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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世界尽头的阳光 下 ...
早晨的阳光像散碎的水晶一样洒满了前窗,彩子终于无可奈何地敲了三井的房门:“三井先生?三井先生?”
等了一会儿,睡眼迷蒙的花道来应了门:“彩子姐……”
“怎么是你?”彩子吃了一惊,“三井先生呢?”
“还在睡。”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不吃早餐也不做腿部按摩!”
“嘘!”花道竖起手指示意彩子轻声,他拉着彩子出来,轻带上门才说:“昨天半夜我们去墓地了。”
“半夜?墓地?”彩子瞪圆了一双美目。
“小三说想去看望安西老师。”
“……”彩子沉默了几秒,又想起什么,“你们开车去的?”
“是啊,”花道反问,“难不成要走着去?”
“三井先生没怎么样吧?”彩子紧张地问。
“他挺好的啊。”花道茫然,“怎么了?”
彩子低头叹了口气:“出过车祸以后,他一直很抗拒坐车。”
花道恍然大悟:“是这样啊……不过我们还是没去成,半夜里墓地不开门的。”
彩子斜眼看了花道一会儿:“你们俩居然没有偷着溜进去,这才奇怪。”
“彩子姐,小三那家伙虽然很恶劣,但我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市/民!”花道抓着脑袋替自己赔笑辩解,彩子只回赠了一个花道看不懂的笑。
新年过后的第一天,花道推着三井来到孤儿院。
三井见到了传说中的“狐狸脸”和“野猴子”,野猴子还带着一只胖乎乎的小金毛犬,献宝一样放进三井怀里,跟他说了许多养狗的注意事项。
三井一开始有点窘迫,不过很快就被热情的信长和Pocky给化解了,Pocky是那只金毛犬的名字。虽然狐狸脸的流川没有表情,但他显然也很喜欢Pocky,那种不说话的别扭倒是和之前的三井如出一辙。
“这个送给你。”三井把一个黑色的护腕交给流川。
流川没有接,他看着三井,眼睛里冒出问号。
“收下啦小鬼,今天不是你生日么?”站在三井身后的花道莫名其妙地笑得一脸诡诈。
“……谢谢。”流川接过礼物,虽然看不出表情,语气还是柔和了不少。
“篮球借我用一下。”三井看两个小鬼难得心思都不在篮球上,他一时兴起,要来了篮球,以标准的姿势投出一个三分球。虽然是坐在轮椅里,他的姿势仍然漂亮得让花道、流川和信长都心荡神驰。
三井捏起拳,篮球唰的一声入了筐。
“这、这么厉害……”信长目瞪口呆。
“小孩子用的篮筐,大人投篮当然方便了。”流川满脸的不服输。
“喂小三我认真的,”花道捡回了篮球,“不去参加残疾人篮球赛吗?”
“我说不定会站起来的,参加什么残疾人篮球赛。”三井佯装不忿,眼睛里却满是快乐的光彩。
“诶?真的吗?”花道也跟着笑了起来,“有天才的护佑,果然不同凡响!”
“靠你早就完蛋了!这是我自己的精神力量!”
出入三井宅的人又多了一些,除了藤真医生以外,还有花形医生,他是三井膝伤的主治医生。虽然错过了最佳复健时期,但三井并不是完全没有站起来的可能。
铁男偶尔也会来看看,每次来花道都会严防死守地紧迫盯人。铁男总是忘记,会陶陶然掏出一根香烟点上,有时只吸了一口,有时一口都来不及吸,就被花道一把抢下摁灭,伴随着诸如“想用二手烟害死大家,破坏大气层吗”,“香烟灰沾到了!你这笨蛋!你考虑过辛苦擦地板的人的心情吗”这样的吵嚷。铁男并不会发火,只是眯起细长的眼睛,晃晃狮子鬃毛一样乱长的头发。三井在一旁看着他们,暗自发笑。
寒假里仍然不间断训练的篮球队终于见到了他们的教练,青年们感动又感慨地围绕在三井的轮椅边,热心又小心地向三井问好。
“你们的贺卡和信我都看过了。”三井的微笑像雪后的晴阳般温暖,众球员想要说的话太多,一时之间反倒都沉默了。三井却只是握拳打气,俊朗的面庞上满是斗志,“今年的比赛要加油!”
