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女人五千年》色琍紫

3、1.1 黑兔婆婆講故事之北齊初卷3

　　小怜嘟了嘟嘴,还想说甚么的,又闭起了嘴,啍了一声,股起了小嘴,不理她。
　　不一会儿,太监们说皇上快到了,众宫人们才一哄而散。
　　小怜回到了伶院, 翻箱倒柜的把一个包得严实的包裹拿出来,打开一层粗白布,里面又是一层红花布,再打开红花布里的篮绵布,一层层的开打,最后把一个黄花姑姑赐的银丝花巾打开,里面是个用木头雕的女人。
　　小怜亲了那木头人一口,想几了几年前还在斛律大人家的光景:
　　那时后斛律家的庶小姐急步开了自己房门后, “呯”一声的关上,然后笑得有点夸张,再欢天喜地的在自己房中转了几圈,然后看看房间,向正在打扫的小怜招了招手,叫她过去看样东西,小怜放下扫帚,实实的走过去后被小姐手上的东西给吓了一跳,直言道: “小姐,这么狰狞的面具很可怕,有这么值得高兴吗”
　　小姐道: “你这小丫头懂甚么呀!外面想要这个面具的比比皆是,我也是叫娘去千讨万讨才从爹爹那边问兰陵王讨来的,他呀就是戴这个上战场杀敌的,以前我小的时后,就常听到士兵们讲他为了救援洛阳,戴上面具,只带了五百骑士,势如破竹的冲过十万周军的重重包围,突进了洛阳城下,那时后被困在城上的齐兵们都认不出是谁,怕是敌人的奸计,不敢开门,但兰陵王一摘下盔冑示以真容后,城上的齐军马上军心大振,以为有大军来救援,士气高昂,很快就把敌人打走了,不若的话,我们大齐如今都变成大周了。之后士兵们在庆祝的时后,围在火堆外, 边戴面具边跳边歌,那舞叫<<兰陵王入阵曲>>,你总听过了吧,就是爹的下属们爱跳爱唱的那支舞,火辣辣的舞蹈,硬式操兵式的舞姿,吓人的鬼脸,但里面却是英俊无比的男子。”
　　小怜突然提起了兴趣,用其幼幼的声线问道: “不会吧,他的样子长得那么……那么…….那么….美,为甚么要戴上这种吓人的面具呢”
　　“你这臭丫头,知甚么呀!这年头连年混战的,兰陵王若不带随从出去, 便很快被不识相的公子们以是女扮男装的美姬,调戏起来,好在他身手极好,一出手便没登陡浪子再敢小覻阻挡他。不过他脾气极好,也没架子,常常就这么一人的独来独往,即便是来斛律府上,也经常一人便来。听爹的下属们说,由于他长得太俊美了,上战场的时后,竟常有敌兵忘了进攻,常常是愣在一旁,看着他,直到那头被齐兵斩下也不知道,有人笑道这叫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还有敌兵的人倒伐相杀自己人,就是为了保护”美人”,这使到兰陵王尴尬非常。曾有敌方将领曾跟他说: 你都不用打仗了,一个人站在那边,更可以使得对方迷迷晕晕,好个红颜祸水。也曾经有敌军大将轻蔑跟他对阵的不说,更有人声言要打败齐国, 把他娶回去。于是他不得不命人制作点面目狰狞的”大面”,每逢出战时, 便戴在脸上,用来威慑对手。”
　　小怜听着听着,突然伸手去想把那面具摸一下,小姐一急马上往小怜的手上拍了一下道: “不许碰这个,你的手脏死了,以后也不能碰,这面具就由我一个人来打理好了。”
　　其后又有一次,兰陵王来家中,那斛律家的婢人们又是争相的抢住倒茶,抢住想去大厅站位,于是发生了冲突。
　　客人还在大厅上,厨房的婢人们却打了起来,后来太夫人来看,怒骂道: “失礼!” 众人都直站着不敢再动或说话。
　　太夫人环视了厨房,看到只有小怜是年纪最小的,于是便跟众人道: “以后给王爷倒茶这活不用抢,就让小怜去吧!”
　　待太夫人走后,婢女姐姐们都说是无端便宜了小怜,小怜被别人说得自己乐滋滋的,当了这是娚退奶齑蠛檬隆
　　每次把茶端到兰陵王面前,看了一眼, 便慢慢的返回,那乐趣足够让人高兴上一天。
　　有次,因为太高兴了,不小心把热呼呼的茶倒在兰陵王身上,小怜是惊吓到不知所措,待下人们都出来替他拭身,良久,全身发抖的小怜才懂得跪下来,却又被破碎的茶杯割到。
　　只听到兰陵王用其极为低沈磁性的声音连声道没事,说常常出战的男人还怕这小小的一杯热茶吗。
　　管家出来说会仗打小怜以示道歉,兰陵王却收起了笑脸,做了一个小怜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动作: 他往前把小怜扶起, 把割在小怜小腿上的杯碎拔出来,叫人替小怜处理一下伤口。
　　然后向管家说: “ 常言承相肚里能撑船,我连小小的杯热茶都承受不了,你不是叫众人骂我小气没用吗这小丫头,你也别罚了, 罚了不就是说斛律大人没承相之量了吗我们作战是为了保家卫国,使到家里平安的,国怎么乱,家也不能乱,这事就算了。”
　　最后一次在斛律家看到兰陵王的时后,是小怜独自一人替小姐爬上桑树采桑叶来给她的小蚕虫食的时后。
　　只见不知怎么的,兰陵王独自一人在后花园把一个木头女人扔在地上,然后一人便走了。小怜赶忙的从树上爬了下来,捡起那木头人,跑过去用两跟小指头捻捻兰陵王的衣服,他转身底头一看,小怜一紧张,结结巴巴的道: “你的。”
　　兰陵王嘴巴似燕子掠水般笑了一秒道: “曾经是我的,现在也不是我的。你多少岁了”
　　小怜手不敢把木头人放下,结结巴巴的道: “九岁了。”
　　兰陵王哀而不伤地微笑道: “我扔了, 便不是我的。这是你捡的,就是你的了。”言罢,兰陵王就走进了大厅。
　　自此小怜就把那木雕女人似是珍宝的收了起来,不敢跟别人说是兰陵王给的,生怕被抢了。
　　在伶院中,小怜把那木雕人摸了又摸,又用布擦了几下以后,又把布重重的包着,才缓缓的放进了箱子。然后一个人就往东宗房守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