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初遇君 似缘定（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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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我不过是个十四岁的懵懂丫头。
“湘儿，隔壁二娃昨儿个回来了，那一脸的挫败相，就晓得定是没中上秀才。这倒也是，这般傻的人，能上了榜子才奇了怪了去。”怜儿吸了吸鼻子，颤着声嘲讽着。
秀才算不得好，出了村，便是读过一些书的，基本都是酸秀才。那一肚子啃了半边的笔墨都中不了举人。中了举人才算得是真正朝廷上的人。
我呵了呵手，没回答她的话。这村里，也就除了她愿意跟我玩儿，她家里头只有她和外婆，也因如此，那个和蔼的老妇人从不反对我跟怜儿来往。
“我说你一姑娘，也该是斯文点吧。当心以后嫁不出去。”我摇晃着站起身子，长时间的蹲下，头也晕乎乎的。
“切，村里这些穷小伙，长的也丑不啦叽，谁说本姑娘就是要嫁于他们的。我还要出了村，去好好游历一番呢。哼，哪像你这个丑丫头，得了一句话，就不饶人，你才该是嫁不出去。”嘴上虽是这样说着，手却是一揽，扶着我深深浅浅地走在雪地上。
我喜欢雪。不是因为常听得他人如何描绘雪之美景如画，雪之丰姿绰约，抑或是颜色纯洁、纯净，片片似能工巧匠精心而作。不，应是这精心之作也比不上一丝一毫。只是单纯地，知晓，有着厚厚的雪，即使摔了下，磕碰了下，也有雪垫在掌心之下。只是冷而已。
记得刚瞎时，虽是不勉强去帮爹娘做些手工活，但这日常，闲了起来，便是浑身不自在，非要得做些什么事情。
眼前一片黑，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又往哪里走。磕磕绊绊自是免不了。身上隔三差五便是一个新伤口。但，那么多年来从，也是习惯了的。
“啊！妖怪来啦！旁边还带着个臭婆娘！”
“怜儿！可怜没人爱！哈哈！”
“妖怪和孤儿！真真是要好啊！”
“妖怪！妖怪……”……
不，我不是妖怪啊。怜儿说我的眼睛很漂亮啊……恍惚中，怜儿放开扶着我的手，就听得她一声怒喝，那些讨人厌的声音就这样消失了，东西掉落在雪地上的声音。我真的不是啊。我蹲下身，双臂紧扣住膝盖，把脸窝在了缝隙处，“我，真的不是，啊……为什么……”
“湘儿！别听他们的！一群臭嘴的死小子。若不是他们跑得快了些，本姑娘定是要将他们好好揍上一顿的。”暴怒的声音，愤愤不平。
我抬起脸颊，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问：“我，真的，像是妖怪吗……为什么，十四年了，他们还是，还是这样看我呢。除了这双眼睛……我同他们又有何不一样呢，有何……不一样……”
“你，怎么又哭了……喂，别哭了呀……你再这般，连我都得被你弄哭了！死丫头！臭丫头！”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颤音和鼻音。兀的揪起我的衣领，像是从牙缝挤出来的语气，“就会这般哭泣，真是没的用！”
不过十四岁的我，怎能压抑的住汹涌而来的委屈。只是感觉有着滚烫的东西流过脸颊，不过一瞬间，就变得冰冰凉凉的，紧绷在脸上，刺刺的。只要略微咧嘴，仿佛皮开肉绽般的疼痛。
转而，她放下揪住我衣领的手，紧紧拥住了我，双肩微微颤抖，伴随着吸鼻子的声音。
“怜儿……”我轻唤了一声，将头抵在她的肩窝处。
雪下，银白一片，两个小小的身影抵靠对方，那缕缕愁思，似在雪中消融，漫天的悲伤，孤寂，在那结成冰柱般的泪水中，肆虐，翻腾。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初遇君 似缘定（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