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女人五千年》色琍紫

4、1.2黑兔婆婆講故事之南宋初卷 1

　　第二个故事. <<南宋>>公元1241年淳祐元年(理学统治下的社会!)
　　金莲扶着谢大小姐一步一步地走往训话堂,宋朝最重礼教,尤是朱学当盛之期,小姐走得很慢,重心都倚在自己身上, 对于十七年来很少出自己房门的小姐而言,要快步行走,还真是难为了她。
　　望着自己的那对”天足”跟谢小姐的那对缠成新月的三寸小脚丫子,果真富有人家是不同的,人家十步不出闺房,有下人代足,果然能有缠足的本钱。
　　自己天生天养,粗命一个,怎能跟小姐比呢
　　谢小姐饱读诗书, <<列女传>>, <<女戒>>, <<女论语>>皆精通,那时金莲刚入府,待老爷赐名,老爷不管这小事,淮许小姐自己作主。小姐说这丫头脚大,不成体统,将来亦难找个厚实人家嫁作妾侍,不如就叫金莲吧,以补她不能有”三寸金莲”的不足。这叫缺甚么,叫甚么。
　　那时金莲听后哈哈大笑,觉得此名甚好,却被谢小姐训话了一番,有道是笑不能露齿,才不会失其仪,于是她只好掩着嘴巴。
　　谢小姐觉得金莲掩嘴亦不太合仪,教道了金莲一番日: 「行莫回头，语莫掀唇，坐莫动膝，立莫摇裙……」。
　　训话堂到了,谢小姐向父母恭一恭身,谢小姐很少见到父亲,因为闺房之内,男性皆不能入, 而老爷又专注在少爷们的学业上,自己无暇理会小姐。
　　老爷见谢小姐后,只叫她坐,说了句: “未嫁从父,概嫁从夫, 夫死从子。以后你不能常来娘家,以免乡里之人认为我无教道,明白吗”小姐望着手上的花巾,点了点头,老爷满足地笑了笑, 便往外出去了。
　　夫人捉住小姐的手,语气哽咽,似要说甚么，但又说不出甚么来的，良久，眼睛才从小姐那边移至金莲这边，吩咐道：“金莲，你自幼便陪小姐长大，当小姐嫁往潘家时，谨记要尽心服侍。当然，潘家老爷的话当放首位，潘少爷的话次之，小姐的话最后之，明白吗？”
　　金莲响声回应“明白。”
　　然后夫人便让金莲先走，说有好些话要生吩咐小姐妥当才安心。
　　金莲细声把门关上，心想，又是那些妇德，妇言，妇功的话吗？小姐数年不出闺门，而自己虽然穿插在小姐的闺房，厨房及庭园间，却亦感到厌烦，偶然想跟着厨婶们去外面看她们买肉买菜, 都被她们所阻,她们说没有哪个大府人家未婚的女孩会出去抛头露面的,要是让她出去, 便是让谢府没了颜面。金莲低声回应道: “那还不如穷人家或者小门小户的小丫环呢!” 厨婶们笑道: “待你再大一点才出去,谢府是大户人家,可以让你有小姐般的待遇你还不足呀 你呀就储够了钱做自己的嫁妆,托个好媒婆,去到好人家,等生活稳定了,才慢慢想着甚么去不去出这些小事吧。”
　　听闻媒官们说潘家虽然不是官家，却亦是一大户，不知道那又会是怎样的风景，自己真是满心期待。
　　金莲前脚刚离开,后脚便被府院中的丫头们拉去了厨房谈事。原来大伙们在谈小姐的嫁妆单子,除了金银首饰,银票,一万贯铜钱等,还有奁田一百亩,店铺两间。
　　海丫头说: “唉,我每个月的月钱都储起来不用,也不知道这嫁妆够不够我找个殷实小户嫁了。小姐父母果然非常疼爱小姐,单是这嫁妆一贴出去,就准是做大户人家大婆的份了,哪像我们呀,没钱,没得嫁。”
　　花丫头添话道: “这年头,嫁人难呀,这妆奁是愈来愈高,没嫁资的只好是留家做姑婆好了。连官员们嫁女儿都要问商人借款,有官老爷甚至把初生的女婴给杀了,就是怕没嫁资。听说呀,某某王爷嫁女儿都说没不够钱要问皇上借钱呢。我看呀,海丫头,我们都没足够的妆奁的话, 便两人好好的在谢府做到老,然后一起买屋子,两人用自己钱养老好了。”
　　海金头笑道:“别呀！　我还想生子呢！　谁跟你一起住呀，金莲，你说呢，你跟着小姐这么久，嫁奁储了多少呢？”
　　金莲苦笑道：“我是小姐的贴身丫环没错，可是我是卖身进来的，那钱数月都要提交一半去做我的赎身钱，看来花丫头，你找我做伴跟你共老准没错了。”
　　海丫头拍了拍金莲屁股道：“真亏了你长得这么婷婷玉立，屁股又大，肯定是生仔的料。却没嫁妆，那好吧！　你以后就跟我花大姐混吧。”
　　众人嘻笑，金莲扯起金丫头两条鞭子道：“就你这小女孩模样，还要我叫你大姐，真不害羞。”
　　花丫头笑道: “还有一个嫁人方法不需要妆奁呢!”
　　大家看着花丫头,花丫头笑着道: “谢老爷不是整天满嘴的把祖先爷曾去武夷山的紫阳书院拜防过朱圣人的事说出来吗我呀是服侍谢老爷的,他整天知呼者也的乐此不疲,有次客人到,他们在说话之间,我才知道,原来这女人随了脸跟手是不用包得严实以外, 被男人见到手臂甚么的,就必需要嫁给那个人!不然的话, 按朱圣人的话,就是甚么……甚么……对!失节! 而且,这女人以后要对这男的从一而终。我想呀,金莲,海丫头,你们趁老爷有甚么达官相访的时后不小心露一露臂膀,那么一道终身大事就了结了。”
　　金莲大笑道: “ 是的!是完成了终身大事!你肯定被夫人老爷先往死里打再说!这么没脸皮的话也说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