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墨色》那笙

8、捌

　　从桌子上撑起脑袋起来。诗取狠狠揉了揉额子。
　　头好疼，有点烫。……
　　一定是昨夜里淋了雨的缘故！好家伙……

　　腻歪了半天终究坐直了腰，睡姿不正导致浑身酸痛。想想那天吉良伊鹤对「传闻」的解释就直觉额上有根筋跳啊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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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啊，」吉良一脸严肃地正视众人，「传闻来源于真央四回生，吉良伊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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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节课的上课铃响，四回一班里依然是一片唧唧喳喳的说话声，悠闲极了的学生们将桌子移得乱七八糟，完全没有学生应有的严谨态度，笔墨纸砚满天飞，课本成了桌子的垫脚。打牌的打牌，聊天的聊天，课桌上甚至备有果盘饮料……
　　可怜的代课席官站在讲台上，头上升起阵阵青烟。然后，爆发。
　　“你们！给我好好上课！”作机枪状一手撑在讲台上，一手笔直前伸，咆哮出声。很可惜，爆发后的席官继续遭受被无视的命运。毫无威严可言的代课席官，就维持这个姿势，直到下课铃响依然处于雕像状态。人做鸟兽散，留下果壳纸杯遍地，杂乱桌椅数十套，以及一句凉凉的「道别」：“麻烦老师收拾一下了。”
　　良久才传来喀啦喀啦的类似石质物体碎裂的声音，还有抛出窗外的讲台一张。所幸没有伤亡。

　　午饭吃完，诗取懒懒地伸了伸手臂，一旁好事的女生B正在散播最新小道消息。
　　“听说了么，过几天娱乐节要举行糍粑制作大赛的事？”女生B捅了捅旁边的同伴。
　　“糍粑制作大赛？真的假的……”
　　略微得意地甩甩头发，“我的消息哪有不准的。据说每年只有四回生能参加比赛，胜利者的奖品每年都不同，现在仍是谜。”
　　“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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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糍粑制作大赛？好象满好玩的耶……
　　拉桃子还有恋次吉良他们去凑凑热闹吧。虽然不太清楚「糍粑」到底是什么东西……

　　※ ※ ※ ※ ※

　　天气晴朗，有微微小风，正是野炊的好天气。真央灵术学院空旷的广场上摆着一排排桌子，备有糯米和清水，以及工具若干。
　　看官们捧着茶杯围坐，看着场地中央地带亢奋的四回生们。
　　“真央娱乐节之学生自办活动——糍粑制作大赛，即将开始，……”主持人志波海燕中气十足，大大咧咧地向看台上的观众们介绍参赛队。
　　与瘦弱温和的浮竹十四郎不同，志波海燕看起来比较强壮有活力。

　　盯着眼前一堆白花花的糯米，诗取一头冷汗。
　　完全不知道怎么做。……
　　“吉良知道糍粑怎么做么？”掂量利弊之后，硬着头皮向吉良询问。毕竟是自己要求他们一起参加的，似乎有点不太好……
　　撇了眼笑得有点尴尬诗取，吉良作了简单的解释：“把糯米蒸熟后，用力杵打，直到糯米饭全融，像棉团状，然后再取出做成圆团，最后放在炭火上烘烤。”
　　“哎？”好象很简单啊……

　　“比赛开始！”
　　四回生们立刻活跃起来，首先将糯米倒入木制饭甑中等待蒸熟，一面准备好接下来要用到的工具。
　　诗取拿起桶子般的东西问吉良：“这是什么？”
　　“木甑。蒸糯米用的。”
　　“把米倒进去就可以了？”
　　笨手笨脚地将木甑放在简易灶上，再倒入洗净的糯米、水。
　　“嗯。”
　　再盖上盖子，防止灰飞到里面。
　　恋次佝偻着身子，眯着眼睛点着一把干草，塞进去，再塞一堆柴木。浑浊的烟气徐徐冒出。恋次拿了扇子轻扇，希望火势大一些，然而回敬他的却是更多的烟，接连不断地从柴木下冒而出，而且有越来越大的趋势。把一旁洗盘子的雏森桃呛得挤出了眼泪。
　　猛然站起，倒退两步狠命揉眼睛。眼睛熏得微红，脸上也黑黑的沾满灰，经手一揉，眼眶周围出现两块白白的区域，像极了现世里一种叫熊猫的动物的反色版。诗取毫不客气地嘲笑出声，挨了一记暴栗。
　　将烤糍粑用的炭火和铁架准备好，吉良利索地抽去灶台中的柴薪。点火，放柴薪，动作熟练得像提前训练过一样。
　　“好了。”待火势稳定下来，吉良拍去手上的灰，叮嘱雏森桃看着点火。
　　“你……经常去外面野炊么？”恋次洗了把脸，对吉良熟练的动作有点发怔。
　　“理论上是该这么做的。”
　　“……”

