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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柒 ...

  •   恋次一行很快来到女生ABC的校舍,其他班的人早早地回家去了,高大的房子透出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黑洞洞的窗户仿佛巨兽的复眼,森森盯死他们,用什么也没有的眼眶看着他们举着油伞靠近。就像看着那些失踪的人一样。
      顿了顿缓冲一下心绪,这才提步上楼。

      前路未知,才令人害怕和担忧。

      身后的台阶一点点增加,地面还残留着一些杂乱的脚印和几条水线,——那三个女人的确来过这里,消失地点应该在校舍内。恐怕去寻找她们的男生们也是在这里失踪的。
      顺手打开走廊的灯,清晰的水迹延伸到宿舍前,手微颤地摸向门把手。凝重的气氛弥漫在几人之间,青白的闪电猛地划破夜色,将恋次的影子打在门上,狰狞扭曲。门嘎吱一声开了,轻轻磕了磕房内的墙。而恋次的手悬在空中,没有触到门。有股寒风掠过脊背,黑影样的东西猛地窜过夜幕。
      恋次急忙扭头向后,回应他的只有片刻不停的暴雨和轰隆作响的雷声。
      “怎么了?”吉良顺着恋次的视线望去。
      不确定地指着走廊外黑漆漆:“好象有什么东西……”
      身体前倾向外张望,雏森桃奇怪地问:“什么也没有啊。恋次是不是看错了?”
      “……”诗取盯着走廊外的黑色区域,眉头微皱,难得的沉默。率先走向自动开启的房间,故作悠哉,试图缓解一下气氛:“不管怎么说,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么?”
      “你小心点!”咧开嘴角吼道,恋次不由得深深挤起眉头。
      这个死小鬼怎会这么闹心……

      摸索着打开灯,手指潮潮的,低头一看,让诗取和她身后的人倒吸口凉气——暗红色的,是血。家具上也有多处刀痕,一截断掉的「浅打」跌在地上,桌子上放的纸张也四处散乱,被踩上数个脚印。雨水蘸满房间,到处都是湿辘辘的水印,混有些许红丝。仔细看还能发现这些脚印各不相同,基本吻合在这里失踪的人数。
      诗取向退了一步。
      这个房间很危险。那些人怕是同时消失的。反过来说,敌人不止一个。
      “快离开!”四人瞬间达成默契,恋次和吉良将看似弱小的雏森桃和诗取架在肩上,毫不犹豫地踩上走廊扶手,从三楼上跳下,碍事的伞被抛弃。身后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将几人推进雨帘。旋转落地,向前狂奔。凶手隐在夜色之中,对他们是极不利的。
      感觉到「那个东西」疾速向他们冲来,恋次和吉良不约而同地加快脚程,但他们之间的距离还是越来越短。从袖子里掏出弹弓,诗取伏在吉良肩上,凭借灵感力将鬼道射出,命中。「那个东西」惨叫一声不见踪影。
      隔着雨声,不远处的另一校舍附近传来更加凄厉的悲鸣。
      瞳眸惊恐地缩小。
      那该不会是——男生DEF?!

      匆忙逃离危险地带,躲进一间仓库,恋次和吉良累到不行地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粗气,混合着汗水的雨滴浸透衣服,嘀嘀嗒嗒直落水,粘在身上很不舒服。诗取把大门关上,只留一条缝隙观察外面的情况——虽然什么也看不见。雏森桃从仓库里翻出几块半新的毛巾,递给恋次和吉良擦脸。教养极好的吉良轻声道谢。
      转了转酸疼的手臂,关节处发出沉闷的喀啦声,恋次口气不好:“喂,刚才那是什么东西啊?”
      “不知道。「那个东西」的灵压与我们不太一样,但……”诗取困扰地歪歪头,“也不是完全不一样,像是两种灵压混合了的感觉。”
      “什么乱七八糟的!”恋次被诗取的话弄得有些糊涂了。
      把毛巾搭在肩上,吉良插嘴道:“其实我也有这个感觉。像虚又有点不一样。”
      “真央怎么可能有虚呢……”雏森桃怔怔回道。
      “烦死人了!管他是什么鬼东西,小鬼刚才那一招不是有效么?砍过去不就得了!”
      “得先制定一个计划……”
      “指定计划多麻烦!”
      “送死么……”
      恋次揪起吉良的领口,大眼瞪小眼。
      “喂,你再说一次?!”
      斗嘴突然停止,吉良的领子被松开,后退半步,刀面摩擦着鞘缓缓抽出。
      “来了。”低声提醒身后的同伴,同时消声,诗取退了几步,刀刃竖起指向门口。
      四人举着刀背靠背站起,清晰地听到外面的雨声,有什么东西正迅速地向他们靠近,灵力从身遭压来。缝隙间透进白光,伴随轰鸣的雷声。后颈处滑下冷汗。

      敌人不止一个。
      是虚,还是未知生物?

