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章 夜市彩歌显能 ...
-
刚出了开封府衙，骆彩歌就左右看了看，此时这里完全看不出一丝包公湖存在的痕迹，骆彩歌咋嘛咋嘛了嘴，暗自感慨，估计后世的包公湖，可能真的是将这开封府衙淹没了的。
展昭和白玉堂自然不会知道骆彩歌心里此时的无限唏嘘，出了开封府衙,二人带着骆彩歌一路向东南方缓步行走，一路上三人说说笑笑，不过小半个时辰，就到了开封府最为繁华的一条街——汴河大街。
还没进街，骆彩歌已经听到一阵阵的叫卖声音，那散在空气里的一股股的香味让骆彩歌不由自主的耸了耸鼻子，叹了句，“好香啊。”惹得白玉堂与展昭相互无奈一笑。
“走吧！我估计要是再等下去，我们彩歌姑娘说的就不是好香，而是好饿了。”白玉堂说完，率先合了手中的折扇，跨步往香气最浓的地方走去。
“我们也走吧，这里虽没有全福楼的饭菜精致，但有些特色的小吃却是在全福楼也尝不到的。”
骆彩歌听罢点了点头，跟上白玉堂的脚步，硬是将小碎步生生加快了一倍。展昭随后跟上，看着自己身前碎步快倒的身影，嘴边露出淡笑，心里不禁感慨骆彩歌竟保存了这样一份赤子之心。
汴河两岸均是商家，有凭个铺子做了门脸的，也有在路边空地上摆摊的，还有挑着扁担小货柜做游商的，好不热闹。骆彩歌只觉得自己的眼睛早已经不够用了。
忽然眼前送过一只装着汤水的白瓷碗，顺着手臂网上看去，就看白玉堂眯着一双细长桃花眼，笑眯眯的抿了口另一只手里的汤水，才开口，“尝尝。这是街口老杨头家的雪泡豆儿水。这天正热，先去去暑气，开开胃，等下白某带你吃好吃的去。”
骆彩歌稍稍大量了下白瓷碗里的液体，淡淡的绿色，还飘着几颗绿豆花，脸只是刚刚靠近，就感到一阵凉丝丝的气息，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小心的接过，一口气就喝下了半碗，甜丝丝，带着些许的凉气，很是清爽。
“别喝那么快，小心等下撞头。”展昭随后跟来，见骆彩歌一口灌了半碗下去，有些担忧的开口，随后又皱着眉开口，“白少侠怎么将这碗一起带过来了？”
“爷喜欢，展小猫你管得着吗？你放心，爷是给足了银子的，少跟我面前摆官威。还有，爷只买了两碗，你要喝自己去买。彩歌姑娘，要不要我再去买两碗？”
“不必了。展某并不喜食甜食。”展昭平淡的回答了白玉堂明显厚此薄彼的话后，又回过身，看骆彩歌已然将手里的冰饮全数喝掉了，无声的叹了口气，“彩歌姑娘，这种汤汤水水的，最好浅尝即止。否则后面的美食吃不下了，岂不是可惜？”
骆彩歌看了看手里不算小的空碗，转了转眼珠子，笑眯眯的点了点头，“白玉堂，虽然这个挺好喝的，但我还要留着肚子吃别的呢。你不是说等下还要带我吃好吃的吗？”
白玉堂听罢，先是瞪了眼多管闲事的展昭，看回骆彩歌的时候，瞬间脸上笑开了花，“哈哈！好好！现在就走，今天咱带你好好认认这汴京城里的名小吃。”说着就兴高采烈的带着骆彩歌一路往夜市深处走去。
被遗忘在后面的展昭见状，摇了摇头。见骆彩歌果然没有再去喝那冰饮，便无声的跟在两人身后，没再开口说其他的。
***************************************************
“诶，这不是展大人吗？”就在骆彩歌捧着一袋子花生糕吃的不亦乐乎的时候，就听到身后不远的地方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接着类似的话音此起彼伏，瞬间自己就被热情的群众硬生生挤了出去。刚刚还是人满为患的小吃摊一下子被清空了。
白玉堂瞥了眼被人群团团围住的展昭，酸溜溜的说道，“招蜂引蝶。”一句话差点让骆彩歌被花生碎活活呛死，半天才缓过气，开口道，“别说的跟怨妇似的好不好？”
