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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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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穿过北门来到大堤,清江县令带着民夫守在大堤,堤上气氛紧张的不的了,人们的叫喊声,奔跑声,号子声此起彼伏。
胤祥突然惊喜的叫道:”四哥……驾……。”一挥鞭子,策马向左边的一个小丘冲去。那里有一行十几人对着大堤指指点点,其中一人存在感很强,是那种几百几千人之中你会一眼注意到他的人---那想必就是胤禛了。
啊~传说中的四阿哥胤禛终于出现了么,哈哈,自己可是21世纪唯一一个见到年轻雍正皇帝真人的人啊,网上有很多胤禛的画像,如朝服像西服像道装像半身像观书像行乐图讲学图等等等等,但是国画是神似形不似,只知道他是个挺有幽默感很喜欢变装画像的中年人,真实的样子是看不出来的,到底是一看就知道是奸角的枭胸模样还是面如敷粉,唇若施脂的玉面肌肉男,又或者是一转身就让人忘记是什么样子的平平无奇的最佳间谍男面貌了,今天一切迷底都将打开,因为我吕莳将用数码相机把他的真实面貌记录下来。嗯~签名照可能就拿不到了,但求他写个字要个签名什么的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吕莳两眼冒出串串红心,一边着急的将背包拿到前面来翻着相机,一边小心控着马跟着胤祥冲,一边还盯着胤禛出现的地方,以便能早一眼看见他的真面目,一时间手忙脚乱。
小丘上的人听到迅雷般的马蹄声,转头望了过来, 胤禛尤如电悸,失声道:”老十三……。”快步迎了上来。
胤祥翻身下马,鞭子一丢,朝胤禛跑去,着急之下脚拌到一颗石头,踉踉呛呛的向前扑倒, 胤禛连忙上前一步,抱住了这位小弟弟,笑道:”还是那么急燥,老十三,你这性子怎么就改不了。”
胤祥笑道:”四哥,你身子骨还好罢!我一路上都没怎么听到你的消息,又是秋讯你走的又是灾区,急死我了。”说着眼圈慢慢红了。
胤禛见他真情流露,心下感动,安慰的拍拍他的背,道:”没事!我住在县衙里了,能出什么事,你四哥还不是好好的,一根毫毛也没少。嘿!老十三,几个月没见,你长大了不少啊,有你四哥高了。”
胤禛身边的人忙过来见礼。胤祥和他们都是熟透的,本人又豪迈爽直不拘小节,笑嘻嘻的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脚。
吕莳一行远远就下了马,牵着马来到两兄弟面前, 吕莳暗暗打量胤禛:胤禛长的颇为清秀,脸带三分傲气,眼珠漆黑得深不见底一般冷冰冰的,穿一身石青隐暗花箭袖,外罩珠灰滚银鼠毛边巴图鲁背心, 头戴一顶蓝黑色瓜皮小帽,帽上并没有象一般的人一样镶嵌宝石,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衣服颜色款式大方内敛,但是用料极好,穿在他身上颇有玉树临风的感觉。吕莳得出一个结论:闷骚型男人。众目睽睽,吕莳毕竟还是没敢将相机拿出来照上一张。反正机会有的是,也不急在一时。
墨雨和阿泰等人恭恭敬敬,手脚十分利索的磕下头去:”奴才恭扣四贝勒爷金安。”一瞟眼看见吕莳呆呆的站在那里发楞,五个人中倒有四只手去扯她的衣角。
吕莳压根就没想到这年代还有见面要磕头的礼节,见状忙鸡手鸭脚的学着随磕头,慢半拍的她在整齐划一的一列中显的很突兀,加上动作不规范,更是引人瞩目。
胤禛一见她的脸,心下暗赞道:”这孩子长的真好,粉妆玉琢的!”不过这人不认识啊,道:”嗯~起来罢!”眼光询问的望向胤祥。
胤祥拉过吕莳,笑着介绍道:”这位是我在黑城认识的,名叫吕莳,海外人氏,精通算数,闻我大清政治清明远道来奔,四哥,你看,这是他献的宝物。”掏出地图册和望眼镜。
胤禛眼睛一亮,正待要翻看,突然听的”呯”“ 呯”“ 呯”三声脆响,半空暴开三朵烟花。堤上的人嘈杂的尖叫起来,乱作一团。数十人绑了绳子跳下水去。胤禛脸色一凝,颤声道:”羊报!?”一撩箭袖下摆道:”上堤看看去。”
“墨雨,什么叫羊报?” 吕莳偷偷扯他的衣角。
墨雨面无表情的侍立着,却偷偷解释道:”上游青铜峡设有水志桩,遇涨水的时候将大羊挖空腹腔,密密的缝好浸上麻油,选勇壮兵卒绑在羊背上,腰系数十支水签沿岸丢上来,岸上的人一检签就知道涨水尺寸。唉~看来麻烦大了。” (注:羊报者,黄河报汛水牛也。……其法以大羊,空其腹,密缝之,浸以苘油,令水不透。选卒勇壮者缚羊背,食不饥丸,腰系水签数十。至河南境,缘溜掷之。流如飞,瞬息千里。河卒操急舟于大溜候之,拾签知水尺寸,得预备抢护)