“是!”球员们的千言万语化为这一句斗志昂扬的领命。
从体育馆出来后,三井见天气很好,花道心照不宣地推着他在街上慢行。三井伸了个懒腰,他摘去手套,伸手张开手掌,似乎想要把透亮的阳光捏起来。
“小三,心情很好啊。”花道火热语音里的心情显然比三井更好。
“是啊,怎么啦?”三井笑着问。
“我们赛跑吧?”花道放开三井的轮椅,站到他身边。
“赛跑?”如果不是已经非常了解花道,三井会以为这家伙在嘲讽自己。
“对啊,”花道看着前方,活动一下脖子,又原地高抬腿踏了几步,做热身运动,“我允许你用轮椅参赛的。”
“你是八嘎吗!”三井笑骂,“我的轮椅按钮就能动,而且可以调速的。”
“我知道的啊,但是那样你也跑不过我!”花道笑得自信心从眼睛里爆炸出来。
“切,那就来试试。”三井把手放在按钮上,“我来喊一二三。”
“来吧。”花道摆出预备姿势。
“一——三!”三井迅疾地冲了出去。
“你!”花道措手不及,大喊着追上去,“小三你耍赖!”
“哈哈哈兵不厌诈!你这个红毛笨蛋才不懂什么叫战略!”三井迎风大笑,围巾在疾速流动的风里摆荡,“你追不上我的!输了的话你要怎么样啊?”
“我才不会输的!我是天才!输了也是惩罚你,谁让你、你耍赖!”花道边跑边匀出气息来说话,自然是比不上坐在轮椅里飙车的三井惬意。
“你算什么天才!天才是我才对!”三井背对着花道兴奋得意地挥手,“你快让位吧,天才这个位子被一个红毛猴子坐着,‘天才’两个字都会哭的啊。”
“可恶!”花道眼见追不上在阳光和流风里炫耀的三井,干脆转了方向。
“喂!喂!你耍赖啊!”三井转过头看到花道使诈,忍不住也叫了起来,毫无自己才是最先耍赖的自觉。
“兵不厌诈!谁先到前面那个街区算谁胜!”花道的声音和他的红发背影一起消失在拐角处,他急中生智决定抄近路。
“你这混账!”三井毫不生气,他即便坐在轮椅上也笑得有点喘不过气了。
“哈哈哈我赢啦!”花道率先达到终点,他边笑边撑着腰喘气,待呼吸平复下来便开始绞尽脑汁准备一篇得奖感言,想要等三井来了气他,却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三井过来。
“小三这家伙,怎么会这么慢的,那不是辆超级轮椅,可以媲美蝙蝠侠的机车吗?这个笨蛋!”花道往三井的来路走过去。
三井宅在富人聚集区,寸土寸金,平日里一般很安静,工作时间也不见有多少人走动。一眼望去,街道好像一副景物写生,安静美丽,毫无人息。
“奇怪……”花道忽然产生一种怪异的感觉,他喊了一声,“小三!”
无人应答。
“三井!”花道的声音提高了,仍然无人应答。他快步走了一会儿,然后变成急跑,最后终于看到三井的轮椅静静地斜在路边,上面空空荡荡,四下里只有知道内/幕却不能说出口的风声在低叹。
阳光还是那样透亮温暖,花道的世界却只剩下了单调的黑白两色。
“所以,大约就是在下午四点十五分左右,在这里不见的,是么?”仙道彰警官耐心地问花道,“请樱木先生您仔细回忆一下当时三井先生的穿着打扮,还有他随身携带了什么东西。”
“唔……”花道边想边回答,一旁面相有点愁苦的福田吉兆警官奋笔疾书,仔细地将他说的内容一字不落地记录下来。
“如果是这个时间和地点,离三井宅也不算太远,那么恐怕不是自己出事,而是人为的。”仙道和另一位同事牧绅一警官互相看了一眼,两人的推测差不多,“歹徒有可能是盯了你们好几天,说不定是熟人作案,三井先生平日里有没有和什么人结仇——”
“警察叔叔,”花道忽然打断了仙道的话,他倾身向前,把仙道吓了一跳,“小三本来就是个战渣五,现在还站不起来,能打过的只有篮球,根本没有自保能力!”花道惶急地求救,“一定要想办法救救他!”
