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腹黑遇到呆》百步穿杨

6、摩托车与电瓶车

　　摩托车与电瓶车

　　自那天从谭秋白家回来，曹学闵就跟没事儿人一样，饭照吃，人照骂，唯一不同的
　　就是不再提谭秋白已故的那条鱼。
　　杨光故意忽视心里的复杂滋味，一切如故，只是更认真得上班，更认真的吃饭，连洗袜子都追求零污垢。
　　那天事儿后，陆婉就一直没来过电话，杨光知道她日子肯定不好过，可怕曹学闵嗅到异样刨根问底儿，就不敢打电话。心里清楚，凭她小姨那藏不住事儿的性格，要是知道她也参与其中早打电话来兴师问罪。这会儿这么消停，她该感谢陆婉面对大刑伺候，竟然没有把她供出来，心里早忘了这事儿是陆婉惹出来的，她才是受害者。
　　晚上下了班杨光准时6点半到家，进屋挂钥匙，放包，就听到曹学闵惊奇的说，
　　“哎？今天没加班？这么早回来。”
　　杨光脱了大衣，挂好，奔向洗手间，
　　“恩，下午就两个车祸患者，5点多就处理完了。”
　　曹学闵系着围裙端着一盘油闷大虾出来，
　　“怎么这一阵都是车祸啊？这交通局是不是该整改整改了？”
　　杨光洗完手，闻了两下，换香皂了，挺好闻，杨乔邦从沙发上起来去洗手，眼睛却是瞟着电视，嘴里却接茬，
　　“看咱曹老师，管事儿都管道交通局去了，真操劳。”
　　杨光咧嘴笑，眼睛却是盯着大虾，靠着最近的地方坐下，等人，曹学闵手脚麻利又炒好两菜，放到桌上，将一盘胡萝卜窜到杨光面前，杨光一看大虾被转移了，也不抱怨，抬起屁股，换了个凳子，盯着，坐好，
　　“我这是关心国计民生，哪像你，脑袋里是水，肚子里是草。”
　　曹学闵最不怕的就是抬杠耍嘴皮子，这是她专业啊。
　　杨乔邦洗好，又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看刚才没结尾的电影，曹学闵看着爷俩没一个动手盛饭，有些不痛快，
　　“哎，你们爷俩都是客怎么的，要我先给你们上点开胃茶不？”
　　杨光抬头看了眼曹学闵，心里嘀咕，快上桌啊，给闻给看不给吃，多闹心，心不在焉的说，
　　“我不吃饭，吃菜就行。”
　　杨乔邦看了结局，摇头感叹，好好一个电影，都是植入性广告，看得牙疼，起身直奔饭桌，笑起来，
　　“哎？今天怎么这么丰盛，都是杨光爱吃的。”
　　看了眼瞪人的曹学闵，嘿嘿笑道，
　　“当然，也都是我爱吃的。”
　　曹学闵也不指望这两人了，盛了饭刚坐下，就看杨光拿起筷子去夹虾，杨家家规，长辈没上桌前不许动筷，她倒是贯彻得不错。
　　“今天的又是摩托车肇事？”
　　曹学闵故意提起车祸的事儿，目的非常明确，这几天杨乔邦天天磨叽，让她放款，买辆摩托车，她不同意，他就挖空心思举例说明，有辆摩托车有多么方便多么省事儿云云。曹学闵就是一个态度，不买。
　　杨乔邦一听这话茬，心里就明白了，曹学闵这是要玩少数服从多数，拿杨光当枪使，不等杨光开口，就马上退而求其次，
　　“哎，是啊，现在油价上涨，摩托车也太笨重，还不如电瓶车好，充电环保，轻便省钱，正适合我们这种工薪阶级。”
　　杨光专攻碗里的大虾，完全没听懂他两的弦外之音，饭还没嚼完就开口说，
　　“没，今天不是摩托车事故。”
　　杨乔邦一听，哎，话说早了，杨光这孩子心眼实，好好沟通一下，说不定能跟自己统一战线呢，结果下一句杨光说完，杨乔邦就彻底无语了，
　　“今天是电瓶车和一辆四轮翻斗子挂一起了，电瓶车上两人一个脑震荡，一个外伤大出血，一对夫妻，挺惨的，还好都救过来了。”
　　曹学闵本来就想看着杨乔邦能说出什么花样来，没想到杨光一句话就给封死了，憋着气想笑，看着杨乔邦脸不是色儿，心里跟花儿似的。挑了个最大的虾夹给杨光，笑得格外慈祥，
　　“看见没，还是生姑娘好，妈妈的贴心小棉袄。”
