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许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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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就定下的娃娃亲，经过时间的流淌，皇帝和我老爹早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了。这件事唯有我娘记得最清楚。
一日，慵懒午后。爹、娘亲和二娘在别苑的凉亭里闲磕牙，不知不觉就说了起来。
“老爷，你可得时不时的在皇帝跟前提个醒。再过个两年，我们家凉兮就该和太子殿下完婚了。”
老爹喝茶的动作滞了滞，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道：“你不说我都忘了。”
娘亲这时一拍石桌，哗的站了起来。老爹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险些杯子都拿不稳，娘亲甩出一只手绢，开始了她的控诉：
“我就知道老爷你根本不疼我们家凉兮，小时候就是这样。皇上一句把凉兮配给太子殿下做侍童，你想都没想的就应承了。侍童那是什么呀，摆明就是欺负我们家凉兮。你要是真疼咱女儿，当初就该为皇上引荐其他皇子公主们。”
“我要是引荐其他人了，这娃娃亲就该定到别人头上去了。”
“老爷你还记得娃娃亲吗？你不是忘了吗？”
“这，这不是一时忘了吗，平日里皇上政务繁忙，哪会惦着这件小事。”
“小事？”娘的声音突然拔高几度，“对咱家来说可不是小事啊。政务繁忙……有你在身边一天到晚尽出馊主意，时不时来一次被贬，实则游山玩水。你不在身边辅政，皇上倒忙得过来。”
老爹的神情一下子转为严肃，清清喉咙道：“夫人，这话莫要乱说。”
一旁久不开口的二娘这时也终于插进来劝说了：“姐姐这话说得倒是严重了。若是这话搁皇上那里，没准又是一次被贬。”
老爹很沉痛地插上一句：“能别再提被贬么……”
二娘和娘亲各自默然了一会儿，这时只见二娘袅袅起身，绕到我爹身后，伸出纤纤玉手开始为他揉肩。边揉边说：“老爷，凉兮的事你倒可以真正省心了，她这个太子妃可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倒是我家那云兮，就没那么好的命了。”
“诶——”娘亲的声音又是一个山路十八弯，一拍石桌，眉毛都凛了起来。“我说莫飞花，你倒是凭着良心讲，你家云兮怎地个命不好，老爷可从未待她不薄。”
“哼，凉兮有的，我们云兮可没有。”
“哟，瞧这酸口气，敢情你也在打着太子殿下的主意？”
老爹一听她们又要吵，立即沉喝一声，她们也乖乖闭了嘴。可心里那个不顺畅啊，二娘和娘亲气呼呼的，胸脯一起一伏。一个手拿绢扇不停地扇呀扇，一个不停地剥着瓜子，把瓜子肉掷向旁边的小湖喂鱼。
我和云兮蹲在草丛间面面相觑。
并不是存心要偷听他们的对话，而是习惯了。以前爹只要听到她们的争吵，就会把我们招过来带去街上逛逛。没错，我们蹲在草丛里只是为了待命。然而这一次老爹没把我们唤出来，二娘和娘亲也是头一遭地以沉默代替了争吵。后来老爹告诉我，那是要逆天了。
逆天，我是不懂。但我觉得这次该逆天的，是我自己。