上了大堤,羊报人和筏子已经捞上来了,几个壮汉给他控水披衣服,早有人去捧来一碗热辣辣的姜汤让他灌下去。县令陈道富颤抖着手在看支竹签。见胤禛上来,呆呆的要请安磕头。胤禛连忙扶住,急道:”什么时候了还管这些礼节,羊报怎么说?” 陈道富脸色煞白道:”羊报说……。羊报说……。”
胤禛等不及,一把抢过来,定睛一看,失声道:”淮安下大雨?水涨三寸?”一下心如坠冰窖了:上游的淮安涨三寸,下游的清安水只怕要涨高三尺。清安的大堤除了几段要紧的是青石筑的,其余的都是土堤,虽然陈道富上任后几经修缮加固,但限于时间钱粮人力,堤的本质还是土,泡上几天肯定是溃堤。凭清江县那矮小的城墙怎么挡的住,城里现下涌入上万的难民,一但黄水漫城,那死伤………他想都不敢想下去。就算自己和老十三立即离开清江逃的性命,发生这么大单的事,以后的前途只怕暗淡的很了,更别说给人冷嘲热讽千夫所指,而且自己的良心虽然不多,一丁点还是有的。又怎么过得去。
胤禛困兽般在堤上踱了几圈,他虽然精明强干,但是对水利毫不熟悉,那脑袋就象空白的纸一样,一点办法都想不出来。站在堤上高处,四望下只见浊浪排空,浑浊的河水怒吼着,咆哮着,呼啸而来,奔腾而去,卷着泥沙,冲击河岸,打着令人心惊胆寒的漩涡。突然狠狠的说:”好心人办起坏事来比坏人办坏事还要坏一百倍。”
吕莳听不懂, 胤祥悄悄说给她听,原来,黄河当年曾经清过,但是当治河总督靳辅和陈潢一死,接任的于成龙治水观念和前任不同,竟然将前任花费了无数人力物力修筑的减水坝、排水闸、引水道等各种工程全都废了,河道加宽水流放缓。于是流沙逐年淤积,黄河重新肆虐。到了康熙三十六年,秋汛一来,仅河南境内,就同时决口七十二处,淹没了清江一带四十二万顷良田。自命为”爱民清官”的于成龙几次投河自尽,都被下属救了出来。就打了一副四十斤重的大木枷,戴在自己脖子上,木枷上写着”决河总督罪臣于成龙”。沿着黄河大堤,一步步地走向京师。这新闻轰动京师以至全国,康熙就饶了他等等。
吕莳听的目瞪口呆,在自己那时代建三峡可是从军事、经济、科技、生态等方面科学论证了几十年权横了厉害才建的,这于成龙把花费了巨大人力物力金子银子建起来的堤说拆就拆说废就废,可真牛B啊,要是放到现代,枪毙个十来次也是应当的,就算不死最少也要定他一个渎职罪判个十年八年的吧。怎么能因为他素来是清官兼爱民如子就没事了。这法律要来何用?(这也可能就是法治和人治的区别吧!) 也难怪四阿哥恨啊。她颤巍巍走近堤边,立时觉得一阵目眩,忙拉住胤祥的手,免得一个不了心葬身于这滔滔黄水之中那就冤枉了。
“那既然靳辅和陈潢的法子是顶用的,为什么不再做一遍了直到治理好黄河为止了?” 吕莳很纳闷的问。
胤祥苦笑道:”朝庭一直没找到能在水利这方面独当一面的人才,河道总督可是个肥缺,与其说每年拿几百万银子去白白填进这无底洞,还不如干脆就凑和着过去算了,免得给借口让贪官污吏来涨腰包。你不知道,现在国库里的银子只怕还没借条帐本多。你看那里立着观风鸟的房子, 以前是河道的河营驻扎地,现在都废掉了。”他指了指离大堤不远处的乱草堆里的几列烂房子。房子前立着一根破烂的鸟形刻木。
“那岂不是对黄河边的百姓很不负责任。” 吕莳义愤填膺的说。
胤祥无可奈何的说:”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朝庭没钱没人啊,黄河这母亲河真是大功大过。”
看着远处大堤被水一冲,几根青石坠落河中,县令陈道富连忙喝斥指挥民工去救堤,吕莳突然想起一事,问道:”这堤用什么东西建滴?怎么好象豆腐渣工程,水一卷就去了一圈,很容易崩堤的拉。”
“呸呸呸,乌鸦口,堤崩了你也走不了。再口无禁忌,四哥非踢你下水不可。 “ 胤祥低声说:”筑堤一般都是用大条石,石灰勾缝。讲究的还用糯米灌出来,一些小地方就干脆筑土堤。”
“为何不用混凝土浇灌了? 要用糯米来做粘合剂这么奢侈兼落后?”吕莳很诧异:”这里到处是石灰岩,大理岩,做大型的水泥厂都足够了,用得着采石灌浆这么辛苦?”
“啊?混凝土。。。。。。水里?” 胤祥有点张口结舌:”这是什么?”
难道这年头还未发明水泥,真OUT,吕莳扁了扁嘴。突然想到自己如果开间水泥厂的话,单是供应建堤就够赚头,更别说再加上建房子的收入了。这可是垄断经营呢,这水泥原料分布广泛,制做技术系数低,使用者经过简单的培训就可以上手。这行业一定很赚钱,刚开始来到这时代的时候她还想傍一下大款,来个官商勾结什么的,但是见识了一次杀人事件后,就打退堂鼓了:这年头人命如草芥,什么时候一个不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而且她还真怕知道胤禛两兄弟的秘密太多以至给灭口,但是要先做什么行业,她就有点困惑了,因为能做的实在是太多了……。呵呵,好象什么这年头都缺啊!现在发现了值得去做的项目,乐得她都有点手舞足蹈了。见到胤祥看自己的眼光有点:”这人脑子有点问题。。。。。。” 不由的狠狠的瞪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