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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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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在碧湖庄这一头刚解决完唐门刺客一事的时候，傅红雪与聂浥飞也已经在回程的路上。傅红雪虽然在玲珑山庄里伤的不轻，但幸好已经得沈浪以大悲赋相救，所以并无性命之虞。至于宋莫痕，在将他救回来的第二日他便转醒了，守在他床边的聂浥飞见他眼睫微动，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结果这冤家醒来第一句话说的居然是他饿了。
听完那两个字，战战兢兢围在围在宋莫痕床边的大夫们这才大舒了一口气。之前就跟这位聂少爷说了，病人的身体并无大碍，就是虚弱了一些，只要好生休养便会无事，可是他偏偏不听，非把宋莫痕当做是重病不治之人，死活把他们扣在这里不让走。如今人醒了，开口第一句话果然是要吃的。
所以说，根本就是饿晕过去了，这聂小少爷也真是大惊小怪。
“真的只是饿晕了？”
聂浥飞一边大喜过望地安排下人去准备吃的，一边还有点不敢相信宋莫痕被那老鬼折磨了这么多天，居然安然无恙。他现在只要一想起那玲珑山庄后山上的尸人和尸虫就不寒而栗，况且他又亲眼看到那老鬼给宋莫痕喂药。
不过哪个明月心醒来的时候也跟没事人一样，宋莫痕会不会也……
“莫痕，你当真只是饿么，有没别的什么感觉？”
好不容易盼到宋莫痕醒来，聂浥飞忙不迭地把一干不相关的闲杂人等给赶了出去，坐在床边紧张兮兮地握着宋莫痕的手片刻也不敢松开。而宋莫痕饿的一点力气也没有，本来是有满肚子的委屈还有怨气，这会儿看到聂浥飞也说不出来了，蔫蔫地躺在床上，像是做了一场噩梦，昏昏沉沉，就只有聂浥飞握着他的手的时候那份温暖的感觉让他觉得很真实。
聂浥飞见宋莫痕一直不说话，眼睛眨巴眨巴地又像是要闭上了，吓得连忙摇醒他，“你可别再睡了，这一睡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
其实宋莫痕现在是睡不着的，肚子饿的难受，只能闭着眼睛养养神，方才他迷迷糊糊地听到聂浥飞嘱咐下人去做吃的，其实他很想说不必那么麻烦，有什么就端上来，好歹让他先吃一点。可是他没力气阻止，只好挨着着躺在这里等。
在地窖里头的时候，他知道皇叔给他喂的是什么药，也知道自己反抗不了，所以在皇叔面前就假意吃了，其实压在舌头下面，等人一走就给吐出来。之后送来的饭菜他也不敢碰，他宁愿饿死也不愿被皇叔做成明月心那样不死不活的尸人。到了后面几天，实在饿得撑不住了，就只好找了些石子攥在手心里头，硬生生地磨出一道道伤口来。剧痛能使人清醒，他必须要存着这份清醒等聂浥飞来救他。
其实宋莫痕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对聂浥飞有那么大的信心，那么相信他一定会来。但就凭着这一点，他不知道撑了多久，原先的希望慢慢被一点点消磨掉，几乎快要放弃的时候，聂浥飞就真的来了。
“少爷，少爷，粥来了。”
那混着药香味的粥刚一端进来，宋莫痕就像是捡回了大半天命一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聂浥飞手上那碗，什么贵族风度，皇室礼节统统顾不上了，伸手就要抢，聂浥飞端着粥险险避开，没让他的手碰到，“当心你的伤，我喂你就是，急什么。”
说罢，又眉开眼笑地凑上来，“我喂你好不好？”
聂浥飞那腔调故意拖得旖旎暧昧，听得宋莫痕不禁脸上一红，有些干哑的嗓子里头硬是挤出一个没什么气势的滚字。
这就对了。还会骂人，还晓得拿眼睛瞪他，这可不就是他的宋莫痕么？
宋莫痕看到聂浥飞自己骂完之后好像看上去更加开心了，更觉得他莫名其妙，但此刻他没心情也没力气去想其他的事情，满心念的都是聂浥飞手里头的这一碗粥。岂料这时候聂浥飞却把粥碗往旁边一放，整个人就栖身上来了，宋莫痕还没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就被聂浥飞重重压回到床上，他正要开口骂人，唇上骤然一热，聂浥飞竟然抱着他就吻了上来。
要在从前，宋莫痕早一巴掌招呼到聂浥飞的脸上去。自己就算落魄，也好歹是皇族之后，哪容得他这般放肆。可今天他明显落于下风，被聂浥飞压得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在自己唇上肆虐。比起风流少爷聂浥飞，宋莫痕在这种事上几乎可以说是懵懂，刚开始被吻住的时候自然抗拒不已，然而没过多久这聂少爷又是挑逗又是勾引的，直把饿的神志不清的宋莫痕吻全身都软了，时不时从口中溢出两声喘息和呻吟，听得聂浥飞只觉得心间一把火蹿上来。只是听着这声音便已经有些失控了，若是……
