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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三家分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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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黄门立在阶下等刘秀示下,刘秀在殿前来回地踱步,邓禹冯异在关中战事未明,吴汉耿弇在漳水趁胜追击,耿纯又去真定平乱,这些事不平又哪有心思去给自己找更难办的事呢?就咐吩黄门道:“最近几路战事纷杂,朕等闲也没有空往后宫里去,你们只回话让她们平日里好好消遣,不要烦闷保养身体。彊儿还小,要宫人保母务必尽心!”
“是”两个黄门各自领命去了。
阴丽华听了回话,一腔盼兄弟盼刘秀的喜悦都给一盆冷水浇灭了。
郭圣通听了刘秀的回话,寒从背后起,冷从心里生,脑子里一片茫然心里边只剩恐惧。她赶紧让玉团关了宫门,让保母抱了刘彊来。孩子已经会笑了,小刘彊眼睛看着她头上晃动的步摇,咯咯的笑。
“姑娘,你看皇子他的小眼睛多机灵啊,从小就是个聪明样儿呢。”玉团在一旁也忍不住伸手去逗他的小脸。
郭圣通此时心里乱如麻,不知道自己和孩子的将来会如何?日久天长自己怎么在后宫里度日和阴丽华和长公主们又怎么相处?和刘秀又会怎么下去,孩子怎么长大?母亲和弟弟能否平安的回真定去?真定王一系是生是死?她怀里抱着孩子想着她自己从成亲走来的这一路,窗外宫人们已经点上了宫灯,玉团也在屋里上了灯,映得玉堂锦绣烛火煌煌,因为关了门她也看不到外面是何景象。
郭况沐浴更衣换了官服,一大早就去刘伯姬的公主府等李通。李通听人通传说郭况来了,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忙穿戴衣完冠出来见他。
郭况先就行了礼,“大司农晚生冒昧登门万勿见怪,晚生年纪轻不经事怕怠慢了阴家两位哥哥,所以早早来等大司农吩咐,要是因晚生误了陛下的差事,也拖累了大司农行事,还望大司农不要见怪。”郭况言词谦谦,态度诚恳。
李通看他一个贵戚公子不叫“司农”不说话,不称“晚生”不开口,行动又有礼说话又有度,没有一点骄气油气,心里就有十分的喜欢了。一手扶了他坐下,让人上茶饭,“我也不过虚长了郭公子几岁,论辈份我们是一样的你只叫一声李家哥哥就是了。我除了虚长几岁也没什么胜于公子的,哪里说什么吩咐呢。”
郭况接了茶在手里,听着他说话不插一句嘴,不走一点神。
李通更加觉得他难得,只叫他不要拘谨,“陛下叫我们去接,无非我是他们旧识,你呢,既是亲眷也该让你们相识免得日后生分。”
“多谢大哥提点了。”
郭况跟着李通去驿站接阴家兄弟,阴兴和李通远远地就拱手见礼,阴兴上前道,“原来是哥哥,何劳哥哥亲自来接,小弟初到洛阳还想到时去看望哥哥呢,不想哥哥却先来的。”
落了座郭况看阴兴八尺有余的身材,眉眼和阴丽华有几分相似,只是更加英挺。
阴兴也看郭况一个文秀少年却穿着绣衣官服猜不到他是谁,便问李通,“不知这位是谁?可是哥哥本家子侄?”
李通忙摆手,“自古荒田出败草,我家哪里能出郭公子这等品貌的子侄,都是些野小子罢了。这是郭贵人的胞弟,陛下特派我来给你们引见。”
阴兴听了也十分客气,也上前与他见礼,“郭公子。”
郭况也还礼,“阴大人。”
李通看他们两个笑道,“都是亲眷,又是同级,什么公子大人的。依我说,你叫他郭兄弟,他唤你阴二哥。”
郭况不敢冒失,阴兴却连连点头,“是该这么叫才好。”
突然,门外有人大声道“哪里有什么郭兄弟?”
说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大模大样走进来,“哪里有什么郭兄弟。这姓郭的是什么人?算什么来路?”一边问一边眼睛扫到郭况脸上。
郭况不是造次的人,饶是如此也不曾有什么,只向来人拱手道“不才藁城郭况。”
李通看着来人,不好言语。阴兴变了脸色,“放肆!你满口胡噙的什么?放着我和你李大哥在堂上还有没有规矩?”
阴就被阴兴训得不好再说什么,只看着郭况撇撇嘴。
李通只好打圆场,强笑道,“阴就刚来京城不认识人也是正常的嘛。”
“还不去见过你李大哥和郭兄弟!”
阴就不情不愿拂了个手。
都半个月过去了,刘秀始终不曾往后宫里去。刘黄这些日子也动不动就外面去,阴丽华问了几次,她只笑说,“前些日在宫外遇见个人,也不曾问道是谁,这几日我再去望望。”
阴丽华疑惑不解,“这是什么人要你这等费心?”
“以后就知道了。”刘黄打了个哑迷。
刘秀又不来,刘黄又不在。阴兴阴就在宫外也有了府邸,阴丽华不由觉得有些冷清了。刘秀时常也有派人送东西来,只是人却不来。
晚间也是闲来无事,却非殿也不像后宫修的宫苑那么多消遣,刘秀在□□坐着看看天景,心里还有不少思量。
月色下突然闻道一股田园香气,菜蔬混着谷物,他实在是太喜欢这问道了,便向门外的宫人吩咐道,“你们去厨下看看可是在煎饼。”
“是”黄门领命而去,一边走一边心里直犯嘀咕:这前朝宫殿哪有什么厨下煎饼啊?外朝摆宴有鸿胪寺和少府,后宫又有膳监,这里就一个茶房罢了,白天还有点心备着,现在黑灯瞎火怕是火星子都没了。
走到那里一看,果不其然只有两个人,有热茶汤和果品。不敢一个人去回命怕怪罪,想着让人去回个话,自己去后宫传膳来正不知派谁去好,道上正见许思归在搬花。
一溜小跑上去叫道,“许姑娘。”
“华侍人有什么事吗?”
“这个陛下想要煎饼,这厨下又没有,我急着去膳监传去,麻烦姑娘帮我给陛下回个话先?”
许思归要摇摇头,“我又不是伺候陛下的人,怎好去回这个话?”
“只为姑娘不是伺候陛下的人,才求姑娘替小的周全一二。”华黄门笑脸相求。
许思归推托不了,只得点头去了。她也是常见刘秀的,不过都是在温明殿外,刘秀面前还不曾伺候过,她小心翼翼走到门外跪下,开口声音有些抖,“陛下,厨下并没有煎饼。华侍人去膳监传了。”
“那就怪了。”刘秀又闻了闻这空中的气息,“朕并不是想要煎饼,只是问道麦子和韭菜的味道。”
许思归没有想到刘秀是因为味道,更加谨慎道,“启禀陛下,这是婢子斗胆在墙下种了韭菜,在栏下长了麦苗。”
“难怪了”刘秀笑道,“你怎么这等巧思?”
“只因兰草娇贵,这里都是砖瓦地也没有树木遮拦,婢子也就自作主张长了些村物。”
刘秀以前最爱坐在田里看庄稼,风吹麦浪一阵阵的麦香混着草木的青气。不想深宫还有知意的人,便叫她上前来。
许思归战战兢兢进了庭中央又重新行礼,刘秀一看,“原来是你啊?郭家还有会长庄稼的丫头吗?”
“回陛下,婢子是信阳人。家中都是种地的农民,蒙贵人所救婢子与母亲才得入宫。”
月色下清风送麦香,刘秀也不想那些白日的纷扰,“你留在这里伺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