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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被梦惊醒 ...

  •   听出他的怀疑,孟阳解释道:“我现在就在你手上,你想怎么样还不是你说了算?日久见人心,难道你不想要我这样身手的人?”自荐不行激将好了。
      “哈哈”七哥突然大笑,走到办公桌前,从桌上一个雕花木盒中抽出一根雪茄,剪掉一端,“你是电影看多了吧,保镖,你?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当得起保镖,恩?身手?再好的身手你能快得过枪吗?哼,想拿话激我,你玩过枪吗?何况,我凭什么相信你,可别忘了,你今晚是怎么到这的。”最后一句话没有半点温度,他是在提醒她现在的状况,还想跟他谈条件。
      “凭这个。”接下来,孟阳的一个动作让七哥停下了点雪茄的动作,目瞪口呆。

      这人还是不是个女的,还真不是一般人。
      只见双手被反剪的孟阳站起来后,慢慢地调整自己的姿势,缓缓的将手高举过头,天啊!她的手臂竟然能这样翻转。
      其实这个动作她今天也是第二次做,原先在电视上见有人这样,便好奇地模仿,结果也能行,还真印证了温叔说的话,骨骼奇特,第一次翻转过来的时候肩膀疼得要命,今天也不例外,而且难度加大,只是形势逼人,孟阳咬着牙,硬是把这个动作完成,手腕处已磨得血肉模糊。
      “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孟阳面无表情地说。
      “如果你快得过我手中的枪。”你尽管来,七哥放出了一个毫不在乎的眼神,没有拿烟的那只手,已经多出了一个漆黑铮亮的家伙。
      孟阳缓缓地举起双手,手背及手腕处红漆漆的沟壑,尤为触目惊心。她确实不知道一个职业的保镖所要具备的专业技能及职业要求,但一个声音告诉她,要想尽办法留在他身边,孟阳一向听从自己内心的想法,也不管这个想法是多么的不可思议,难以置信,总要试上一试的。
      “我需要钱,给你当保镖我会全力以赴,但我的要价很高。”孟阳抛出了自己的条件。
      七哥叼着烟走过来,围着她慢悠悠地转了一圈,不时地吐她一口烟雾,而孟阳一副凝神戒备的状态,全身乃至毛孔就犹如弓弦上的箭,一触即发。
      透过袅袅烟雾,看不透这个女人,衣着打扮极为普通,在大街上一抓一大把,好在她身材高挑,七哥目测,起码有一米七,五官清秀,可惜太过冷淡,叫人不愿轻易接近,除了上回领教过她的厉害,今晚近距离清晰地看到她打人和被人打,这样的女人,放哪个男人身上都不愿意,不过,越是常人不愿碰的事,他倒想试一试。
      孟阳暗暗调整自己的状态,反应如此紧张有些过了,如果猜得不错的话,现在两人博弈的是气势和心理素质,胜负就在此刻,他没有马上回绝,说明他对自己的提议动心了。
      “我需要钱,上回我到敦煌偷窃就是为了钱,偷窃来钱更快更多,在幻城出事那次,也是我需要钱才会跟他们到那里。”
      “可我听说你在公安局实习?”
      他果真一直在找她,自个的情况他查得清清楚楚,可她对他竟是一无所知,“那是勤工俭学。”孟阳解释道。
      七哥挑眉,双手抱胸在前,自从叶欣莹的事情后,他对女人的话是不会再轻易相信,只是他真的非常好奇,这个女人为什么要一味地接近他,留下她是否能为他所用,会不会揪出什么幕后内情,七哥都不敢肯定,而且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对他求绕过,想起这个,猛地,手中的家伙已经抵上她的脑门。
      冰冷的铁器触到太阳穴,让人由心底升起一股战栗,不过此刻,心竟出奇的平静。
      “你现在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了,还谈什么其他?”七哥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冰冷渗人。
      他不会,杀了她不值,他还不至于傻到这个地步,商人重利,不划算的买卖不会做,可她也不能戳穿他,她不了解他的性情,可他喜怒无常反复的性情让人忌讳,她若说了,就怕他会恼羞成怒,一拍两散。
      见她纹丝未动,一股戾气在眉宇间跳跃,七哥用手中的家伙甩了过去,孟阳头被打偏,紧接着,肚子上受了一脚,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碰到沙发,失去平衡摔倒在地,几大脚实打实地踢在身上,孟阳抱着头,蜷曲在地,一声不吭地生受着这个暴怒的男人在她身上的暴行。
      七哥连踢了几脚,地上的人一脚不漏地接着,他抓了一下因动作而凌乱的头发,粗声说:“还想杀我?你起来。”
      孟阳放开抱头的手,侧身用手肘撑起,跪撑在地上两秒后,才攀附着沙发的扶手站了起来,这几脚踢得很重,孟阳的脸色苍白,嘴唇新溢出了鲜血,那是她用力忍着不出声,咬破了嘴唇,果真够狠。
      七哥把手中的家伙放回原处,问:“你叫什么名字?”
      孟阳吞咽了一口吐沫,调整片刻后,哑声答他:“孟阳,孟子的孟,阳光的阳。”
      七哥把掉在地上的烟火踩灭,看到孟阳年轻还略带稚气的脸,倔强得如同一块臭石头,发白的脸上一双如墨玉般的眼睛,幽幽发亮,一闪而过的彷徨、迷茫被他扑捉到,要说这样的人心机深沉,是卧底间谍之类的,他还真不信。
      过了片刻,七哥淡淡地开口:“好,明天下午你过来上班吧。”说罢走到门口,低头吩咐小伟,孟阳身形疲惫,没有听清他们说什么,倒是看到了小伟眼中的惊讶。
      孟阳不想他答应得那么快,本来还做好心理准备等着他继续刁难,这次算是她赌赢了,那个叫小伟的男人给她松绑,她跟着他出了敦煌,上了车后,依旧觉得像梦一样恍惚,直到车在校门口停了下来,才强打起精神下车,小伟礼貌地向她告别,递了一包湿纸巾给她:“你擦擦,这样回去不好。”孟阳感谢地接过,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回去也不能从大门处走。

