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美人心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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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曜白站得离钱傅杺很近，近到他可以看清她脸上细细的绒毛，还有她眼睛里失望的他。
“钱傅杺，你是铁了心要逼本王答应？”
他当初饶翠菊一命已是厚德，如今钱傅杺冒雨前来竟是要求他让翠菊明日也一同乘坐马车！
她可知她已是逾矩？她不上心他，反而担心翠菊一个丫鬟被雨淋坏！今日在厨房还看到她和翠菊两个人举动亲密无间，平日她对他却总像隔了厚厚的屏障一样，连给他搓澡也毫无反应，难道钱傅杺与翠菊之间有旖旎之情？
墨曜白望着钱傅杺眼神复杂，心情更复杂，他真的能靠钱控制眼前这个人么？
钱傅杺之前已在门外淋了雨，墨曜白才让她进屋。墨曜白看着她面色苍白，身体微微发抖，终究还是心软了，选择退一步。
“好，本王答应你。若明天下雨，就让翠菊一同乘坐马车。”钱傅杺看不懂墨曜白眼里的情绪，只是听他语气软了下来：“让翠菊帮你准备热水，好好洗个澡，你这身子别再感染了风寒，乖乖喝药把身体养好。”
钱傅杺立马跪下谢恩：“多谢王爷，王爷的这份恩情，小人一定铭记于心。”
墨曜白本来已伸出了手，临到钱傅杺肩头，他却如触电般缩回了手。
现在他还不可以……
翠菊本来已经回房歇息，守刀突然急匆匆来找她，让她准备一桶热水到钱傅杺房里。直到她见了钱傅杺面如死灰的脸，才知道发生了何事。
“其实……你不必为了我去求墨曜白，不值得。”翠菊神色复杂，欲言又止。
“你一个姑娘家淋着雨回王府，怎么受得住，你是我的朋友，我觉得值得就行。”作为学医的，钱傅杺深知，在古代，医疗技术不发达，一点小病小痛也许就能要人命。
翠菊捏着袖子神色纠结，她看着钱傅杺，脸上起了红晕，显出小女儿的情态，“其实墨曜白是讨厌我，因为我曾经对墨曜白使过美人计……”
钱傅杺惊得差点一口茶喷了出去，难怪她觉得这两人总是神色奇怪，也明白了为何她谈到翠菊，墨曜白会震怒了。
所以适才她是虎口逃生？
翠菊替钱傅杺放好了干净的换洗衣服，继续坦诚说道：“我呆在王府那几年，一直接近不了墨曜白套取情报，一时心急，便想出了这个法子。那天我偷偷地在他的饭菜里下了迷情散，再去装作与他偶遇，然后便可以……”翠菊没再说下去，钱傅杺却是都知道，毕竟她在现代也看过不少这类桥段了。
“那墨曜白怎么知道这件事是你做的？”
“事后，墨曜白大怒，下令彻查此事，厨房里的人全部受了重罚，连传菜的人都无一幸免。全府下人的房间都被搜查，只是没有任何收获。后来，墨曜白突然想起当日曾遇见我，我还特意去扶过他，便开始严刑拷问我，只是我都咬死不认。”
翠菊自嘲一笑：“我与管家王福交情不错，后来他替我求了情。再加上墨曜白没有证据，又不想府中闹出人命引起其他皇子注意，便饶了我一命，不然你现在也见不到我了。”
“那墨曜白之后怎么解决的……”钱傅杺很好奇，迄今为止她在王府中似乎就没有见过有妃子妾侍之类的，墨曜白都快到弱冠了，难道连通房丫头都没有？
翠菊面色一红，“这我也不清楚，只是守刀与墨曜白最为亲近，听说当晚也是他一直陪着。”