白玉堂恶狠狠的瞪了眼骆彩歌，“连你也欺负我？枉费我整个晚上为了给你奔点吃的，东窜西跳的。你可见那只臭猫出钱还是出力了？竟为他说话。”
骆彩歌翻了个白眼，接过白玉堂刚买回来的杏仁茶，吃了一口后，才又开口，“谁为他说话了啊。”说完摆了摆手，“好容易没人在这里堵着了，赶紧再买两包花生糕，留着过两天吃。”
白玉堂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眼骆彩歌，没好气的开口，“是没人堵着了，连卖的人都没了，你找谁去买？”
当展昭终于终于得以脱身，就看到骆彩歌和白玉堂一脸无趣的蹲在墙角，远远看上去，就像两只被主人遗弃到一旁的小狗，尤其是骆彩歌，瞪着那双雾气蒙蒙的眼睛，看上去无辜的可怜。
可等展昭再走近几步，才哭笑不得的发现，骆彩歌的眼神并不是给自己的，而是给自己怀里抱着的那些，刚刚这边商户人家硬塞在自己怀里的吃食。
展昭摇了摇头，叫了声彩歌姑娘，便将手里几样较有特色，能现食的点心炸货放在了她手里，见她还巴巴的望着自己怀里其他的东西，展昭叹了口气，“这几样放凉了就不好吃了。其他的展某先帮姑娘提着，等会了开封府衙再给姑娘。”
“展昭，你真是个好人。”骆彩歌认真的说道，然后还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像是在肯定自己刚刚的判断。而后才是一笑，抱着几包热乎乎的吃食，一边吃一边接着逛夜市。
展昭仍旧走在白玉堂和骆彩歌身后不远的位置，一边走一边和往来那些认出自己的人点头示意，一边还会分神去关注下两个人的动静，看上去着实不容易。
骆彩歌吃吃喝喝，走走停停，一脸惊奇的看着小摊上各色的物品，啧啧称奇，却没有下手买任何东西，就算白玉堂开口说出钱，也只是摇摇头拒绝了。
很快，骆彩歌就被不远处高声的吆喝笑闹声吸引，走上前去。竟发现是一处摆游艺类的摊贩。虽不过是套圈那类比较原始单调的游戏，但大约是因为比较少见，竟是吸引了众多人来围观。
骆彩歌一眼就看上了地上摆放着的一对瓷娃娃，两个瓷娃娃俏生生的立在最里面一排。它们的身边散落了不下十个藤圈，看上去估计是很多人都尝试过，却至今还没人能将它们带走。
骆彩歌眨了眨眼睛，摸了摸腰间的荷包，小心的从里面摸出了三文钱，换了十个藤圈，站在了界线之后，瞄着那对瓷娃娃便将一个圈抛了出去，可惜，那藤圈撞在了瓷娃娃身上，便弹开了。如此几次三番之后，骆彩歌手中的藤圈很快就用尽了，却没能套到任何东西，流露一脸的沮丧。
就在展昭和白玉堂见此情景，欲上前安慰的时候，就看到骆彩歌攥着拳头，一脸肉痛的又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了三枚铜钱狠狠的放在摆摊的老板手里，接过藤圈后，好是瞄了一阵后才脱手，却依旧什么都没有套到，很快十个藤圈只剩了一个，骆彩歌一阵失望，小声嘟囔着，“好吧，如果这次再套不中，我就放弃。”
展昭闻言笑了笑，“如果彩歌姑娘信得过，这最后一个圈不如让展某来投可好？”
骆彩歌听后歪着头想了想，最终还是将藤圈放到了展昭的手里。
展昭将双手的东西放到一只手上，腾出了右手接过藤圈，在手里掂了掂，眯眼瞄准了那对瓷娃娃抛了出去。
骆彩歌看着那圈子冲着瓷娃娃飞去，本以为这次总算有戏了，只没想到就在这时一阵夜风吹过，愣是将那去势极好的藤圈吹的偏离了几分，又一次撞在了瓷娃娃身上。
就在众人正要为此叹息的时候，那被弹开的藤圈竟然顺势掉落在瓷娃娃的前面，稳稳地将瓷娃娃前面的东西套在了圈里。
摆摊子的老板见状，笑嘻嘻的用长杆子捞起被圈子挂住的物品，递给了展昭。展昭接过，就示意白玉堂和骆彩歌离开。