“啧……”
聂浥飞吻得忘情之时，一个不留神，被缓过气来的宋莫痕一口咬在他的舌头上，痛得他忍不住抽了口气，嘴里立时弥漫出血腥味来，应该是已经咬破出血了。
“呵，”这一口虽然咬得很重，嘴角都带出血来，可是聂少爷脸上的笑容却丝毫未变。宋莫痕神情有些狼狈地看着他，心里此刻不知是被冒犯的愤怒，还是咬伤了聂浥飞的内疚。聂浥飞见他神色有些迷离闪烁，像是有点不敢看自己一样便知道他没有真的生气，一时间玩心大起，便不怕死地又凑到他耳边吹气，“我最是喜欢你的牙尖嘴利。”
此言一出，不由让宋莫痕悔恨不已，早知道就该咬得更狠一些，让他这张嘴说不出话来才好。
聂浥飞趁着宋莫痕没力气，还想在他身上多腻一会儿，却不料这个时候，客栈外头突然不知因何事喧闹起来。之前聂浥飞吩咐过随从，宋莫痕和傅红雪都要静养，让他们守在外头不得喧哗，结果还是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尤其还是在这种时候！
“不是叫你们安静一些么？怎么回事？”
聂浥飞他们落脚的这客栈里外就三间屋子，推开这间屋子的窗户，外头就是客栈的院子，聂浥飞无不恼火地把头探出来，就看到随从们围站在院子前头像是在看什么。
此时傅红雪听到声响也走了出来。他身上的伤都处理过了，虽然失血过多脸色还不大好看，精神比之前好了一些。随从们听到聂浥飞的声音，都纷纷让了开，聂浥飞这才看到他们方才围着的地方躺着一个人。
“这是……”
“方才我们去喂马的时候，看到这个人倒在客栈外头，怎么也叫不醒，正商量着要不要找大夫来。”
“人要是还活着，就抬进来吧，大夫都还在，让他们顺便看看。”
聂浥飞看了一眼那地上的人，也没往心里去，刚准备把窗户关上却看到傅红雪径直往院子门口走去，像是认识那人一样。
“傅大哥，你认识他？”
傅红雪方才远远看了一眼，只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待走近了一看，果然是他认识的人。这个人不正是当日在镇上时，跟在叶开身后的那个小姜么？他此刻一动不动地伏在地上，气若游丝，面色有些泛青，傅红雪看到他的嘴唇还在不住的颤抖，声音断断续续，微弱得几不可闻。
“救我……救……我……”
“你这是怎么了？”
傅红雪刚要上前去扶住他，他人便晕死了过去。傅红雪连忙一探他的脉息，时有时无，乃大凶之兆。
“先把他抬进去让大夫看一看。”
虽然只有几面之缘，但毕竟是叶开的朋友，总不能见死不救。看他这个样子，应该也是中了尸毒。之前傅红雪就想过，这小镇里头的人一夜之间消失无踪，必然是受了玲珑山庄的控制。而这山庄控制人的法子，想必就是那尸毒。
看他这个样子，也不知中的毒深不深，还有没有得救。要是能救醒他，或许还能打听一些玲珑山庄的事。
“傅红雪！”
屋里头正让聂浥飞喂着粥的宋莫痕看到傅红雪走过去，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喊住他。聂浥飞见他扑腾着就要下床，赶紧把他抱回到床上好言劝道，“有什么事让我去做就好，你乖乖躺着不成么。”
“人命关天的事。”
看到傅红雪，宋莫痕就陡然想起那日叶开问自己的事。那明月心显然已是被皇叔他们做成了尸人，傅红雪要是还拿她当成个宝贝，迟早是要吃苦头的。
“什么人命关天的事，天大的事也没你重要，你给我躺好。”
说着聂浥飞就把人重新按回到床上，此刻傅红雪已经听到宋莫痕的声音走进屋来。宋莫痕看到他第一句话便是，“傅红雪，叶开跟你说了没，那个明月心很有可能已经被皇叔用尸毒控制了，你要小心一些。”
“你，你也知道？”
傅红雪闻言，骇然一惊，脸色微变。聂浥飞同他一起闯过玲珑山庄，知晓这整件事的前因后果，本想阻止宋莫痕说下去，可是想了想又沉默下来。
有些事不是隐瞒就可以解决的。当局者迷，叶大哥以为这样做是为傅大哥好，可是也许傅大哥要的只不过是他口中的一个真相，哪怕再残酷，至少是他们两人一同面对。
“自然，这事还是我告诉叶开的。”宋莫痕说着，便将那日发生的事大致说了一遍。他越往下说，傅红雪的脸色便越是难看，到了后来更是连站也站不稳，跌坐在了椅子上。
“傅大哥……”
聂浥飞担忧地看着傅红雪，却见他面色颓然地摆了摆手，撑着身体又站起来。这些真相他已听过了一遍，可是再听一遍的时候，仍是心如刀割。因为他已经错了太多，错的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原谅。
那个时候，叶开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去见明月心，又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在自己面前故作冷漠？
那个人，到底默默为他承受了多少委屈！
“傅大哥，既然一切都明了了，就随我回去，跟叶大哥说清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