钱傅杺一脸的意味深长，她好像听到了不可描述的八卦？
翠菊继续说着，连她也没意识到她眼里和语气里的爱慕崇拜。
“墨曜白自小天资聪颖，极受当今皇帝宠爱，从十二岁起，跟着武将学习打仗，立功无数。在十三岁就被破例册封了爵位，赏了京城的府邸。坊间都说皇帝等墨曜白成年便会册封他为太子，后来墨曜白突然性格大变，做事荒唐出格，皇帝也没有撤了其爵位，更没有立嫡长子的大皇子为太子，其心已经很明显了。如若不是这样，师父恐怕也不会到现在还留着我这条命了。”
翠菊有些涩然，“当今皇帝似乎对墨曜白的婚事并不着急，墨曜白经常流连于烟花之地，性格也变得乖张暴戾，朝中大臣适龄的女儿都不愿嫁给这样的皇子。墨曜白防备心很重，我呆在王府六年，墨曜白从不让侍寝的通房丫头近身。可是他却对你格外不同，也许师父也是因此才注意到了你……”
“格外不同？”钱傅杺一脸苦笑，确实格外不同，和墨曜白的对话差点成了她的临终遗言，现在想想墨曜白心思实在太深，连她也看不透，“墨曜白一直以为我是男子，又想让我替他卖命，我自然能亲近于他，而他也没有察觉出异常来。”
翠菊并不多言，只是心里对明日隐隐有了一丝期待，此生她不过求他回眸一见。
昨夜暴雨狂风，钱傅杺门外的槐花湿了一地，三日的祭天之礼在了缘与僧众送别的目光中结束。
天上依旧下着绵绵细雨，马车中的三人各怀心思，墨曜白闭目养身，刻意不去看左手边的翠菊。钱傅杺一如往常专心翻阅古籍，心里却有些惴惴不安，怀中那封书信有如千斤重。翠菊识趣的低了头，毕竟尊卑有别，墨曜白能让她进了马车，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素日贴身保护墨曜白的守刀不见了踪影，这马车堪舆能坐上三人，要是四人便觉拥趸，难不成墨曜白是特意支走了守刀，把翠菊安排了上来？钱傅杺想着不禁走了神，装作不经意的瞟了几眼面容俊秀的墨曜白，却发现翠菊望着墨曜白的眼神……
马车上的铜铃晃得阵阵直响，三人一路无话，衬得车内沉寂得可怕。直到马车进了京城，禁卫军才撤退回了宫里复命。
兵部侍郎之子赵裕此时正骑在高头大马之上，见墨曜白的马车正缓缓向自己驶来，立刻下了马，由小厮牵着马，他高兴的上前去打招呼。
“子朴拜见清王。”
马车内的三人听见外面有人行礼，都不禁精神一震。
墨曜白睁了眼，示意旁边两人都别动，他自己探出头去回招呼。
“不过三日不见，子朴你倒愈发风流倜傥了，说你是不是背着本王吃什么好东西了？”墨曜白咧嘴一笑，打趣道。
面前的高个少年挑挑眉，笑道：“我哪敢啊，本是想着王爷您祭天回来了，准备去府上拜访的。”
赵裕凑近墨曜白，低声道：“这天还下着小雨，我也不想骑马了，要是绝尘你方便，不知可否载我一程？”
墨曜白看了赵裕几眼，转身回了车里，随便拿了一把油纸伞扔给赵裕，同时戏谑道：“你啊，下次记得带伞或者坐马车过来。”
赵裕站在雨中身上渐渐有些湿了，望着墨曜白马车离去的方向不禁撇撇嘴，墨曜白还是这个性子，对待他这个老朋友也不客气，不给他留点面子。
赵裕虽然吃了瘪，但还是默默的撑开了手中姑娘家用的油纸伞，毕竟他温润儒雅的世家公子的形象气质还是要保持的。
赵裕边走边仔细瞧了瞧伞上的荷花图案，想着这把伞是哪个青楼女子遗漏在绝尘马车上的，还挺好看的。
赵裕打着伞骑马，过路的男女都不禁纷纷侧目，不过他向来不在意这些世俗眼光，他喜欢就行。
