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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饿狼扑食 ...

  •   此时已是初夏,雁京位于南方,花红柳绿,燕子呢喃,暖风吹得人欲醉。一路向北,小桥流水的景致渐去,取而代之的是荒滩戈壁,往往走数十里才见人家。风吹在脸上不再和暖轻煦,而是带着细细碎沙烁石,打得人脸上生疼。

      愈近北齐边境,翎瑚愈是不安稳,白日逸寒同她共处一车,偶尔走开,一众侍卫也都以她的车辇为腹地,层层把守。晚间,逸寒与她同床,虽然不再有之前亲昵之举,可他在睡梦中极易惊醒,只要稍一动弹,他都会立时醒转。

      翎瑚日夜都找不到机会,脾气愈发急躁。逸寒看在眼里也不理论,反倒是萧夫人冷眼看着不好,这日趁路上稍歇时便上了翎瑚的车,“锦平。”翎瑚正烦恼,见是她,不得不起身相迎,止住萧夫人的大礼后自己也欲曲膝一礼。萧夫人忙扶她坐下,“你嫁给逸寒也算是我半个女儿,母女见面,勿须这么多礼。”

      翎瑚垂眸称是。萧夫人细细端详她道:“你头回出远门,想是不惯吧?看着都瘦了。”翎瑚勉强笑道:“也还好,就是成天赶路行车,怪累的。”萧夫人慈和道:“成日困在这马车之中,哪有不累的?我看今日起早也赶了不少路,不如索性停歇个半日,大家松散一下,你看如何?”翎瑚眸中一亮,脱口道:“好。”萧夫人见她立时起了精神,拉着她的手笑道:“真是个孩子呢。”

      翎瑚微微低头,有些不好意思。萧夫人怜爱道:“逸寒自幼与猛兽为伍,习惯了直来直去,半点不让人。他少与女子接触,更没见识过你这样花朵似儿的人,要是照顾不周或是冲撞冒犯,你千万别放在心上,要打要罚,令公与我绝不会干涉。”

      翎瑚不好多说什么,只应声道:“锦平记下了。”
      “这就好,我生了四个儿子,没一个是让人省心的。如今有你在,我也松一口气,”萧夫人说着,轻轻拍一拍翎瑚的手,“锦平,我把逸寒交给你了。”

      翎瑚可不想要逸寒这匹狼。她钻进刚扎下的营帐,换上一身青莲紫的短衫后又将袖箭绑在臂上。梦月为她系上发辫;星痕则为她递上皮囊;豆豆‘嘎嘎’叫着要抱,翎瑚顺手摸了摸它的小脑袋,“乖乖待着,等我回来。”

      星痕忧心忡忡,“公主,真不要奴婢们跟着么?”
      “不用,我一个人速去速回,你们要是看见讨厌鬼,替我拖着他。”翎瑚说完就直冲帐外,留下两个婢女兀自为她担心。
      “梦月,你说公主真会速去速回么?”
      梦月犹豫道:“问清事由应该会回来的罢,毕竟这是大事,公主懂得轻重。”
      “可我看……”星痕垂眸看着不乐的豆豆,自己的脸也成了一只苦瓜,“我看公主要是见了晋王,准保什么都会忘了。”

      帐外早已有侍卫牵马等候,翎瑚绕着转了一圈,赞道:“四蹄踏雪,果然是好马!”侍卫躬身,翎瑚上了马,接过马鞭刚要甩出,逸寒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见她要走,立时拦住道:“糊糊,你去哪儿?”
      “我骑马玩去。”
      逸寒拽住马缰,“我也去。”
      “你又骑不惯马,让开!”翎瑚着急要走。
      逸寒手上一使力,那马竟动不了分毫,“骑不惯也要骑,谁让你是我小媳妇儿,我得陪着你呢。”

      翎瑚恨得牙痒痒,转首向侍卫道:“再去给他弄匹马来!”逸寒摆手,轻松跃上马鞍后抱住翎瑚,“不用了,我试试两人同骑会不会好些。”翎瑚绷紧了身体,“不好,一点都不好,你快给我下去。”逸寒一笑,从她手中夺过鞭子后就是一甩,“还没试呢,怎么知道?糊糊,你先抓紧了!”

      翎瑚抓紧了马缰,绷直的身体拼命前倾。逸寒一手搂她腰,一手甩鞭,十分自在,“糊糊,这果然是匹好马。”翎瑚正后悔让侍卫挑选了这样一匹好马,起纵腾跃,奔跑如飞。她又要制马,又要尽力不让自己挨到身后那人,几个起伏后已经力不从心,“可你不是好人。”

      翎瑚一边说话,一边使劲给了身后人一肘子。逸寒闪腰躲过,人却是靠得她更近,“糊糊,我陪你骑马还不好?”“谁要你陪?你给我有多远滚多……嗳!”马儿一个起纵,翎瑚往后一靠,正落入逸寒怀中。逸寒一时也不打马了,双臂圈抱住她,低低细语传入她的耳中,“糊糊,我就喜欢陪着你。”

      翎瑚回眸,他的眼神真挚,隐隐情意在其间流动。她的心软了软,身体却仍是挣扎着往前,“我喜欢一个人骑马,你最好快给我下去。”
      “它跑得这么欢,等它跑累了我再下去。”逸寒说着,贴得她更紧了一些,“糊糊,你最好别乱动,万一动出火来,我收不住。”
      翎瑚立时不敢再动,着恼地回头瞪了一眼,“你松开手!”
      “我松手不是要掉下去了?”
      “那你往后挪挪。”
      “这马鞍就这么点地方,你让我往哪儿挪?”
      翎瑚双手用力想要勒住马缰,偏逸寒不紧不慢地对着马股又是一鞭,“我看看这马能跑得多快。”

