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言》魅如初

5、巴巴.阿尤布的石头

　　第一次读这个故事，首先是被那婉转道来的背景吸引，忍不住想要看下去。巴巴.阿尤布是个生活在马伊丹.萨卜兹的村庄。这里，虽然贫困，但是却不乏鲜花和水果，清澈的小溪和干净的流水。故事中的巴巴.阿尤布是个老实的种地人，为了一大家人不辞辛劳。他一出现，我不由得眼前勾画出了他那认真劳作的模样：不善于言辞，却甘愿为了一家人勤恳付出木讷形象。

　　巴巴.阿尤布有五个小孩，三个儿子，两个女儿，一家人和睦相处，简单的家庭没有富足的物质，可是一直很快乐。

　　故事中巴巴.阿尤布的小儿子，更是个讨喜的小家伙。喜欢和铃铛为伍，那叮铃铃的声音仿佛是在向世界宣告他的快乐，那活波的模样为一家人带来了无穷的乐趣。尤其是想到小家伙调皮的模样，人们都会发自内心的微笑起来。

　　然而，在这样的欢快之中，一道黑色的阴影忽然在阳光下洒落下来。魔王来到了他们居住的村庄。没有多余的描述，就这简短的字句便如同一道利刃撕裂了平静的生活。魔王，需要在村庄里挑选一家人的小孩，若拒绝，则那家人的小孩都会被抓走。

　　巴巴.阿尤布的家的小孩不幸成为了魔王挑选中的猎物。没有人敢于反抗，即使是最疼爱小孩的巴巴.阿尤布。刻着五个小孩名字的石头，被放置到了一个口袋里。选择，是巴巴.阿尤布不可逃避的命运。妻子推开口袋，巴巴.阿尤布被迫成为了选择的人。

　　小儿子成为了选中的人，巴巴.阿尤布哭着叫喊着，却不敢阻止魔王带走小儿子的脚步。巴巴.阿尤布成为了一个废人。他不干活，不祈祷，沉默着。他几乎每天都感觉到人们在诉说他的懦弱。

　　第一次的选择，巴巴.阿尤布是懦弱的。因为这样的懦弱，他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寝食难安。在挣扎和痛苦后，他选择了去寻找那失去的小儿子。然而，没有想到，魔王却给了他又一次考验。

　　小儿子生活的很好，受到了良好的教育和富足的生活，他是该因为思念而带走孩子吗？带孩子回那个一贫如洗的小山村。

　　依旧是一个选择。在不同的时段里，巴巴.阿尤布能做的还是选择。撕心裂肺的痛苦像是一把利刃刺穿他的心口。

　　时间的沙漏在不停的流逝，巴巴.阿尤布剩下选择的时间不多。巴巴.阿尤布哭着打碎了时间的沙漏，他的心如同地上的碎片一般，化成了千万片。

　　巴巴.阿尤布离开了，他赌咒这魔王，却选择了离开。魔王给了他一个的瓶子，里面是黑色的液体，让他在回去的路上喝了。巴巴.阿尤布回到了村庄，却完全想不起任何事情，所有的一切他都完全忘记了。

　　这样的巴巴.阿尤布回到村里，活了很长的年纪，一直很幸福。只是，只是偶尔的一些夜晚，他会忽然醒来睡不着。窗外，似乎有什么声音在呼唤他，可是当他想要去探查，却发现除了夜风什么都没有。

　　自足常乐，巴巴.阿尤布对自己是这样告诫的。

　　故事到这里结束了，不是一个太长的故事。可是，读完却是一种无法言语的悲切，像是一杯水喝光了后留下空白的底部时候的空虚和惶恐。幸福，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呢？那最后的玻璃中的液体是不是便是那忘川之水？

　　无从揣测。

　　记忆本该是美丽的，然人生中不光有美丽的记忆，还有很多无法忘记，每当回忆起便如同撕裂般的记忆。懦弱的选择也好，坚强的选择也罢，似乎无论怎么样的抉择都逃不过潜藏在时空中的法则。巴巴.阿尤布，他的快乐是真切的吗？

　　或许是，或许也不是。好像是在玻璃球中的梦境一般。浑浑噩噩，恍惚一世，这样的幸福，便是幸福吗？

　　苦涩，挥之不去。

　　想起了很久前看过的一段对话：

　　“佛，真的存在吗？如果佛真的存在，他为何瞧不见这恒河上边上每天漂浮的尸体？如果佛存在，他为何瞧不见众生在哭泣？”

　　众生皆苦，是否是因为众生执迷不悟？

　　巴巴.阿尤布的石头，我们每一个人，是否手中都握着一些呢？

　　天空依旧是灰白色，很久很久以来，这样的色彩便一直在天边挥之不去。或许，这灰白色也是手中握着的石头的一种，舍不得，丢不弃。

　　愚顽不宁，看不透。

　　巴巴.阿尤布的石头，你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