“……”
对面的三位警官先是被“警察叔叔”这样的称呼叫愣了,又花了好一会儿才听明白花道的意思。福田面无表情地低下头去,仙道尴尬地笑着,只好由他们的上司牧尽量沉住面容,用一副关心百/姓疾苦的郑重安慰道:“樱木先生您不要急,如果真的是被人劫持,歹徒绑架一个手无寸铁的残疾人,多半也是为了钱,现在还没有消息过来,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有事的。”
经验丰富的牧刚说完这话,花道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牧用眼神示意,仙道打开事先调整好的仪器,木暮从花道手中接过电话:“喂,您好。”
“请问是三井寿先生的家人吗?”对方的声音明显经过了处理。
“是的,请问您是哪位?”木暮礼貌地问。
“抱歉让你们担心了,三井先生没有事,我们只是需要一点钱,您能理解吧?”对方还挺客气的。
“这个……”
木暮听到电话那边的背景沉默了一刻,他急忙对大家摇手指,对方在说出了交付赎金的时间和地点后,木暮为拖延时间又再念出一遍来确认,福田做手势表示已经成功时,对方突然低低笑了一声:“你们已经报警了吧?请好自为之。”
木暮的心向下沉去,听到绑匪的话后,所有人的脸色都和木暮一样难看。
“你们是笨蛋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里窜了出来,除了警官们,三井宅的工作人员都为之一振,花道猛地抬起头,眼神锐利。
“让我说句话,他们才会相信你们的!”
三井的声音转瞬即逝,绑匪的声音又占据了主导地位,“听到了么?没问题了吧?”
花道转身走到窗边,众人看不见他的表情,看背影会觉得他在欣赏院子里的冬日景色,整个凝重的气氛和场景都和他毫无关系。
电话挂断后,福田把跟踪到的方位告诉了牧和仙道:“这个有可能是公用电话亭或者一次性电话,没有太多的帮助。”
“现在绑匪的手段也越来越花哨了,伤脑筋啊……”仙道苦恼地摇了摇头,“那么能做的就是在交易当天先埋伏下我们的人吧。”
“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不过既然对方有备而来,我们还是要小心行事。”
牧和同事,还有木暮等人商量着行动计划。德男因为过分激动,已经被大家劝去别的房间镇定,宫城在陪着他。
彩子轻轻走到花道身边,抬头看他的侧脸。花道没有表情,嘴角纹路显出一点沉郁和深重。彩子放缓语气轻声道:“花道,不要自责了,这不是你的错。”
“我干嘛要自责,这本来也不是我的错。”花道吸吸鼻子,直瞪着窗外的眼睛里喷薄出愤怒和阴鸷,他把声音压得很低很沉,“居然敢陷害我这个天才,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彩子叹了口气,抬起手按在花道的肩膀上。
这是一间空旷的废弃厂房,三井不知道地处哪里,一般猜想总是在远郊处。
爆破后残留的碎玻璃散了一地,竟然没有一扇窗户是完好的,冷空气在无垠的空间里畅通无阻。三井四肢冰凉,这样的状况对他的腿非常不好。他弯下腰捏揉自己的膝盖和小腿,周围或站或坐着五、六个人,用眼角监视着三井的行为。
有人把一个餐盘端到他面前,三井看了一眼,嫌恶地说:“我不吃。”
“绝食吗?”对方问。
“绝什么食,”三井直起身体,靠着不太舒服的木椅背,“吃多了要去厕所,你们又没有人陪我去!”