“王爷，那把伞……”钱傅杺欲言又止，那把伞她瞧着是姑娘用的，给赵公子怕是不合适吧。
却只见墨曜白轻笑道：“放心吧，赵裕不会介意的。”
听着这话，钱傅杺只觉得果然能和墨曜白成为朋友的，走的也是不同寻常之路，不过那把伞是谁的？
一旁的翠菊心疼不已，那把伞是她最爱的一把，当时带上只是为了有备无患，却不想适才被墨曜白随手就给了那个纨绔子弟赵裕，如今怕是要不回来了。
钱傅杺跟着墨曜白下了马车，翠菊则留在马车上，由马夫牵着去了后门避人耳目，免得被有心之人看见拿尊卑之别大做文章，到时三人都有麻烦。
赵裕姗姗来迟，喝了丫鬟送上的热茶，一脸八卦的问道：“绝尘，你可是背着我在车上藏了美人？适才竟如此狠心，看我这衣袖都被雨水沾湿了。”
墨曜白微抿嘴角，一脸的深不可测：“有没有美人，我也不让你上我的马车。哪有正常人下雨天还骑着马晃悠的？”
听着墨曜白揶揄他不是正常人，赵裕也不恼，向来这世上懂他之人少之又少，众人皆醉他独醒。
“红尘俗世，容我张狂，自追求自由洒脱的生活，别人如何我不在乎。”赵裕品着茶却喝出了酒的感觉。
“你今日来不会只是单纯来拜访我吧？”
“当然不是。”赵裕难得正经了起来，“我也是从我爹那里听来的消息，听说自从你去祭天祈福后，干旱的锦州，荆州，蜀州包括京城都下起了雨，缓解了干旱之情。本来上面已经准备拨款赈灾，这下倒缓解了燃眉之急，当地老百姓都喜极而泣，下面的官吏都纷纷夸赞是你的功劳。”
赵裕压低了声音：“我想，明日皇上对绝尘你的封奖赏赐应该就到了。据说今日其他皇子上朝恨得快咬碎了牙，绝尘你最好做好防备。对了，守刀去哪里了？”
赵裕环顾一圈，这才发现平日对墨曜白寸步不离的守刀竟不见了。
“这些我倒猜得到七八分，之前他们设局想陷害我却没有成功，一定会卷土重来，所以我让守刀去部署一些事情了。”
赵裕看着上首聪颖自信的墨曜白，不禁连连佩服，他果然没看错人，没交错朋友。
第二天清早，果然如赵裕所言，皇帝身边最亲近的李公公来王府宣旨了，赏赐了一大堆珍宝布匹银两，不过皇帝并没有升墨曜白的爵位，只是李公公临走时对墨曜白说了几句悄悄话。
同时那边厢，皇帝因为干旱之事得以解决，龙心大悦。把已成年的二皇子、四皇子纷纷赐了爵位，并且划分了封地，月底就可以启程带着家眷前往封地。唯独只有大皇子什么都没有变动也没有任何赏赐，众人都纷纷揣测皇帝这是帮墨曜白清除有威胁的兄弟手足，灭了大皇子几个结党营私的心思，大皇子的地位岌岌可危啊……
“什么？王爷送来的赏赐？”钱傅杺掀开面前的红布，望着那亮得发光的黄金眼睛都直了，虽然她不知道墨曜白这是发什么疯，不过这种俗气的发疯她完全不介意！
“多谢王管家，小人待会儿就去向王爷磕头道谢！”钱傅杺一本正经的作揖道谢。
等王福走了，钱傅杺才恢复原形在房间里一个个的掂量那十锭白银，十锭黄金，然后捂在被子里开心的大笑，她的私房钱又厚了一笔！
听着王福仔细的回复，连钱傅杺脸上的表情和眼里的精光都没有一丝遗漏，墨曜白不禁露出了连他都没有察觉到的宠溺一笑……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美人心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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