      马儿如风驰电掣般在荒原中疾奔,南方初夏,北方却仍是初春的样子,地上才星星点点地冒出嫩绿的草尖。有新融的雪水化成溪流蜿蜒纵横;有土拨鼠春困初醒似地钻出洞口,傻愣愣地望着两人一马扬起大片尘土。风舞中,翎瑚紧闭双唇,青丝飞扬,剪裁合身的短衫被风吹得贴在身上,令她的曼妙曲线显露无疑。

      逸寒从后看去,就觉得她蜂腰一握,丰盈翘臀随着马儿的颠簸也上下起落,诱得人的心也随之起伏。他咽了口口水不敢再看,低头轻闻她发间香味,“糊糊,你皮囊里放的是什么?”
      翎瑚心一紧,“没什么,不过是行猎用的东西。”
      “你想行猎么?那我们往林子里走。”
      翎瑚未语,马儿行进的方向却随着她的手势改变。一路疾驰,转过山头就有大片林地现出,她勒住了马,“我行猎,你也要陪着么?”
      “当然。”
      翎瑚下马后斜睨逸寒道:“你两手空空的,怎么行猎?”
      “我自有办法。”
      “那好,”翎瑚边说边将马栓在树上,“你我分开行事,谁先得了猎物谁就胜。”
      “好。”逸寒含笑应允,往里走时忽又顿步道:“胜了能有什么好处?”
      “你想有什么好处?”翎瑚漫不经心道,“谁输了谁下厨?还是谁输了谁睡地上?”
      “谁输了就把最宝贵的东西给赢的那人,可好?”

      翎瑚一心想着别的事,这时听见也只当耳旁风,“好,好,你快去罢,别输了。”逸寒做成了这桩稳赚不赔的买卖,神采飞扬下更显俊美匹,“一言为定!我先去了。”他三晃两晃地就隐没在林中没了踪影,翎瑚也跟着进去,装模作样的四处探看,实则是在听他的动静,待到踏草折枝声逐渐远去时,她不再迟疑,快步出了林子后就将马缰一解,跃上马儿后又是一蹬马蹬,“走,快走!”

      马儿在她的纵容下撒蹄狂奔,翎瑚弓腰矮身,但觉每奔一步,她就离他更近一些,近一些……“糊糊,停下,下来!”翎瑚回头,是逸寒,奔跑中不断高声呼喝,“你去哪儿?停下,别走!”翎瑚不理,越发挥起了马鞭。马儿吃痛下跑得愈加如飞,又过一山坡后,逸寒的声音渐渐消失。她心下笃定,回头望了一眼,谁想这一眼惊得她险些从马上掉下来。逸寒非但没有被甩开,反而离得她更近,近得连眼中喷薄欲出的怒火也看得一清二楚。翎瑚心惊,调整一下马缰后伸臂对准了他,“你别跟过来,我去去就回,你走。”

      逸寒听而未闻,像狼欲捕食猎物似地紧盯着翎瑚。翎瑚扳动机关,“你走不走?”逸寒发力,几乎伸手就能抓住马尾,马儿也似能感到危险逼近,起纵愈急。马背晃动下,翎瑚无法瞄准,“你再不走开我就射了。”逸寒更近了几步。翎瑚心里一急,对准他的脚下就是一箭。逸寒略滞了滞步子,她即刻挥鞭加速,行了一阵后再回头时,逸寒已是不见踪影。翎瑚长出了一口气,她知道她对不住他,她的心里全是那人的身影,要想有个了断,就非要走这一趟不可,至于别的,她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马儿疾奔了这么久,口鼻喷着白气渐渐缓了下来,翎瑚不放心,正想再加几鞭再行一段时,前路上突然蹿出条人影,“下来!”马儿被惊得直立起来,翎瑚紧紧勒住马缰,后退几步道:“你敢挡我的路,找死!”逸寒站定,冷声道:“你有本事就冲过去,不然就下来!”

      “你以为我不敢?”翎瑚一踢马肚就向他直冲过去,逸寒不闪不避,抱手在前冷冷地看着她。翎瑚一发狠,促马扬蹄,直到近在咫尺时才一转缰。马蹄擦着逸寒而过,触地之后又立时向另一方向狂奔。逸寒轻哼了一声,奋力几步后就赶上与马并行,翎瑚伸腿想要踹他,他一侧身,猛然间发力向上一扑,如恶狼扑食般抱住翎瑚就滚下了鞍子。

      一阵天旋地转后,翎瑚发觉自己合扑在逸寒身上,曲线贴合,似能感觉到对方的心跳,“咚咚咚咚”打着疾鼓。翎瑚浑身发烫,双手一撑就要站起,逸寒搂住她一转,将她死死压在身下,“说,你要去哪儿?”

      翎瑚咬紧了唇,别过脸不看他。逸寒低头亲吻她的耳垂、脖颈、脸颊,翎瑚挣扎,“不要,走开!”逸寒吞没了她的呼喊,不同于前几次的亲吻,这一次他简直就是在咬她的唇,那样的用力,那样的蛮横,几乎将那娇嫩咬破泌出血来。翎瑚吃痛呜咽了一声,逸寒慢慢和缓下来,细致绵长,只是不肯松开。翎瑚从使劲地打他到无力地捶他,直到最后她根本抬不起手来,只能任由他摆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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