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前夜今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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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夜】
他的呼吸急促了起来，他需要摆脱身后的追兵。默默地数了数人数，气息平稳脚步不乱，都是高手呢。越来越近了，逃不过了吧。这样，也好。他出手，朴实无华却暗藏杀机。敌人的剑从四方刺了过来，似乎要把他钉死在地上。身体自然地向后仰，想避开这一杀着，却忽地觉得有什么东西从体内喷薄而出。真正的杀招是从身后来的，无比平凡的一剑。却正中心脏，避无可避。借着月光，他忽地看清了那人的眸子，原来是她。
他倒在了地上，在死亡之前开始思考生的意义。他叫玄奕，是先皇第七子。
姬翎把面罩取了下来，这种夜行服让人压抑。她认为她更适合明亮的颜色。作为前兵部尚书的女儿，父亲已经投靠了敌人，先皇却以为父亲殉国，但这并不可笑。
姬翎换了一身衣服，她想她还要杀两个人。那两人是少卿和段南瑾。他们此时应当在酒馆喝酒。
少卿看见了她，招呼她过来喝酒，她笑了笑走过去坐了下来，听他们说话。
段南瑾红光满面地问少卿他的第三房夫人滋味如何，少卿于是开始说这娶三夫人的经历，两人有说有笑，仿佛这事情才发生不久。
姬翎略带嘲讽的看向他们，看着他们喝下去的是酒，吐出来的是血。
啪的一声，酒坛碎了，那流出的酒与流下的血合在了一处。并无其他。
姬翎起身离去，那少卿的三夫人在十年前便已离世，当时好似也是这样，兵临城下。少卿牵引着敌人的主力部队，而另一小部分敌人趁主城空虚夺了城，少卿的夫人便死于此役。不，是满门。
该回去交差了，父亲在城外等着自己，她轻轻笑了起来。进入大帐，见敌军主帅正与父亲交谈，正想着在帐外等候，却被那主帅招呼着进去了。
主帅命仆人端了三杯酒以表心意。每个人都是欢喜的。不同的欢喜。
主帅看着已经倒在地上而失去利用价值的两人，大步走了出去。
这天的月色很好，墨渊在湖心亭上赏月，为了避免屠城的惨剧，他献出了这座城，这无可避免。我们总要寻找一条路去保持平衡，但我不降。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他拿起石桌上的剑，这是归宿。
谢轩是想逃出去的，他不认为敌人会放过这个屠城的机会。他在远方欠着一个约定，他承认他不舍，那又如何？！只有活下去，才能谋后事。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他再看了这座城一眼，南望关河，最后一眼。我终有一日带着军队回来，回到这座城里。我坚信着。
小七是一个可爱的孩子，她趴在母亲的膝上，眼神清澈地看着母亲说敌人要来了我们该怎么办呢。母亲摸着她柔软的头发，笑着告诉他有一种东西叫做天命。
她眨巴眨巴眼睛表示不懂，母亲叹了口气说了一句话。什么乱世人，盛世狗的。小七仍然不懂，她想的只是她希望一直这样平稳地生活下去，没有敌人，没有逃亡。
杨东楼在灯下叹了一口气，亡了，这个国家还是亡了。为何而亡？他不解。战非罪，非战之罪也。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他点燃了火，火焰迅速吞噬了一切，炽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看见了今生所见的最后几个字，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天亮了，这是一个轮回。
【今朝】
十三开了城门递了降表，墨渊已逝，重担移到了他的身上。他看着敌人主帅的得意模样，心下冷笑，怎会让你如愿？只是，对不起了，阁主。异变突生，淬过毒的匕首准确无误地刺进了敌人主帅的心脏。却有人高声笑了起来，撕去脸上的人皮面具，嘲讽地看着十三。十三在心中长叹了一口气，刀锋一转，他倒了下去。
四周都是厮杀以及兵刃交接的声音，秦羽昀没来由地觉得兴奋。这可能是他生前的最后一次战役。把□□进身前敌人的胸膛中，血溅了她一脸。他知道的，墨渊死了，十三也死了。这一分神导致了他腰间的一阵剧痛，那是敌人的枪。
胸腔的左侧又是一阵剧痛，随后这些疼痛像毒药一样蔓延开去。他忽地感受到了阳光，那其中混合着血的味道。不知道它是在迎接胜利者还是在嘲笑我们哩，秦羽昀这样想着。他在倒地时只觉得太阳，很是刺眼啊。还有，城破了。
（完）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前夜今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