　　杨乔邦气得吃不下饭，他琢磨了这么多天，就想买个摩托车，这会儿看样是彻底没戏了，再磨叽下去，曹学闵也顶多给买辆自行车糊弄糊弄他。哎，当初他怎么就屁颠屁颠非把工资卡交人手呢，缺心眼儿吧。
　　杨光看她妈突然夸自己，有点不适应，瞄了眼曹学闵那温柔得吓人的笑容，心里直激灵，低头没了食欲，直用筷子拨愣碗里的虾，生怕里面放了什么让人说实话的药，她就这样，不能撒谎，不能犯错误，要不总觉得心里有事儿，时刻担心她妈已经寻到蛛丝马迹，顺藤摸瓜，正准备逮她呢。
　　就像昨晚睡觉，竟然又做噩梦了，她这几天不知道怎么了，都过去三四年的事儿了，最近总是在梦里被翻登出来，那个人的模样她其实早就记不清了，只知道满脸的血，和狰狞的眼睛，还有那双坚不可摧的手臂。
　　杨光晃晃头，不愿再回顾，曹学闵推她一把，
　　“干嘛呢，你电话响了，这什么铃声啊，噼里啪啦跟打架似的。”
　　杨光醒神儿，一听打架两字儿，手上一抖，决定一会就换铃声，看了眼来电，心里开始咚咚的跳个不停，眼神黯了黯，知道该来的总归要来，躲也没用，接通，谭秋白低哑的嗓音传来，
　　“伤好了么？”
　　杨光拿着电话，站到窗边，低声回着，
　　“恩。”
　　沉默，杨光心里不是滋味，原来少年不谙情事时，他两相处的多好啊，天天有说不完的话，哪像现在，跟老外似的，两字儿三字儿往外蹦。
　　“明天有空么？”
　　曹学闵捡着桌上的碗筷，见了杨光表情，就问，
　　“谁啊？”
　　杨光回头扯笑，
　　“老白。”
　　曹学闵点点头继续收拾桌子，杨光叹气，她妈多镇定，比她强多了。
　　那边谭秋白心底一颤，多久了，快五年了吧，她都没这么叫过他了，竟让他涌起一股莫名酸楚，杨光回过头，眼底晦暗慢慢真实，
　　“恩，行，晚上吧。”
　　谭秋白还想说些什么，却终究只说了一个字，
　　“好。”
　　手机显示着通话结束，杨光突觉得莫名心痛，原来她是疼的，是在乎的，只是她不敢承认，因为无论她多心痛，多在乎，他也不要她。
　　曹学闵有些担忧的望着杨光的背影，心里叹息的都快出龙卷风了，可是没办法，孩子的路，做母亲的只能送到这儿。
　　晚上，星辰漫漫，结合着秋风的冷冽，那样宁静，
　　“哎，你想好了？”
　　金帆难得认真，杨光目无焦距，
　　“恩，就照你说的办。”
　　杨光虽然闷，但是对金帆很少隐瞒，
　　“那就交给我吧，明天把时间地址发给我就行。”
　　杨光讷讷，
　　“恩。”
　　金帆有些生气，她跟谭秋白就见过两次，一次是杨光阑尾炎手术，他急得跟老婆生孩子似的，眼睛通红，一次是杨光喝多了，他打了一宿电话没找到人，气得在宿舍楼下等到天亮。金帆绝对相信，他是爱着杨光的，而且很深沉，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谭秋白那么精明成熟的男人，面对木讷的杨光时会这么犹豫温吞。
　　此刻，金帆放下电话，仔细分析谭秋白的心里，觉得他折腾这么多年，不愿放手，也不肯给杨光一个承诺，肯定有着不为人知的原因。只有杨光那种呆子，才会相信，一个把她当妹妹的男人，眼睛里会透出那样眷恋和嫉妒的光芒。
　　那究竟是为什么呢，宁肯让杨光相信他不爱她，也不要暴露的真相，是什么呢。金帆摸着下巴，点着红唇，眼睛精光清明，不是金钱，不是利益，更不是感情不够深厚，那就是---女人问题？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解释，他谭秋白是个人物，别的问题，不会令他羞于启齿，怕杨光接受不了，那么也就是在男女关系上，他肯定有着污点，而且延续至今也无法摆脱，否则他会千方百计的掩埋，宁可骗着杨光一辈子。
　　金帆衡量利弊，觉得这样也好，杨光是单细胞生物，要是追究下去，让她知道谭秋白男女关系复杂混乱，怕会比他不爱她这个理由，更让她难受。金帆拿起电话，拨通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