“你倒是挺为别人着想的呀。”绑匪冷冷地说。
“那是为你们吗?”三井鄙夷地反问。
“已经给你家里打过电话,你应该不缺那点钱吧?”对方在三井对面坐下,三井看到远处的厂房深处是一排排的大圆筒,即便是空的,随便滚一个过来也能砸死人。
“不是钱的问题……”三井冷淡地看着他们。
“那是什么问题?”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三井懒得废话。
对方锲而不舍地从餐盘里拿出一个面包递给他:“多少吃一点儿,你活着对我们才有用。”
三井看了看对方毫无感情的表情:“给我来杯热牛奶。”
“……”对方愣了一下,向同伙做眼色,过了会儿,果然有杯热牛奶被送来。
三井喝了一口,好不容易才咽下去,他皱眉啧声:“可以换个牌子吗?这个我从来没喝过。”
其余的绑匪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大约是觉得三井的反应实在太好笑,和三井说话的那位耐心用尽,他哼了一声,带着恶意的笑容捏开三井的嘴,把牛奶给他灌了下去。
“咳咳……”三井被呛得咳嗽起来,他挥开对方的手,因为太冷,他的身体麻木僵硬,动作也变得笨拙。
“既然你知道没有人会陪你去厕所,那你也应该知道没有人会伺候你。”对方收回杯子,“如果想尿尿,就尿在裤子里好了。”
三井抹掉溢出来的牛奶,用看废弃物的眼神扫了那群绑匪一眼:“不要在我面前吸烟。”
“哦?”吸烟的那位不仅没停止,反而走到三井面前,对着他喷了一口烟。三井怒瞪着那个家伙,对方笑了笑道,“你的腿反正也没有什么用了,”他回头看看同伙,“要不然我们把他的脚趾切下来送回去,也好给那些人一个警告。”
绑匪们想象中的画面非常血/腥且有趣,他们扔下了正在玩的手机,聚集到三井周围,那个提出建议的家伙拉起三井的裤脚,三井的小腿暴露在冷空气里,他身上起了鸡皮疙瘩。
“哎,这家伙还穿丝袜呢,”绑匪侧开身体,让同伙们都看到三井的腿,笑声越发放肆,充满嘲弄和讥讽,“你是变/态吗?”
“这是医用弹力袜,防止腿部血液不流通,肌肉坏死的。”三井平静地解释了一句,手上却非常火爆地一掌打掉了对方嘴里的烟,“说过不要再吸了。”
哄笑声戛然而止,对方被三井打懵了几秒,嘴里的烟掉在地上。他摸摸自己的脸,又看看同伴们诡异的眼神,茫然的表情瞬息万变,恼羞成后是凶残狠辣,他毫不犹豫地反手一掌,再抬起三井的脚,把他的鞋袜都脱掉,“想切哪个,自己说吧。”
“你敢切我的脚趾,我就让你吃下去,”三井舔了舔被磕破的嘴唇,满嘴血腥。他冷笑看着对方,附上条件,“生吃。”
“这家伙……”
对方被三井镇定过头的态度集体搞晕了,这一刻,三井看起来反而更像他们这群绑匪的老大。即便身为同性,他们也不自觉地承认三井带疤的笑容非常俊美,充满奇异的魅力,让人不自觉想要沉沦在他深不见底的眼神中,哪怕下一秒就死去也在所不惜。
“不过是个站不起来的废物罢了,还嘴硬。”
对方怯懦的语气暴露了他的色厉内荏,三井挑起眉毛,冷哼一声:“你这次要是够胆留着我的命,绝对不会饶了你!”