“空有一身功夫，连套个圈都能被阵风吹跑，说出去都会被人笑掉大牙。”白玉堂一脸讥讽的看着展昭。
还没等展昭开口，骆彩歌就说到，“可是如果用功夫的话岂不是对别人不公平？”
展昭赞许的点了点头，“彩歌姑娘说的没错，那摆摊子的小贩也不容易，大家不过是为了换口饭吃。又怎么能因武功在身就任意为之呢。”说完见白玉堂仍旧一脸的不屑，却也没有再开口说什么。而是将小贩刚刚递给他的东西递到了骆彩歌的面前，“虽不是你最中意的，不过也算精致，你拿去玩吧。”
骆彩歌接过，一脸惊讶的开口，“可这是你套中的啊。就这么给我了？”
“感情我刚刚给你的吃食，都不是我掏钱买的？”白玉堂因为骆彩歌几次三番帮着展昭说话，气不顺的调侃起骆彩歌来。
展昭见骆彩歌并没有因此而生气，也没再说白玉堂什么，只是又对着骆彩歌添了句话，“这本就是帮你套的，自然是要给你的。”
骆彩歌听罢，想想也有理，就从展昭手里接过那东西，这时仔细去看，才发现那竟是个做工精巧的铃铛。外面雕刻着镂空花纹，里面一颗黄铜色的珠子。轻轻一晃，铃铛声音很是清脆。骆彩歌此时是真心喜欢上这铃铛，只觉得不比那什么瓷娃娃差，于是高高兴兴的收到腰间的荷包里了。
***********************************************************
“彩歌姑娘，我看时候不早了，我们往回走吧。”
骆彩歌听展昭这么说，抬头看了看天色，点了点头，三个人便转身往回走。没走几步，就听到一阵嘈杂，细听上去，仿佛是发生了什么争执。
“不好意思，展某先去看看。”展昭说完，就往那处走去。骆彩歌好奇，也跟在展昭身后，白玉堂见状，也叹了口气跟了上来。
三人很快来到人群处，竟见一名身形瘦小、满身补丁的人被两个汉子摁在了地上。两个汉子叫嚷着小偷、狡辩之类的话，便抬起手来，却被展昭和白玉堂一左一右架住了。
“就算他真是个偷儿，也不该动用私刑。”当展昭问清事情来龙去脉，还是开口斥责了两个汉子一句。
“我才不是偷儿！我压根没碰过你的案子！”那刚刚被摁在地上的是个身量不足的小乞丐。此时见那两个汉子被骂，大声的开口辩解着。
“还说不是你？”其中一个汉子碍于展昭等人的在场，倒没有再冲上去打人，但仍是怒气冲冲的开口道，“刚刚不过一转眼，放在案子上的铜板就不见了。你恰巧在案边，又那么凑巧兜里装着的和我丢的一文不差，不是你是谁？”
那小乞丐还想开口，却被展昭打断，“够了，既然如此，你们三人就和我们一起去趟开封府吧。”
一听要去衙门，刚刚开口说话的汉子有些气短，“这，只是十文钱，让他还了我就算了，何必去衙门呢……”
骆彩歌突然插/了进来，“那个，打扰一下啊。”骆彩歌的突然开口让在场的几个人同时将目光转向了她，“我就想问下，那个摊子是你们两个的？”
展昭以为骆彩歌这么问是因为想要这两个汉子做的吃食，心里有些不喜，于是开口道，“彩歌姑娘，你……”
话还没说完，却见骆彩歌如同听出自己声音里的不满，连忙开口道，“展大人，我这么问可是正经事。”
展昭虽然与骆彩歌接触时间不长，但到底还是信了她的话，冲她点了点头。两个汉子见状，也点了点头，等待骆彩歌下一步的问话。
“那个……那个谁。”骆彩歌指了指站在一边看热闹的其中一个人，“你去打两碗清水过来。”
那是个小二装扮的小子，听了骆彩歌的话，本有些不高兴，但一见展昭就站在那里，顿时没了二话，转身回自己上工的酒坊里端了两碗清水。
骆彩歌点了点头，指指两个汉子“你们说你们刚刚放在案子上的钱没了，是吧。”见两个汉子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后，又看向小乞丐，“你说你从来没碰过他们的案子是吧。”
