了，鸣人在洗手间的地板上变成了蝙蝠。

　　“咦？”
　　早上，当睡眼惺忪的佐助来到洗手间时，一眼就看见了地板上的蝙蝠鸣人。
　　“你趴在那儿干嘛？脏兮兮的，给我起来。”
　　鸣人悲鸣了两声，努力扇动翅膀。像纸页一样摊平在地上的两只肉翅稍抬了抬就无力地落下来。
　　“……飞不起来吗。真可怜。”
　　见到这副情景的佐助沉默了片刻，将他拾了起来，然后往外一抛。
　　借助下坠的风力，鸣人总算飞了起来。
　　呜……居然被喜欢的人说“真可怜”，自尊心都要碎成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