“混蛋……”绑匪们面面相觑,那个脸面和烟一起被三井打得粉碎的家伙暴怒地抬起手,即将触到三井时突然被抓住了。
“别和他胡搅蛮缠,”最先灌三井牛奶的那位拉开了同伴的手,“去看看我们的部署。”
三井重新回到被围观的孤独状态,他把自己的裤腿放回去,抱着肩膀,沉沉地低下头。
即便是花道,在走进那间阴暗的废弃厂房时仍然为厚重的寒冷哆嗦了一下。
“牧前辈,”虽然心里已经把樱木花道从头到脚骂了一遍,带人埋伏在外的福田在耳机里的声音仍然很冷静,“那家伙就这样一个人悄悄潜进去了,手无寸铁,您有什么指示?”
耳机里沉默了几秒钟,传来牧沉稳的声音:“待命,见机行事。仙道,你那里怎么样?”
“伤脑筋啊,”仙道的眉尾挂了下来,“果然是假的呢,好像是想试探我们一下,我们暂时还没暴露,不过我很担心人质的安危。”
“你带人赶过来,留几个兄弟在那边守着。”
“收到。”
在暗中进行的对话弥散在冷寂的空气里,擅自行动的花道对着身边的机关冷哼一声:“哼!雕虫小技!”
花道轻而易举地干掉了守在门口的那个人后,看到三井坐在门后的一张椅子里,看起来完好无损,只是脸色冻得发青,数天来没有处理的胡渣长满了下巴,以不可抑制的情势往脖子上蔓延。
“你这家伙真的来了啊。”三井听到门边的响动时已经竖起了警觉心,那头鲜红的头发并不出乎他的意料,只是三井没有料到此时见到花道的欣喜远远超出自己的负荷,他眼睛里突现的耀眼光彩照亮了沉暗的空间。
“小三,想我了对吧?”花道裂开嘴笑得像一个万能灯泡。
“谁要想你了!”三井打量了花道一番后又忍不住产生了大事不妙的感觉,“你就这么一个人进来了?”
“我是个天才嘛。”三井不能走动,所以他也没有被绑起来。花道蹲下/身看了看三井,用火热的手拍了拍三井的脸,“看起来气色不错啊。”
“你这个八嘎!你这样一个人进来,被发现了怎么办?”三井拍开花道的手,暗怒,“你是笨蛋吗!”
“被发现了就把他们全消灭。”花道不以为意地斜了眼睛。
“他们有武器的!”三井加重了语音,又担心被发现,及时收敛了尾音。
“小三,”花道没有理会三井的警告,他只是抱了三井一下,然后露出一个巨型的灿烂笑容,“是不是觉得我很天才,一级棒,是你的救世主啊!哈哈哈!”
“不用他们动手了,还是我先宰了你吧!”三井扶额,“你倒是说说看为什么要进来冒险?他们不是要钱吗?把钱给他们就是了!”
“我知道你是不在乎那点钱,”花道认真地看着三井的眼睛,“但这是钱的问题吗?”
“……”三井愣了一下,随即跟花道一起露出了贱坏的笑容,似乎他们才是绑匪,“居然敢绑架我,是该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否则他们都不知道我三井寿是谁!”
“就是嘛,”花道附和着三井一起逞威,“还想陷害本天才!绝对不可原谅!”
“如果让他们这么简单就跑掉,我把‘三井’两个字倒过来写!”
“小三,‘三井’倒过来写和正着写有什么差别?”
“这不是重点!你这个八嘎!”三井按着花道的肩膀的手用了点力,“虽然要解决那群乌合之众是很简单的事,但是有帮手更好。你现在赶紧联络埋伏在外面的警方吧。”
“诶?”花道吃了一惊,嘴巴张成一个标准的圆形,“小三你料事如神啊,你怎么知道外面有警方埋伏?”
“你就算再怎么蠢,也不至于真的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吧?”三井叹气,指着花道的鼻子,“何况这地方大概也不是他们和你们约定的交易地点。”
“嗯,你都说对了呢,”花道站起身,解释了一句,“在你之前,他们也绑架过好几个富人,有一个被杀掉了。”
“运气太糟了,”三井拍了拍自己冷硬的膝盖,“我的脚情况非常糟糕。”
“反正不会比现在更糟了,”花道左右看了一下,按下了信号发射器,“小三,说来,这几天,你是怎么上厕所的?”