我喜欢上了一个人，他出现在我如花似玉的豆蔻年华里。
他叫楚清崖。
一听名字就是个俊逸潇洒的人，然事实也是如此。这件事我没跟任何人说起，除了妹妹云兮。我们就像分享彼此秘密的姐妹花，她知道我喜欢楚清崖，而我亦知道她喜欢太子殿下。
话说我和楚清崖的相识，不过是一场偶然。如今的太子殿下已不再是小屁孩了，长成了青涩少年的模样。偏又生得愈发眉目清朗，惹得我妹妹整天在我面前发花痴。
欺负这种事倒没再做过，平日里竟也爱上了串门子，串的自然是我家的门。我曾研究过咱家这府邸，并无特别之处啊，甚至都不及皇宫的金碧辉煌。再说了，皇宫那是任何建筑能比的吗。院落的花再寻常不过，泡的茶也就龙井和碧螺春两种称为上好，这太子殿下究竟是携的哪阵风次次往我们这儿吹呀。
他来了，最不受我待见。老爹、娘亲和二娘倒是毕恭毕敬，敢情太子殿下放个屁，他们都要赞是香的。太子殿下一拱手，微微躬下身体，忙道，太傅莫要如此，常言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该是我敬你才对。一副尊老谦恭的模样，尔后他以“我去找凉兮玩儿”为由步出了正厅。
彼时我正在跟云兮玩“你拉我不走”的游戏，云兮拖着我的手死命往前拉，而我则单手抱着柱子，右脚也勾住这个粗壮大物，被云兮拉得我一跳一跳的。
“我不去我不去，你要去见他就自个儿去，别拉我！”
“好姐姐你就陪我吧，见他又不会少一块肉。”
这时一阵微风拂来，拂在我的面颊，拂来的还有一抹少年独有的嗓音。
“凉兮！”
云兮松开了手，立即变成了乖乖兔，拂了拂，细声细气道：“太子殿下千岁。”
太子殿下露出温柔的笑容，忙扶了下云兮，柔声道：“云兮妹妹不必多礼。”
然后我就瞟见云兮那脸蛋儿红了一片。
我自个儿呢，早不抱柱子了。想跑，但碍着他的身份又不敢，于是就这么呆呆地干站着。那些礼数全跑到了九霄云外，我脑子一片空白。因此他为什么不受我待见，实在是对着他我无话可说。
老爹、娘亲和二娘也跟了出来，定定地看着我，那表情感觉快要石化了。
太子殿下也笑眯眯地看着我，估计刚才那丑态全被他看在眼里了，我真想冲上前撕破他那张笑脸。
看什么看，没见过人抱柱啊。
太子殿下踱到我面前，没来由地伸手在我的肩上拍了拍，转而又拉了拉我的头发，拉了还不够，竟然还想捏我的脸。我当然没让他得逞，说时迟那时快，我迅雷不及掩耳地拍开了他的手。
那一瞬，我听到老爹、娘亲、二娘和云兮的倒抽气的声音。
太子殿下还是笑，笑得我心里发毛。老爹一脸紧张担忧地急走过来，忙向他赔礼请罪：
“太子殿下，小女有失得体是臣之过，还请你大人有大量，别跟她计较，回头臣定要严格管教。”
太子殿下伸出手掌挡在老爹的面前，正色道：“太傅说得是哪儿的话，凉兮能生得这副脾性全是太傅教得好。现在我要跟凉兮上街逛逛，你们退下吧，都别跟着。”
老爹弯着腰节节后退，我看到爹那种屈膝卑躬的样子就想到以前正是因为不敢直言才让我当了太子殿下的沙包。
我甫一出口，他们又惊了。
“我不去。”
这时云兮慢慢地走过来，抬起她那双晶亮的眸子，对我说：“姐姐我也想去玩儿。”
我一听，立即有了主意。好云兮，等下姐姐给你和太子安排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哈。
我含笑着摸了摸她的发顶，故作为难，道：“就是不知太子殿下准不准你同我们前往。”
太子殿下就扔下两个字，声音冷冷的。
“走吧。”