      即使背靠背,也找不到安全感。
      虎口紧紧压住刀柄。「那些东西」越来越近了。
      黑压压的形状扭曲的东西冲破墙壁,大量粉尘扑在脸上迷了眼。诗取将灵感力全开,凭借不同的灵压区分敌友,挥刀,咏唱言灵,将鬼道借由斩魄刀攻击「那些东西」。
      外面的冷风呼啸着刮过皮肤,涌入的越来越多的雨水变得碍手碍脚,恍惚间有一股新的灵压闪了一下,「那些东西」竟然全部撤退,向某个方向汇集。
      使劲揉去眼中的沙,脑中第一个反映:追!

      ※ ※ ※ ※ ※

      “这里!”吉良背上的诗取突然喊了出来,指着路边的建筑。她的灵感力惊人的强,他们便是靠她的灵感力一路追逐至此。
      诗取指着的建筑在静灵廷边缘,周围竟然没有一人把守,空荡荡的院子的门楣上挂着两个纸灯笼,被风雨打湿熄灭,挣扎着不肯掉落。里面也是阴暗的,两旁零星立着几棵树,张牙舞爪地在风中露出恶毒的嘴脸,这架势让人误以为它们会钻出地面扑到身边来。
      主屋门没关,木门被风吹得吱嘎晃动。
      颤巍巍地问了句“有人吗?”,却未得到回应。撩起门帘向里走,房间里放满了电脑和电脑桌,厚度足以堆到天花板的资料散得到处都是。技术开发局。……
      小心避过这些资料,四人走得很别扭。涅茧利的脾气他们是领教过的,要让他知道他们几个小小四回生胆敢乱创技术开发局,成为下一个实验品的惩罚倒是轻的。
      角落里站着一个人,他们进来的时候就一直站在那里。
      “你们来了。”那人从阴影里走出来,脸上挂着的温柔微笑在这种氛围中显得阴森可怖。涅茧利的女儿,涅音梦。“请跟我来。”
      事情变得诡异了。

      这个涅音梦真的是涅音梦么?
      「那些东西」到哪里去了,为什么感觉不到它们的灵压?
      技术开发局如同一座空城,这又是怎么回事?
      ……
      数个问题在几人脑中反复浮现,脚步竟像灌了铅般无法动弹。
      “请跟我来。”向里走的涅音梦重复了一遍,总觉得反抗她似乎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硬着头皮上吧。
      恋次咬咬牙,跟了上去,手按着腰间的「浅打」。手心满是冷汗。
      路很暗很长,时间极缓慢地爬过。涅音梦突然停下来,返身面向他们。恋次微微抽出刀,几人反射性地降低重心准备迎战。
      “到了。”涅音梦不急不缓地推开手边的门,里面泄出橙红的光和庆祝般的喧闹声。

      啊……咧?!

      第一个冲到门边的诗取直接石化,随之而来的恋次、吉良、雏森桃也浑身僵硬。
      在这房间里的不是别人,正是四回一班除某四个人以外的全部人员!跪坐在蒲包边看电视边说笑,小矮桌摆满茶杯茶壶。这就是「落如虎口」的样子?!
      几座石像啪啦啪啦地龟裂破碎。
      “这是怎么回事啊?!”蹿起来的恋次心情非常的不爽,手关节喀啦喀啦地响。好想找个沙包来打啊。
      涅音梦耐心地解释:“茧利大人的实验出了些问题,导致实验品逃亡,十二番队和技术开发局的人全员出动去找了。因为怕这些孩子受伤,暂时让他们呆在这里。……”那些实验品,是「被虚吞噬的死神」。
      “那个尖叫是怎么回事?”锐利的目光扫过门旁捧着茶杯的男生DEF。
      男生D很不好意思地红了红脸:“因为涅茧利老师突然出现,被吓到了……”
      “也就是说——?”爬起来的诗取脸色也不是很好。
      “啊,都是误会啊误会!啊哈、哈哈哈哈……”
      “欠揍啊你!”不耐烦的恋次一脚踹翻小矮桌,抓一个打一个。……
      笑得冰冷,诗取看起来很无良:“我是君临者……”
      “吉良班长救命啊!”
      被求救的人把脸扭开,装作欣赏走廊风景的样子。
      “破道之三十三,苍火坠!”
      “哇哇哇哇——!!”
      不大的火力恰好够将男生DEF烧成焦黑状,诗取拍了拍手上的灰。
      整个房间闹得鸡飞狗跳……啊,四回一班的学生今天依然很有朝气!

      远处回收实验品的涅茧利狠狠打了个喷嚏,扫了眼技术开发局的位置。
      “音梦那个笨蛋是不是又弄出什么事了?”

      鬼故事往往以闹剧收场。这是故事的定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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