      躲过校警,爬进校园内,宿舍门早已关闭,不想现在回去,孟阳走到宿舍后面的一颗榕树下,石板凳被露水打湿了凳面,已顾不上这些,一屁股坐下去,劫后余生的疲惫铺天盖地地袭来。
      夜深人静,深呼吸了好几回后,孟阳微隆着背,想用手搓一下脸,不想触到左脸又是一阵倒吸声,额头已不再流血,可感觉到伤口突突的疼,腹部也不是那么舒服,右边肋骨的地方,摁一下都觉得疼,不知有没有伤及内脏,淤青红肿肯定是有的,借着树荫下微弱的灯光,孟阳看着自己的双手,后来挣扎时,绳索嵌入肉中,现在看来,手腕处血红皮翻地冒着血珠,异常可怖,鼻头一酸,眼泪汩汩而出,一颗颗豆大的泪珠无声地滑落,颗颗滴落在草丛中,悄无声息。
      闭上双眼,任由泪水如决堤般的洪水冲涮着脸庞,恨不得冲掉那些模糊的记忆,防止哭出声音,孟阳握紧拳头,塞入口中,不知是泪水的咸涩还是血液的咸腥,无声地咽哽,满口的苦涩,只能紧紧地闭上双眼,埋头膝盖,远远望去,一个瘦俏的肩膀,正不停地、压抑地、孤苦地、无助地抖动,秋风吹起树叶,似乎也知道树下人的心酸,洋溢出沙沙的声响,静静地陪伴其左右,温柔地抚慰。
      奶奶?她有多久没有见到她亲爱的奶奶了,孟阳笑着跑过去,依旧像从前那样,家里四面可透风的土坯房里,火堆旁,奶奶用她破裂的双手,拨弄着火堆,孟阳轻轻地靠在奶奶的怀中,想听她诉说老一辈的陈年旧事,怀念她的轻声细语,暖怀软玉。
      孟阳想跟奶奶说话,她跟奶奶说,她的变化,她的困惑、她遇到的事,她喋喋不休,可奶奶只是看着她笑,不管孟阳怎么说怎么着急都不开口,只用她布满厚茧的手,抚摸着她黑亮的短发,孟阳心慌得不行,可她越慌,奶奶就越远,怎么够都够不着,越来越远,蓦地,一股黑风席卷,她周遭的一切都变了,乌七八糟,没等她明白过来,一股旋风,卷带着她掉进一个黑呼呼的深渊。
      华灯初上,孟阳从超市里提着一大堆东西出来,走到一辆时尚的两厢小轿车旁,打开车门坐上驾驶座,系上安全带后,准备找钥匙开车,不对,我不会开车呀?孟阳使劲地用力控制着自己,可手完全不听指挥,拿出车钥匙,打着了车,左脚一踩,右手挂档,一踏油门,车子平稳地使出停车位,动作行云流水。
      孟阳既惊讶又兴奋,驾车溶入滨城闹市的车流,穿梭过城市的主干道,来到一处僻静的居民区,心中有一股喜悦,使得她的嘴角微微上弯,后面有车喇叭声响起,孟阳抬头看了一下后视镜,突地,视线回归的瞬间,让她心跳急剧加速,愣怔在哪,根本不敢再看第二眼,晚上灯光昏暗,她调整了一下车内的后视镜,果然,后视镜倒影出的一个陌生又熟悉的面孔,并不是孟阳,也不是幻觉,而是一个扎着马尾,眉眼柔和的女人,她见过,在那个陈年的档案盒里。
      电光火石间,一声巨响,伴随着一股强大的撞击力袭来,刹车和方向盘丝毫不起作用,瞬间天翻地覆,在一阵头晕目眩后,孟阳觉察出全身剧痛得几乎要昏阙,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后,顾不得为何身在此地,眼下赶紧逃生要紧。
      孟阳卡在座位上,保险带怎么解都解不开,车子侧翻在地,地上一地的碎玻璃,突然,小腹传来一阵阵急剧地坠痛感,孟阳摸索着,并没有发现任何外伤,可疼痛一波接着一波的袭来,痛得无以复加的时候,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大腿根部缓缓流出,伸手探去,竟是满手深褐色的液体,孟阳突然慌了,她使劲地敲打前方的玻璃,嘶声力竭地喊着救命,可惜这里人烟稀少,她听到了另外一个汽车启动的声音,身体越来越冷,意思逐渐模糊,下身的液体带着体温,慢慢地从她身体抽离,呼吸困难,眼皮如灌了铅一样的沉重,闭眼前,一个模糊的男人脸庞,没来得及看清,黑暗袭来,带走了她全部的意识。