“没错！”小乞丐斩钉截铁的回答。于是彩歌笑眯眯的点了点头，“那就好办了。”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很快两人就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答案。白玉堂摇了摇头，也不说话，笑眯眯的看着骆彩歌接下来的动作。而展昭面上不显，心里却暗自点了点头，望向骆彩歌的眼神稍微柔和了些。
骆彩歌将两碗水分别放在小乞丐和两个汉子的面前，“你们刚刚说是十文钱是吧。”在得到双方肯定的答复后，指了指两碗水，“那麻烦你们各自掏十文钱扔到面前的水碗里，谁是谁非自见分晓。”
“照她说的做吧。”展昭见三个人都在犹豫，开口说道。
三个人见展昭开了口，虽是不情愿，但还是从怀里掏出了十文钱，扔到了水里。
见状，骆彩歌上前观察了一下两碗水，开口道，“小乞丐，你可以走了。”
就在众人疑惑丛生，那两个摊主想要开口反驳的时候，白玉堂一弯腰，将两碗水端了起来，“一个说刚放在案子上，一个说从来没碰过案子。这两位经营的乃是炸物营生，过手的铜板也必定沾了油脂，放到水里也变成了这样。”说着端了其中一碗给众人看了看那水面上飘着的油膜，又接着说，“若真是这小乞丐拿了，那桐板子必定沾上了油，可如今小乞丐抛出的十枚铜板的水里，可一丝油星子都没有。”说着又将另一碗水端给了大家。
“可是……这……”两个摊主见状，瞬间犯了愁，“可怎么就那么巧，他一过，我这边的钱就没了？而且也有可能是他将油星子擦掉了。”
“你们刚刚也说了啊，刚放在案子上就没了，你们又是立马抓了他，他又怎么会有时间一枚一枚的擦干净呢？更何况这油哪那么容易就能完全去掉的。”骆彩歌见两个人还在狡辩，立刻开口反驳，“你们丢了钱是一回事，小乞丐偷没偷东西是另一件事情。如今已经证明小乞丐没有偷钱，那自然是放他离开，然后再处理你丢钱的事情不是？不过这么长时间了，估计真是被偷了，那真正的偷儿早就趁乱跑了。”
两个摊主互相看了眼，无奈的开口道，“算了，如今既然证明和这小乞丐无关，便放了他。这的确是我们兄弟两个太冲动了。至于那丢了的钱……”其中一个摊主咬了咬牙，“便算我们倒霉，就这么算了吧。”说完有些垂头丧气的回了摊子。
展昭见状，倒不怀疑两个摊主是故意说丢了钱难为那小乞丐。便上前，将水碗里的铜板捞出，又从怀中掏了十个铜板一起悄悄放在了两个摊主放钱的桶子里。
这边的小乞丐见真相大白，用袖子抹了抹鼻子，从水里捞出自己的十文钱，转身就要走。却被骆彩歌叫住，“你还有什么事？”竟是一句谢谢也没说，语气也不是太好。
骆彩歌从自己怀里剩下的吃食里掏出一口袋包子，递给了小乞丐，“这两包我没吃过，你拿去吃吧。”
那小乞丐看了看骆彩歌，伸手接了过来，之后再没给骆彩歌一个眼神，立刻转身，很快消失在人群里。
白玉堂将两人的动作都看在眼里，“展昭一贯如此，我早知道。只是没想到彩歌姑娘也是这么善心。”
骆彩歌白了眼白玉堂，“我才没那么善心呢。那两包饼子里包着扁菜，那东西我不吃，扔了浪费，还不如给他，反正他总不会扔了。”骆彩歌说的是实话，扁菜就是韭菜，那东西骆彩歌从来不吃，甚至连味道都不爱闻，只是骆彩歌从小有个毛病，那就是绝不会浪费吃食。所以才一直抱着那几个包子没有扔掉，打算回开封府给喜鹊他们当宵夜的。
白玉堂听罢，嗤笑了两声，再没纠缠这个问题。而展昭自始至终没有开口，可心里却认为骆彩歌这么说不过是托词罢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五章 夜市彩歌显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