　　蒸好的糯米饭从表面看起来和普通米饭没差。用布包住木甑的把手，力气不大的雏森桃却没有办法将糯米饭倒进石臼了。恋次说了句“我来。”轻轻松松将木甑举起，倾斜，还冒着高温水蒸气的米饭成坨状跌落，雏森桃拿了双竹筷把残余的饭粒仔细刮下来。
　　接下来的工作是舂打，也叫「打糍粑」。
　　拎着不重的光滑杵槌，恋次和吉良轮流舂打，糯米饭一点点被压扁，融合。闲赋的诗取搬了两张矮凳，和雏森桃坐着等糯米舂制完成。
　　“慢得要死。让开我来！”似乎是嫌效率太低，恋次夺来吉良的杵槌，左右手开工，两只手极配合地高速轮转，劈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
　　“喂……”眉毛一跳一跳，吉良的表情有点扭曲。
　　糯米越舂越软，越舂越黏。没有节制的舂打的结果就是糯米过黏而粘到杵槌上了。
　　两手高高抬起，拉出白糯糯的糯米条儿连接石臼。表情怪怪的，恋次抖抖手，开始和这柔软得过了分的糯米饭奋斗。
　　叹了口气，吉良无奈道：“重新做吧。那样软的糯米是做不成糍粑的。”
　　重新蒸糯米，取了个石臼三人开始缓慢的舂打过程。
　　可怜的恋次还在和糯米饭奋斗，糯米条儿无限延长，粘得一身一脸。
　　费时费力地完成了舂制，小心取出软绵绵的糯米团，放在案板上切开，揉成小球。这些小圆球稍微放一段时间就会变硬。再将它们逐个排开放在之前作好的铁架上，生火。烤的过程中要不断翻转，还得保持微微明灭的火，实在是麻烦至极。
　　似乎是有倔性的糍粑，让它软化可不容易，明明烫得灼手却依旧是硬邦邦的。
　　糍粑慢慢的，一点一点膨胀，股起来像一个白团团的包子。戳破，喷出一股白热的气，可以看到里面诱人的软皮。
　　诗取心急地捧起一个糍粑，烫手得差点将它扔掉，在十指间颠来颠去。受热的糍粑几乎让人断了想吃的念头！
　　男生E偷偷窜过来，拈起一只糍粑就要跑，谁想滚烫的糯米粘在手指上，灼手得令他飙出眼泪，脸憋得紫红、大幅度甩动手指。糍粑被抛飞，男生E吹着烫出水泡的手指时，「飞行」中的糍粑很不幸的粘到了男生D的脸上。
　　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与糯米奋斗的恋次终于脱困，满脸不耐烦地丢开杵槌，舂软的糯米死死贴在地上。乱跳的男生D像只无头苍蝇般乱撞，掀飞的烤糍粑陆续粘在更多人身上，更多的人加入无头苍蝇的行列，……如此恶性循环，直接影响就是所有的烤糍粑乱扔，部分很不幸的粘在了学生身上。清水四处喷洒，娱乐节成了泼水节，烤糍粑升级为水糍粑。当然，比赛也彻底完了蛋，连带看官们也难逃被泼水的命运。
　　主持人志波海燕正要维持纪律时被前来看热闹的妻子浇了个透心凉，把话筒撂在一边，拿着木勺舀水往妻子身上泼。

　　充当看官的市丸银眯着眼不时插进来添乱，将藏在袖子里的木勺中的水毫无预兆泼向任何人。——无目标攻击。
　　被强行拖来的朽木白哉看到疑似泼水节的景象时，第一反映就是转身走人。可惜某银并不打算这么简单地放他走。
　　伴随“哟！”的一声，非常没有偷袭者自觉的市丸银将满满一桶的水从白哉头顶罩下。
　　瞬步。依靠灵敏的反映躲开，身边却像有磁场一般不断有偷袭的水流依附过来。
　　闪开，再闪，继续闪。朽木白哉教养甚好，所以不会像普通人那样破口大骂。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生气。
　　朽木白哉转身正准备对市丸银说些什么，唇刚启，一小瓢水稳稳地砸在白哉的脸上。蘸湿的头发贴在脸上，水珠一滴一滴从消瘦的下巴尖落下。即使外表狼狈也丝毫不能遮掩贵公子的气质。
　　无良的某银笑眯眯地把脸凑过来：“小白哉，你刚才要说什么？”
　　沉默半饷，深知朽木白哉性格的市丸银耐心十足地站在他面前，微倾身体等待他的答话。
　　再启唇，从娱乐节开始到它闹翻都沉默着的白哉吐出第一句话：
　　“散落吧，千本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