景朝元年，景太祖平南肃，定海寇，定都景都之后，迎来了百年的太平盛世。景历七十八年，景明帝登基。
景明帝后宫无数，但无最爱。传闻明妃娘娘是最得宠的一个，宠归宠，景明帝仍是没有把她扶上皇后的位置。明妃为他诞下一子一女，男的则是现在的太子殿下，名叫向尧。女的则是生得水灵动人粉嫩娇艳，皮肤白得胜雪，吹弹可破，如凝脂，如白玉。因此当年皇帝让老爹取名的时候，老爹想到了一个极文雅极美丽极符合的名，叫白雪，人称“白雪公主”。
其他妃子统共为皇帝生了三个小皇子，后宫无数，子嗣却一般。子孙满堂是一件令晚年很幸福的事，无奈皇帝勉勉强强只为自己添了五个孩子。太后很忧愁，忧愁皇上身边没有一个女子能母仪天下，忧愁皇室血脉不够壮大。太后觉得皇上眼光太挑剔，后宫各色美女竟然看不上眼。每年宫女选秀都是千挑万选，没个姿色的早就被咔嚓了。
明妃娘娘是个美人胚子。美归美，还是没能把皇上的心迷住。在诞下一子一女后，肚子从此以后再没有动静。明妃娘娘不愿生了，皇上也不碰她了。每次来也都是跟个朋友一样聊聊天，品品茶，喝点小酒。明妃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她弹筝，他品茗吟诗。时光都在乐声中静谧流淌，仿佛这样就走到了白头。
明妃是真的爱皇帝，安静的爱，不吵不闹。连皇帝都曾掏心掏肺地说过，朕这辈子最欣赏的女人就是贺珍，明妃娘娘。唯一遗憾的是，不能给她更多更深厚的爱。因为当今圣上是个断袖，这件有辱皇室颜面的事也只有默默忍在心中了。
景明帝只把这件私隐告诉过一个人，那就是顾太傅顾英明。
彼时，我、云兮和景向尧正在街上闲逛。
他大摇大摆地走在最前面，完全一副王者的姿态。我和云兮就像丫鬟亦步亦趋，最痛苦的是，一路上还要经受旁边小花痴的摧残。时不时地扯我袖子，然后抓住我的手臂猛摇猛晃，再来个一百下，手臂铁定要脱臼。
我越瞅云兮越像抽风的病人，忍不住询问了她一下：“云兮，你还好吧？要不先给你找个大夫瞧瞧？”
抬头便望见“春回大地”的四字牌匾映入眼帘。我瞧见云兮的脸色由先前的猪肝红转变为豆腐白，立即朝着前面还在走的背影喊了声停。景向尧转过身，挑了挑眉毛，道：“怎么了，凉兮？”
那一刻我突然体会到伪善的关心的真正定义。眼前站着的是太子殿下，以后的一代天子。他朝我挑了挑眉毛，折扇一打开，摇了摇，然后再啪的一声合上，问我怎么了。
太子殿下瞬间变成流氓殿下。
鉴于他是太子顶撞他会死的道理，我只能让流氓两字咽在肚中，一脸正色地回答他：“云兮她中暑了。”
“春回大地”这块招牌果真一点也不假。云兮在大夫的掐人中和嗅闻麝香的双重作用下，缓缓醒转过来。
云兮刚恢复过来还很虚弱，于是我提议找家客栈休息一下。
后来我在心里窃喜，云兮这个中暑真是中得妙极。我们跟在太子殿下后面走过一条又一条街，还要忍受着大太阳的毒烤，对柔弱的千金小姐来说，是一个酷刑。我觉得景向尧并不是在与我们游逛，有见过什么都不买不喝一口水的游逛吗？一路上听着贩子们的吆喝，这使我不快乐。经过一个斗鸡的场子，本来我和云兮想驻足观看，但被他的一句“太臭了”只得悻悻离去。
这种不会体贴人不懂生活情调的人，云兮究竟是看上他哪一点？
景向尧啜了一口茶，清清喉咙，缓缓道：“怎么不是凉兮你中暑？”
彼时我们已在一间上好的房里休息，我刚把云兮扶到床上躺下，便听到这么一句恶毒的话。我朝云兮使使眼色，你瞧云兮，太子殿下果然是喜欢你的，他情愿让我中暑也不想你受这份累。
云兮的脸上又开始泛起了一丝红晕。我怀疑是不是大夫误诊，硬把害羞诊断成中暑。
