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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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冬将至，花九卿在那一年所剩无几之时辗转回到天津卫，不过一年的光景，却好似睽违已久。
在马车行将抵宅前，他无端端地命人停下，在金明琇莫名的目光中下了车，独自一人站在人声鼎沸的街头。天色恹恹，往来行客匆匆，只有四下奔走的报童上前招呼生意，金明琇才嚷了句“小瘪三别来烦人”，那头花九卿却已从报童手中接过报纸，随手丢了些钱给他，便挥手让人走了。
“照你这么花钱，就是金山银山也要给掏空！”金明琇跺着脚叱道，余光落在头版的标题上，忽的就没了声音，她看到花九卿长长叹了口气，手上一松，任由那泛黄的纸张被寒风撕扯而去，发出一阵阵破碎的哀鸣。
“回去罢。”花九卿转过身，却又顿在那里，他伸出手，恰恰接住自半空徐缓而落的冰晶，“俗话说，瑞雪兆丰年，倒不知丰了谁的年，呵……”
卷入尘埃的报纸上，冰霜消融出一点点水痕，连同“推倒满清政府，主张共和政体”这几个大字也不再触目惊心，车轱辘吱呀一声碾过了跌落在地的纸张，绝尘而去。
这是宣统三年的第一场雪，众声喧哗的时代来临，很快，就将是五色旗招展的民国元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