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青丝》五月柳依依

4、锦衣华 欲断情

　　“怎及得上苏公子闲适。”这苏公子，莫不是富贾苏家的大公子？

　　“呵呵，倒是在下唐突了。这是……”

　　“奴婢见过苏家公子。主上，奴婢先退了去。”我微微欠身，施过礼数，便要起身走出。手中木棒轻点，缓缓移动步子。

　　身边一阵清风拂过，一种夹杂着一丝似曾相识的十分熟悉却又不同的气味萦绕过我鼻尖，柔软的锦布绣衣宽袖擦过脸颊。身边人扶起我的胳膊，跨过门槛，走了不算太近的路。

　　“姑娘身子不变，定应小心才是。这路，姑娘可晓得？”

　　“谢过苏公子对奴婢的关心。有其他婢女领着路。”我轻手抬起臂膀，离他远了一些，低头道谢。

　　没有离开的脚步的声音。凉风有些刺骨。南方比不得北方，一入秋，风起时，确实比北方冷的多。

　　“苏公子进屋吧，外头凉。”哪见得客人不走，婢女倒是走得？腿肚子开始打起了哆嗦，挽成婢女簪的留丝拍过面颊。弄得好不难受。

　　眼前人似乎动了一下，又退回原地，“姑娘也回吧。”听到人走远，才微微叹了口气。

　　苏家大公子果真是如外头传言般如谪仙的人物，儒雅风流，才华也定是拔尖的。否则二十年纪又怎能在这京城如此盛名，连丞相之后都比不得。

　　“你可算出来了，刚才那白衣公子绝不会是主上吧？”跑步声轻闻耳边。

　　“苏家大公子。”

　　“第一富商？”

　　“怎的，袅袅莫道不是瞧上了苏公子？”

　　“哪能呢，神仙似的男子。别说，我躲在假山后瞧你们郎情妾意，真真是般配极了。这叫什么？郎才女貌！对！”我似乎能想到面前的小女子手舞足蹈，双手比划着。

　　我眉头一皱，颇有些严厉：“有些话不可乱说。这商贾虽在中原地位见不得多高，但奴婢是奴婢，怎能与公子同等。”

　　“湘……”带着些讨好的意味，她微微晃了晃我的手。不过十四岁，动作也带着孩子气。

　　“下次可不许再如此。虽说苏大公子现在只是商贾之子，但皇上也暗有些想拉拢苏家之势。这苏公子入朝为官也不过是时间而已。”压低了声音，这话，可万不能被人听了去。府里乱嚼舌根，这罪也得受得。

　　“你瞧你，不过说了一句，就回上好多句。总是一板一眼的，调笑了，也是如此。难怪还嫁不出去。”

　　我微微一怔。是啊，像我这般年纪，寻常人家的姑娘早已嫁了人，孩子也都该有三四岁了。心中略疼，酸涩开始漫延。或许曾经还有丝侥幸，那现如今呢？难道还真的存着那半星点的希望吗？我有些彷徨。只是那情，说断就断，于我来说，太难。

　　“能够如此一生，无情身轻，倒也不见得是坏事。”

　　袅袅扶着我的手，嘴里不停念叨着我不识好歹，非要是到成了黄脸婆才肯醒悟。我只是淡然，不言一辞。若是没有遇见他，即使是瞎子，也说不定嫁了人，生了儿，过着平凡人的生活。

　　但，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