接下来景向尧的一句话直接让我在床前跪了。
他说：“这样我就可以照顾凉兮了。”
我噗，云兮也噗，然后翻个白眼干脆睡觉了。
我撑着床沿站了起来，拍了拍裙子上的灰，板着脸走到他面前立定。淡淡地开口：“我出去下，你帮我先照顾下云兮。”
“你去哪？”
就知道他会这么问，我心里早就备好一套说辞。
“是这样的，刚才在闲逛的时候，云兮就想喝红糖水和炒栗子。我说太子殿下都没提到吃，你在那儿嚷嚷个什么劲儿啊。现在我想出去把它们买回来，等云兮一醒来，就看见食物出现在眼前，她会很开心的。”
我此刻的神情一定是大爱无疆的，完全体现了姐姐对妹妹的疼爱。我想我的大爱无疆已经把景向尧给唬住了，他愣了一愣，说：“凉兮以后不必顾忌我，想吃什么买了便是。”
我点点头：“嗯，那我先出去了。”
百年景都，百姓生活安逸，街头景象好不热闹。我悠闲地闲逛着，心想如果是皇上微服出宫，看到此番现象一定会感到欣慰，同时也感慨皇上的治理有方以及我爹的辅佐有方。
我极其喜爱地摊上的小玩意儿，大概这跟我那倒霉的童年有关，泥人、糖葫芦、拨浪鼓这些玩意儿从没见爹买回来过。爹一进宫，把太傅这个职责完成以后，就去陪皇上了。留下我和太子两人戏耍，那是我想立即消抹干净的噩梦。
我想如果一直做个深居闺中的千金小姐，接受爹娘安排的各种知识学习，那必定是枯燥至极。看着大街上那些新奇的玩意儿，甚至会觉得自己这个千金小姐是有多没见识。尽管我们曾被贬过九次，看过不同地方的风景，但碍于当时年纪尚幼，懂得的并不多。
包括遇见楚清崖这个人。
用我妹妹的话说就是，你是从小被太子殿下整傻了么，那种方正脸浓眉大眼体格僵硬得跟装了钢板似的男人有什么好。
我只淡淡地回了她一句，男人好不好是看外在的么。然后她便再没说什么，反倒是一次次的帮我偷溜出去约会。
每个女孩心中都有一个英雄，不要求有多身怀绝技，不需要武功高强称霸武林，要的只是一颗能保护你的决心。或许他并不能轻松应敌，但会拼了命揽你在身后避免伤害。
人在江湖混，哪能不被宰。每个摊贩都是魔鬼附身，当他们了解到面前站着的是一位养尊处优过惯奢华生活的对钱财完全没有概念的千金小姐时，他们便会花言巧语加以诱骗，直到你的荷包全数纳入他们的腰包。
我正在把一堆新奇的小玩意儿做最后的交易，突然冒出一个浑厚天然的声音，使我掏银子的动作滞了滞。
“老吴八，做人要厚道呀。”
那个摊贩一见到来人，态度立马恭敬了起来，直呼楚大侠我错了我不敢了。我好奇地侧过头瞄了眼来人，这一瞄不打紧，瞄得我心脏跳得老快。起码有一米八以上的高大身材，健硕，魁梧，手臂上缠着一圈一圈的白布条，后背背着一把青铜长剑。
我真是没用，居然被一个男人的孔武有力的气势给震慑住了。
那位大侠把头转了过来，对我粲然一笑。我顿时觉得头顶的天空被劈开了一道宽大的缝，鲜花、阳光全都撒了下来，淋了我一身。
这世间竟会有如此开朗的男子。
连他开口对我说话的瞬间都让我如同坠入云端飘飘然。他说，小姐一定是久未出门不太了解这世道，下次可要当心啊。他又说老吴八这个人没什么的，就是见到小财会失去一点点人性。从商的嘛，不都这样。他小本经营的，也很难做，小姐可别因这小事就去报官哈。他还说，不知在下有没有这个荣幸，暂时充当下护花使者呢。
我只当是一些音符在挥动着小翅膀飞舞，于是便心情愉悦地答应了。