      沉入无边的黑暗,孟阳猛地醒来,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宿舍的床铺上,天已大亮,屋外的太阳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又是一个艳阳天,看了一下表,已经快十一点,早上宿舍门开了她才回来,现在舍友都上课去了,身上的T恤已经被汗湿透,看来刚刚作了一个可怕的噩梦,一个关于死亡的梦。
      手上的创口贴提醒孟阳昨晚发生的事,想到今日要做的事还很多,孟阳懒懒地躺了一下,就全无睡意,伸展一下手脚后便坐了起来,还好,身上的疼痛不影响行动,刚坐起,就发现身下一片濡湿,原来是“好事”来了,果真是与梦境招相呼应。
      待洗漱收拾妥当后,孟阳拨通了蒋斌的手机,惯性地响了两声后,传来了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看来他昨晚真地熬了一个通宵,孟阳喉间干涩,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来。
      直到对方再问:“你好,哪位?”
      孟阳才说:“蒋主任,是我,孟阳,我…我有个事想要跟你说,我家里有事要回去一趟,勤工俭学的工作我恐怕去不了,非常抱歉。”
      蒋斌诧异:“什么事?严重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孟阳没有直接回答:“蒋主任,我有一个男同学叫罗乐山,他一直都很想到你们部门工作,这次我离开,你看能不能让他过去帮你的忙,他的成绩比我还好,还是个预备党员,人也勤快机灵。”
      “听你这么说,是个优秀的小伙子,你叫他联系我吧。”蒋斌又问了孟阳几句,是什么事需要请假这么久,何时回来,孟阳避重就轻,含糊着混过去,蒋斌用他职业敏感,知道孟阳在搪塞他,可也不能硬框着她,强迫她,便对她又说了几句,叮嘱一番后,叫她有事尽可以找他云云。
      孟阳静静地听着,越听心里觉得越是酸涩,胸口堵得慌,未了,一句话迸了出来,脱口而出:“阿斌,不要再抽那么多烟了。”说完,后知后觉,发现这句话太不可思议了,心有尴尬,便不管不顾地摁了电话,待呼吸平稳,拍了拍脸,疑惑又懊恼地呆坐了一会,才往学校的教师办公楼而去。

      电话那头的蒋斌,拿着电话怔怔地听着“嘟嘟”的挂机声,刚刚那句话犹在耳畔,又似乎是很久之前的事,只有萍雅才会叫他阿斌,萍雅最不喜欢他抽烟,萍雅在答应嫁给他时,就提出要蒋斌戒烟这个条件,她才答应嫁给他,他做到了,她也如期地嫁给他,可是在得知她和他们未出世的孩子一起死于车祸时,他重新拿起了烟,在那段支离破碎的黑暗岁月中,似乎只能通过不停地吸烟,才能让自己不流泪,他疯狂地吸烟,不再信守他的诺言,在他内心最深处,他甚至疯狂地痴心妄想,希望萍雅能再一次督促他戒烟。
      往事不堪回首,今天的任务很重,蒋斌从椅子上站起来,做了几个扩胸伸展运动,报告写完后天已蒙蒙亮,他就趴在办公桌前眯了一会,洗了把脸后,蒋斌看着洗漱台前镜中的自己,眼底乌青,冒着青茬的下巴,刚刚是不是出现幻听了?心想着等忙完这阵,再去找一下孟阳。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被梦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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