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初遇君 似缘定（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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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记得是怎的走回家的，只是怜儿牵着我的手，抽噎着送回了我，回身走了去。
“湘儿，你怎的又跑出去了！还挂着满脸的泪痕！那些小子，定是又在胡乱说些什么了。婆娘们也不管管！”
管？怎的管去，若不是那些大人们在他们耳边说着这些，他们又是如何晓得该是这般叫我？叫怜儿？
“娘……”我弱弱地唤了一声。
却听得她幽幽叹了口气，“来，冻坏了吧，让我瞧瞧。”她走近我，拇指腹间轻轻擦了擦我的脸。“为何，会这般相似……”似乎是喃喃了一句，但离她如此近，我还是能听出说了些什么。可是，相似……谁呢？
娘拉起我的手，疾步往屋里走去，我小跑着勉强跟了上去。那手紧紧握着，骨头像是碎裂一般。我微微战栗着，紧咬着下唇，痛苦的呻吟几欲脱口而出。
很疼啊，真的很疼。可是，不能让娘知道啊。不能让娘哭啊。我踉跄了一下，笨重的衣服穿在身上，行动也不便，就那么感觉着耳边风声呼呼，摔倒在雪地上。
“啊……湘儿，你是怎么啦……”娘急急松开了我的手。手像不属于自己的那般，僵硬的伸直。她搂起我，帮我拍着棉衣外的雪。我站着，牙齿打着颤。冷，很冷。
过了好一会儿，娘似乎是看见了我垂在身侧的左手。她轻抬起我的手腕，颤着声，像是自责，又是愧疚：“湘儿……是娘不好，是娘不好。是娘的错，害你摔倒。这手，都捏起了红块。还，疼吗？娘记得，上回子，你爹去镇里捎年货，记得是带了一瓶药膏来的。娘带你去擦擦。”
我摇摇头，“娘，湘儿不疼。一点儿也不。真的，一点儿也不。那药膏不用得也是能好的。莫要浪费了。”家里穷，亦得养着四口人.那药膏，在这里，本就算得是稀罕货，怎能让我糟蹋了。这些小伤，用不得那药膏。
“湘儿……你这性子，到底是像极了娘。都是这般的倔强，坚强。”她张开了手臂，抱住了我。
“娘……我……”
“娘！”我想说些什么，却是被那喊声盖了过去。我，其实不坚强。
“娘……”身后边踩过雪地发出的“兹兹”声停在了我的身边。急促的喘息声能够辨得清清楚楚。
“姑娘家的，怎可这般鲁莽。莫要忘了‘矜持’二字。《女诫》里边可是如何写的。”这村里，虽穷，但这祖上还是传得一本《女诫》，说是女子定要自律自爱，贤惠，雅静才是能给夫家带来福气。识不了几个大字，出口就是一通不晓得对错的大道理。这是福？
贤夫子是村里唯一的教书先生，年过半百，吐字都觉不是如何清爽，何来本事？幸亏得娘识过字，平时读些字，也都是娘用枝条划在泥土里的。不过对我来说，那也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娘，门外来了几个男人，说是雪天行路不便，便来借宿打扰几宿。我瞧得他们风尘仆仆，身上也是挂了雪，脸也有些发紫，应不是骗人的。”
“恩，我去看看。你带你姐去屋里头吧，外边冷。”
“好。”闻得脚步声离去，我一句话也未说，踏着步子，缓慢的凭借着模糊了三年的记忆和习惯，伸着手，往前走着。
“姐……我……扶你吧。”
“不用。”呵，当初刚瞎时，怎的不见得过来瞧瞧，是过意不去？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初遇君 似缘定（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