“……现在不是谈这个问题的时候!”三井的脸上终于现出一点血色。
“那也没有人替你做腿部按摩了?”
“这不是废话嘛!这里是绑匪的老巢,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盲人按摩会所吗?!”三井气血上涌,反倒不怎么冷了。
三井和花道压低声音说着没营养的话时,突然门被撞开,为首的绑匪看到花道愣了一下:“混蛋!就是你这家伙潜进来,又给警方发了消息吧!”
“正是本天才!”花道直面那群匪徒,他冷笑着踏前一步,线条坚毅的脸现出与平日完全不同的危险和杀气,这是三井第一次见到这么冷酷和肃杀的花道。
“我们只是想要钱,不想为难你们。”绑匪们互相使眼色,拖延时间。
“看起来你们大概是被小三为难了。”花道挤出一个残忍讥讽的笑,“这家伙可不好伺候吧?”
“啰嗦!”三井恼怒的声音在花道背后响起。
“宰了他!”对方低声对同伙下命令。
“来啊。”花道轻描淡写地捏起拳头。
“喂,输了我就解雇你。”三井闲闲地冒出一句。
“小三你别看不起我!”花道回头给了三井一个自信的微笑。
但花道并没有打过瘾,警方中途冲了进来,福田警官枪法神准,打掉了那只趁花道分/身乏术,企图抓住三井的手。
“人质没事,罪犯大部分都被抓住了,正在清点人数……”福田向牧报告。
“难得有一次警察不拖后腿的啊。”三井丝毫看不出像是刚被绑架过,嘴很坏地调侃着。福田警官被生生砍断了通话,天生细长的眼睛瞪着三井好一会儿才能继续报告。
“真是的,都不让我这个天才再多表现一下,”花道把外套披在三井身上,不满地撇嘴,“切,这种电影不应该是男主角孤胆深入,英勇无畏,一个VS十个,然后救出美女的吗?”
“你够了!”三井对着花道低吼,“你才不是男主角!还有,我不是美女!”
“我又没说你,”花道斜过下巴对着三井揶揄地笑,“干嘛自作多情对号入座啊小三。”
“……”三井意外地被花道带岔了脑回路,他憋了口气,下意识地想用脚踹花道,突然皱了皱眉。
“咪酱!”德男、木暮和彩子跟着牧和仙道一起赶来,德男泪流满面地扑到三井面前,对着他的脸左看右看,又半跪下抱着他的膝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咪酱你受苦了,都是我们不好,是我们没有照顾好你……”
“德男你也够了!”三井满脸黑线,“我没事!”
“三井先生。”木暮欣慰地拍拍胸口,“没有事就好,我和彩子还有德男带着钱去了约定的地点,果然是骗人的呢。”
“幸好花道他们找到了真正的窝藏地点。”彩子眼眶也有点红,笑容显得越加美丽,“三井先生,看起来是没事,不过还是去医院看一下比较好,你的腿……”
三井抬头,对彩子宽慰地笑笑:“别担心。不过我挺累的,送我去医院的路上,我睡一会儿。”
“小三你果然还是不行,年纪大了。”花道把三井抱上车。
三井连日来都是坐在椅子上,连睡觉也只能直着上半身,浑身酸痛。现下终于放松下来,他挤不出更多的力气来拌嘴,只对花道哼了一声,闭上眼睛没多久就陷入无梦的安眠。
二月底,樱花开放的时节已经不远,但眼下气温仍然吝啬地停留在个位数。
“小三,下周就是篮球队和友校的练习赛了。”花道推着三井走在两旁都是被白胶布包起来的树组成的街道上,向往地说。
“嗯,篮球队那帮小崽子,不用担心的。”三井语气轻松,他抬起眉毛,看着阳光从遥远的高空中温柔地洒下,又转头抬起眼睛去看花道。
花道那颗光溜溜的红色脑袋正现在阳光的中央,看起来倒好像那些温暖的光芒都是从他那里发出的一样。
三井的腿在复健中途突然停止治疗,又因为连续数日没有专业照看,情况非常不好,原本站起来的可能就不大,现在的几率更加渺茫。不用花形医生说,花道和三井也心知肚明。
花道望着两边的景色,手背上忽然一热,他低头看去,三井反伸出手,覆在了他的手上。
花道放开轮椅,握住三井的手。三井设置了轮椅的速度,让其自动行驶,花道牵着三井的手,走在他身边。
两个人在仍然低迷的冬日暖阳里无言地走了一会儿,满身惬意。
“喂,小三,”花道突然按停了三井的轮椅,他站到三井面前,蹲下/身看着他,笑得像一只无忧无虑的大狗,“练习赛赢了的话,就嫁给我吧。”
“你稍微有点常识好吗?”三井的一只手被花道握在手里,只能用另一只手扶额,“日本是不允许同性结婚的。还有,什么叫嫁给你?”