我很快便得知那个人名叫楚清崖，是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游侠。四海为家，平民百姓都是他的亲人。他是这么说的。爹爹从小教了我很多，而现在能活用上的就是在一个陌生人面前要保护好自己的闺名。这就好比名字是你的第二样貌，矜持的女孩子家是不能随便透露自己的名字的。
我高贵冷艳地告诉他我姓顾，他便恭恭敬敬地唤我为顾小姐。
我逛得很开心，以至于差点忘记要带红糖水和炒栗子回去给云兮的事。我现在一想起为了自己能顺利出去玩耍而编造的谎言就一阵冒冷汗，买个红糖水和炒栗子这么久，景向尧肯定会起疑。我得想个理由把谎给圆了，我就说……我迷路了。
提着红糖水和炒栗子上了二楼的房间，气氛诡异得令我想扔了手上的东西直接逃跑。云兮已经醒了，坐在景向尧的对面，低着头，感觉很拘谨。而那位趾高气扬的太子殿下正一手拈着棋子独自下棋呢，估计那围棋是问店小二要的。
我把东西放在桌上，跟着用热情洋溢的声音喊了一嗓子：“呀，云兮你醒啦！久等了吧，嘿嘿，看我给你买什么了——红糖水和炒栗子。买这两个真不容易，七拐八拐的我都迷路啦！”
云兮没有说话，反倒在一边下棋的景向尧却凉凉地开口了。
“据说这里的街是出了名的热闹，沿路走个一百多米都是点心铺。凉兮你这方向感也太差了点儿吧，一百多米的路都能走个个把时辰。”
我无从辩解，只好干笑着坐在云兮的旁边，帮她剥栗子。剥好一颗，就笑眯眯地递到云兮眼前，甜甜地说一句“来，张开嘴巴，啊~”。我再次发扬了姐姐爱护妹妹的高尚精神，并得意洋洋地看着云兮的嘴角极有节奏感地抽动了几下。
虽说我在剥栗子和喂云兮，但眼睛还时不时的往景向尧身上瞟。他端起茶杯又放下，再端起，循环数次。尔后他说话的声线让我有种错觉——被茶水浸润过的喉咙，声音似乎显得更清澈更通透了。
“以后要出去玩直说便是，堂堂太傅千金用得着扯这种低级的谎么。”
被戳中事实，我连剥栗子的心情也没了。在回府的途中，我一直都郁郁寡欢，比来时沉默了不少。
没隔几天，我便害了相思。吃个饭会走神数次，一坐下来便会莫名傻笑。有次我听到爹娘经过我的窗前说着一些让我头皮发麻的话。娘亲非常得意地说，老爷，凉兮这丫头准是想太子殿下了。这情窦初开的，着实有些晚了。爹爹虽然说着不给面子的话，其实语气甚是欣慰。他说，臭丫头能被太子殿下看中真是她修来的三世福气。之后他们就着到底谁是谁的福气争论了半天。
爹爹最后一声大吼，把我的小魂儿震得晃了三晃。“放肆！太子殿下是谁都高攀得起的吗？你又想害我们全家被贬么？！”
害我犯相思的当然不是太子殿下，而是那个行侠仗义的楚清崖。这件事我只告诉了云兮，她一听说我有了意中人，笑得格外贱。天天帮我出馊主意，忙着让我和心上人见面。可是最烦人的就是景向尧了，这几乎每天都准时出现在我家的频率，实在让我招架不住，但是我妹妹心里爽得开出了无数朵花。本来太子殿下来我家是要约上我出去玩儿的，结果被我一一拒绝了。爹娘险些被我气得心脏病发，他们就是担心我这种粗糙的态度惹来太子的不悦而导致被贬。几次约不成后，景向尧便不来我家了。爹娘急得在屋子里打转，嘴里直念叨着完了。
就在第十日后，皇宫那里送来了一道圣旨。喜得我爹娘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坦了，然而我却掉进了绝望的深渊。下月初八就给我和太子殿下完婚。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许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