“什么允不允许的,谁管那么多,”花道不屑一顾地揉揉鼻子,“我们两个知道你嫁给我了就行了。”
“你有没有好好听我说话?”三井的体温开始上升,热能从脚底升起,一直从头顶冒出来,“要嫁,也是你嫁给我!而且你是在向我求婚吗?你什么都没有,就向别人求婚,是不是太没有诚意了!”
“怎么叫什么都没有!”花道理直气壮地抓起三井的双手按在自己脸上,表情灿烂得好像春天已经提前到来,“你不是有我吗?有整个的天才啊!能嫁给天才,是你无上的荣幸——啊啊!痛!痛!”
三井使劲扯着花道的脸,花道发出痛叫。
“你这个蠢货!你以为自己有多稀罕啊!”三井毫不留情地鄙视花道,若不是脚不能动,他已经在那张年轻英挺的脸上留下一个脚印了,“嫁给你——我呸!你嫁给我,是我倒霉好吗!”
“小三,”花道从三井的魔掌中挣脱出来,揉了揉被扯痛的脸,“再来赛跑一次吧,赢了就让你娶我。不过你放心,你是赢不了我的!哈哈哈哈哈!”
“谁怕谁!”三井摩拳擦掌,把手按在轮椅按钮上,“我来喊一二三。”
“不要!”花道断然否决,虎着脸看三井,“这次我来喊!你只会耍赖!”
“你喊就你喊。”三井毫不畏惧地交出发令权。
“预备——三!”花道的身体抢在喊声发出之前就已经跑了出去,已经有所准备的三井还是落后了一秒。
“你这个混蛋!我就知道你要这样!”三井应该是要生气的,但是他却大笑了起来。
“来啊,小三,你是追不上我这个天才的!”花道手舞足蹈着,夸张的笑声洒满了一路,“你注定是要被本天才打败的哈哈哈!”
“混账!”三井调转车向,用花道使过的伎俩以牙还牙。
“喂!小三你!”花道拼命刹住向前冲的劲头,转头向着三井的方向跑去,“你要放弃比赛吗?你看赢不了就干脆认输了吗?你这样是犯规的!”
“你这个傻瓜!”三井待花道追上自己的时候,突然再次调转方向从花道身边疾掠而过。
“你!”花道傻了眼,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咬牙切齿地重新开跑,脸色和头发一样红,“小三你太卑鄙了!”
“这次你休想追上我了!”三井举起手挥舞,提前庆祝,“待会儿要是看不到我可不要哭鼻子啊!”
“居然敢对天才使诈!你完蛋了!”花道终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们在如画一般的街道上,用生动的热烈扰乱了安静的时空。
三井回过头,看着花道那张生动鲜活、耀眼璀璨的脸,用尽全力向着世界尽头跑去,那里有着鲜红热烈的阳光,让他从头到脚都燃烧了起来。
——The End
本文改编自电影《Intouchables》。
难产多日……三井和花道都是非常出色的,他们很好地完成了任务,是我太糟糕了,对不起两位OTZ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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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世界尽头的阳光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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